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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真相时代如何去理解(打败遗忘和忽略)

后真相时代如何去理解(打败遗忘和忽略)撤销战争时期的诉讼,销毁书面记录和证据,释放囚犯。搁置与宗教冲突有关的谋杀和其他罪行的审理;此外,国王还发布了一系列皇家命令:销毁关于战争的文件和回忆录;禁止戏剧和诗歌中提及战争;

在电影《1984》中,战后的大洋国是个极权主义国家,最高领袖老大哥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主人公温斯顿和所有人一样,生活在无处不在的秘密监控下,遵守着极其荒谬的法律——禁止书写、禁止集会、禁止性爱……稍有违背,轻则接受洗脑,重则处以极刑。同时,温斯顿在国家真理部记录司工作,他按照党的需要,改写每天的历史。因为接触真相,他的思想无法像其他人那样被引导,经手的伪造历史越多,对老大哥的忠诚度就越低。终于,他对自由的渴望转化成对制造谎言之人的仇恨。

这仅仅是虚构的情节吗?并非如此,真实世界里同样存在对历史的遗忘和忽略。

后真相时代如何去理解(打败遗忘和忽略)(1)

01历史被强制遗忘

法国国王亨利四世在1598年颁布的《南特敕令》中,开头就这样写道:

我们通过这项不可更改的永久性特敕令确定和宣布:I. 首先,一方或另一方从1585年3月到我们获得权柄,在之前的困难中或者由于这些困难而做出的一切行动的记忆将被持续抹杀和遗忘,就像它们从未发生过一样。

此外,国王还发布了一系列皇家命令:

销毁关于战争的文件和回忆录;

禁止戏剧和诗歌中提及战争;

搁置与宗教冲突有关的谋杀和其他罪行的审理;

撤销战争时期的诉讼,销毁书面记录和证据,释放囚犯。

法国宗教战争持续了30年,亨利四世希望通过遗忘促进和解,为饱受创伤的国家带来和平。

后真相时代如何去理解(打败遗忘和忽略)(2)

然而,这些政策只取得了暂时的局部成功,信仰胡格诺教的亨利四世终于在12年后被天主教狂热分子刺杀身亡。遗忘政策不能继续阻止接下来的宗教冲突。

国王的遗忘或许不切实际,但强制遗忘没有停止。

如果发现一位美国人不知道“南北战争主要和奴隶制有关”,也不用奇怪。毕竟,2011年美国的一项调查发现,只有38%的受调查者知道这件事。2015年德克萨斯发布的新美国历史教育指导中,完全没有提及在公共场所将美国黑人和白人隔离开来的《吉姆克劳法案》,也没有提及对非裔美国人、犹太人、民权活动家发动恐怖袭击的三K党。

后真相时代如何去理解(打败遗忘和忽略)(3)

1948年,以色列建国时,超过70万巴勒斯坦阿拉伯人离开或者被迫离开家园,以色列法律禁止他们返回家园,或者没收他们的财产,这场迁移堪称“浩劫”。现在,难民的后裔已经超过400万人。同样,以色列的小学课本中没有提及这个内容,或者短暂出现过也最终被删除。以色列的孩子们不知道前辈曾经强迫几十万人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当然也无法对400万巴勒斯坦难民的持续困境产生同情。

02 只是没有告诉你

除了遗忘,我们远离了一部分历史真相。

提到美国前总统小布什,会怎样评价呢?

渲染恐怖主义,悍然发动伊拉克战争?在卡特里娜飓风后反应迟钝,放任灾后重建款冒领,让市民陷入绝望,让本来的天灾变成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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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知道的是,小布什从2003年开始实施艾滋病紧急救助计划,这是当时全球最大的应对单一疾病的健康计划。布什从美国政府预算中拨款150亿,在5年时间里用来支持发展中国家对人类免疫缺陷病毒和艾滋病的预防和治疗。之前,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只有5万人能用上抗逆转录病毒药物,到布什任期结束时,原来的5万人已经变成超过130万。此外,布什还设立了12亿美元对抗疟疾计划,他在任期里为非洲提供的财务支持比其他任何总统都要多。

尼克松总统由于水门事件而臭名昭著,却再没有人想到,在20世纪60年代,当全美深陷石油泄漏、化学品倾倒、有毒杀虫气、辐射尘埃和原野消失种种环境问题时:

是他引入《国家环境政策法案》,要求联邦机构对公路和电厂建设、土地使用许可证的颁发等等行动进行评估;

是他拓展了《清洁空气法案》的范围,把二氧化硫、二氧化氮和颗粒物等空气污染物作为管理目标;

是他签署了《濒危物种法案》、《海洋哺乳动物保护法案》和《海洋倾倒法案》,还提出了《安全饮用水法案》;

还是他创立了环境保护局,这是美国联邦政府第一个行政机构,也是世界上致力于环境保护和治理最有效的政府机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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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布什的评价来自诋毁者故意忽略和淡化,对于尼克松来说,“瑜”已经无法掩“瑕”。

要让历史符合当前的意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漏掉使你感到不便的部分。

03 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历史

记得上学时一节品牌营销课上,老师展示出几幅图片。首先映入眼帘是火红的山峰;画面推进,原来“火焰山”是一只雄鸡的鸡冠;镜头拉伸,雄鸡映入窗边孩子的眼帘;屋门打开,才发现孩子们踩着板凳偷看;推开房门,这是一间农场上的小屋;而农场上,还有很多同样的房子。课后上网查看,才发现后面的故事原来还有更多。

这些图片正如我们眼中的真相,时而雾里看花,时而见木不见林。我们置身于真相之中,却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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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故事还有很长,直到宇宙。

一副小小的图片尚且如此,历史更是复杂非常。历史塑造当前身份的同时,也影响了我们的思考方式,对于过去的理解关乎未来的行动。我们需要从关于历史的各种描述中做出选择,就必须独立清晰地思考。

第一,了解竞争性真相。

来看这样一段关于历史事件的描述:

重要技术被开发出来,尤其是在交通运输、餐具和个人卫生领域。民主制度蓬勃发展,许多人加入了工会,获得了选举权,社会变得更加公平。许多穷人的膳食得到了改善,他们变得更加健康和强壮。婴儿死亡率下降,人均寿命上升。酗酒人数有所下降。工作岗位,尤其是女性岗位有所增加,这增进了性别平等。

这是在说什么呢?

第一次世界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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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说的都是真相吗?

关于科技?一战确实客观上促进了飞机、不锈钢等技术的发展,而卫生巾来自战地护士们绷带加药用棉花的灵感。

关于民主和公平?在英国,全体男性获得了选举权,大约40%的女性也首次获得了投票权,德国,奥地利,俄罗斯和土耳其的帝国崩溃了,这是更加民主的政府成为可能。

关于生活水平?许多入伍士兵的伙食比他们在家里吃到的食物更有营养,其中英国士兵每天都能吃肉。

关于女性就业?当数百万男性被派往前线时,弹药制造和农业生产工作被提供给了女性,充分就业使许多家庭实现了之前从没有过的生活标准。

关于酗酒?新的法律降低了酒精的消费量,减少了家庭暴力。

以上信息说的都是真相,连对战争持反对意见的英国政客也不能否认,这场战争对于英国社会改革的作用比过去半个世纪工会和人道主义所做的一切努力还要大,但这却不是事实的全部。它没有说,一战除了给欧洲各国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外,大约有1000多万人丧生,2000万人受伤,堪称欧洲历史上破坏性最强的战争之一。

同一件事,可以用许多方式来描述,这些描述具有同等的真实性,都属于竞争性真相。片面真相、主观真相、人造真相和未来真相,四种竞争性真相,是《后真相时代》这本书的关键概念。当真相被操作、被利用,我们应该如何看、如何听、如何思考,正是这本书的主题。

历史的复杂性根本无法回避,所有真相都是多面体。不过,历史不会自我改写,对真相的解读却是一把双刃剑。本书作者麦克唐纳作为全球知名的商业咨询专家,本身就是一位故事大师,他总结出四种竞争性真相,既能帮我们避开被肢解、扭曲和掩盖的真相大坑,也告诉我们如何利用竞争性真相,更有效地传达自己的观点。

第二,要想打造未来,必须回顾过去。

1992年,美国亿万富翁罗斯·佩罗特竞选总统。每次,佩罗特的助手都会向独立的选民焦点小组播放三卷录像带,分别是关于他的生平、各类人对他的赞美、以及他本人发表的演讲。

凡是按照以上特定顺序看完三卷录像带的人都爱上了佩罗特。这时,无论再灌输什么样的负面信息,都不能动摇他们的支持。

后真相时代如何去理解(打败遗忘和忽略)(8)

但是在一次会议开始前,两卷录像带没有倒带,只能先播放佩罗特的演讲。播放后的结果却令人震惊。这次没有按照顺序观看录像的人们,立即开始质疑佩罗特的能力和主张。听到一点儿负面消息,就马上放弃支持。

这些人身处同一个城市,在人口统计学上属于完全相同的焦点小组,之所以会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只是由于他们以不同的顺序看到了“历史”。

难怪《1984》的作者乔治·奥威尔在原著中说,“谁控制了过去,谁就控制了未来。”

第三,我们就是我们的历史。

1940年,被派往法国的英国远征军在惨烈的战斗中败给德军,超过30万英法军队从敦刻尔克海港被救出。而如今,“敦刻尔克精神”在英国被视作一种胜利,代表着面对逆境时的巨大勇气、团结和决心。

1975年,北越军队进入南越首都西贡,美国驻南越大使乘坐直升机逃离大使馆,直升机夜以继日地工作,同时也救出了1373名美国人,5595名越南人和其他国家的公民。可时至今日许多人仍然认为,美军的撤出不仅是一种耻辱的失败,更是令人痛苦的背叛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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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敦刻尔克大撤退和美国的西贡陷落,同样是重大的国家级失败,为什么在今天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记忆?正如乔治·奥威尔在《1984》中说,“谁控制了现在,谁就控制了过去。”

有人说,历史像一碗意大利面,许多面条混在一起。我们选择一根,就需要把它从其他面条中抽出来。选择不同的面条决定我们对过去的理解,而我们的理解又会影响现在的行动。

《后真相时代》正是用客观的笔调让我们看清历史的影响,也看清我们对历史的解读。历史只是历史,但对历史的解读却是具有善恶两面性的强大工具。

过去可以被无限改写,愿我们每个人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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