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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少年无奈的爱情故事(少年之恋青涩美好)

青涩少年无奈的爱情故事(少年之恋青涩美好)作者在这里也详细介绍了当和尚的好处: 但开篇之后,作者却花了大很大篇幅来介绍明海出家的原因,便是当地风俗,家里太穷,孩子太多养不起,那最小那个只好找个寺庙出家。这出家当和尚并不是什么向佛的表现,同放牛、当长工、学手艺一样,无非是穷苦人家孩子的一个出路,甚至会出现一家几代男丁都当和尚的现象。 都说爱吃的人热爱生活,心地善良,透过文字我们可以看到汪曾琪心底的纯真,今天我们说一下他最著名的一篇小说《受戒》。 《受戒》的情节十分简单,就是描写乡村两个十五六岁少年的懵懂之恋。汪老笔法简单明了,没有任何夸张的修辞和晦涩的词汇,但全篇都透着浪漫和诗意。 本文开篇简单明了,直接呼应标题:

青涩少年无奈的爱情故事(少年之恋青涩美好)(1)

今天我们来说一下汪曾祺。

绝大多数人知道汪曾祺是因为高中语文课本里曾选过他的作品《胡同文化》,对文学了解多一些人便知道汪曾祺那句《人间草木》中对于栀子花的描写:

栀子花粗粗大大的,又香的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他妈的,我就是要这样想,想的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当然,汪老文学家里的吃货这个形象也是深入人心,无数的风味小吃出现在他的作品里,比如高邮的鸭蛋、云南的汽锅鸡、米线、饵食等等,看他的文章经常看的口水直流。

都说爱吃的人热爱生活,心地善良,透过文字我们可以看到汪曾琪心底的纯真,今天我们说一下他最著名的一篇小说《受戒》。

《受戒》的情节十分简单,就是描写乡村两个十五六岁少年的懵懂之恋。汪老笔法简单明了,没有任何夸张的修辞和晦涩的词汇,但全篇都透着浪漫和诗意。

本文开篇简单明了,直接呼应标题:

“明海出家已经四年了。 他是十三岁来的。”

但开篇之后,作者却花了大很大篇幅来介绍明海出家的原因,便是当地风俗,家里太穷,孩子太多养不起,那最小那个只好找个寺庙出家。这出家当和尚并不是什么向佛的表现,同放牛、当长工、学手艺一样,无非是穷苦人家孩子的一个出路,甚至会出现一家几代男丁都当和尚的现象。

作者在这里也详细介绍了当和尚的好处:

一是可以吃现成饭。哪个庙里都是管饭的。二是可以攒钱。只要学会了放瑜伽焰口,拜梁皇忏,可以按例分到辛苦钱。积攒起来,将来还俗娶亲也可以;不想还俗,买几亩田也可以。 当和尚也不容易,一要面如朗月,二要声如钟磬,三要聪明记性好。

明海为了当和尚,一个农村娃竟然去私塾里开蒙读书,也是挺不容易的。直到这里,我们都会认为小说是在围绕明海当和尚这个主题展开,作者确实也没交代与这个主题无关的事情。

再往下读,一切准备妥当,明海准备随舅舅去庙里出家,要坐船过河,这个时候,小说的女主角英子出现了。可是作者对英子真是爱惜笔墨,我们看看他是怎么描写英子的:

船头蹲着一个跟明子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在剥一个莲蓬吃。明子和舅舅坐到舱里,船就开了。 明子听见有人跟他说话,是那个女孩子。 “是你要到荸荠庵里当和尚吗?” 明子点点头。 “当和尚要烧戒疤!你不怕?” 明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含含糊糊地摇了摇头。 “你叫什么?” “明海。” “在家的时候?” “叫明子。” “明子!我叫小英子!我们是邻居。我家挨着荸荠庵。给你!” 小英子把吃剩的半个莲蓬扔给明海,小明子就剥开莲蓬壳,一颗一颗吃起来。

花了这么大气力,女主角出场就这么一会。没有相貌描写,没有穿着描写,没有神态描写,只有短短的几句对话。但就这几句对话,小英子和明子的形象就出来了。小英子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明子是个老实巴交的男孩子,两个人都很淳朴善良,十分生动立体。

在这部小说中,英子明明是个女主角,短暂出场后又消失了。作者开始花大气力去描写明海的出家生活,这描写细致的让读者以为英子只是临时出场的一个过客,虽有些莫名其妙,但主题还是出家的事情。

而作者在描写荸荠庵里事情的时候,手法写实的让小说一度成为了民俗小说。寺内的僧人要么有老婆,要么打牌赌钱,要么闲时唱唱淫曲艳调。这种现象是十分符合现实的,而且每个时代都存在。所谓宗教从业人员,无论是和尚、尼姑还是道士,有些名气的古刹可能正规一些,山野间的寺庙这些从业人员只不过是一种职业罢了。前几年,浙江有一个叫张忌的作家写了一本小说叫《出家》,里面的主人公也是生活所迫去从事和尚这个职业。

作者描写完了寺庙的种种活动,似乎突然想起了英子,又临时安排她出场,但还是通过明海去玩铜蜻蜓才引出英子的。

明子曾经跟这位正经人要过铜蜻蜓看看。他拿到小英子家门前试了一试,果然!小英的娘知道了,骂明子: “要死了!儿子!你怎么到我家来玩铜蜻蜓了!” 小英子跑过来: “给我!给我!” 她也试了试,真灵,一个黑母鸡一下子就把嘴撑住,傻了眼了!

又是寥寥几笔,虽然小英子孩童般的玩兴已经勾勒出来了,但是对剧情似乎没什么推动作用。然后又是寺庙里杀猪吃肉。

明子老往小英子家里跑。

作者似乎终于想起了本文的主题是两个年轻人的爱情,而不是什么当和尚。从这一句开始,两个人的互动才开始展开,爱情的萌芽也开始成长。

作者一旦转换描写方向,同样也是不吝笔墨。从英子家的环境,到家里的人员构成,以及每位成员的性格特点,都进行了细致描写。而小英子的相貌也在这里得到了白描:

眼睛长得尤其像,白眼珠鸭蛋青,黑眼珠棋子黑,定时如清水,闪动时像星星。浑身上下,头是头,脚是脚。头发滑溜溜的,衣服格挣挣的。这里的风俗,十五六岁的姑娘都梳上头了。这两个丫头,这一头的好头发!通红的发根,雪白的簪子。

两人的日常互动,都是围绕乡村的活计。画绣样,栽秧,薅草,打场,崴荸荠,没有城里人的风花雪月,而在这日常的互动中,两人暗生情愫。

她挎着一揽子荸荠回去了,在柔软的田埂上留下了一串脚印。明海看着她的脚印,傻了。五个小小的趾头,脚掌平平的,脚跟细细的,脚弓部缺了一块。明海身上有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感觉,他觉得心里痒痒的。这一串美丽的脚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乱了。

这段描写是很传神的,少年之间的恋爱是很朦胧的,只是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这不涉及利益考量、不涉及情欲,是不能称之为爱的。这种感觉虽然青涩,贵在纯真,听起来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随意,一旦迸发出来却是不能阻挡的。

很多描写校园爱情的青春小说或者影视作品为什么难看,主要原因就是假。假在什么地方?创作者自以为是地将成年人的恋爱观强加到少年身上,说话、做事、处理感情的方式都是用成年人的视角去考量,这当然假了。还有一部分创作者胡乱曲解“纯真”两字,将其等效为简单,以为打个朦胧的灯光或者处理直白就是少年之恋。

少年虽然不成熟,但心思也是细腻的。这爱恋也不是说来就来,从缘起到心动,也是要有过程的,只不过最后表达出来有少年人独有的方式。异于成年人的虚伪。

我们来看汪老如何处理这段感情。首先,爱恋之情在明子心中产生,他自然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情绪,加上他的性格,所以突破口肯定不会在他这里。而英子呢?作者虽然没有像写明子一样明示,但是马上就有一段描写:

芦苇长得密密的,四边不见人。划到这里,明子总是无端端地心里觉得很紧张,他就使劲地划桨。 小英子喊起来: “ 明子!明子!你怎么啦?你发疯啦?为什么划得这么快?”

明子为什么紧张,因为芦苇四下无人,只有他和小英子,这是一个十分暧昧的场景,而明子对英子已有爱恋,在这么一个环境里当然紧张了。我们经过年轻时候其实对这个应该是感同身受的。这段描写为什么重要,我们看文末点睛之处,也就是小英子跟明子表白的地方:

划了一气,小英子说:“你不要当方丈!” “好,不当。” “你也不要当沙弥尾!” “好,不当。” 又划上一气,看见那一片芦花荡子了。 小英子忽然把桨放下,走到船尾,趴在明子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 “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 明子眼睛鼓得大大的。 “你说话呀!” 明子说:“嗯。 “什么叫‘嗯’呀!要不要,要不要?” 明子大声地说:“要!” “你喊什么!” 明子小小声说:“要——!”

同样是这片芦苇荡子,明子因为内向,即使心乱,言语上也无法表达,而英子外向,所以在这里直接表白。两位少年的对话听起来确实像小孩子,但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就是自然。而且这短短几句对话,两个人的性格对比也是十分鲜明。用现代观点揣测,两人成年婚后,也是英子主导家庭,明子服从,当然这是玩笑话了。

本文是一篇短小精悍的乡土小说。这里额外提的是,自鲁迅创作乡土文学意向之后,我国作家在创作农村题材小说的时候分成了几个方向。其中,沈从文等人自称“土著”,将乡愁寄予作品之中,只写乡土的美,即奇趣盎然、野气扑人的田园诗意,月下小景、水乡夜色或空灵雨景,而黄泥的墙、乌黑的瓦、老人、女孩和黄狗更是时常作为一种乡土小说的典型背景。作品中生活在乡土中的人也是纯真美好的,没有愚昧、无知、野蛮、剽悍等陋习。

这种创作习惯某种意义上是回归传统儒家文化。自魏晋时期开始,“归园田居”成为我国知识分子一个十分重要的意向,甚至形成了田园派诗人。鲁迅本人也深受魏晋风骨的影响。而在鲁迅的小说中,乡土是一个非常割裂的意向。比如《社戏》中充满童趣,而在其它作品中成为了展现国人劣根性的背景。这种矛盾在《故乡》中集中体现,前半段回忆起少年闰土全是美好的回忆,后面见到成年闰土,那一句卑微的“老爷”让鲁迅万分心痛。

从这个层面来说,鲁迅笔下的乡土是立体丰满的。而沈从文等人的创作虽然有返璞归真,但是却虚构了农村,并没有展示农村真实的一面。可是考虑到,沈从文创作《边城》的那个时代背景,也给了当时国人一种安慰和一个寄托乡愁的地方。

汪曾祺是沈从文的得意门生,所以风格自然得到传承。但《受戒》与《边城》不同,汪老在处理出家等世俗情节时是十分写实的,没有进行文学修饰和刻意美化,但在处理明子和小英子的感情时,这种唯美和纯真是很像他的老师沈从文的,但由于和翠翠、傩送一样,明子、小英子都是少年,这种描写并没有半点失真的感觉。

《受戒》这部小说我个人读起来受益匪浅,一是人物塑造用词如此精炼,却又生动。这与之前谈到张爱玲塑造人物喜欢用大量的白描,仿佛给了主人公一个特写镜头不同,汪曾祺是十分吝啬笔墨的。所以说,文学创作手法上其实也并无优劣之分,更多地是合不合适,娴不娴熟。

另一个是作者的技巧,也是我一直在惊叹的,小说名字是《受戒》,一半以上的篇幅也都是在描写明海出家后的所见所闻,读者自然以为与标题呼应这才是小说的主题。直到后面,作者才开始把重心转向两位少年的相处,但从行文上来看,由于两人对话总是离不开受戒的事情,读者也容易认为这都是为受戒这个主题服务。直到文末,那一段传神的对话描写,我们才恍然大悟,作者真是戏弄人,受戒根本不是主题,所有着墨过多的地方其实都是为两人爱恋的简单进行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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