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讲述人生之事（纪晓岚谈因果真事）

纪晓岚讲述人生之事（纪晓岚谈因果真事）33、献县刑房吏王瑾，刚当衙吏时，受贿想出一杀人罪。刚起草公文，纸忽然飞到了房顶上，旋转飘舞不下来。从此不敢枉法取钱，经常拿这件事警示告诫他的同僚，不避忌别人知道。后来一生温饱，寿终正寝。又一件事：一个衙吏经常收钱干枉法之事，也一生没有灾祸，然而他死后，他的三个女儿都当了娼妓。二女儿事发判杖刑，行刑的衙吏说：“这是某吏的女儿，应该从轻。”女受完杖，告诉老鸨说：“不是我父亲曾当过衙吏，我今天就危险了。”哎，哪里知道她父亲正是因为做衙吏贪赃枉法，她今日才会受杖刑啊！32、刘熥，沧州人。他的母亲是康熙壬申年出生，到乾隆壬子，已经一百零一岁了，还强健能吃。屡次逢恩诏，乡里公差想要替她报官得到粮食和绸布，她总是坚持推辞不愿意。去年，想为她上请旌表建牌坊，她也坚持推辞不愿意。有人问她不愿意的原因，她感慨地说：“我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寡妇，福薄命苦，正因为一生颠连困苦，被神道所怜才得长寿。一求过分之福，那么

23、及儒爱先生说：他的仆人从邻村饮酒回家，醉卧在路上。醒后已经草露沾衣，月上中天了。伸腰之时，见一个人瑟缩立在树后，就呼问：“是谁？”那人说：“您别害怕，我是鬼。这里的群鬼喜欢戏弄喝醉酒的人，我特意来为您防守。”其仆问：“素昧平生，为何保护我呢？”那人说：“您忘了吗？我死之后，有人给我妇造流言蜚语，您心怀不平力白其冤，所以我在九泉之下对您感激涕零。”说完就消失了，竟然没来得及问是谁，也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事儿。无心的一句话，黄泉已经听见。然而那些有意造谣言的人，冥冥之中哪里免得了有握拳啮齿恨他们的！

24、献县的县令某，临死前，有门役夜晚听到书斋有人说话声：“他数年享用奢华，福禄已经耗尽。他的父亲向冥司探支来生福禄一年，用来治办他没办完的事。不知冥司会答应吗？”没多久县令就暴卒。董文恪公曾说：“天道什么事都忌太甚。所以过奢过俭都会招致不祥，（注：节俭是好事，但如富而不知周济帮助别人，不知行善，那么这种节俭就是吝啬，富而有德，生活富裕要记得多行善事，才是养福之道。）富贵过俭，那么必然会刻薄，计较多机械多。士大夫们应该时时深念，不要干那种损人利己之事。凡事要多为人留余地，这是召福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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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献县捕役樊长，和同伴一起抓捕一个大盗。大盗逃跑了，把大盗的妻子带到了审讯之所。同伴拥着盗妇调戏，盗妇害怕挨打，不敢吱声不敢动，只是低头哭泣。同伴正要奸污盗妇，樊长看见了，怒道：“谁家无妻女，谁能保证自己的妻女不遭患难不落入人手？你敢做这种事，我立刻报官！”同伴害怕就停止了。当时是雍正四年七月十七日戌刻。樊长的女儿嫁为农家妇，这晚他的女儿家被强盗打劫，他的女儿就要被污时，也被一个强盗喝止了。这事发生在子刻，中间仅仅隔了一个亥刻。第二天，樊长听到女儿家的报案后，仰面看天，惊讶得舌头久久都缩不回去。

30、我的堂兄懋园说：乾隆丙辰乡试，我坐在“秋”字号中。又来一个考生入号，号军问此人姓名籍贯，拱手致贺说：“昨夜我梦见一个女子拿着杏花一枝插在了您的号台上，告诉我说‘明日某县某人来，您告诉杏花在这里。’您的姓名籍贯正相符，难道不是好兆头吗！”此人听了大惊失色，竟然不解开考具，称有病就离开考场。同乡有知道他事情的人说：“此人有一个婢女名叫杏花，逼迫乱之而最终抛弃了，杏花流落他乡不知所终，估计是心怀怨恨而死了。”

31、我有庄园在沧州南，叫上河涯，现在已经卖了。那个庄园以前有临水的明楼五间，下面就是卫河。船帆来往栏杆下，和外祖父雪峰张公家的度帆楼，都是游览远眺的好地方。我的祖母夏天的夜晚常常在那里居住避暑，孙辈的我们轮流跟随侍奉。一天，我推窗南望，看见男女数十人，登上一个渡船，缆绳已经解开。一个人忽然奋拳把一个老汉打到近岸的浅水中，他的衣服和鞋都湿了。老汉从河里起身怒骂，渡船已经离开了。这时卫河暴涨，洪波直泻，汹涌有声。一个装满粮食的船挂着两张帆顺流而下，速度急如激箭，一下子撞到了渡船上，两船碎成了烂柿子样。数十人淹死，只有这个老汉因为没上船活了下来。于是老汉转怒为喜，合掌诵佛号。众人问老汉要去哪儿，老汉说：“昨天听说我们家族里的一个弟弟收了二十两银子，把童养媳卖给人家做妾，今天写债券，我急忙把家里的田卖了，得了二十两银子，拿着想去赎那个童养媳。”众人异口同声说：“您挨的那一击是神指使的。”大家帮着他换了一个渡船送他过河。当时我才十岁，只听说那个老汉是赵家庄人，可惜没问他的姓名。这是雍正癸丑年间的事情。

我的祖母说：沧州有一个人逼迫他的寡妇弟妇嫁人，又把两个侄女都卖到青楼，乡里人都不平。一天，这人揣着银子租了一个大船去天津贩卖绿豆，晚上停在河边，坐在船边洗脚。忽然西岸一个贩盐的船绳索中断，横扫而过，两个船舷紧擦着过去，那人膝盖以下，筋骨都碎，像刀割一样，号呼数日才死。我外祖父的一个仆人听见了，急忙奔回家告诉这件事：“某甲得了这样的惨祸，真是大怪事！”我的外祖父说：“此事不奇怪。如果此人没事，反倒是怪事。”这是雍正甲辰、乙巳年间的事情。

32、刘熥，沧州人。他的母亲是康熙壬申年出生，到乾隆壬子，已经一百零一岁了，还强健能吃。屡次逢恩诏，乡里公差想要替她报官得到粮食和绸布，她总是坚持推辞不愿意。去年，想为她上请旌表建牌坊，她也坚持推辞不愿意。有人问她不愿意的原因，她感慨地说：“我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寡妇，福薄命苦，正因为一生颠连困苦，被神道所怜才得长寿。一求过分之福，那么我的死期就到了。”这个老妇的见识很高。估计她生平，必然没有胶胶扰扰的分外营求。也正是因为她的恬然冲静，保养天和，才得以保此长寿。

33、献县刑房吏王瑾，刚当衙吏时，受贿想出一杀人罪。刚起草公文，纸忽然飞到了房顶上，旋转飘舞不下来。从此不敢枉法取钱，经常拿这件事警示告诫他的同僚，不避忌别人知道。后来一生温饱，寿终正寝。又一件事：一个衙吏经常收钱干枉法之事，也一生没有灾祸，然而他死后，他的三个女儿都当了娼妓。二女儿事发判杖刑，行刑的衙吏说：“这是某吏的女儿，应该从轻。”女受完杖，告诉老鸨说：“不是我父亲曾当过衙吏，我今天就危险了。”哎，哪里知道她父亲正是因为做衙吏贪赃枉法，她今日才会受杖刑啊！

34、高梅村说：甲乙两个村民同行，乙去小解，踏到一片瓦，拿起一看，瓦下土里埋着一个大瓶子。瓦上刻了一个字，是甲的姓。乙害怕被甲看见，谎称有事自己先原路返回，藏在树丛里。看甲走远了，才偷偷把大瓶子从土里挖出，发现里面只是满瓶清水。乙很生气，拿起瓶子一饮而尽。当时天已经黑了，没处住宿，想起同行的甲家就在附近，于是前往借宿。夜晚乙忽然得了霍乱，连拉带吐，把整个床都污秽了。乙惭愧不好意思，竟然半夜偷着跑了。天亮后，甲家人去探望乙，发现满床都是精品的银子，好像是熔汁后泻到地上都是一片一片的。我说这个故事只是玩笑话，未必真有。梅村坚持说这事是真的。然而物各有主，不是人力可以强求，这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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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梅村又说：姜挺这个人，以贩布为业，身边常常带着一只花犬相随。一天独行，途中遇到一个老头儿叫住他。姜挺问：“我们素不相识，您为何叫我？”老头儿跪下很大声的磕头，说：“我是一只狐狸，前生欠您的命，三天后，您会让您的花犬咬断我的喉咙。冥数已定，我不敢逃死。但我私下想事情已经过了百余年，您转生人道，我堕为狐狸，一定追杀一只狐狸，对您有什么好处呢？况且您已经不记得被杀的事情，偶然杀一只狐狸，心里也不会有多快乐。我愿意把我的女儿嫁给您赎罪，可以吗？”姜挺说：“我不敢引狐入室，也不想乘人之危劫人女儿。赦免就赦免你，然而怎么能防护狗始终不咬你呢？”老头儿说：“您只要手写一贴说：‘某人前生欠债，自愿消除。’我拿着去告诉神，那么狗自然就不会咬我。冤家债主，解释须在本人，神是不会违背的。”姜刚好带着记账的纸笔，当即写了贴给老汉儿。老头儿欢喜雀跃地离开。七八年后，姜挺渡江贩布，突然遇到暴风，帆落不下来，船眼看就要翻了。只见一个人直上桅杆顶，拉断挂帆的绳索，船帆落下。远望好像是那个老头儿，转眼消失不见了。大家都说：“这个狐狸能报恩。”我说：“这个狐狸没有办法自救，怎能救人于千里之外？这是神因为姜挺有好生之德给他延长了寿命，派遣此狐去的。”

36、康熙末年，张歌桥这个地方有一个叫刘横（读四声）的人，住在河边。一天河水暴满，小船重载的往往淹没。刘横偶然看见中流有一妇女，抱着断橹在波浪间浮沉，号呼求救。浪高湍急，大家都不敢前去救援，刘横奋然说：“你们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吗，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自己划着小船追了三四里，多次差点翻船，终于把那个妇女救了。第二天，那个妇女生了一个儿子。

一个多月后，刘横忽然生病了，立即命妻儿治办丧事。当时他还能走，大家都很奇怪。刘横叹息着说：“我不行了。我救了那个要淹死的妇女当晚，恍惚梦见到了一个官府。吏卒带我进去，官拿着生死簿给我看，说：”你平生作恶很多，应当是今年某日死，死后五世做猪，受屠割之刑。幸好你一天救了两命，有这个大阴功，按照冥律应当延寿两纪（注：一纪12年）。现在销除你的寿籍，用来抵你的业报，仍以原先的死日死。因为期限已经快到了，恐怕世人不明白，怀疑有这么大的善事，反倒促命了。所以把你召来证明，让世人明白缘故。你今生的因果都已完了，来生努力行善吧。’醒来后，我对这个梦很忌讳，没有告诉人。现在日子快到果然病了，还有望活吗？”后来，刘横果然在说的那个日子死了。这件事可见神理分明，毫厘不差。乘除进退，都是数世一起合算。不要因为偶然不验，就妄言说天道无知的话。

37、沈老太说：乡里有一人叫赵三，和母亲一同给郭家做佣人。母亲死后，过了一年多，一天晚上，似梦非梦，赵三听到母亲的声音说：“明日大雪，墙头会冻死一只鸡，主人一定会送给你。你千万不要吃。我曾经偷主人三百钱，冥司判我做鸡补偿。今生下的蛋足够补偿数了。”第二天，果真如所说的。赵三不肯吃，哭泣着把鸡埋了。主人反复追问，赵三才说出实情。这就是近几年的事儿。世间那些供车骑和被割煮的牲畜，必然有前因，人只是不知道。那些聪明狡猾侵夺偷窃的人，必然有各自的后果，人不反思啊。

38、癸丑会试，陕西一个举子在号舍遇鬼，突发狂疾。大家把他扶回寓所，鬼也跟着一起去。那个举子自己把头往墙上撞，皮肤骨头都撞裂了。大家把他带到城外躲避，鬼又跟随着去了，最终这人拿刀刺死了自己。没死的时候，他写了一张纸交给朋友，写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八字。虽然不知是因为什么事，但冤鬼报仇则是肯定的。

39、乡里有个少年，无缘无故自掘妻子的坟墓，几乎要挖到棺材了。当时耕田的农夫遍野，见他一边骂一边掘，以为他得了癫痫，大家一起制止了他。追问原因，他坚持不肯说，然而被众人劝阻牵制，不能再挖掘，把铁锹插到土里恨恨离开。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第二天，有一个放牧者忽然跑到坟墓前，发狂自己打自己，说：“你搬弄是非，离间别人骨肉的事多了。现在还要诬蔑黄泉下的人吗？我已经向神请示，不会饶了你。”向众人详细陈述了事情的始末，说完后，自己咬舌而死。

原来，少年仗着自己彪悍刚强，自以为尊，看不起他人。放牧者曾受他气，心怀怨恨，就造谣说：“有人说某人家庭生活淫（蟹）乱，我还不相信。昨天夜晚，我路过他妻子的坟墓，听到林中呜呜有声音，我害怕不敢向前，伏在草丛间偷偷看。月光之下，见七八个黑影在他妻子的墓前，和他妻子一起杂坐调谑，淫声艳语，一一分明。人们说的应该不假吧？”有听到这些话的人，告诉了少年。少年被牧者的奸计所中，就去掘妻子的坟。牧者正庆幸得计，没想到神鬼有灵。小人使诡诈奸计，招来报应也是应该的！然而少年勇暴猖獗，才招来这场是非。所以说：“君子不会去欺负别人。”

40、赵延洪这个人，性格正直直率，嫉恶如仇，每次当面指责别人的过错，没有什么顾忌。一次偶然看见邻居媳妇和一少年戏语，立刻告诉了她的丈夫。其夫暗中查看，趁他们私会之时，把奸夫淫fu杀死了，然后提头报官。官依照律例不罚。过了半年，赵忽然发狂自己打自己，说话也变成了邻居媳妇的声音，说要索命，赵竟然咬断舌头死了。

荡妇出轨，确实有罪，然而唯有他的丈夫和亲属可以处置。又不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所失的是自己一身的名节，所玷污的是一家的门风。也不是奸臣巨贪，弱肉强食，暴虐横肆，涂炭生灵沉冤莫雪，使人人公愤。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把别人不好的私事转告他人，已经伤德，更何况把这种事直接告诉她的丈夫，到底是何居心，难道一定要激她的丈夫杀死她吗！游魂变厉鬼，不是没有道理。然而事情过去半年多才索报，一定是事先请示神明，奉行天罚。把揭发别人的阴私当做正直直率，实在不是忠厚之道，也不是养福之道。

41、军士李印，曾经跟随上司刘德行军，路过深山中。见悬崖边一株老松树的树干上穿过一枝箭，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晚上住在驿站，李印才说曾经路过那个地方，远远看见一人骑马飞驰而来，怀疑是“玛哈沁”（清朝乌鲁木齐一带的一种流民，处于原始状态，无部落，三两成群，流窜打劫伤人），伏在深草中观察。渐渐近了，乃是一物似人非人，骑在马上，马是野马。李印知道是妖怪，就射了一箭，射中了。发出类似嗡嗡的钟声，化黑烟而去，野马也惊跑了。今天看见那只箭穿在老松树干上，才知道是木妖。大家问：“刚才见到时你怎么不说呢？”李印说：“射它的时候它没看见我。它既然有灵，如果当时说了，恐怕它知道是我会报复，所以当时我宁可沉默。”李印像这样的机警事有很多。

一天，李印奉命押解一个当地土著的叛军头子满答尔，把他用铁链从马肚子下面穿过捆在马上，铁链的一端就拿在李印的手里。当时满答尔已经奄奄一息，给他吃的，也不怎么下咽；常常在马上要掉下来，因为捆在马身上才没有堕马。李印只是担心满答尔会死，不担心他会逃。到了戈壁大漠，两马并排走，满答尔又作堕马状，李印伸手去拉他。满答尔突然挺身而起，用身上带的刑具击打李印，把李印打落马，然后满答尔立刻拿起缰绳纵马奔驰进大漠。沙漠连绵数百里，古无人迹，竟不能追。这才知道满答尔是装病。参将岳济，因为这件事失职获重谴，李印也被判长枷。

没多久，伊犁驻军又抓到了满答尔。原来额鲁特流民来投降的，赏赐最丰厚。满答尔贪赏而出，被抓。审问他为何还敢再来，他说：“我罪非常重，推想你们必然料不到我来；我跟随众人一起来，你们一定不会怀疑其中有我。”他的计谋的确不错，没料想有人认出了他脖子上的箭疤。

以李印的巧密，而最终被术愚弄；以满答尔的深险，最终因诈而失败。日日用心去算计争斗，总有一天会被术诈反噬。无论多有智谋都会遇到敌手，没有千虑却不失手的，这是定理。

42、北京昌平有个老妇，养了很多鸡，但她只卖鸡蛋。有想买鸡吃的人，即使出十倍的价钱也不卖，她住在山脚下，日久滋衍，所养的鸡满山谷。天亮时，群鸡的唱声此起彼伏。一日，她正在门外割麦，群鸡忽然千百齐至，围绕啄食。老妇拿杖驱赶不开，于是叫一家老小都出来赶鸡，群鸡东散西集，赶也赶不走。正喧闹间，老妇家的五间房，轰然坍塌，鸡受惊都飞进山里。这事与《宣室志》所记载的李甲家老鼠报恩的事情类似。仙鹤知道夜半，鸡知道天亮，气相感而精神动，不是它们自己能知道时辰。所以邵雍说：“禽鸟得气在先。”万物成毁的命数，断然不是禽鸟能够事先知道的，为何能聚族而来，脱免了主人的灾厄？这一定是冥冥之中有指使它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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