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越大走得越远(梦想着陆)
梦想越大走得越远(梦想着陆)燕郊是河北省三河市下属的一个镇,多少年来它一直安分守己地在潮白河对岸遥望北京,看对岸的通州起高楼,增人口,夜越来越亮。一条潮白河,在地理上隔开北京与河北燕郊,在心理上给了更多人一个若有似无、隐隐约约的“念想”。有人说,“成不了‘北漂’,就先成‘燕漂’。”或许在他们的心里,只要漂过一条窄窄的潮白河,就可以真正漂进北京城,站在乡里乡亲心中艳羡的“皇城根儿”……凌晨5点52分,整装待发的人们已排起长龙北京、天津、河北,这三个自古以来就纠结在一起的省级行政区,直到今天还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上一篇,我们带您走进了在河北易县的天津铁厂,今天我们再来看看安放了众多“北漂”栖息之床的燕郊,还有被天津市宁河区包围的北京市监狱局清河农场。燕郊 “成不了‘北漂’,就先成‘燕漂’”
燕郊公共汽车站凌晨排队图
与公交排队长龙交相辉映的,莫过于一样排成长龙的各种早点小吃摊。
在燕郊上学的孩子们
潞城站周边的空地,已然成为许多睡在燕郊的“北漂”一族的免费停车场。
凌晨5点52分,整装待发的人们已排起长龙
北京、天津、河北,这三个自古以来就纠结在一起的省级行政区,直到今天还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上一篇,我们带您走进了在河北易县的天津铁厂,今天我们再来看看安放了众多“北漂”栖息之床的燕郊,还有被天津市宁河区包围的北京市监狱局清河农场。
燕郊 “成不了‘北漂’,就先成‘燕漂’”
一条潮白河,在地理上隔开北京与河北燕郊,在心理上给了更多人一个若有似无、隐隐约约的“念想”。有人说,“成不了‘北漂’,就先成‘燕漂’。”或许在他们的心里,只要漂过一条窄窄的潮白河,就可以真正漂进北京城,站在乡里乡亲心中艳羡的“皇城根儿”……
燕郊是河北省三河市下属的一个镇,多少年来它一直安分守己地在潮白河对岸遥望北京,看对岸的通州起高楼,增人口,夜越来越亮。
老燕郊人都是北京口音,与三河市口音明显不同,小孩子们时常跑去河对岸玩儿,但燕郊还是燕郊,北京就是北京。
2008年时,燕郊忽然不同了,它被“北漂”们拉入了北京梦,在“北京北京”的抱怨与期望中,成为北京的“飞地”,成了一个比许多地级市都有名的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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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来到来之前
宋红恩是燕郊一房地产楼盘的销售,他每天穿着廉价西装举着广告页站在国贸地铁站的出口,这里是北京和燕郊最重要的中转站之一,对面的公交814路直达燕郊。还有一群同行跟他一起分守地铁口内外,每家楼盘都有自己的看房直通车,燕郊的房地产市场正热火朝天,火到新楼盘开盘排号都有“黄牛”。
2008年以前,燕郊的房价只有四五千元,而且无人问津,2008年前后,通州房价发力,“北京睡城”的接力棒过河传到了燕郊。
至2014年,燕郊房价还只保持在八千元左右的程度,但自从“在通州建立北京市行政副中心”的消息出来后,燕郊的房价就地打了个滚儿,最高飙到一万六七元。
房地产销售们直接把这条信息翻译成“北京市政府东移”,小宋特意掏出手机,从朋友圈里找到一条视频,准确点到需要暂停的地方,“你看,这是央视的报道,不是我瞎说的吧,地铁要修到燕郊。”
这新闻太令人振奋,足以让“北漂”们为了未来的便利,继续忍耐眼下的奔波和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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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镇,两副面孔
燕郊有两个生态圈,两副面孔,彼此自动切换模式,少有交集。
周末的燕郊,马路上熙熙攘攘,市场里拥挤热闹,这里高楼林立,四车道宽敞,马路上大多是老人带着孙辈,也有一部分父母推着婴儿车,但很少能看到单身的年轻人。“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玩儿的,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在家里补觉。”一名在燕郊租房的“北漂”告诉记者。
燕郊周日的晚上,模式切换。
晚上6点,上上城五期西苑门口的公交车站排起了三四十米长的队,他们中的很多人是要提前赶回北京市区的,因为周一早上从燕郊出发很可能来不及。
队伍中有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两人即将大学毕业,想在北京工作,看来看去,只有燕郊的房价还能承受。趁着周末,两人来燕郊看房,但距离之远让他们有些犹豫。“我们还以为这样的排队是偶然的,难道一直如此?”女孩子吃惊地问记者,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脸上闪过一道沮丧。“可是昌平的房价都4万多元了。”男孩子像是对自己说。
更壮观的队伍在周一早上。
814路的首班车是5:15,5点一过,就开始有人在车站排队。凌晨5:52,天还黑着,卖菜的小贩还没把裹着青菜的棉被打开,车站前已经排起了长龙。6点钟迎来排队高峰,队伍里一共140个人。每辆814路可以坐66个人,车一辆接一辆地停靠,队伍却仍在变长……
快到7点钟的时候,各种“拼黑车的”出现了。这时的燕郊已经开始拥堵,有等不及的只能上车,15元一位到国贸,这价格真肉疼。
燕郊吸收的很多是“北漂”中的中低收入群体,他们无力支付北京的房租,即使是地下室,租金也早已破千元,而在燕郊,1200元可以租一套50平方米的一居室,一套三居室的主卧则只要800元。对于月薪3000元的佳木斯女孩小张来说,燕郊是她唯一的选择,为此她只能每天5点钟起床,晚上8点左右才回到家。晚上9点的时候,燕郊小区里大部分的窗口都已经黑了。
6:40,记者也上了一辆814路,未到潮白人家小区时,车上已经装了八十多个人,没有座的站在过道里,1个半小时后,车到国贸。
其实在燕郊也有稍微舒服点儿的活法,比如早上坐高价特9路,票价9元,或者用手机App订巴士,每个座位10元,也可以坐黑车,还有庞大的拼车大军。这些方法都能保证有座位,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3.8元的公交车。
天亮了,拥堵散去,老人们带着孩子们出来晒太阳,燕郊一派平静祥和,与中国所有城镇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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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或满足
关于北京,总离不开一个“梦”字——除了甘心付出的,也有别无选择和不得已“流浪”的,都选择了这个字作为外衣。
最早一代的“北漂”都已过了而立之年,他们已经没有吃着泡面在群租房里憧憬未来的资本,他们需要稳定的居所,建立家庭。无论不甘或者满足,最后的选择都是一样的。
2010年4月,段女士和先生在燕郊的燕津航城购买了一套房子,与他们同期买房的同事以每平方米不到2万元的价格在五环买了一套二手房,而他们的房子,每平方米只要8000元。婚前他们也租住过位于望京的小隔间,110平方米隔成7间,每一间住着一对情侣,当时电视剧《蜗居》正在流行,看着电视,他们在心里问自己,什么是自己的北京梦。
现在住在燕郊88平方米的两居室里,他们觉得自己的选择还算正确——除了每天5点半起床、8点到家、没有夜生活的生活有些令人抓狂。
在某互联网公司任职的冯先生2008年在燕郊买房,老家没有与他专业对口的工作,他只能留在北京。月薪1万元的他选择在燕郊生活,压力会小一些,生活品质能有保障。不同于其他人,对于早出晚归,他没有那么大的怨气,“我每天6:15起床,晚上早的话9点半到家,晚的话11点到家,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挣钱,想舒服就不用来北京了。何况我每天工作几乎都是坐着,没有时间锻炼,上下班就当是锻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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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的烦恼
杨大叔吃完晚饭站在燕高路上,以一份置身事外的悠闲看着眼前的一切。“以前这都是农田。”他指着新建的小区高层,“你看对面那一长溜的小吃摊,平时晚上8点多在北京上班的小年轻们回来了,根本没力气做饭了,就都在那买点儿吃的解决晚饭。”
杨大叔是老燕郊,拆迁征地后,他搬进了燕郊的新小区。只用了五六年的时间就有了今天这样的变化是所有燕郊人没想到的,是好是坏,一时还真难以说清。“以前燕郊没这么繁华,但是人多了交通也变差了,大白天的就堵车,学校里的孩子也太多。”杨大叔说。
燕郊近来老上头条,多是与教育资源有关,上课要用扩音器,开学月余没有专职语文老师,以及1个体育老师带675个学生。三河市今年一年净增中小学生六千人,其中燕郊占五千多人。
燕郊实验小学正在改扩建。“我上小学时一个年级8个班,一个班六十多人,现在一个年级十几个班,一个班六七十人。”燕郊八中初一学生小徐说,她的小学正是燕郊实验小学,“我们初中一个年级18个班,一个班五十多人。可老师说,我们班本地的学生只有18个人。人太多了,老师管不过来。”
除了教育资源,人数的增加使得燕郊与周边地区也开始出现矛盾。
潞城站是北京地铁6号线的终点站,这座地铁站位于六环外,外地牌照可以到达,地铁站门口有大片的空地。于是每天一大早,地铁站外就停满了几百辆车,住在燕郊的人们把车放在这里,然后去换乘地铁,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停车是免费的。
“这片地是人家小营村的,人家不愿意让停。”一位潞城地铁站附近的居民告诉记者,“以前还出现过扎车带的现象,就因为不想让他们在这放车,但是没有用,他们还放这。车太多,停的也乱,有的人下班了车开不出去,就得等挡着他的人也下班,挪了车才能走。不过听说这片已经有了规划,以后停车得收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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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尾声
今年11月25日,为期两天的北京市委十一届八次全会闭幕,全会提出了“十三五”时期北京经济社会发展的目标要求,要求中的第一项就是疏解非首都功能,具体做法为“集中力量在通州建设市行政副中心”。
可以预见的未来,燕郊的房价会更高,学校会更挤,马路会更堵,但仍会有更多的年轻人拖着行李箱涌下公交,带着初见燕郊时的打量好奇与憧憬寄托,在林立高层的某扇窗里,梦见北京……
本版照片 本报记者 顾明君 刘畅 耿堃 摄
清河 监狱农场崛起“未来城”
有一块地方,65年前它属于河北,后来是北京市监狱局的一座农场。在这片土地上,茶淀葡萄飘香。现在,这里将崛起“中国未来城”,将成为京津示范区……大地无言,时间默默,多少上世纪前半页动荡不安又波澜壮阔历史的亲历者,在这里度过了一言难尽、数以千计的日日夜夜。
这里就是清河,被天津市宁河区包围的一片北京监狱局下属劳动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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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之“清”——针对敌特
“清河”之名来自北京清河训练大队——管训被清查出来的原国民党在北平地区的特务骨干成员的地方。清河的意思,就是用清清河水将特务们身上的罪恶、灰尘、不干净的东西清洗清洗。1950年2月24日至3月15日,北京市公安局将清河训练大队管训的敌特分子,分三批计1950名押解到这块远离北京的蛮荒之地,实行劳动改造。很多人并不知道,世界上第一双变直筒为脚形的定型袜就出自清河袜厂。此外,中国第一次成功提炼出半导体的也是清河农场。
还记得《潜伏》里的余则成吗?现实中,和他地位一样的国民党军统局北平站少将站长徐宗尧曾经在清河农场接受劳动改造。你知道金默玉吗?这位本名爱新觉罗·显琦的清朝末代格格,川岛芳子最小的妹妹,在这里劳作了数年并缔结了她的第二段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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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关军统北平站站长徐宗尧
先说说从死刑犯到政协委员的军统北平站站长徐宗尧。他其实是个天津人。1905年出生于津南区咸水沽镇池家稻地村一个农民家庭,父亲徐桂林务农。“九一八”事变后,因目睹国难外辱,抗日心切,决心弃文从武,官升至热河先遣军暂编步兵第五旅少将旅长。1948年春,毛人凤任命徐宗尧为“冀、热、辽、察边区特别站”少将站长,并参加保密局华北工作会议,会后徐宗尧等人受到蒋介石接见。1948年12月,徐宗尧被任命为保密局北平站少将站长。在爱国民主人士池峰城帮助下,他主动联系地下党组织,弃暗投明,参加北平和平起义。1949年2月,带头到北平市公安局登记自首,进入北平市公安局“清河大队”强制劳改,后转至清河农场。
公安局把特务骨干送往清河大队,是为配合肃特的搜捕、侦察而采取的措施。按照党的政策,在弄清案情之后,区别主次对有关人员应认真落实政策,给予出路。但由于当时主客观上诸多因素,在对北平解放前即主动与地下工作人员建立联系,积极参加起义的徐宗尧并未给予应有的对待,而是以军统特务首要分子的罪名予以逮捕。他由清河大队转到袜厂,一面劳动,一面交代问题。1951年,镇压反革命运动进入高潮之后,又把徐宗尧押解到自新路北京监狱。
……
1962年,党全面落实对徐宗尧等起义人员的政策。北京市政协主席刘仁审阅第三届政协委员名单时,看到了一些释放了的战犯,于是想起了徐宗尧,就对市委统战部的负责人吴维成说:“徐宗尧的表现怎么样?你们统战部了解了解他的情况,给我写个材料。”统战部了解了徐宗尧的情况后,报告给刘仁,后经刘仁批准徐为第三届市政协特邀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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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岛芳子妹妹的“重生”路
末代格格金默玉是以川岛芳子闻名于世的另一位皇族格格金璧辉的同父同母妹妹。金默玉的父亲是爱新觉罗·善耆,清朝八大世袭亲王之一的第十世肃亲王。肃亲王有一个正妃、四个侧妃,一共生有38个子女,其中21个儿子、17个女儿。年龄最小的四侧妃,生了3个女儿:最大的叫显玗,汉名叫金璧辉,后来,她有了一个日本名字:川岛芳子。而最小的就是在旅顺出生的金默玉,满族姓名为爱新觉罗·显琦。她与川岛芳子的生活交集甚少,谈不上亲密,甚至多次发生冲突。不过在晚年的回忆中,金默玉始终叫她“芳子姐”。川岛芳子叫她“小不点儿”,有时会教她跳探戈舞。
上世纪70年代初,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她被送到了天津市茶淀清河农场。作家吴越那时也在清河农场。“金默玉刚到农场身体不好,体力也不好。身上有痔疮,经常流血。”吴越回忆。她被分到农场种植葡萄的大队里,开始了7年劳作。她和人用筐抬100多斤重的猪粪,或冬天在冰冷刺骨的泥塘中割芦苇,还要拿铁锹把葡萄藤埋在土下。吴越说,“这是很重的体力活儿,她老完不成任务,我们帮她把葡萄藤埋在土里。”
吴越撮合了金默玉的一段婚姻。对方是农场的水稻技术人员施有为,工资是她的两倍多。吴越回忆,自己曾给金默玉写过一封长达6页的信,说服她接受施有为。她觉得施有为文化低,吴越就劝道,“在劳改农场,有文化没有用。对方身体好,工资高,能照顾老婆。现在是谈两个人怎么过日子。”农场的铁锹又大又重,施有为专门给她做了一把适合女人用的铁锹,她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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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京津拉手“飞地”降落
2013年3月23日,京津两市签署《北京市天津市关于加强经济与社会发展合作协议》,34平方公里的土地被划为京津合作示范区,这里是位于天津宁河的中国未来城的一部分,北临七里海湿地,南跨永定新河,毗邻唐津高速、京津高速,这里将成为未来科技城的生活服务区,这里是清河农场的一部分!
这里成为创新模式的探索之地。国家将京津冀协同发展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后,京津合作示范区列入了《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成为两地建设“京津冀协同创新共同体”的重要载体和推进区域协同发展体制机制创新的试点平台。2014年8月,京津两市领导签署了五份合作协议和一份备忘录,其中《关于共同推进天津未来科技城合作示范区建设的合作框架协议》是五份合作协议之一。
京津合作示范区这34平方公里的占地面积,在总面积20多万平方公里的京津冀三地版图中得用放大镜寻找,它完全释放出能量,也许得等十年二十年。
“多少开发区,都是用了二十多年才真正成为城市,我们也需要时间。”天津滨海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管理委员会未来科技城建设管理办公室主任孟建英说。京津两市希望未来城开创的合作开发模式,化作一把钥匙,打开厚载沉沉历史的大门,让“飞地”着陆,京津手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