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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花山歌(神秘花瑶的呜哇山歌)

藏花山歌(神秘花瑶的呜哇山歌)那天,陈世达刚刚锄完两亩玉米地的草,裤腿还未放下,戴思碧从镇上上完呜哇山歌的课回来,还未来得及擦脸颊的汗便回去换服装了。我们行至半山腰,山底下是一片蜿蜒曲折的梯田,三位呜哇山歌的传承人看着眼前景象唱了起来。陈世达把随身带的锣鼓系在腰上,鼓声一响,“呜哇呜哇……”唱起来,那边戴思碧拿出一面锣,和着鼓声开始发出“嚯、嚯、嚯”的吆喝声,陈世凡手拿烟枪,放开歌喉。他们的山歌除了高亢,还能听出这个地方的原生态。他们仨的“呜哇……呜哇……”在迭起的石山下久久回荡。 隆回虎形山草原村的初夏比别处更迟一些。5月初,这里还延续着加长版的春天,映山红开得满山都是,微喇叭状的锦带花遍布每条小道。除了偶尔有几声摩托车鸣笛,这个村庄鲜少被杂音打扰。正是玉米施肥时节,83岁的陈世达刚从玉米地出来,他一边扛着锄头,一肩挎着装锣鼓的布包,快到家门口时,突然亮了一嗓子:“我打起来,唱起来,唱得青山翠鸟飞起来。呜哇……唱得青

藏花山歌(神秘花瑶的呜哇山歌)(1)

陈世凡、陈世达、戴思碧在隆回县虎形山草原村的半山腰上唱山歌。

古老的瑶山——湖南省隆回县西北部的虎形山瑶族乡流传着一种呜哇山歌,以其激昂高亢的天籁之音深深地震撼着人们的心灵。这是高高瑶山上独有的音乐,反映了神秘花瑶人独特的审美观念、思想情感和民族心理。

花瑶呜哇山歌源远流长,千百年来,花瑶人独自居住在封闭的大山里,过着自给自足与世无争的生活。原始古朴的自然风光给了花瑶人无限的激情和灵感。呜哇山歌是花瑶人灵感的呐喊,激情的呼唤。它产生于花瑶劳动人民中间,人们在山上砍柴、狩猎、伐木、采草药、挑担及田间劳动时,都会唱上几句。或为寻觅同伴以驱赶野兽强盗;或为消除疲劳对歌打趣,或诉幽怨,或泄愤懑;或表达男女爱慕之情。内心的激情用山歌的形式表达出来,从而形成了腔调高亢的呜哇山歌。

花瑶呜哇山歌内容丰富,题材广泛,可分为历史故事、风俗劝勉、生产劳动和男女爱情四大类,情歌是其中最光彩夺目的部分。其演唱形式多样,有独唱、对唱、多声部合唱,多为成年男子演唱,且以大锣大鼓伴奏,曲调节奏自由,声音高亢嘹亮,有较长的甩腔,并用“呜哇呜哇”做衬词,听起来给人以穿云裂雾的感觉。

隆回虎形山草原村的初夏比别处更迟一些。5月初,这里还延续着加长版的春天,映山红开得满山都是,微喇叭状的锦带花遍布每条小道。除了偶尔有几声摩托车鸣笛,这个村庄鲜少被杂音打扰。正是玉米施肥时节,83岁的陈世达刚从玉米地出来,他一边扛着锄头,一肩挎着装锣鼓的布包,快到家门口时,突然亮了一嗓子:“我打起来,唱起来,唱得青山翠鸟飞起来。呜哇……唱得青山树木颠倒长,唱得河里石头浮起来,少年乖,唱得妹的脔心把根乖起来。呜哇……”本是年轻人热恋的呜哇山歌,在他演绎之下变得高亢激昂,声音穿透周围的小山,在村庄里回荡。听到他歌声的村民像得到收工信号般,不约而同放下手中农活回家去。“晌午了,回家吃饭。”

陈世达是我们见到的第一个呜哇山歌歌手,目前是省级传承人。随后来的是他妹夫戴思碧,如今是国家级传承人,还有他五弟陈世凡,现为县级非遗传承人。而市级传承人是陈世达的小儿子,他为了生计外出做事,那天没有回来。有趣的是,这里会唱呜哇山歌的人都是一家一家的人。“不奇怪,一家人耳濡目染,自然学会。”见我们有些惊讶,陈世达用夹带方言的普通话解释。

据《开梅山歌》记载:“穿堂之鼓堂壁悬,两头击鼓歌声传。”这是花瑶山歌配锣鼓的特殊演唱形式,流传至今。清末学者黄遵宪在《山歌题记》中曾写道:“冈头溪尾,肩挑一担,竞日往复,歌声不歇。”呜哇山歌最初是劳动号子,在花瑶聚居地集体劳作时,为了加油鼓劲,男性打锣鼓唱歌。“在我们这里,唱呜哇山歌干活,一天可以干两天的活。”69岁的戴思碧介绍,呜哇山歌也是情歌,是传递感情的媒介,“谈情说爱就是唱呜哇山歌的”。陈世达和老伴到现在闲着无事时还会唱当年的呜哇山歌调情。“十八妹,后生妻,怎配我郎给你绫罗绸缎衣。呜哇……”很多类似“十八哥”“十八妹”这样的词出现在呜哇山歌中,它们有时候穿插着双关、对偶、比兴等修辞。呜哇山歌中“呜哇”是个搭调,往往放在一句唱词的末尾,还有衬词“溜溜”“列列罗”等,这些衬词与曲调结合后有很强的情绪作用。直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虎形山这一带的人们耕种、狩猎,仍然唱呜哇山歌。“集体劳动时,背锣鼓唱呜哇山歌像值日,轮流来。”那时,田间地头“噢嚯嚯”“呜哇呜哇……”不绝于耳,每当其他人一起合唱“呜哇呜哇……”,唱完一段便击鼓敲锣一番,气势磅礴,声音响彻山岗。对这里的村民来说,山歌可即兴而作,唱山歌是当地人与寂寥时间的一场对抗,一种消遣,也是一种更文艺的表达。

那天,陈世达刚刚锄完两亩玉米地的草,裤腿还未放下,戴思碧从镇上上完呜哇山歌的课回来,还未来得及擦脸颊的汗便回去换服装了。我们行至半山腰,山底下是一片蜿蜒曲折的梯田,三位呜哇山歌的传承人看着眼前景象唱了起来。陈世达把随身带的锣鼓系在腰上,鼓声一响,“呜哇呜哇……”唱起来,那边戴思碧拿出一面锣,和着鼓声开始发出“嚯、嚯、嚯”的吆喝声,陈世凡手拿烟枪,放开歌喉。他们的山歌除了高亢,还能听出这个地方的原生态。他们仨的“呜哇……呜哇……”在迭起的石山下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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