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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延洲驾机迫降武大郎村(王延洲驾机迫降武大郎村)

王延洲驾机迫降武大郎村(王延洲驾机迫降武大郎村)如果能找到黄河,也就找到了航向。虽然此时空中可见度不大,但是在广袤的华北原野中找到“黄河”这一鲜明的标志不是一件难事。这样又飞行了一会儿,按时间计算,应该发现济南了,但从机舱望出去,前面仍是茫茫风沙,什么也看不见,丝毫找不见黄河的迹象。飞机飞行了一段时间后,沙尘暴呼啸来袭,天地一片混沌,偏偏这时,王延洲又发现了机翼漏油。如果此刻迫降,一方面怕撞山,另一方面又加之他“国民党军”的身份,害怕迫降在解放区。想到这里,王延洲不由灵机一动,决定降低高度,寻找黄河-航线左侧一定是黄河。王延洲,1920年10月出生于山东省日照市。1938年,考入黄埔军校第十六期。1940年,报考了笕桥空军军官学校。由于他身体条件好,又肯用功。1941年,王延洲被派往美国航空部队进行强化训练。1943年春,学成回国的王延洲被分配到了陈纳德的中美空军混合团。抗日战争时期,他击落日机5架,因此获“王牌飞行员”、“空军战斗英雄

前言

原济南国民党空军第九战区司令部联络飞行员王延洲,于1946年3月奉命到成都,将一架L-5型救护机接回济南。返航途中,飞机遇到了恶劣天气和严重故障……

王延洲驾机迫降武大郎村(王延洲驾机迫降武大郎村)(1)

图 | 此为抗美援朝时的王延洲

阴差阳错,飞行迷航迫降解放区

王延洲驾驶着L-5型救护机,由成都凤凰山机场起飞,一路向北,途径徐州机场时,他去拜访了“飞虎队”创建者陈纳德领导的中美空军混合团第三大队的领导和战友。

在徐州停留一天,夜里天气突变,狂风大作。第二天早晨,战友们劝说王延洲推迟一天再飞,但王延洲没有接受战友们的力劝。他想着去济南距离不远,凭自己的驾驶技术,天气再恶劣,即使全凭仪表飞行,也能到达目的地。

王延洲,1920年10月出生于山东省日照市。1938年,考入黄埔军校第十六期。1940年,报考了笕桥空军军官学校。由于他身体条件好,又肯用功。1941年,王延洲被派往美国航空部队进行强化训练。1943年春,学成回国的王延洲被分配到了陈纳德的中美空军混合团。抗日战争时期,他击落日机5架,因此获“王牌飞行员”、“空军战斗英雄”称号。在中美空军混合团,他先后8次穿越被称为飞行禁区的“驼峰航线”。

王延洲驾机迫降武大郎村(王延洲驾机迫降武大郎村)(2)

图 | “飞虎队”陈纳德

因为拥有这样一份出色的‘简历’,所以王延洲对当天的特大东南风放松了警惕……

飞机飞行了一段时间后,沙尘暴呼啸来袭,天地一片混沌,偏偏这时,王延洲又发现了机翼漏油。如果此刻迫降,一方面怕撞山,另一方面又加之他“国民党军”的身份,害怕迫降在解放区。想到这里,王延洲不由灵机一动,决定降低高度,寻找黄河-航线左侧一定是黄河。

如果能找到黄河,也就找到了航向。虽然此时空中可见度不大,但是在广袤的华北原野中找到“黄河”这一鲜明的标志不是一件难事。这样又飞行了一会儿,按时间计算,应该发现济南了,但从机舱望出去,前面仍是茫茫风沙,什么也看不见,丝毫找不见黄河的迹象。

王延洲心里开始有些发慌,又想到,自己恐怕被右后侧的顺风送离山东而进入河北省地界了。事不宜迟,不能再继续往前飞。这时,仪表指示燃油告警,他当机立断,降低高度,有惊无险地降落在一片麦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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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就是这架L-5型救护机,让王延洲成为国民党第一个驾机起义的飞行员

王延洲降落的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弄不清是何区域。按飞行的时间估计,济南很可能在东南方向,距离应该不会太远。于是,王延洲决定再次起飞。

王延洲壮着胆子爬上飞机,立即起动。飞机在滑行中将麦田碾出一条辙印,虽然离开了地面,但这时油量指示的红灯亮了,证明燃油已告罄。这样一来,他只好再次迫降,机身再次受到强烈震动,但总算平安着陆。

王延洲心里一片茫然。他埋怨自己大意,又不肯听战友的劝说,明明知道天气不好,却非要坚持这次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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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当年的“驼峰航线”

这是1946年4月20日,王延洲26岁。这一天他终生不会忘记……

离开飞机,王延洲沿路寻找村庄——必须先找到人家,问明情况,才能脱离窘境。他沿着一条小路信步走去,远远看到前方有一个村庄,便试探着走进村去。

可能是春日刮大风的缘故,街上的人也不多。王延洲走着走着,被一幅颇有新意的对联吸引住了目光,上面写的是:

镰刀砍落旧世界

斧头开出新生活

“这里果然是共产党的解放区。”王延洲喃喃道。在村头一处磨坊旁边,终于见到几个年迈的村民。王延洲一打听才知道,飞机现在迫降的地方,是河北省清河县的武家岭村,正是晋察冀解放区的地盘。此时,王延洲心里有些发凉。

清河县武家岭村是《水浒》中英雄武松的家乡。武松是王延洲自小就崇拜的民间英雄好汉。他刚正勇武、仗义执言,几乎是那个年代所有乡下孩子的偶像。王延洲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一路飞来,竟阴差阳错地落在了武英雄的村头。

王延洲驾机迫降武大郎村(王延洲驾机迫降武大郎村)(5)

聊天中,村民们还热情地介绍说,武大郎的坟茔就在这个村子的北头。

王延洲精神紧张,哪里还顾得上武大郎的什么坟墓。他一身国民党空军飞行员的服装,不久就引来了全村人的围观。村里的领导再三地安慰他,要他放心,在这里不会受到伤害的,并立即叫来民兵把他看管起来,但没有让他难堪。

一个多月后,王延洲被送到邯郸晋察冀军区总部,由军区联络部负责安排。

晋察冀军区司令员兼政委是聂荣臻将军,他曾在黄埔军校任过秘书兼政治教官;副政委是罗瑞卿,他是黄埔军校第六期毕业的学员。这样论起来,聂荣臻和罗瑞卿还是王延洲的老学长。

“既来之,则安之嘛!”两位将军劝说王延洲安下心来,不要有顾虑,也不要有压力。

在邯郸晋察冀军区的这些天,王延洲能经常见到刘伯承邓小平、以及耿飚朱良才等中共领导人。那时他们都很忙,指挥部队作战,经常外出不回来。在的时候,就忙里偷闲,与王延洲这位“闲人”对阵玩玩扑克或下下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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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刘伯承和邓小平

“玩会子嘛,晾晾脑子!”邓小平说。说着,他把棋盘摆在院里的小桌上,约王延洲对弈。

邓小平的棋艺高超,一般很难赢他。每次对弈,王延洲都是十有九输,只能甘拜下风。看王延洲沮丧的样子,邓小平哈哈大笑,说:“开飞机比不得你,下棋你可就不行喽!哈哈,说是‘马走日,象走田’,出招、收招可是大有讲究喽……”

时间一晃,来到了1947年的春节。这是他在解放区过的第一个新年。虽然物资供应短缺,但大家还是过得热热闹闹,水饺、猪肉、花生,都是老百姓拥军时送来的,干部战士有苦同受、有乐同享,没有等级观念。炊事员可与司令员同桌吃饭,相互敬酒,这对王延洲来说,称得上是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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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王延洲与父亲的合影

在解放区之后的所见所闻,使王延洲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当解放区的领导问他是否愿意留下来时,他答应下来,参加到组建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的队伍中,先后在解放区和牡丹江航校任职。

赴朝前,拿出了一年前写好的入党申请书

1951年10月,志愿军总部决定:志愿军空军轰炸第8师、第10师开赴第一线机场,以2个师配合地面部队,实施陆空协同作战,收复大和岛、小和岛及其附近的椴岛、炭岛。空军歼击航空兵2师,以拉-11飞机16架、杜-2飞机组成联合编队执行全程护航任务。

王延洲和空2师的战友们终于盼来了赴朝作战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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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8师师长吴恺是东北老航校训练处飞行科副科长,与王延洲曾是同事。两人见面寒暄一番,吴恺热情地说:“伙计,咱们这次又要一只锅里抡马勺了!”

“草创时期”的空军,就像一个大家庭,时常几十口子人在一口大锅里盛饭吃,虽然分到各个单位,大家仍能经常见面。尤其是飞行教练,经常会聚在一起研究飞行方案。

“这回要吃的可是铁土豆了!”王延洲笑着说。对王延洲来说,为空8师的轰炸机群护航,也是战友间的一种信任和友谊了。

志愿军支持地面部队攻占大小和岛,具有重要意义。这几个小岛位于鸭绿江口岸的朝鲜西海岸,是美军主要前哨和雷达阵地。在这些岛上,盘踞着南朝鲜的“白马”部队及美军和南朝鲜陆海空军情报人员1200余人,并设有大功率雷达、窃听装备。这对我志愿军来说,无疑是一个严重威胁。不消灭岛上的敌人,这个仗就无法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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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整装待发的拉-11飞机

11月6日午饭后,飞行员一齐到机场。只见到停机线上一长排拉-11飞机共16架,整装待发。

在王延洲跨入由他驾驶的13号机的机舱之前,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份入党申请书,严肃地交给地勤人员并请代转四团党委。这是一份他在一年前就写好的入党申请书,由于时机不到,犹犹豫豫地未能呈送上去。今天,他认为时候到了。

在出征前呈送申请书,一方面是表示决心做一名共产主义战士,另一方面这次出征万一牺牲,请组织按自己的心愿,追认他为共产党员。那样的话,即使献身疆场,也再无牵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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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王延洲60岁生日时在安阳航校

升空的命令下达了,空8师的9架杜-2轰炸机起飞,编成楔形大队,以每小时360公里的速度,向预定目标前进。几乎与此同时,空2师的16架拉-11歼击机也起飞,为轰炸机群进行掩护。

这时,大和岛上的驻军发现了机群到来,高射炮开始对空射击,天空出现朵朵炸开的烟团。但是,我方9架轰炸机的81颗重磅炸弹全部倾泻于敌军阵地上,岛上很快燃起一片熊熊大火。

王延洲从耳机中听到捷报,高兴地不由松开驾驶杆,双手鼓掌。尔后,各机群安全返航。

事后,美联社通讯报道中胡乱猜测:“这次袭击不会是从中国来的。”

美国人认为,这应该是苏联空军的一次行动。他们不相信年轻的中国空军有如此高超娴熟的空战技术。

11月30日下午,按照计划,陆军第50军148师开始对大小和岛发动进攻,空军再次奉命协同作战。空联司决定:依旧以歼击机掩护轰炸机作战。

不料,升空不久,空8师24团便遭到美军30多架F-86战斗机偷袭——这是事先没有想到的,好像美军已经知道了我方的方案。一时间,空中炮声隆隆,火光闪闪。

梁志坚的10号机被击中,他命令同机的人员跳伞,独自带着满舱的炸弹,向着一架F-86撞去……

王天保刚击退一架偷袭的敌机,突然又有7架敌机恶狠狠地围了上来。王天保是东北老航校第三期飞行学员,曾跟王延洲学习和训练飞行,技术过硬。他凭着勇敢、机智,在敌群中穿插,接连击落击伤敌机4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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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王天保

王延洲见王天保一时难以脱身,正想前去支援,忽然看见3号、4号僚机落后,即呼叫他们赶快跟上来。与此同时,他突然发现在后上方有许多黑点,好似一大群苍蝇愈来愈近,肉眼已经渐渐看清楚,是一群F-86飞来。

王延洲急忙呼叫僚机2、3、4号,将炮弹上膛,打开机炮和照相机电门。刚说完话,敌机一大群向我机群俯冲下来,战火从王延洲的机翼下飞过。

王延洲带领的4架战机:2号徐振东、3号周宗汉、4号何岳新。数架战机在空中上下翻飞,左冲右杀。王延洲一面以自己的炮火吸引F-86,一面横冲直闯,以机翼形成屏障,全力保护杜-2轰炸机群。

拉-11与F-86相比,无论是时速、升限、火力都相差甚大。何况,敌机是34架,而我拉11才16架。作战中,3号机、4号机被击中起火,周宗汉、何岳新两位战友光荣牺牲。

此刻,王延洲心头火起,身为长机,他发誓一定要报仇。他脑子不停在运转,他想到只有在避开敌机炮口的同时,积极捕捉到猎物迅速开炮,才能抓住向对方进攻的机会。

辗转腾挪之中,他抓住了两次打击目标的机会:第一次,尾随攻击我轰炸机群的一架敌机,距离很近,王延洲咬住嘴唇,右手食指扣紧机炮扳机,射击了一串炮弹。这架F-86应声中弹,拖着浓烟狼狈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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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一次机会来临:一架F-86仰仗自己飞机的速度优势,紧随我轰炸机群之后,在上升右转弯时,却正好闯入王延洲的瞄准十字框光环之内。顷刻间,敌机拖着黑烟,一头栽向大海。

美国飞行员怕打对头阵,王延洲一掉机头,又紧咬住一架F-86。驾驶该机的家伙看上去很精明,急忙拉杆爬高,眨眼不见踪影。王延洲心里十分遗憾,如果自己驾驶的也是喷气式机的话,那家伙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我轰炸机群坚持飞到大和岛上空,将炸弹全部倾泻到敌巢。志愿军第50军官兵乘势登陆,一举歼灭了岛上的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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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在志愿军空军支援下,陆军部队攻占大、小和岛

抗美援朝之后,王延洲接到命令转业到地方工作……脱下军装,换上便服,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周总理突然到来,提笔写下深刻留言

1956年元旦,王延洲与一位小通讯员在办公室值班。忽然推门进来了几位不相识的青年人,点点头打了招呼,就在室内环视一周后离开了。当时,王延洲就想,不知是哪位首长来了,这几个青年人也许是首长的卫士。

他果然没有猜错。不一会儿,就见敬爱的周恩来总理推门走了进来。此刻,王延洲的心里有些慌乱。他实在想不到,周总理会到他的办公室里来。

王延洲立即起身立正,向总理鞠躬说:“周总理,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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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周恩来(左)

周恩来总理穿一身藏青色呢子大衣,伸出大手,迎上来与王延洲紧紧握手,连声说:“你也好!好!同志们辛苦了!”

在王延洲的眼里,周总理看上去像中年男子,不像年近花甲的老人。总理随意地与大家交谈,并问了王延洲的姓名、年龄、干什么工作、结婚没有等等,王延洲一一作答。看得出,周总理浓眉紧蹙,像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周总理若有所思地说:“你就是1946年4月架飞机到解放区的王延洲?”

王延洲回答说:“就是。”

周总理笑着说:“好么,你还是我的学生呢!”

王延洲惊叹周总理的好记性,这么多年的事情了,一个未见过面的人的名字,他还记得这样清楚。

周总理接着说:“1946年春,我在南京,曾经有一位团长,说是你哥哥,来找我,要求让你回去。当时我有封电报发给晋冀鲁豫军区,让他们转给你,那封电报你收到没有?”

王延洲连忙答道:“我收到了。”

周总理又问:“那你还记得电报内容吗?”王延洲说:“记得,当然记得,来者欢迎,去者欢送嘛!所以,我决定留下来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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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理夸奖他选对了道路。当周总理要离开之际,王延洲掏出笔记本,请总理留言做个纪念。周总理接过笔和本子,在上面写道:“以革命理论武装头脑,将革命进行到底!”然后潇洒地签上“周恩来”三个字,而后笑着握手告别。

周总理的这次会见,使王延洲久久不能忘怀。对周总理的签字留言,在此后的生涯中,无论是在哪里,他都视为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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