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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洒脱的诗人(聆听生命里的苍凉诗意)

人生洒脱的诗人(聆听生命里的苍凉诗意)第十五变奏又是一番对话,那是心灵与自然的对话,一面是流畅的高音,一面是短促的低音;一面是急切地询问,一面是生硬的回答。问天问地,抑扬顿挫,却又留下了太多的遗憾。随后,变化了的基本主题高亢有力地结束了第一部分,此时的悲秋之情演化成了天地间苍劲寂寥的歌唱,万物生灵都在倾听。第五、六变奏是连续不断的十六分音符,音乐开始流动起来;第七变奏中,有力的顿弓,使音乐变得刚硬果断,激情四射;紧接着的第八、九、十变奏,则由流利的三十二分音符与上下波动的十六分音符交替行进,有如苍茫原野上一条蜿蜒的小河,无拘无束地流淌,湍急的水流不时激起欢腾的浪花,忽而又平缓了下来,微漾的碧波映照着蓝天白云。第十一至十四变奏完全是快速的三十二分音符构成的琶音,像是一朵朵飞卷而过的流云,掠过高高的山岗,闪过南飞的大雁,飘过莽莽的丛林……及后,一阵阵颤抖的琶音幻化成秋日的私语,于万里秋风草木摇落的雄浑背景里兀自诉说这一个苍凉的秋。

人生洒脱的诗人(聆听生命里的苍凉诗意)(1)

韩国气质美女申娴淑小提琴演奏《恰空》

一把小提琴,一个简单的主题,却唤出了一个世界。这就是世上最酷的小提琴曲——巴赫的《恰空》,听过的人都会被炫目的技巧、恢宏的气势、深沉的印象所震撼。要知道,这仅仅是一把小提琴,一个人空落落地站在舞台上演奏,却可以幻变出一支乐队来,拓展出一个宏大的空间。而我,则在这样的想象中听出了一股苍凉而雄浑的诗意——沉抑的悲痛早已突破了情感的牢笼,在悠长的岁月里,在广阔的天地间,升腾为一股庄严而华丽的气息。

《恰空》选自巴赫的六首《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与组曲》,为第四首(即第二组曲)的第五乐章,是其中最长的一个乐章(一般的演奏时间为15分钟左右)。1720年5月,作为科滕宫廷乐长的巴赫,和利奥波德王子一同前往卡尔斯巴德温泉疗养地,7月回到科滕时,他的妻子玛丽亚·芭芭拉已经不幸告别人世。丧妻之痛使巴赫时常沉湎于对死亡意义和肉体解脱的思索。也就是在这一年,巴赫创作完成了这六首为小提琴而作的无伴奏奏鸣曲与组曲。

追根溯源,“恰空”是十六世纪流传在西班牙的一种舞曲,后传到欧洲各国,逐渐演变成器乐曲。通常为中等速度,三拍子,情绪庄重。但巴赫的《恰空》却在高低错落、疾缓有度中,演绎出了一种悲秋的况味。

乐曲由基本主题与30个变奏所组成,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D小调,包括基本主题与前15个变奏,为全曲的主要段落;第二部分,D大调,16至24变奏;第三部分,D小调,25变奏至曲终。

人生洒脱的诗人(聆听生命里的苍凉诗意)(2)

小提琴最初铿锵有力地拉出一抹悲怆的情感:连续的柱式和弦序进,带出一个和声的洪流,萨拉班德舞曲节奏型的旋律,将三拍子中的第二拍拉得特长特重。这个丰满有力的主题预示着那种强烈的情感不是小我的悲戚,而是无我的慈悲,深阔无比的伤痛镌刻在了大地上,却又生长在葱茏的草木中,长成一抹倔强的生机。随即主题在火光迸裂中展开了第一变奏,其每一拍都出现了附点节奏,跃动着一股不屈不挠奋勇前进的力量;第二变奏则将音区移高八度,使音乐变得轻柔而缥缈起来,内心的情感在升华;第三变奏由八分音符加密至十六分音符,使音乐变成了一段平静如水的柔美旋律;第四变奏好似老者与稚童间富有情趣的对话,一高一低,一清一浊,至此已听不到丝毫悲伤的气氛。

第五、六变奏是连续不断的十六分音符,音乐开始流动起来;第七变奏中,有力的顿弓,使音乐变得刚硬果断,激情四射;紧接着的第八、九、十变奏,则由流利的三十二分音符与上下波动的十六分音符交替行进,有如苍茫原野上一条蜿蜒的小河,无拘无束地流淌,湍急的水流不时激起欢腾的浪花,忽而又平缓了下来,微漾的碧波映照着蓝天白云。第十一至十四变奏完全是快速的三十二分音符构成的琶音,像是一朵朵飞卷而过的流云,掠过高高的山岗,闪过南飞的大雁,飘过莽莽的丛林……及后,一阵阵颤抖的琶音幻化成秋日的私语,于万里秋风草木摇落的雄浑背景里兀自诉说这一个苍凉的秋。

第十五变奏又是一番对话,那是心灵与自然的对话,一面是流畅的高音,一面是短促的低音;一面是急切地询问,一面是生硬的回答。问天问地,抑扬顿挫,却又留下了太多的遗憾。随后,变化了的基本主题高亢有力地结束了第一部分,此时的悲秋之情演化成了天地间苍劲寂寥的歌唱,万物生灵都在倾听。

乐曲的第二部分平静而安详地展开,仿佛虔诚地吟诵着天堂的圣咏,宁静,朴素,高远,满是圣洁的希望和温暖的光辉。第十七变奏又变得佶屈聱牙,激昂交错的旋律透出一种倔强的性格。第十八至二十变奏,十六分音符在上下声部中频频穿梭,进而在分解和弦里翻飞游动。那是秋天的号角,扬起片片落叶,轻盈地旋舞,在金黄与丹红的缤纷中,褪去了哀婉的色彩,热情而又辉煌。

第二十一变奏开始,音乐又变得缓慢而凝重,一步一顿却又坚定有力。那像是渺渺尘世一个漂泊的影,艰难地漫步于无边的原野,一条细细长长的小路,人渺小成一个点,仿佛一片无助的落叶,迎着秋风苦雨的摧残,却在内心编织着一个绚烂的梦,支撑着自己孤独的远行。心力交瘁时,忽然听到了胜利的欢歌——第二十四变奏中像是有许多把小提琴在一起歌唱,蓄积的情感难以自抑,终于一泻千里。恍然明白,那是在清寒的季节里生命最亮丽的展现,也是最生动的回响。

巴赫在《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与组曲》中大量使用了双音的技巧,即在琴上同时进行多个旋律。表现在复调音乐上,是多个声部的对位;表现在主调音乐上,是旋律与伴奏的同时进行。《恰空》中的这一段音乐最是完美的表现,突出了色彩丰富的和声与线条繁杂的复调,充满了灵动的才思,而又浸润了深邃的情感。

人生洒脱的诗人(聆听生命里的苍凉诗意)(3)

乐章的第三部分犹如第一部分的浓缩,音乐又回到D小调,从而赋予乐曲统一和安定。一开始音乐从激奋复归平和,带着一缕淡淡的忧伤,冥想人生,憧憬未来。第二十六变奏起,十六分音符均值流动,时而加速,直至变成三连音的上行和下行波动。还是那条茫茫原野上逶迤而流的小河,忽快忽慢,清澄明丽,水漾年华,摇曳生辉。

第三十变奏是主题近似原型的再现,音响宏大,和声丰满,宛如管风琴的轰鸣。人生就此转了一个圈,最终回到了原点,历经沧桑,大悲化成了大爱,也铸就了人世的大美。白水鉴心,季节的轮回中,映照着往昔的华彩。


文字:木 火

朗诵:馨 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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