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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战地记者 80年代(战地女记者张翠容)

著名战地记者 80年代(战地女记者张翠容)尽管如此,张翠容还是感到无奈和无能为力,在这之后的很多天都心心念念那个小男孩,深怕他横尸街头。然而让她欣慰的是,男孩最终被日本和平人士高远菜穗子所救,没有误入歧途。“她是一个单打独斗的人道主义工作者,帮助战争中受害的儿童。”张翠容回忆,“2004年,我在伊拉克碰到她,当时大家对街童都保持距离,认为他们是犯罪集团的成员,但她一个女生跑到街上去帮助这些街童,把孩子从犯罪的边缘救回来变成一个正常人,让人感动。”2003年,美伊战争爆发后,张翠容只身一人来到伊拉克首都巴格达,为了省钱住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旅馆中。当时街头流落着各种各样流离失所的人,旅馆对面街头有一个小男孩双目无神,拿着一瓶装满胶水的塑料瓶猛吸,“我后来才知道,胶水可以当成毒品来麻醉自己。我靠近他时,他就拿瓶子攻击我。”旅店老板将她拉了回来,告诉她不要帮助这些街童,因为这样很容易引来危险,很多恐怖分子和犯罪集团利用这些孩子来绑架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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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菜穗子和街童在一起。 本文图片由张翠容提供

恐怖主义是21世纪全球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1999年起,香港战地记者张翠容只身跑遍中东地区、非洲、欧洲及巴尔干半岛、中亚、东南亚、拉丁美洲等动荡之地,走访真主党、哈马斯、穆兄会等政治组织,这些采访文章后来都收集在《中东现场》、《拉丁美洲真相》等作品。5月24日,张翠容受邀来到华东师范大学,讲述世界各地普通民众应对恐怖主义故事,并接受了澎湃新闻的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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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容。 东方IC 资料

“每个人都可以通过非暴力方式反恐”

“我们每个人都可以通过非暴力的手段进行反恐战。”张翠容说,“有机会到事发现场,就不要带着偏见和意识形态去采访,而要打开胸襟,开放视野。对我而言,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我想要去了解他们的故事。”

十几年前,张翠容在耶路撒冷采访时,遇到过一名20岁出头的英国女孩同样在做采访,她拿着摄像机,还要记笔记,然而她并不是记者,而是一名历史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她认为英国学校里学到的知识带有偏见,希望来到耶路撒冷记录真实的故事带回英国,这令我非常震动,也激励了我。”

张翠容说,这样具有人道主义关怀的外国年轻人不在少数,他们家境富裕,名校毕业,都愿意花时间来到当地,让当地人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人关怀他们。这些人面对着极大的风险,还有人为此付出了生命,“他们都是在进行一场不一样的反恐战”。

2003年,美伊战争爆发后,张翠容只身一人来到伊拉克首都巴格达,为了省钱住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旅馆中。当时街头流落着各种各样流离失所的人,旅馆对面街头有一个小男孩双目无神,拿着一瓶装满胶水的塑料瓶猛吸,“我后来才知道,胶水可以当成毒品来麻醉自己。我靠近他时,他就拿瓶子攻击我。”旅店老板将她拉了回来,告诉她不要帮助这些街童,因为这样很容易引来危险,很多恐怖分子和犯罪集团利用这些孩子来绑架外国人,说不定在附近公园还能发现这些孩子的尸体。

尽管如此,张翠容还是感到无奈和无能为力,在这之后的很多天都心心念念那个小男孩,深怕他横尸街头。然而让她欣慰的是,男孩最终被日本和平人士高远菜穗子所救,没有误入歧途。“她是一个单打独斗的人道主义工作者,帮助战争中受害的儿童。”张翠容回忆,“2004年,我在伊拉克碰到她,当时大家对街童都保持距离,认为他们是犯罪集团的成员,但她一个女生跑到街上去帮助这些街童,把孩子从犯罪的边缘救回来变成一个正常人,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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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和平人士高远菜穗子

更让张翠容倍感神奇的是,高远菜穗子和另外两名和平工作者曾被武装分子绑架了9天,其中一名懂英语的武装分子在听高远菜穗子讲述佛教故事之后,很受感染,竟然破天荒释放了她们,并赠送她们每人一瓶蜂蜜,并改信了佛教。他还被邀请去日本做公开讲座,现在在约旦进行人道主义工作。“但是后来蜂蜜被大使馆的人打碎了,三名被绑架人士还被认为是恐怖分子的同谋。”张翠容坦言,“和平工作者有时就是会被视为恐怖分子的同情者。他们不仅对抗个体恐怖主义,还要对抗国家恐怖主义。”

“和平这两个字很容易讲,可是对于当地人来说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张翠容说,这些和平工作者也很辛苦,“我问过他们是否常常有挫败感,他们认为总会看到效果,如果没有他们的话当地情况会更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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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胶水当成毒品来麻醉自己的巴格达男孩。

“恐怖组织是对国家恐怖主义的一种反弹”

作为一个行走在战争一线的观察者,张翠容认为,恐怖主义的根源不是种族冲突,也不是信仰不同,是利益分配不平均。

“以前也有种族分歧,但是恐怖主义没有现在这么严重。卢旺达和索马里看起来是种族问题,其实它们曾经有过一段和平相处的时刻。在叙利亚,基督徒和穆斯林原来相处得很好,现在势不两立。不同的种族是有能力和平相处的,只是被挑拨了,被不同利益瓜分了。”

2016年是决定中东命运的《赛克斯-皮科协定》签订一百周年。在张翠容看来,1916年5月英法等国签订的《赛克斯-皮科协定》在一定程度上造就了如今的中东乱象。当时英法等国按照自己的意愿瓜分了中东地区,该协定曾得到俄国赞同,作为交换条件,英、法同意俄国吞并安那托利亚的东北部。

“本来黎巴嫩属于叙利亚,法国把它变成独立的民族国家。民族主义这个概念很容易被利用,作为记者,我对所有主义都有所保留。”

张翠容说,恐怖组织也是对国家恐怖主义的一种反弹,没有公义就没有和平。“某个地方滋生了仇恨,恐怖主义就会在那里缠绕。因为力量不对等,所以他们不择手段对抗比他们更强大的国家恐怖主义。”张翠容补充说,“当然,我不是认同他们,不应该用砍头、绑架等方式来营造恐惧、达到目标。”

2015年,难民危机席卷欧洲,张翠容也去了南欧采访。希腊虽然债务危机缠身,人民生活普遍不好过,仍然有人自发成立民助组织,给难民送饭吃。“创办人也不是有钱人,而是一个失业者,由自己的境况想到穷人的困难,从而想要援助他们。”张翠容说,组织的口号就是“团结、合作、分享”,回到香港和学生讲到这件事,学生们认为这是共产主义,“我觉得他们的理解过于狭窄,这是一种人文精神。”

“我们对难民的印象总是视他们为恐怖分子,但这都是我们的偏见。我去过叙利亚,中产阶级很庞大,受教育的人口很多。有钱人也可能是难民,受到生命的威胁要逃离出去。”张翠容说,“在难民潮中,我们只看到了果,而没有看到因。一刀切地理解这些难民,认为他们穷、没有受教育,但其实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受过很好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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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帮助难民的民间组织Oallos Anthropos

“自律是独立记者的第一要义”

在很多人眼中,独立战地记者是神秘而特殊的职业,充满了各种浪漫的想象。然而,这也是一份高危而辛苦的工作,哪里乱去哪里。这些年,张翠容行走在第三世界国家,报道国际纷争:印度尼西亚民主化进程、柬埔寨红色高棉解除武装、东帝汶独立公投、科索沃危机、阿富汗塔利班政权的最后岁月、巴以冲突、伊拉克战争、黎巴嫩真主党、拉丁美洲21世纪社会主义革命、东欧剧变二十年等等。

张翠容思维清晰,行动果断,瘦弱的身躯里有强大的能量。因为想要和国外记者在国际报道上平起平坐,不甘心受制于新闻机构,她果断辞职,踏上独立记者的路。“想得过多就不敢迈出第一步了,只要确定是人生中有价值的事情就去勇敢追求,人生有很多可能性。”

战场上危险往往一触即发,不少独立记者甚至付出生命代价。她虽然也有担心,但想得很清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张翠容回忆说,自己遇到过最危险的一次是在阿富汗偷照片,违反了伊斯兰法律,被宗教警察抓住,要就地正法,恰好有个外交官在场帮忙理论才得以逃脱。“我是比较幸运的,一直在试探底线。”她笑说,“但是不知道我的幸运什么时候会用光。可是我还会继续跑,因为现场就是记者最宝贵的机会。”

在她看来,作为独立记者,自律是第一要义,不仅指能力上的自律,也是品德的自律。“没有人催你交稿,不能放松懒惰,要自律和勤奋。做人不要有太多物质的欲望,欲望降到最低就能抵抗物质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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