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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西峰过去与现在的对比(一点庆阳寂寞南佐)

庆阳西峰过去与现在的对比(一点庆阳寂寞南佐)南佐村地处蒲河东岸支流小河源头的沟壑地带,南佐遗址位于残塬沟壑边的台地上。行走在残塬沟壑边,不由心生疑窦:先民为何不选取好端端的大塬而居,偏偏就选择在这块远离大塬腹地的南佐村?午后,我沿西峰区西南行进6公里,直奔董志塬边上的南佐村。这座村庄,承载着仰韶文化,听说那里残留的陶片俯首皆是。我要去会会这座小有名气的村庄,去寻找一座将历史时空前移至公元前几千年的遗址——南佐遗址。南佐,需要我们再一次近距离靠近。石磬 吕赟 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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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留在村口的墩台 吕赟 摄

南佐,很早以前,只不过是庆阳市董志塬上一个并不起眼的小村庄。

1984年,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南佐首次发掘发现,这是一块新石器时代的仰韶文化遗址。

这座经历数千年的古遗址,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先后对其进行过五次发掘。最后一次发掘时间距今已有22年之久,村民对曾经的发掘地点进行了回填,其地面上耕种着农作物。守望在遗址周围的九座土筑墩台,在常年风雨和洪水的冲刷中,已是那么消瘦。

南佐,需要我们再一次近距离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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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磬 吕赟 摄

午后,我沿西峰区西南行进6公里,直奔董志塬边上的南佐村。这座村庄,承载着仰韶文化,听说那里残留的陶片俯首皆是。我要去会会这座小有名气的村庄,去寻找一座将历史时空前移至公元前几千年的遗址——南佐遗址。

南佐村地处蒲河东岸支流小河源头的沟壑地带,南佐遗址位于残塬沟壑边的台地上。行走在残塬沟壑边,不由心生疑窦:先民为何不选取好端端的大塬而居,偏偏就选择在这块远离大塬腹地的南佐村?

我沿村庄来来回回行走,沟壑、青瓦、庄稼地、高耸的土堆、破败坍塌的土窑洞、齐腰的荒草丛、从黄土中间穿过的土洞子、遗落在庄稼地里的陶片……南佐遗址,把几千年前的文化碎片遗留在了一个村庄。

从小生长在南佐村的70岁老人王兴明,是南佐遗址首次发掘的参与者,也是南佐遗址的守护人。1964年,黄花菜开始采摘,应该是塬上麦子搭镰刀前后,南佐遗址首次发掘开始了。从甘肃省文物部门前来的颜姓小伙对遗址进行调查发掘,经村上介绍,村民王兴明、王万璋参与。

当年的王兴明只有16岁,对于黄土下究竟埋藏着什么,他和王万璋一概不知,只是一味地抡起镢头,朝4平方米的地块挖下去。他们两次挖出白灰层,每一次,省上前来的专家都要测量取样。这两层白灰层,大概相间20厘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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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佐遗址出土的陶人头

三伏天刺眼的阳光打在沟塬边的一块闲麦地里,麦茬泛着白光,每一块田地里都能随手捡起一块块残片,这样的陶片,村里多处地面上都能捡到。王兴明走到一块庄稼地的土塄坎下,蹲下去仔细端详外露的多处白灰层,一些地方竟然有五六层之多。

据村子里的老人回忆,早些年村民家修建窑洞时,陶片和白灰层出现不少,人们用农用车弃倒于塬畔的深沟中。一些宅子,由于白灰层过厚,正在修筑的窑洞出现坍塌。由于土质疏松,出于安全考虑,村民搬出窑洞,居住在了塬面上新建的砖瓦房里。

王兴明家房子周围的墙面上、地面上,有几大片外露的白灰层,经常年日晒雨淋,甚是牢固,颜色与黄土层黑白分明。高达3.5米的院墙,是几十年前用黄土夯筑而成的,差不多有房檐那般高度。在后门附近的土墙上,王兴明指着镶进墙壁的陶片,称这些残片都是当年筑墙和土一块镶进去的。

在王兴明家,踩着仰韶文化的残片或者白灰层,步步都尤为深沉厚重,每挪一步,怎能不令人遐思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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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泥抹 吕赟 摄

塬是大塬,土是黄土。董志塬这面平展展的黄土塬,曾经大得是出了名的——“八百里秦川,比不上董志塬一个边”。

我就生活在董志塬上,不知已打这座塬走过多少次,我也数次会过八百里秦川,相比之下,我倒对董志塬的大,心底不乏滋生出莫名的惆怅。试问:塬还是那座塬,但是它的经纬度为何在风雨吹拂、冲刷中锐减“瘦身”?否则,每每途径这座大塬的腹地,我咋不经意间就会目睹到它的残缺来。

那一天,我站在遗址核心区的塬畔边,环顾四周,黄土大塬的残缺颓废尽收眼底。遗址守护人杜小平,一位在残塬边徘徊多年的文保员,他只能顾及村民不能在遗址周围取土,肆意破坏。至于塬畔坍塌、水土流失、盗挖之事,凭一人之力,的确难以事事顺遂。

遗址的落寞,触疼了有考古情结的徐磊。他和杜小平一起,成为南佐遗址的守护人。他的出场,让杂草丛生的遗址充盈着人间烟火。这是一处废弃多年的院落,徐磊选择一孔土窑洞驻扎下来,在另一处院落,设置了烧烤摊。游客或消闲,或避暑,这里便升腾起了一股股炊烟。

徐磊的神奇,不在于对游客舌尖上的诱惑,而是对遗址周围散落陶器残片的收集和整理。本似一块遗弃多年的遗址,徐磊建起的遗址展览馆,像山区一座荒废又重新启用的学堂,将孩子们又收拢了回来。他要用一件件实物,穿越时空的脉络,让更多的传说,不堪一击。

一处南佐遗址展览馆,让人顿感民间的力量:收藏的文物大大小小有3000多件,保存完整的有300多件,文物时间最久远的能追溯到6000多年前。

展览馆背后的树杈上,吊挂着一块椭圆状的石磬。这块黑褐色的石磬,像一条肥壮的黑鱼穿越时空,在树影斑驳的窑洞院落演绎仰韶文化之韵。手执一块石头,敲击,石头落到石磬的不同部位,所发出的声音都不同。石磬是遗址展览馆里,数得上的“镇馆之宝”。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收藏起来。那一天,来了兰州大学考古专业的师生野外考查,文保员才特意拿出来,显露一下他们的“家当”,供研究。

南佐出土的一些白灰残片中,有的残片表面甚是光滑。新石器时代还不曾有金属工具的出现,那么南佐村出土的白灰残面,表面因何是那么地平顺?2016年,遗址文保员在整理陶器标本时发现一把陶泥抹。这把陶泥抹形状跟现实中使用的泥抹相近,底部较为平整光滑。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考古专家赵建龙鉴定确认,陶泥抹在已知的史前考古中尚属首次发现,陶泥抹沾水使用可将白灰地面抹的非常平滑,是实用工具,这解开了无金属工具的时代里,白灰地面加工为何非常光滑平顺的谜底。

在大多遗址展览馆,并不多见的巨型石磬、陶泥抹,让南佐遗址充满了更多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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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佐遗址出土的彩陶

南佐,是一块神秘之地。一次次发掘,还有多少未揭之谜?

1984年至1996年,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先后对遗址进行了五次发掘,揭露面积1300多平方米。在遗址的北部发现了一处大型夯筑祭祀性殿堂建筑遗迹,编号为F1。F1南北长33.5米,东西宽18.8米,室内面积为630平方米。

这是一个很大的史前建筑群落,完整的宫殿,整体被完整地掩埋到地下。居住者当为氏族或氏族联盟首领,或者是氏族集会议事的地方。发掘回填复垦后的地面上,年复一年生长着农作物,跂立回望,这块发掘之后填埋复垦的土地,在南佐村只是一块再也平常不过的土地罢了。当地文物考古者不止一次,无法想象先民遗留在黄土之下,单体建筑面积超过600平方米的宫殿式建筑,是怎么建起来的?白灰层面的白灰是如何烧制而成?先民们因何而来,又因何而去?

据西峰区文广局介绍,南佐遗址发掘资料分散各处,历次发掘均未出具考古勘探工作报告,考古资料奇缺。文物部门对外公开展示的为数不多的南佐遗址出土的文物中,其中比较珍贵的算是早前出土的两件高发髻红陶人首,展览在甘肃省博物馆。近年从南佐村出土的又一件陶人,封存在遗址展览馆。

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魏文斌考查认为,南佐遗址是黄土高原地带临近中原的大型仰韶文化中心聚落遗存,该遗址的规格很高,经过数次的考古发掘和调查,中心建筑的大房子属于遗址的最高等礼仪公共建筑,在新石器考古上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发现。尤为重要的是,围绕该中心建筑保留的九座土筑墩台,其布局十分特别。与中心建筑密切相关,但其性质与意义需要进一步的考古工作证明。

行走南佐,还能听到村民讲述“九女绾花台”的故事。相传周先祖为育花牧马,在南佐建了九座土筑墩台,九位神女育花祭天。神女死后,葬在这九座墩台上。神话般的墩台,其实会不会是先民防御野兽、洪水垒土而居?

一座座夯土筑成的墩台,一处处裸露的文化层断层,至今坐落在南佐时光的遗墟上。其实,在狭长的塬面上,逐渐消瘦的墩台,将要被坍塌的黄土掩埋的文化层,在外人看来并不起眼。

静寂的南佐遗址,庄稼地之下填埋多年的殿堂遗迹,仍然有不少秘密有待发掘、诉说。

对待这一块历史遗址,如何在守护中发掘,在发掘中守护,王兴明、徐磊、杜小平之后,谁又来守护?只有守护人或者发掘者多一份努力,历史就会少一些想象、传说,多一些真实的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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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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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萍凝,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现在陇东报社工作。愿意结合生活实践,把对作品的理解运用到朗诵艺术中。

音频制作:见习记者 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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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值班主任 郝芳 编辑 实习生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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