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的戏曲家(我们村儿有个戏班子)
我们村的戏曲家(我们村儿有个戏班子)溪沟内和溪沟西侧自然形成的坡度正好可以满足观众欣赏,且与剧院的座次相仿,前低后高,前面的观众不至于影响后面的观众。舞台设置在村中一个溪沟东侧,人们称为“沙沟”。这是一条季节性的溪沟,下暴雨时,北部小山上流出的一部分雨水从这条沟内流过。平时,沟内很少有水,即使有,也是汇聚在中间最低处,很浅很窄。他们有人手拿马鞭、大刀、长枪等道具边唱边耍;有的一字一句、一板一眼的跟长者学习,场面十分热闹。排练整场折子戏时,演员们全部走进大瓦房里,把门反锁,消除外界的一切影响。曲胡、锣鼓等乐器一齐备上,进行不戴行头的“彩排”。我们小孩子躲在大瓦房的门外、窗户外或者更远处,好奇地倾听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村上正式演戏的时间往往在春节期间和春天、初冬的两个传统物交会期间。
曾经,戏曲是河南乡村中唯一的娱乐方式,人们的善恶观念,完全来自于戏剧对世界的解读。每逢节庆,村子里总要请戏班子演上几出。看戏和每个村子的重大事项相辅相成,成为一代人独特的记忆。
郭敬伟 | 文
就算被撵,也要扒墙偷看排练
我的孩童时代,邻村有一个曲剧班子。戏班子里的演员都是村上的农民,农忙时劳动,农闲时聚在一起排戏。我们小孩子常常来到他们排戏的院落(没有院墙,只有几件瓦房),观看他们排练。
他们有人手拿马鞭、大刀、长枪等道具边唱边耍;有的一字一句、一板一眼的跟长者学习,场面十分热闹。
排练整场折子戏时,演员们全部走进大瓦房里,把门反锁,消除外界的一切影响。曲胡、锣鼓等乐器一齐备上,进行不戴行头的“彩排”。我们小孩子躲在大瓦房的门外、窗户外或者更远处,好奇地倾听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村上正式演戏的时间往往在春节期间和春天、初冬的两个传统物交会期间。
舞台设置在村中一个溪沟东侧,人们称为“沙沟”。这是一条季节性的溪沟,下暴雨时,北部小山上流出的一部分雨水从这条沟内流过。平时,沟内很少有水,即使有,也是汇聚在中间最低处,很浅很窄。
溪沟内和溪沟西侧自然形成的坡度正好可以满足观众欣赏,且与剧院的座次相仿,前低后高,前面的观众不至于影响后面的观众。
舞台布置及其简陋,前场和后场用高粱秆织成的帘子隔开。一面大布景挂在帘子上面,显得花花绿绿。伴凑的乐器也都是最基本的曲胡、鼓、镲等,偶尔配上一支短笛。
排演的新戏很少,演出的剧目经常重复。一出戏,今年春节演了,明年春节还演,这个物交会演了,下一个物交会照演不误。所以,群众有顺口溜说:“某某村的戏不用看,出来就是《三哭殿》;某某村的戏不用提,出来就是《天河记》”。
即使这样,每次演出,演员也是一丝不苟地化装,倾情投入地表演。观众摩肩接踵、看得如痴如醉。当然,乐队师傅的伴奏也是聚精会神。
大人的戏台,小孩儿的游乐场
小孩子们很顽皮,演出前,跑到舞台的后场,扒开后场的帷幕看演员们化装。“演职人员”大概怕我们影响他们化装,哄我们走。正式演出前要“打闹台”(戏曲在开演之前先用锣鼓等乐器演奏,借以招徕观众,并提醒演员进入状态),小孩子们则趴坐或者半躺在舞台的前沿。
正式演出了,演职人员又哄我们“下台”,结果是走了又来,来了又撵。于是,“剧务”使出狠招,用水桶提来清水,泼洒在舞台的前沿,哪个再趴在上面,一定会弄得浑身泥迹斑斑。
演出开始了,大人们盯着舞台目不转睛,个别人见到老朋友,边看戏边拉家常。小孩子们坐不住,一会买个“花米团”一会买块甘蔗。
有一次夜戏,唱的是《秦香莲》。秦香莲的悲伤,使台下的观众不觉流下同情的眼泪;秦香莲的满腔怒火,也使得台下的观众愤愤然,几乎异口同声:“把陈世美捣下(舞)台。”
小孩子们看戏看不出道道儿,却极爱模仿。看了人家的排练、演出,小伙伴们玩耍时,也扭捏作态“唱”起戏来。
找来粉笔抹在脸上扮小丑,找来红纸弄湿擦在脸上扮王孙公子,用铁皮罐头盒或烂铁桶敲敲打打当作锣鼓。在《卷席筒》、《李天宝娶亲》、《天河记》、《包青天》各出戏间随心所欲的切换。戏词则略微结合戏曲台词胡乱编造,平时,还会模仿抬轿子、踢腿的动作,惹得大人哈哈大笑。
那时我有一个愿望,希望长大后成为一名“唱戏的”,舞台上威风凛凛,享誉三里五村。后来,虽为成为一名真正的戏曲演员,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戏曲了解的加深,我对戏曲的热爱却与日俱增。
票友的生活,皆是戏
幼时受家乡曲剧团的影响,使得我对曲剧格外痴迷。渐渐地,也学会了欣赏豫剧、越调、二夹弦、四平调、太康道情等河南地方戏。而京剧、评剧、黄梅戏、河北梆子、吕剧、越剧等,借助电视上的字幕也能看懂。
戏曲中或通俗或典雅的唱词,或朴素或华丽的服饰,或忧伤或喜庆的伴奏,或冷清或热闹的场景,都深深地吸引着我。小时候看戏看热闹,长大后,戏曲的故事情节、演员的手眼身法步也能看出个门道。与人聊天,谈起戏曲,还能与人讲解。
十几岁时,在宝丰县马街书会,两台大戏在“对戏”——记得一台是鲁山县曲剧团,另一台是宝丰县豫剧团。一位年轻的大哥看到演员“骑马”赶路,不解地说:“那个人咋拿个棍子呢?干啥用的?”“人家那是在骑马呢!”
有一年夏天夜晚,路过县城北街,一商户请了一台地摊戏来消夏纳凉,唱的是曲剧《丁郎认父》中的几折。演员戴着行头,简单地画了装。没有舞台,没有座位,附近的老人自带凳子坐在前面,过路的群众围站了几圈,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
在游花园一折,丁郎的后母胡月英带领丫鬟出场时,主仆五人的款款莲步摇曳多姿。一位过路的大哥自言自语地说:“我不爱看戏,看着她们走路好像行船似的,才吸引了我留步观看。”
还有一次,一个春天的早晨,四处浓雾弥漫,可见度极低,路旁还不断露出一个个坟头,实在是有点瘆人。我独自骑车走在山间的小路,突然,远处传来越调大师申凤梅的经典唱段:“四千岁,你莫要羞愧难当,听山人把情由细说端详……”
听声音,是一个年轻人在模仿申凤梅大师的唱腔。随着自行车车轮向前滚动,声音越来越近,一个放羊小伙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原来,他就住在前面的村子里,天天放羊。偶尔遇见同村或邻村放羊的人,便与人聊天;若自己一个人放羊,就随便哼唱几句,以解寂寞。
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戏曲艺术受到冲击。但是我对戏曲仍然一往情深。一旦有机会,我给朋友们讲解自己了解到的戏曲知识,讲解戏曲歌颂的真善美、鞭挞的假恶丑。当前,全国各地大力推进戏曲进校园活动,我更是为此大力点赞。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郭敬伟,平顶山人,早年毕业于平顶山师专中文系。曾任职于宝丰县《宝丰快报》记者、编辑等岗位,现供职于宝丰县文化广电旅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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