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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小蛮腰(一双大脚撑起了整个家族----记我的姥姥)

姥姥的小蛮腰(一双大脚撑起了整个家族----记我的姥姥)抗日战争时期,由于姥爷参加了县大队抗日队伍,姥姥家就成了日伪军及日伪密探经常光顾的地方。尤其汉奸一去,不是抢劫东西就是逼着姥姥要人(姥爷),姥姥每次面对敌人,沉着冷静,临危不惧,首先想办法保护好她的孩子们,常常领着孩子们躲进教堂,一次次遇险,但一次次化险为夷。2、战争年代的姥姥完婚当天,马家皂村好生热闹,村里人奔走相告,争先恐后去看新媳妇,其实是去看新媳妇的大脚板,因为人们从未见过长着大脚板的新娘。姥姥、姥爷结婚后,先后生育了十个孩子,除一个夭折外全都养大成人,他们绝不“溺婴”或“弃婴”。什么是“溺婴”和“弃婴”?“溺婴”就是将刚出生的婴儿按入水盆里溺死,“弃婴”就是将刚出生的婴儿丢弃或送于他人。这种现象在旧中国尤其严重,为什么?由于过去没有好的止孕措施,孩子出生随其自然,结果育龄妇女无节制地生出许多孩子,孩子多养不起怎么办?只能无奈地选择“溺婴”或“弃婴”。于是,在旧中国出现了“奶妈”一

姥姥名叫张志莲,1912年生于河北省阳原县一吐泉村,2012年病逝后葬于山西省天镇县马家皂村,整整活了100周岁。姥姥出生的那年,中国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即推翻了几千年的封建王朝建立了中华民国。可以说姥姥孕育于清朝宣统三年,诞生于民国元年,一生纵跨三个朝代,经历了百年风雨,见证了社会变迁,看贯了人间百态。姥姥不仅是位百岁老人,而且还是她同龄人中少有的大脚女人,因为她从小拒绝裹小脚(因不是三寸金莲,被呼为丑女人,虽然辛亥革命后摒弃裹小脚陋习,但在农村直到30年代才被摒弃),所以一双大脚任意发挥,最终长得与成年男人一样大小。但正是这双大脚奠定了家庭基础,并支撑起了整个家族。

姥姥的小蛮腰(一双大脚撑起了整个家族----记我的姥姥)(1)

图1 姥姥百岁大寿(摄于2011年)

1、大脚姥姥找婆家

由于姥姥没有“三寸金莲”,成了当时最“丑”的姑娘,在那个看脚不看脸的时代,这可愁怀了姥姥的父亲母亲。别人家女孩15岁、16岁就出嫁了,姥姥直到19岁才有媒人登门。媒人介绍的婆家是邻村马家皂村的董家,董家是虔诚的天主教家庭,由于接受了西方文化,所以不认为姥姥的大脚“丑陋”,反而认为大脚好走路、能干活。其实,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因为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那时,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男女双方是不见面的,姥姥、姥爷亦然,他们一直没有见过面,姥爷只知道姥姥长着一双大脚板。

完婚当天,马家皂村好生热闹,村里人奔走相告,争先恐后去看新媳妇,其实是去看新媳妇的大脚板,因为人们从未见过长着大脚板的新娘。

姥姥、姥爷结婚后,先后生育了十个孩子,除一个夭折外全都养大成人,他们绝不“溺婴”或“弃婴”。什么是“溺婴”和“弃婴”?“溺婴”就是将刚出生的婴儿按入水盆里溺死,“弃婴”就是将刚出生的婴儿丢弃或送于他人。这种现象在旧中国尤其严重,为什么?由于过去没有好的止孕措施,孩子出生随其自然,结果育龄妇女无节制地生出许多孩子,孩子多养不起怎么办?只能无奈地选择“溺婴”或“弃婴”。于是,在旧中国出现了“奶妈”一词,就是弃养自己的孩子去奶养他人的孩子。姥姥则与众不同,她认为孩子是天主的赐予,无论什么人都无权拒绝天主的礼物。

姥姥的小蛮腰(一双大脚撑起了整个家族----记我的姥姥)(2)

图2 姥姥故居董家西院(摄于2012年)

2、战争年代的姥姥

抗日战争时期,由于姥爷参加了县大队抗日队伍,姥姥家就成了日伪军及日伪密探经常光顾的地方。尤其汉奸一去,不是抢劫东西就是逼着姥姥要人(姥爷),姥姥每次面对敌人,沉着冷静,临危不惧,首先想办法保护好她的孩子们,常常领着孩子们躲进教堂,一次次遇险,但一次次化险为夷。

解放战争时期,由于姥爷原来参加的县大队是八路军的队伍,于是,在日本人投降以后,姥爷所在的队伍自然对抗国民党傅作义的队伍。姥姥家仍然不得安生,时不时有国军或特务上门。记得在1946年,共产党县政府已经迁到了南山区,姥爷因病没有随迁,躲到了一眼水井里,姥姥用绳子吊着个罐子每日送饭,一天,傅作义部队进到村里,用刺刀逼着姥姥要人,刺刀挑破了棉腰,棉花随刀飞扬,姥姥临危不惧,宁死不说。于是,姥爷因为姥姥而躲过了杀身之祸。

1946年底,姥爷得了伤寒病(传染病),屋漏偏遇连阴雨,此时,国军正到处搜捕姥爷。姥爷躲藏到马家皂天主堂院的枯井里(井的中部有侧窑),姥姥偷着送水送饭,只等姥爷出汗(伤寒病一出汗病情就好转),但迟迟出不了汗,姥爷难受极了。一次,姥姥怀揣一瓶热水,两只大脚(幸亏没有缠小脚)叉在井筒里的边缘,两手扣住井筒,四肢交替地向下移,井壁松动的土块不住地往下掉,打得井水“哗哗”作响,万一失手(失足)如同跳井,瞬间就没了性命,由于姥姥的四肢都在井壁上,怀里的瓶子随着身体的移动不停地滚动,突然,井水发出一声巨响,瓶子跌入井底,姥爷听到巨响以为姥姥掉井了,当姥姥出现在姥爷眼前时,姥爷又一次昏了过去。热水没有了,但姥爷渴的难受,姥姥灵机一动,抱起姥爷,然后将自己的乳汁滴到姥爷的嘴里(当时姥姥正在哺乳五女儿)。姥爷慢慢地出了汗,身体有所好转,但必须马上转移。姥爷身体极度虚弱,自己出不了水井,于是,姥姥下到井里用头顶着姥爷,姥爷的叔伯兄弟在上面拉,一边顶一边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姥爷弄到井外。

1947年农历9月,姥姥刚生了六女儿不久,正在坐月子时,一队国军突然闯到家里搜捕姥爷。国军没有搜到姥爷,便用刺刀对着姥姥的胸口,逼迫交出姥爷,姥姥镇定地说:“我在家里坐月子,哪里知道他去到什么地方?”,国军不甘心,说“人抓不到,那就给些值钱的东西吧!”。那时,姥姥家实在太穷了,全家九口人只有一张小小的破被子,白天,卷起来藏在碾盘下面的小洞里,晚上拿出来给孩子们盖上。国军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突然看到炕角有一条破麻袋,好像盖着什么,国军问姥姥,姥姥说麻袋下面是刚出生的小孩,国军不信,于是用明晃晃的刺刀将麻袋挑起,果然是刚出生的小孩。国军嘟囔道“这么穷还给共产党卖命”。国军此次搜捕一无所获,临走时顺手将姥姥坐月子仅有的一点红糖带走了,要知道,这点红糖还是姥姥母亲送来坐月子用的。

1947年农历腊月,姥姥六女儿三个月大时,传染性极强的伤寒病席卷了全家。先是15岁大女儿得病,当病情有所好转时,相继传给了13岁的二女儿、8岁三女儿、6岁四女儿、3岁五女儿,最后传到了姥姥(11岁大儿子因在奶奶家躲过了病魔)。一条大炕上躺满了病人,无人照顾,姥姥本应让姥爷回家,但考虑到姥爷在外干的是大事情(参与策划解放天镇县),为了不拉姥爷后腿,一家老小硬扛着。后来,姥姥病情发展的最为严重,高烧、昏迷说胡话,几天不省人事,眼看着就要死了,本家族人忙着准备后事,在院中打造棺材,当棺材做好以后,奇迹出现了,姥姥竟然清醒了,她问家人做棺材干什么啊!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姥姥从病危中逐渐康复了。在姥姥病重期间,15岁大女儿承担起了家中的一切事务,除了推碾子、井里打水、火镰打火(没有火柴,打火极其困难)、抱柴做饭等,还要照顾病睡炕上的五个妹妹和病危的母亲,尤其照顾只有三个月大的小妹妹,由于母亲生病不能哺乳,她急中生智,将谷糠(没有去皮的谷子)糊糊与土豆嚼烂嘴对嘴喂于小妹妹。等姥姥完全清醒后,问孩子(六女儿)在不在了?令姥姥没有想到是孩子竟然还活着。

1949年,马家皂村终于来了解放军,并且就住扎在村里,一天,几个解放军战士进入姥姥家,发现炕角有一破麻袋,好奇地问麻袋下面是什么?姥姥回答是小孩(六女儿两岁),解放军战士揭起麻袋后,发现孩子病的奄奄一息(已多日不吃、不喝、不哭、不动弹,姥姥估摸着孩子撑不了几天了),急忙要求姥姥送去部队看病,姥姥怕花钱不肯去(其实没有钱)。无奈,解放军战士将此事报告了部队,紧接着,村里的官医生(村医,人称官医生)领着部队医生来到姥姥家,姥姥半信半疑,由于对部队不了解还是拒绝给孩子看病。医生说:“大娘啊!不吃你一口飯,不喝你一口水,不要你一分钱,就是免费看看病”,姥姥想:“哪有这等美事?除非遇到了天主”。最后医生与姥姥立约,说:“我给孩子看病,看好了不要钱,看死了我不赔(其实也是拿小孩做了一次试验)”,姥姥答应后,医生拿出一小瓶红色药水,准备给孩子注射,并说:注射后,孩子的尿液要成红色,这是正常的药物反应。连续注射了四天,第一天注射后孩子还是一动不动;第二天肌肉会抽动了,医生说有效果了;第三天孩子会哭了;第四天打针时孩子吓的趴着跑了。最终,姥姥的六女儿在解放军的医治下捡回了一条命,姥姥更是感恩戴德,她重新认识了这支共产党的队伍。

在那个年代,武装割据,匪患猖獗,村里经常听到枪响,尤其夜深人静。姥姥每次听到枪响,第一时间就让她的孩子们趴到窗户下,她说这样从窗户打进来的子弹就不易伤到人。

在战争年代,姥姥一是担心姥爷的安危,二是担心孩子们的安全,唯独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

3、姥姥拉犁耕种

1948年4月,天镇县全县解放,共产党打土豪分田地,给姥姥家重新分配了土地(解放前姥姥家有30多亩土地,人均4亩,按规定人均小于8亩是“下中农”,结果错定成了“中农”,这个很重要,因为贫农、下中农是共产党团结的对象)。从1948年到1956年,也就是在加入农村合作社以前(1956年成立了互助组--初级合作社--高级合作社),姥姥家土改后分得的土地完全由自家人耕种,耕种时间长达八年。那段时间,姥姥家没有壮劳力,姥爷又忙于公干(村公所和教堂),于是,姥姥陆续领着五个女儿春播秋收,先是领着大女儿、二女儿,待两个女儿出嫁后,又领着三女儿、四女儿和五女儿。由于没有大牲畜,犁田、耙地、播种全靠母女,尤其拉犁、拉耧时,姥姥在中间、两边是女儿,她们像牛马一样每人套着一根绳子吃力地拉着,有时虽然费尽了全力,但犁头仍然丝毫不动。到后来,姥爷借钱买了一头耕牛,情况才有所好转。时至今日,姥姥与女儿们奋力前行的那一幕,还是让人揪心落泪。

4、农业合作社时期的姥姥

1956年姥姥一家与其他农户一样加入了农业合作社(先初级社后高级社),此时的农业合作社是统一组织的集体劳动,社员根据按劳分配的原则取得劳动报酬,产品由社统一支配。当时,姥爷在外做工,姥姥便是家中在合作社里的主要劳动力,她挣工分养家糊口,由于没有壮劳力,人口又多,一度成为缺粮户。后来,姥爷回来了,姥爷坐镇(姥爷体弱)、姥姥出力,全家大小人都参加劳动,到分粮时变成了余粮户。姥姥不同于村里的其他女人,她长者一双大脚板(没有裹小脚),正是这双大脚板,她与成年男人一样同工同酬。农活里最累的莫过于秋收了,白天姥姥与社里的男人一样割地,晚上也与男人一样在“场面”上磊垛,高粱、谷子要磊到五、六米之高,很难想象一个女人家怎么将一捆一捆的庄稼扔到上面去。碾场时,四五个人拉着石头“碾轱辘”转着圈碾压铺在下面的庄稼,姥姥常常主动排在最外边位置,要知道最外边的人走的路最长。

那个时期,姥姥一家常常处于饥寒交迫之中,姥姥经常安慰孩子们的一句话是“睡吧!睡吧!睡下就不饿了”。据姨姨们回忆,姥姥家的晚饭基本是半锅白开水一盆黑叶菜(圆白菜最外层的绿边叶,像胶皮一样咬不动,一般无人食用),每人分三四个小土豆,这样的饭有时也吃不上,有时炒一碗高粱花每人分一把,就算是一顿晚饭了。关于“黑叶菜”还有一个故事呢,某年秋天,姥姥领着一个女儿去15里外的阳原县菜园里,想捡拾人家不要的菜叶子(圆白菜最外层的边叶),管菜园的人说只要你出2角钱,尽管你一个人去拿,姥姥交钱后,铺开绳子摞上菜叶,高高地捆了一大捆背在背上,步履蹒跚地走出菜地,然后分出一小部分给女儿背,母女二人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歇了多少次,最终将菜叶背回了家,姥姥全家人将菜叶子洗好后,放上自己熬制的“土盐”(无钱买盐,去河滩上扫盐碱,然后自己熬制,这样的盐又苦又涩)做成盐菜,这些“盐菜”可供一家人吃上大半年。

5、姥姥煎熬的十年

从“四清”运动开始到姥爷出狱为止(姥爷蒙冤坐牢,被判“历史反革命”,文革结束平反),在长达十年的阴暗时期,姥姥与姥爷分居两地,一个在狱内,一个在狱外,但他们都过着没有自由的生活。

姥姥作为“黑五类”家属,常常被办“学习班”,常常陪着“黑五类”被批斗,每次回到家里,咳声叹气,无处诉苦,只好拿着儿女“出气”。那个时期,姥姥一次次地遭受打击,身体一度出现问题,表现为头疼、背痛和失眠。由于缺医少药,姥姥只好用拔火罐的土办法排除病痛,额头上总是拔着红红的三个火罐印。火罐印成了那个时期姥姥难忘的标记。

6、姥姥远送儿女躲迫害

因姥爷蒙冤坐牢,姥姥一家受到了村里恶人迫害和乡里歧视。1971年,眼看着六女儿到了出嫁、三儿子到了劳动的年龄,为了避免女儿被坏人惦记、儿子过早被强迫劳动,姥姥与大儿子商量,决定让其将姐弟两人带走,去朔县迁移落户。儿女去到朔县,女儿在城里打零工,儿子继续在朔县读书。

姥姥的这一举动,可谓高瞻远瞩,既躲过了恶人的迫害,又为子女更换了环境,对子女的身心健康都有益处。

姥姥身在困境,不惧强势,不愿被人摆布,她明知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要么适应环境,要么改变环境。于是姥姥叫子背井离乡是最佳选择。

7、姥姥远嫁六女儿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虽然姥姥的六女儿已在朔县,但到了出嫁的年龄,姥姥不得不为女儿操心婚事。在马家皂村以及方圆数里的邻村,上门说媒的人陆续不断。当时,正处文革期间,“黑五类”仍然是阶下囚,姥姥为了避免“黑五类”子女在当地继续遭迫害,于是决定远嫁六女儿(当时村里已有恶人存心不良)。经过媒人介绍,最终将六女儿远嫁到内蒙古巴音淖尔盟乌拉特中旗的一户农民家里,那里虽说天高路远,但没有了恶人骚扰,辛好女婿一家勤劳善良、为人忠厚,六女儿从此过上了无忧无虑的自由生活。远嫁六女儿,又一次说明姥姥不为命运低头,不为强势屈服。

8、姥姥迎接姥爷出狱回家

姥爷于1974年刑满出狱,出狱时,姥爷考虑到自己莫须有罪名对家庭的负面影响,他迟疑了。回家吧?怕家人不欢迎;不回吧?又特别想念家人,关键想与家人说明事情的原本。于是,姥爷特别向监狱提出了请求,说:如果家人不接受,请求再回到监狱。事实上这种请求在理论上是可行的,服刑人员刑满后可以留到监狱,作为监狱的非服刑人员继续原来的工作。

姥爷多虑了,姥姥知道出狱消息后,多年的愁眉瞬间展开了,让二儿子给所有亲人写信告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并早早为姥爷准备了被褥和换洗衣服。姥爷回家后,姥姥不但没有嫌弃而且像办喜事一样,准备了香烟和茶水,迎接前来探望的本家和亲朋。

姥姥只当姥爷出了趟远门,一点都不避讳监狱这个字眼。记忆犹深的是姥姥舍不得扔掉姥爷带回来的囚服,还准备改一改再穿用。

9、姥姥支持二儿子外出谋生

姥姥共有9个儿女,1976年姥爷去世后只有二儿子陪在姥姥身边,二儿子本应在马家皂为老人家养老送终,然后留守于马家皂。姥姥明白,因姥爷的“问题”几乎影响了二儿子的青少年,在哪个黑暗的时期,他是整个家族除了姥爷以外的最大受害者,身心均受到了严重摧残。如果继续坚持让二儿子留下,无异于毁了他的一生,于是,姥姥表示一个人完全能够自理生活。这样她的二儿子才有外出谋生的打算。 二儿子去到朔县后,姥姥一个人独守东院长达数年之久,期间,吃水要自己挑,吃粮要自己领,得病要自己扛。 姥姥为了儿子前程放弃赡养需求,试问世上能有几人做到?

10、姥姥晚年自立自强

姥姥大约在72岁时,结束了在马家皂长达6年无人照顾的独居生活,于1983年底离开马家皂前往朔县投靠了子女。虽然说来朔县投靠了子女,但除了像走亲戚一样在子女家轮流短住外,姥姥基本上是独立生活。大多时间自己做饭、自己洗涮、自己照顾自己,老人家尽量不去麻烦儿女们,直到寿终正寝。

姥姥晚年最大的两件事莫过于80大寿和100大寿。1991年姥姥80岁生日,子辈、孙辈、重孙辈齐聚朔州神头,四世同堂,人数近百,共同庆贺老人家八十诞辰。遗憾的是这次庆贺没有了姥爷的踪影,姥爷已经过世15个年头了。岁月如梭,很快到了2011年,这一年是姥姥100岁大寿之年,晚辈们很早就开始准备百寿的庆典了。庆典时,五世相聚,人数多达120人,朔州电视台采访了老人家并播放了专题节目。 姥姥百岁过后一年,即2012年夏,姥姥坚强地走完了曲折而又骄傲的一生。

姥姥的小蛮腰(一双大脚撑起了整个家族----记我的姥姥)(3)

图3 晚年时的姥姥(摄于2005年)

11、姥姥的葬礼

姥姥于2012年6月24日与世长辞,享年101岁。姥姥弥留之际,还不忘教导子孙,她说:宽容一切事,宽容所有人。这两句遗言可能是她老人家一辈子信仰天主的最终“觉语”。

姥姥的葬礼在家族史上规模空前,参加的孝子贤孙、本家亲朋有数百人之多,送葬队伍每到一处街巷尽染,如雪花盖地一片白色。葬礼全程以天主教的方式祭奠,期间,神父弥撒不断,圣乐响彻村野,前来念经者更是络绎不绝。下葬前,姥姥的灵柩停放在马家皂教堂大厅,因为该教堂是姥姥、姥爷树立信仰、确定三观、为其蒙难的地方,也是姥姥、姥爷甚至晚辈们都不能割舍的地方。姥姥灵柩放于教堂内,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一定的现实意义,她想告诉曾经陷害她的人,“教堂是我的本,教堂是我的根”。姥姥灵柩从教堂前往墓地,不是用车拉而是由八人大娇抬送,她想告诉马家皂,“不忘初心,魂归故里,原来阶下囚,现走阳光道”。

姥姥的小蛮腰(一双大脚撑起了整个家族----记我的姥姥)(4)

图4 为姥姥送葬的队伍(摄于2012年)

时间一晃,姥姥已经离开我们整整十年了,但她那坚贞不屈、百折不饶、忍辱负重、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爱憎分明、胸怀正义的精神永远铭刻在我们心中,我们将沿着她那双大脚板踩下的印迹,脚踏实地地走好每一步。

(张志文2022年10月19日写于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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