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的记忆只是我们的记忆(记忆是纠缠我们的幽灵)
如果我们的记忆只是我们的记忆(记忆是纠缠我们的幽灵)从这个意义上说,保罗·施拉德喜欢称之为“后超验电影”的类别可能更合适,但是当你去了解所谓的“后超验电影”时,这些分类和描述似乎也不足以明确告知我们韦拉斯哈古的影像风格究竟是什么。如今,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已经形成了一种完全属于自己的电影风格。就像难以归类的拉夫·迪亚兹的电影风格那样,我们不能简单地给韦拉斯哈古的作品贴上慢电影的标签。我们也不能把他和小津或布列松一样归为超验电影的范畴,因为他们都推崇极简主义的装置艺术,但韦拉斯哈古不光是喜欢用慢节奏的长镜头,更重要的是以一种形而上学的方式重新审视特定的主题。影片开头节奏相当缓慢(相信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很催眠),只是展现正在睡觉的杰西卡,然后……一声可怕的巨响,把她惊醒。观众们从意想不到的惊恐中恢复过来,和杰西卡一样,都不确定声音的来源,但我们知道,她是唯一能听到声音的人。试图找到响声的来源似乎进入了死胡同,于是胡安指引她去拜访年轻的音响工程师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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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韦拉斯哈古的第一部英语(和西班牙语)电影,所以引起了一些人对其新作品风格的担忧和期待,但就像影片的主角杰西卡一样,韦拉斯哈古用这种外来者的困境,审视了诸如身为外国人感受如何,如何描述这种体验等问题。
这位2010年凭借《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获得金棕榈奖的导演,再次带着《记忆》重返戛纳,而这部充满了发人深思的慢镜头,并且夹杂着不少令人毛骨悚然的突兀响声的影片,最终在2021年的戛纳电影节上获得了评审团奖。
主人公杰西卡(蒂尔达·斯文顿饰)是一个生活在哥伦比亚的英国植物学家,她专门研究兰花学,在麦德林开了一家花店,她来到波哥大看望生病住院的姐姐凯伦(艾格尼丝·布雷克饰),以及她的诗人丈夫胡安(丹尼尔·希梅内斯·卡乔饰),后者喜欢诗意地描述腐烂和病毒。
影片开头节奏相当缓慢(相信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很催眠),只是展现正在睡觉的杰西卡,然后……一声可怕的巨响,把她惊醒。观众们从意想不到的惊恐中恢复过来,和杰西卡一样,都不确定声音的来源,但我们知道,她是唯一能听到声音的人。
试图找到响声的来源似乎进入了死胡同,于是胡安指引她去拜访年轻的音响工程师埃尔南(胡安·帕布罗·乌雷戈饰),后者至少可以帮助她用软件复刻出这种声音。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混凝土球落在被海水包围的金属平面上,还是说就像可以从音响资料库中买到的人体坠落的声音?杰西卡很难将其描摹出来,而随着埃尔南重新复刻出这个声音,并提出越来越多的问题,进一步加以修正,影片开始要求我们充分运用感官,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埃尔南原本说要将这种声音加入到他乐队(乐队恰如其分命名为“妄想的深度”)的一首歌中,但几天后,当杰西卡再去见埃尔南时,他却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他是个幻觉吗?随着杰西卡前往亚马逊森林,这种困惑很快被淡化了,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同样名叫埃尔南的中年男人(埃尔金·迪亚兹饰),慢慢地我们开始进入到了典型的形而上学的韦拉斯哈古影像风格中。
如今,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已经形成了一种完全属于自己的电影风格。就像难以归类的拉夫·迪亚兹的电影风格那样,我们不能简单地给韦拉斯哈古的作品贴上慢电影的标签。我们也不能把他和小津或布列松一样归为超验电影的范畴,因为他们都推崇极简主义的装置艺术,但韦拉斯哈古不光是喜欢用慢节奏的长镜头,更重要的是以一种形而上学的方式重新审视特定的主题。
从这个意义上说,保罗·施拉德喜欢称之为“后超验电影”的类别可能更合适,但是当你去了解所谓的“后超验电影”时,这些分类和描述似乎也不足以明确告知我们韦拉斯哈古的影像风格究竟是什么。
就像电影中的响声一样,他回避解释它可能代表的任何意义。虽然你可以试着串联起所有情节,找出不同场景之间的联系和动机,但同时你也必须排除某些部分,才能让整个故事说得通。这种手法确实将电影推向了非同寻常的境界。一种幻听般的声音可能会产生强烈的反响,以至于激活附近所有的汽车警报,一个摇摄镜头可能会持续几分钟,一个人就像被子弹击中一样倒在地上,诸如此类,有很多情节没有给出解释,甚至在整个故事中有头无尾。但也不要因此而气馁,尽管大家都说韦拉斯哈古的作品很隐晦,但这部《记忆》已经是他迄今为止最不隐晦、最容易理解的电影了。
《记忆》延续了韦拉斯哈古一贯的主题和焦点。许多元素在他之前的作品中也可能看到,比如杰西卡的姐姐凯伦所患的病,与《幻梦墓园》中的疾病非常相似,甚至前文提到的警报激活也是如此。丛林的主题这一次与波哥大的城市景观并置,而他最重要也最具个人特色的关注点当然是幽灵的主题。虽然听起来有点荒谬,但幽灵确实部分存在于事物的发展过程中。它是过去的东西对现在的纠缠,让我们无法放手继续前进。
从这个角度来看,幽灵无处不在地侵入在我们的生活空间中。正如欣赏一段音乐或一部电影,不就是意识到当前的声音或影像,同时将这种感觉与之前的感觉进行比较,并基于这种体验对接下来的内容抱以期待,在这个过程中不正是幽灵在发挥效用吗?
正是幽灵让我们脱离现实。当前的音符或画面总是被之前的音符或画面所就纠缠。从这个意义上说,记忆就是日常生活中困扰我们的无形幽灵。而韦拉斯哈古要求我们抑制这种想法,至少在观看他的电影的过程中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