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求你要替臣妾讨回公道(王爷您不心疼妾身了吗)
陛下求你要替臣妾讨回公道(王爷您不心疼妾身了吗)可是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漫涌过来。她痛得几乎痉挛“赵轻丹,黎华公主千金之躯岂是你能冒犯的?此次五十鞭只是小惩,再有下次,本王剥了你的皮!”说话的人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周身的气质却冷如霜雪。赵轻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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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身体被人撕扯般地疼......
赵轻丹是被一股难忍的痛楚给刺醒的,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长凳上。
身后一个护卫手执长鞭一下下地鞭打着她的后背,她想要挣脱,却毫无力气。
“赵轻丹,黎华公主千金之躯岂是你能冒犯的?此次五十鞭只是小惩,再有下次,本王剥了你的皮!”
说话的人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周身的气质却冷如霜雪。
赵轻丹,是谁?
她痛得几乎痉挛
可是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漫涌过来。
她愣住了,她居然重生了?
赵轻丹勉强抬起头看清说话的人。
在一身玄衣的衬托下,男人的眉眼寂寥疏离,五官惊如月华照影。
此人便是她如今的丈夫,安盛王朝的四王爷慕容霁。
乍看人间绝色,实则郎心如铁!
五十鞭终于停了下来,赵轻丹身子一松,整个人滑落在地上。
慕容霁本以为她晕死了过去,却发现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那双原本死鱼般无神的双眸此时漆黑如墨,像是深邃的旋涡。
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却听赵轻丹残喘着吐出一句话:“慕容霁,若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信吗?”
不同于之前的大喊大叫,她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慕容霁一愣。
边上的黎华公主突然走了过来:“荒唐,谁会陷害你,分明就是你因为记恨本公主说你,心存报复将本公主的贴身丫鬟落碧给推到河里害她淹死了,这可是本公主的奶娘亲眼所见,你还有何狡辩!”
赵轻丹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讥笑。
这种人,也敢在她面前放肆?
她淡淡质问:“奶娘亲眼所见,为何当场不喊人来救她,任由她死了?”
黎华没想到这女人竟问出这种问题,一时语塞,但很快反应过来:“你是四王妃,如今本公主在四王府小住,奶娘惮于你的身份才不敢立即求救。”
“既然忌惮我的身份,奶妈应该咬死不说才对,怎么落碧一死,她就立马把我给招了出来?是不是她自己害死了,栽赃嫁祸给我。”
“你胡说!奶娘跟落碧感情深厚,她怎么会杀落碧。也只有你跟本公主有仇,又仗着身在四王府,才有这胆子痛下杀手。”
黎华越发愤怒,朝着慕容霁埋怨:“四哥,我看四嫂根本没有反省,五十鞭打得还不够!”
赵轻丹忍住后背火烧似的灼痛,眉目疏离:“公主的贴身丫鬟都习得武艺,可我半点功夫没有,是如何能跟她抗衡的?”
“那是因为你从背后暗算!”
“赏月湖边入夜常有府内护卫巡逻,她被我推到水里若是呼救定会引起护卫的注意,又为何她没有呼救呢!”
黎华咬牙切齿地辩解:“落水之人呛到了,哪有能力呼救?”
她嘲讽地挑眉,满脸的不屑:“你是傻吗?若是清醒之人落水,即使被呛个半死也一定会发出声音求救,这是求生本能,除非那人是个哑巴,或者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意识了!”
慕容霁低垂的眉眼划过诧异,赵轻丹这个女人素来只会没脑子地吵闹,绝不会思路这么清晰。
怎么被打了一顿,倒像是聪明多了。
黎华呼吸一滞,神情有轻微的惊惧。
可她很快冷静下来,赵轻丹眼下不过在虚张声势,不用怕她。
“四哥,四嫂怎得这般,证据都摆出来了她还嘴硬,甚至想诬陷给我,岂有此理!”
赵轻丹沉声道:“让我看看落碧的尸体。”
慕容霁疑惑地盯着她,地上的女人脸色苍白,无论怎么看都显得孱弱。
偏偏那双眼涌动着一股倔强和狠厉,让人不能忽视。
鬼使神差地,他竟然同意了。
很快落碧的尸体被人抬了上来,赵轻丹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丫鬟:“红螺,扶本宫起来。”
红螺红着眼睛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王妃,您还能走吗?”
她慢慢起身,明明痛入骨髓,却能走出凌人的气势。
来到尸体边上,碧落原本清秀的脸已经被泡肿了,唇色发白,一片死色。
赵轻丹拿起她的手看了看,发现她的十指指甲根部呈现隐隐的黑紫色,可指甲的顶部却很干净。
她勾起唇角,盯着黎华:“她有中毒的迹象,淹死的人会先沉入水底,死亡后才浮出水面。湖底泥沙沉淀,她若正常死亡,指尖应该会有淤泥。可是落碧的指尖一片净色,反而是根部不对劲,说明她在水下时已经没了意识,怕是那会儿就中毒身亡了。”
黎华紧张地狠咽了几口口水,不敢置信地看着赵轻丹。
怎么可能,这女人竟把事实全部说出来了,她是怎么猜到的?
更恐怖的是,赵轻丹又突然道:“黎华,毒药是芊罗散是吗?这可是渝北王朝的毒,人人皆知你的母妃晨妃娘娘来自渝北,若是我将此事禀告父皇,你猜他会如何处置?”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黎华彻底慌了。
父皇很讨厌后妃尔虞我诈,如果让父皇知道她跟母妃藏有渝北的剧毒,绝对是惹祸上身。
“毒杀丫鬟,嫁祸王妃,黎华公主,你还不知错吗!”
赵轻丹后背一片血粼粼,可她却站得笔直,惯常呆滞的脸竟显得肃杀威严。
吓得黎华跌坐在地,话都说不清了。
慕容霁本想冷眼旁观,根本没料到赵轻丹能扭转局面,把黎华震慑到这个地步。
他压着心中讶异,沉声对黎华说:“之前发生的,本王念在兄妹情分便既往不咎了,黎华,你是一国公主,日后切忌不可心术不正。收拾行李回宫吧,不要再留本王府邸了。”
黎华哪敢再辩驳,灰溜溜地带人走了。
她路过赵轻丹边上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恨不得要吃了她。
赵轻丹身体一松,终是承受不住伤痛跌了下去。
红螺勉力扶着她向慕容霁求饶:“王爷,求您看在娘娘是被人冤枉的份上找大夫来替她医治吧,她身子本就不好,根本受不住啊。”
慕容霁探究地看了她一眼,方才还气势逼人的女人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力气,虚弱地靠在红螺怀里。
她死了与他和干?
这种女人,他恨不得她尽快消失。
但她方才的表现,怎么像是个陌生人?
一直在边上注意着这里动向的王府侧妃沈月秋见慕容霁迟疑,便上前一步说:“王爷,她好歹是王妃,还是救救她吧,不然妾身害怕。”
慕容霁温柔地看着侧妃,还是他的月秋善良,比赵轻丹高了不止多少去!
他冷漠地吩咐手下:“东越,去把江慎找来替她医治。”
“是!”
赵轻丹再醒来,后背的灼烧感已经降了不少。
屋子里有苦涩的药味,红螺见她醒了,便端了过去喂她。
她放在鼻尖闻了闻,是黄芪、肉桂、枣皮等巩固元气的药,并无害处,便捏着鼻子一口喝了。
这次她彻底清醒了,也完全接受了眼下的处境。
她本是敌国渝北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更是绝世巫医,精通神力,更有高明的医术,为渝北君王一人所用。
而这位赵小姐是安盛王朝赵太傅的大女儿,自小憨愚,还特别花痴。
从她第一眼看到慕容霁开始就不顾廉耻疯狂地追求他。
在一次宫中皇子臣眷都参加的宴会上,她偷偷潜入慕容霁的温泉池——
为了皇家颜面,慕容霁只得娶了赵轻丹。
可人人都知四王妃的劣性,暗地里把她骂死了。
穿越而来的赵轻丹怒其不争地揉了揉眉心,她是被渝北的皇帝赐死,想回去是不可能了。
何况这身子柔弱不堪,也经不起长途的折腾,不如就安心以四王妃的身份活下来。
赵轻丹正闭目冥想着,忽然闻到了一股异香。
她霍然睁开眼睛,看到一只雪白的猫从窗口翻了进来。
她默念心术,跟白猫四目相对。
那只猫原本竖得笔直的尾巴瞬时软了下来,乖巧地朝她走来。
还好,她仍通兽灵,能知兽语,只是这猫香的不寻常,惹得她有些怀疑。
赵轻丹抱起猫放在鼻尖嗅了嗅,神情一变。
这时有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一把从她手里夺过了白猫,那猫立刻抖成了筛子。
来的是侧妃沈月秋院子里的夏嬷嬷。
她埋怨地看着赵轻丹:“灵儿只是误入了王妃的院子,怎么王妃连一只猫都不肯放过吗?”
“你哪只眼看到本宫虐猫了?”
赵轻丹警告地看着她:“嬷嬷擅闯本宫的房间,一来便对本宫兴师问罪,可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沈侧妃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夏嬷嬷呼吸一紧,很是意外地看着赵轻丹。
怎么回事,这女人说话的时候竟让她觉得充满了压迫感,不自觉地就抖了抖。
“奴婢是看猫儿吓得不轻,一时紧张就......”
“就可以诬蔑当家主母?”
夏嬷嬷眼底闪过不甘:“奴婢不敢。”
“本宫本同这只猫相处甚欢,它是见你来了才受了惊吓,你没有看到它在你怀里发抖吗?”
“怎么可能?”夏嬷嬷不服气地反驳:“这是侧妃养了许久的猫,跟老奴关系亲密,它怎么会怕老奴?”
赵轻丹对着白猫招了招手:“灵儿,来,让本宫抱抱。”
灵儿毫不犹豫地从夏嬷嬷手里蹿了出去,舒服地在赵轻丹怀里蹭了蹭,惊得夏嬷嬷眼睛都瞪直了。
“看清楚了吗?夏嬷嬷。”赵轻丹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夏嬷嬷怕她扣着猫,咬着牙用力将猫掐了回来。
“看来是奴婢误会了,还请王妃勿怪。”
她说完就要走,身后却传来掷地有声的两个字:“站住!”
赵轻丹缓缓走过来:“本宫准你走了吗?”
“王妃有何吩咐?”
啪!赵轻丹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这是今日,你不敬的惩罚,下次可不会这么算了。”
夏嬷嬷恨恨地沉下脸,一声不吭地走了。
红螺出门取外敷的药膏,见夏嬷嬷怒气冲冲地走了,心里一紧,忙跑了进来:“王妃,可是夏嬷嬷又来找麻烦了?”
“那奴婢被本宫打了一巴掌。”赵轻丹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一句,红螺吓得脸都白了。
“她,她可是侧妃的人,若回去向侧妃告状,再传到王爷耳朵里,恐怕王妃日子又不好过了。”
她眉眼中止不住的傲然:“告状?呵,一个下人冒犯了主子,本宫身为王妃还打不得吗?”
红螺战战兢兢地为她敷药,心里却十分担心。
第2章
果然到了傍晚,一道盛着怒气的身影大步迈了进来。
慕容霁原本就清冷的五官此时布满了寒霜:“赵轻丹,你好大的胆子!本王警告过你离月秋远一点,可你伤了月秋的猫还打了她贴身的嬷嬷,你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
赵轻丹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举手投足间竟是说不出的贵气:“王爷,哪只眼看到我虐猫了?”
“还敢狡辩?猫爪被切开了一道血口,若不是你,谁会这么狠毒!”
她像是听到好玩的事情,微微一笑。
那双晶亮的眼眸更闪着夺人心魄的光芒。
慕容霁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
怒极之下,竟是动了内力,生生震了她一下。
赵轻丹没防备,咳出了一口血,嘴角瞬时被染得殷红。
她的目光一下变得凌厉了起来,毫不闪躲地逼视他。
“人是我打的,但猫不是我伤的。我打那奴才,是因为她目无尊卑。我知道你一心护着沈侧妃,可我这人不喜欢被冤枉,不如让沈月秋当面跟我对质。”
“月秋因灵儿的伤哭得肝肠寸断,哪有力气听你狡辩。本王有眼睛,看得到真相,原以为你被打了一顿能收敛些,谁知还变本加厉了!”
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眼里充满了不屑:“你有眼睛?我还以为你瞎了呢!难怪你跟沈侧妃情投意合了,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昨日是非过错在谁你心里清楚,我白挨了一顿鞭子得不到半句道歉,竟成了自己活该?既然黎华能做出栽赃嫁祸的事,为何你的侧妃做不出,你查都不查就下了定论,可真是......荒唐。”
“你!”慕容霁眼底有了杀气,刚要再教训她,却听门外传来娇滴滴的女声:“王爷,王爷放过王妃吧。”
是沈月秋!
赵轻丹冷冷扯了下嘴角,这位侧妃还真是好手段。
虽然原主的确以家世压了她一头抢了她的正妃之位。
可她被沈月秋害得也够惨了,要说还债早就还干净了。
下一秒,一道淡雅秀美的人影就走了进来。
沈月秋瓷白色的小脸还挂着泪痕,娇媚的桃花眼早已哭得有些红肿。
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可怜兮兮地掉眼泪,难怪慕容霁要替她出气了。
沈月秋双手攀着慕容霁的手臂:“王爷,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王妃宅心仁厚,是断不会伤了灵儿的,恐怕是夏嬷嬷看错了。”
“月秋,你总是太心软。”慕容霁心疼地摸着她的脸,手指温柔地替她擦干眼泪。
这模样,跟对自己的时候判若两人。
他是精神分裂吗?赵轻丹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她冷嗤一声:“王爷听到了?侧妃承认是她的下人看错了,并非我所为,你还要继续冤枉我?”
沈月秋错愕,眼中暗暗闪过探究。
眼前的女人,可不像她熟悉的赵轻丹。
慕容霁被她不以为意地态度给气到了:“月秋为何会这么说,你心里没有数吗?她是心地善良担心本王责罚你,才自己忍下委屈想要隐瞒真相替你遮掩,你倒好,蹬鼻子上脸,毫无廉耻!”
“哦?沈侧妃,是这样吗?你是因为想替本宫遮掩,才故意委屈自己的?”
她目光深重地看着沈月秋,盯得沈月秋差点抬不起头。
太奇怪了,这个女人怎么会有这般压人的气势!
“你让月秋如何回答?毒妇,本王已经忍让你够久了,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的底线,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底线,慕容霁的底线除了沈月秋还有谁?
赵轻丹细眉一挑,面上似笑非笑:“忍我够久?我还忍你们够久了呢!若猫真的是我所伤,我愿受责罚,可若不是我伤的,不知一向自诩公平的王爷,能不能舍得惩罚侧妃纵容下人挑拨是非之罪!”
不等慕容霁发话,她朝红螺吩咐道:“去,把灵儿跟夏嬷嬷带过来,本宫要当面对质!”
沈月秋心底微骇,实在想不通这个草包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先前夏嬷嬷说起时她还不信,这会儿倒有些慌了。
但她看到边上脸色阴沉慕容霁又多了底气。
谁都知道四王爷对她情根深种,要不是赵轻丹这个女人,她就是正王妃了。
慕容霁恨死了她,更对自己心存愧疚。
他是绝不会站在赵轻丹这边的,就算这女人把天说破了也无济于事。
很快,夏嬷嬷就抱着灵儿来了。
赵轻丹一眼就看到了灵儿后爪的伤,虽然用纱布包裹住了伤口。
可仍有血迹沁了出来,看来伤口很深!
灵儿见了她可怜兮兮地喊了起来,落在慕容霁眼中正好成了害怕。
他眼底的盛怒已经压不住:“赵轻丹,灵儿怕你怕成这般模样,你还有何可辨?”
“灵儿。”赵轻丹轻轻地唤了一声,白猫也跟着冷静了下来,乖顺地躺着。
她想要伸手去抱,却被慕容霁一巴掌拍在了手背上。
他眉目一片肃杀,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
“你还敢碰它?”
赵轻丹看着手面上被拍红的一片,也已耐心全无,森冷地开口:“我不看它的伤口,怎么自证清白,慕容霁,你不要欺人太甚!”
两人无声地对峙,眼中皆有惊涛骇浪,一时间连屋子里的温度都仿佛降了不少。
“王爷,既然王妃坚持就让她看看吧,别为了一件小事伤了和气,妾身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沈月秋柔柔地说出这一句,慕容霁身上的戾气一下子淡了不少。
他漠然地盯着赵轻丹:“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想怎么撒谎。”
赵轻丹解开了猫爪子上缠绕的纱布,一道狰狞的血口就出现在眼前。
这伤口显然只是用清水冲洗了一下胡乱包扎好,根本没有处理妥当。
为了嫁祸给她,她们居然对一只小猫下这种毒手。
可惜了,他们算计错了人。
若是以前的赵轻丹,自然不知怎么应对。
但她什么阴诡没见过,这点小聪明,也敢来害她?
灵儿噙着眼泪叫了两声,赵轻丹已然听懂了它的意思。
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夏嬷嬷:“夏嬷嬷,灵儿平日可会主动挠人?”
沈月秋却是抢先回答:“王妃,灵儿很乖的,它绝不会主动挠您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才对它有这样的怀疑?”
啧啧,这个侧妃倒是会给她扣屎盆子。
赵轻丹冷冷扫了她一眼:“本宫问你了吗?既然没问,现在哪有你说话的份?”
沈月秋一噎,委委屈屈地看了慕容霁一眼,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慕容霁刚要开口训斥赵轻丹,却听她又问:
“若有人蓄意虐待灵儿,弄疼了它,它也不会挠人吗?”
夏嬷嬷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地道:“老奴从未见过灵儿伤了谁,并不知道。”
慕容霁冷哼一声:“你是想说灵儿先动手,你才伤了它的?赵轻丹,这样的借口本王不会信的。它那么乖,纵是真伤了你,也一定是你伤它在先。”
赵轻丹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她抿嘴轻轻一笑:“此言有理。”
这反应着实怪异,慕容霁一时摸不着头脑。
夏嬷嬷被她看着却鸡皮疙瘩骤起,惊恐地低下头。
第3章
下一秒,赵轻丹就冷笑着看着她吩咐道:“夏嬷嬷,不如这样吧,你与本宫一起将衣袖撩起来,露出小臂,看看谁的手臂上有猫爪挠出的痕迹,让王爷来判断谁才是伤了灵儿的人,如何?”
“王妃!女人家的手臂岂能随意给人看,王妃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怕有失体统,被人诟病不检点吗!”
赵轻丹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厉色逼问:“这里唯一的男子便是本宫的夫君,既然本宫和王爷是夫妻,给丈夫看一眼手臂有何不可,竟被你说成不检点?那侧妃侍候王爷就寝时,到了你嘴里岂非成了不检点?”
“至于你,既是被主人家买回来的老仆,连命都该归属王府,本宫要看一眼你的手臂还委屈你了?”
沈秋月听到她的质问,羞得几乎抬不起头了。
她无力地靠着慕容霁,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赵轻丹,你别太过分了!”慕容霁眉眼如剑,凌厉地看着她,眸中充满警告。
她却毫不在意地勾了勾嘴角:“今天夏嬷嬷的手臂,我是看定了。若是她手臂什么都没有,我便认了这伤猫之罪,也在脚上划一刀口子当是向灵儿赔罪了。可若是夏嬷嬷手臂有挠痕,又该如何?”
不等慕容霁发话,夏嬷嬷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
她自知瞒不住,主动撸起袖子。
在左臂的确有一出通红的挠痕,显然是灵儿抓的。
慕容霁眸光一黯,就听夏嬷嬷哭啼道:“王爷,灵儿是挠了老奴没错,可那是因为老奴替它清洗伤口,它觉得痛了才不小心挠的,但老奴以性命担保,灵儿的伤口却非老奴所为。”
“太可笑了,你的意思是,清洗伤口的疼痛比用刀划出这么一道血口的疼痛更甚,所以它才挠了你没有挠本宫是吗?”
赵轻丹抬手抖了抖,露出两节雪白通透的小臂。
慕容霁看了一眼,有些不自然地错开了视线。
这个女人,全然没有女儿家的矜持,真不像话!
夏嬷嬷咬死不承认:“王爷,猫抓人全凭心情,或许是当时灵儿被王妃伤到,再见到人就害怕了,所以看到老奴靠近才误会了抓了老奴。仅凭这点就定了老奴的罪,老奴冤啊!”
赵轻丹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明明之前本宫问你时,你还咬定灵儿从不抓人,为何现在又换了说法说它抓人看心情,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要不是心虚,你为何遮遮掩掩不敢示人?”
沈月秋很是心疼地看了一眼赵嬷嬷,低声叹了一口气。
她面有戚色:“王爷,妾身可以作证,这抓痕是嬷嬷给灵儿清洗伤口的时候它害怕才抓出来的,嬷嬷之前不说,也是怕王爷怪罪灵儿,不让它留在妾身身边。”
赵轻丹眼尾一挑:“沈侧妃,你的意思是,本宫在说谎咯?”
沈月秋立马要跪下:“月秋怎敢!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管好灵儿,让它误闯了王妃住处扰了王妃清净,请王妃责罚。”
慕容霁原本看到抓痕有一瞬间的动摇。
可是沈月秋一开口,他那些许的怀疑也消散了,连忙扶起她:“你身子不好,别动不动就跪下,你放心,本王一定替灵儿讨个公道。”
“不了王爷,此事可否就此作罢,灵儿不过是一只宠物,怎么能跟王妃千金之躯相比,待它伤口愈合就能无事了,月秋不想再深究了。”
赵轻丹却是比慕容霁更先一步拒绝:“侧妃说得轻巧,你一句不追究是可以置身事外了,可王爷已认定是本宫下的毒手,本宫的冤情又找谁说去?现在想不追究?晚了!”
她摸了摸白猫的脑袋:“万物皆有灵,猫一向通人性,不如你告诉本宫,伤了你的凶器在何处,带我们去找好不好?”
猫又叫了几声。
夏嬷嬷暗暗嘲讽地撇了撇嘴,原道这王妃变聪明了,谁知脑子还是不够用。
一只猫而已,哪里能听得懂人话。
可下一秒,赵轻丹已经抱起它:“走,去落香阁。”
落香阁就是沈月秋的住处,慕容霁面露不耐:“你到底想干嘛?”
“怎么,王爷也担心有异,不敢让臣妾把刀找出来?”
“去便去,到时候找不出来,本王决不饶你。”
沈月秋略微不安地跟在身后,又不便让人回去收好,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这猫才没有那么神。
路过花园的时候,赵轻丹看了一眼地上的花草,吩咐红螺:“去摘一点蒲公英送过来。”
慕容霁疑惑地看着她,可赵轻丹不解释,他也懒得开口问。
到了落香阁,灵儿忽然朝着沈月秋的闺房指了指,赵轻丹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这房间光线充足,宽敞整洁,比她那间房不知好了多少。
这要说出去,谁相信她才是正妃?
夏嬷嬷紧张地盯着灵儿,见它伸出没受伤的前爪对着角落一个柜子的抽屉使劲地挠,竟然把抽屉给拉开了。
她大惊失色,一个健步就要冲过去阻止,却被赵轻丹一脚踹开:“别想销毁证据!”
第4章
慕容霁也上前一步,果然在抽屉里看到了一把细长的匕首。
许是之前擦得不仔细,刀尖上还残留了零星的血迹。
灵儿连着叫了好几声,吓得直往赵轻丹怀里钻。
慕容霁动了动喉结,眼神复杂地朝赵轻丹看了一眼。
这女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怎么样?”
夏嬷嬷跪在地上发抖:“王爷,这匕首一定是王妃让人偷偷放在这里,为的就是要嫁祸给侧妃。否则一只畜生怎么可能告知王妃这一切,她毫不犹豫地走向这里,根本就是提前知晓了位置。”
“夏嬷嬷难怪这么受侧妃器重了,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张嘴真是白的都能被你说成黑的。谁人不知沈侧妃被王爷当成心肝儿似的护着,怕是半个王府的侍卫都用来保护侧妃了,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不声不响的进了侧妃寝室,就是一只老鼠都进不来啊。”
赵轻丹拿起匕首,因为看的细致,在底部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霁”字。
她不由笑出了声:“呦,这匕首怕是王爷送给侧妃的定情信物吧,这么贵重的东西竟被夏嬷嬷说成是臣妾的?臣妾可没这福气得到王爷这等赏赐呢。”
慕容霁的脸色瞬时阴沉得难看,从第一眼看到匕首,他就认出来这是自己送给沈月秋的了,所以夏嬷嬷的说辞定是不成立的。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森然开口:“夏嬷嬷,你如何解释?”
“嬷嬷,难道真的是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沈月秋看起来毫不知情,一副天塌下来的震惊模样:“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却这般陷我于不义?”
赵轻丹冷笑了一声,真想给她拍拍手了,好演技啊。
沈月秋都这么说了,夏嬷嬷哪能不认。
她整个人伏在地上痛哭流涕:“是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因为被王妃打了一巴掌心存怨恨,便对灵儿下了狠手来嫁祸给王妃。奴婢该死,但此事确与侧妃无关,王爷,侧妃一向心地纯良,否则也不会第一时间为王妃求情了,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老奴愿一人承担。”
沈月秋也跪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王爷抱歉,是妾身管教不当竟让下人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妾身无地自容。”
赵轻丹故意长叹了一声:“哎,侧妃还真是水做的人儿,明明是本宫被人给冤枉了,本宫这还没哭呢,你倒是先哭起来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边上的慕容霁:“王爷可说要为灵儿做主,不知如今换了个人,还舍不舍得下手啊?”
慕容霁怎能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讽刺,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地上垂泪的沈月秋,沉声道:“你想本王如何做?”
“我还记得夏嬷嬷说,要以性命发誓不是她所为,若要是今天保住了性命,这种毒誓岂不是人人都敢发了。”
夏嬷嬷哇得叫了起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看来老奴尽心尽力地伺候侧妃的份上,就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王爷。”沈月秋一双明眸含着泪水,紧紧地抿着嘴唇。
那眼神就跟带钩子似的,楚楚动人。
赵轻丹扯了扯嘴角:“王爷贵为龙子,应当知道什么叫一言九鼎吧。”
他不悦道:“就算夏嬷嬷有错,也罪不至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王爷可是差点对我下了杀手,原来王爷舍不得杀侧妃身边的一个下人,却舍得杀自己的王妃,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慕容霁彻底冷下脸来:“本王有何舍不得,来人,将夏嬷嬷拉出去,杖毙!”
“罢了。”赵轻丹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就将她打五十鞭子,撵出王府,再也不准靠近这里半步。”
沈月秋只好硬着头皮对她说:“月秋替嬷嬷谢王妃不杀之恩。”
“侧妃该对本宫说的,恐怕不该是个谢字吧,难道本宫平白惹了一身骚,还担不起侧妃一句道歉吗!”
沈月秋低着头可怜巴巴地说:“是妾身的错,妾身给王妃赔不是了。”
“好了。”慕容霁温柔地扶起她:“你罚也罚了,月秋也道过歉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别再抓着不放了。”
“慕容霁,这是第二次了。”赵轻丹不咸不淡地提醒他:“还希望下一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你身为王爷能公允一些,事不过三,次次都给我泼脏水,我可是很不高兴的。”
她的眼尾一挑,竟是像在威胁。
慕容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面对这样的赵轻丹,竟觉得格外陌生。
很显然,她跟过去差别太大了,几乎像是变了个人,到底怎么了?
赵轻丹却无暇管他,而是低头查看灵儿的伤势,朝红螺道:“蒲公英给我。”
拿到了蒲公英,她用手将茎叶搓揉成泥状,慢慢敷在灵儿的伤口处。
慕容霁用力捏住她的手腕,语气寒沉:“你在做什么?”
第5章
赵轻丹猛地甩开他的钳制,手上已经被捏住了红痕。
她眯起眼睛,恨不得弄死这个男人:“蒲公英清热解毒,外敷可以愈合伤口,灵儿伤的太重了,不用药好的会很慢。这是常识,你不会不知道吧?”
慕容霁有些不满:“王府有大夫,不需要你多此一举。”
赵轻丹娴熟地重新包扎好,把灵儿往慕容霁怀里一放。
“你以为我想多管闲事?还不是你的侧妃嘴上说着心疼灵儿,去给它包扎地乱七八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巴不得灵儿感染呢。”
她讥讽地说完,毫不犹豫地离开。
慕容霁盯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护卫很快把夏嬷嬷拉出去鞭刑了,沈月秋不时抹着眼泪。
“虽说嬷嬷犯了这样的错事,可她毕竟伺候妾身久了,妾身真是于心不忍。”
“你身边如今少了一个贴身伺候的,本王会让管事再精心挑选几个人送到这里,不要伤心了。”
沈月秋却想到另一件事,似为难地看着慕容霁:“王爷,月秋不过是侧妃,身边的丫鬟却比王妃还要多了,这于礼不合,不如王爷给王妃也安排几个丫鬟吧。”
慕容霁面露不愿:“你管她做什么?”
“王爷若是不答应,月秋也不要人伺候了。”
“你呀,总是这样好心,本王真拿你没办法,依你就是了。”
沈月秋乖巧地低垂着眉眼,眼底却闪过一抹冷冽。
赵轻丹回到夕照阁就把红螺打发了出去,独自留在了房间。
她盘腿闭目而坐,暗念心诀,用意念重复着几种药材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忽然觉得长袖中多了些东西。
掏出来一看,果然是她需要的那几样药材。
她心里一喜,却突然一阵胸闷,又吐出一口血来,之后便是断断续续地咳嗽。
赵轻丹眉头一皱,这具身体的主人实在是太柔弱了。
巫医问诊,除了凭借高明的医术,还常需要用灵力来调取药物。
比寻常的大夫更为难得。
有这种资质的人世间少有。
正因如此,先前她在渝北才会受到皇帝那般器重。
如今借用了别人的身子,虽说灵术仍可用,却极耗元气,看来必须要多加调理了。
她将红螺叫进来:“以后的饭菜让厨房多准备一些肉类,不能只吃素的。”
红螺有些诧异:“王妃之前说想要保持纤细的身材才能得到王爷的青睐,从来不喜荤菜,怎么突然改变口味了。”
赵轻丹挑眉,原主这一片痴心真的喂了狗啊。
爱上这种渣男,这么委曲求全。
“本宫现在觉得身材无所谓,体力最重要。”
红螺听到她的话也有些高兴,看来王妃是想通了,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她兴冲冲地去厨房让人准备食材。
谁知道到了厨房正好碰到王府里的管事虞香,红螺此前在她这里吃了不少苦,下意识地就想躲开。
但虞香已经发现了她,冷冷地叫住她:“站住,红螺,你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虞管事。”红螺向她行了个礼:“王妃近来胃口较之前好了,想吃多些肉类荤菜,特意嘱咐我来厨房说一声,从今晚开始调整菜品。”
在虞香眼里,赵轻丹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虽有王妃之名可跟侧妃却根本没法比,沈月秋才是王爷的心上人,更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她不屑地白了红螺一眼:“回去告诉王妃一声,最近王府开销吃紧,王爷吩咐过不可铺张浪费,每日供应的肉类都是固定的,不便替她调整。”
红螺急了:“虞管事,王妃才受了鞭刑,身体正虚弱需要补补,您就通融一下吧,哪怕每餐加一道荤菜也是好的。”
“本管事决定的事情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还不快滚!”
边上一个厨娘却突然开口道:“管事,不如这样吧,让红螺姑娘帮着我们将这条鱼给清理干净,晚上就分点肉给她,王妃那里也好交代。”
虞香听到她这么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好,红螺,你觉得呢?”
红螺咬了咬牙:“好,不知是什么鱼?”
厨娘跟虞香对视了一眼,都不安好心地笑了。
这是条多剑鱼,身上长满了尖刺。
这是府里一个打杂的婆娘准备献给沈月秋的。
据说鱼肉肥美,外面买不到,是难得的补品。
可是鱼拿在手里又滑又疼,厨娘们都不想上手清理它,怕伤了皮肉,还特意找了虞管事过来诉苦。
正好红螺在这里,不用白不用。
红螺从未见过这么骇人的鱼,心里有些犯怵。
虞香揉了揉指甲,面上不屑:“怎么?你不是想给王妃加菜吗,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那我凭什么答应你?”
“这,这要怎么处理啊?”
“拿小刀把外面的鱼刺一根根地刮掉,不过不能把鱼给弄死了,送鱼的人可说了,活鱼下锅熬汤最滋补,提前死了会影响效果。”
红螺不傻,知道厨娘没那么好心。
怪不得她出这个主意了。
如果刮掉鱼刺,这条鱼一定会到处乱动,只能用手按着,很容易伤到。
为了赵轻丹,红螺还是含着眼泪上手了。
果然刚碰到鱼身,这条鱼就开始乱跳,在她指尖扎出一个小红点。
她忍着痛强迫自己慢慢地处理,不多时手掌已经红了一片,全是流着血的小口子。
红螺眼睛一片水光模糊,疼得手指都在发抖。
同样是主子,侧妃就能山珍海味,王妃却因为不被王爷喜欢,连下人都敢怠慢她。
好不公平啊!
第6章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虞香才答应晚上会加菜。
回到夕照阁,红螺不敢让赵轻丹知道,就尽量将手藏在袖子里。
赵轻丹并未察觉,只是觉得晚饭送来的荤菜不太新鲜,闻着就有股怪味,所以一口都没吃。
“王妃,是菜不合口味吗?”
“肉的时间长了,也不知厨房是怎么回事,这都没发现。”
红螺一阵心酸,沉默地把菜端了下去。
可她手心一阵疼痛,突然失了力气,一盘菜就摔在了地上,盘子也碎了。
她连忙跪下:“奴婢手滑,望王妃恕罪。”
“起来,让本宫看看你的手。”
如果她没看错,刚才红螺的手在发抖,难道是不舒服?
红螺却不肯拿出来,有些闪躲。
赵轻丹越发觉得不对,命令道:“拿出来!”
见到那双手,她深吸了一口气。
原本这丫鬟也是细皮肉嫩的,可现在掌心全是血口。
这些小伤口都是新鲜的,看起来很是吓人。
“说,谁弄的?”
“是奴婢不小心......”
“不准撒谎!你若撒谎,本宫就不要你近身伺候了。”
红螺只得将厨房的事情告知了她,赵轻丹听到后面眼底一片寒凉,忍不住握紧了手指:“真是欺人太甚。”
“王妃,虞管事是府中的老人了,王爷也要给她几分面子了,还是算了吧,王妃千万不要因此跟她起冲突。奴婢想着明日还是塞点银子给她,说不定她就能通融了。”
赵轻丹眸光渐冷:“那个管事故意针对你,你竟要给她塞银子?难道本宫作为四王妃,连吃点东西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红螺低着头落泪:“都是奴婢没用,是奴婢没本事让王妃受委屈了。”
“怎么会是你的错,明明你才是受了最大委屈的人。错的是那个仗势欺人的管事,本宫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教训虞香是一回事,眼下最重要的是红螺的伤。
赵轻丹原先以为这些是普通的伤口,可是她的手比平日肿大了不少,甚至有些发白。
这是溃烂的前兆,说不定那些刺上有毒。
水里的不明毒素很多,鱼生活在水里,未经过烹煮的时候,生冷状态下常有毒性。
万一治疗不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没一会儿,红螺就觉得呼吸不顺,胸闷难耐,险些晕过去。
赵轻丹让她躺在床上,利用灵力调来了外敷的药膏。
这药膏是她过去研制的,在渝北的皇族中颇受欢迎,由姜黄、黄柏、苍术、厚朴、生天南星、白芷等药物调制而成,可清热解毒。
她用湿布将红螺的双手擦拭干净,红螺勉力想挣扎着坐起来:“王妃岂能替奴婢做这种事情?”
“躺好,少说话!”她将药膏挤到两个碗里,分别倒上陈醋搅匀,让红螺将两只手浸泡在醋里。
光外敷还没用,需要内服的四妙勇安汤来缓解溃烂和灼痛感,可她的身体太虚了,逼出了一头的汗也没能把东西传过来,只好出门叫了府中其他的下人来,让人去药铺抓药。
叫来的婆子故作为难:“王妃,奴婢手上的活儿还没做完,耽误了恐怕管事会责怪。”
“本宫还使唤不动你了?”
婆子赔笑:“当然不是,可药铺离得远,一来一回若是耽误了......”
“好了。”救人要紧,赵轻丹现在无暇跟她啰嗦,她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婆子:“去抓药,速去速回,用剩下的赏你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
赵轻丹折回房间照看红螺,她的情况并不好。
已经开始发烧了,整张脸又烫又红,还在不停地说胡话。
“王妃,您说奴婢是中毒了,那奴婢会死吗?”
她心里一痛:“你不会死,不准胡说八道。”
“可是王妃,奴婢很难受,好像身体里有一把火,烧得奴婢好疼。”
赵轻丹用凉水沾湿布条替她擦拭身体:“药就快来了,本宫不会让你死的。”
“王妃,如果奴婢没了,以后王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与王爷起冲突了。沈侧妃那里,能让就多让让吧,若跟她起了争执,吃苦头的也是您啊。”
“沈月秋!”赵轻丹握住拳头,几乎要将这个名字嚼碎了。
她自问不是什么慈悲的人,一向不会平白受气。
可是红螺是她来到安盛王朝之后唯一给予过她关怀的人。
何况她会中毒,也是因为想讨食材给自己补身体,如今躺在病榻还是替她着想,让她怎能不感动。
“你会好起来,那些害了你的人,本宫绝不放过!”
幸好婆子回来的还算快,她让婆子煎了药亲自喂给红螺服下,红螺迷迷糊糊地睡了,睡醒后症状应当能减轻不少。
赵轻丹不再打扰她休息,径直去了厨房。
厨娘们见赵轻丹来了,都不耐烦地懒懒行礼:“参加王妃,不知王妃怎么到这里来了?”
“今日让红螺处理那条鱼的人是谁,自己站出来。”
“回王妃,是红螺姑娘自己要上手的,可没谁强迫她。”
赵轻丹抄起一把菜刀,在案板上磨了磨,吓得那人咽了几口口水:“王妃这是作甚?”
“再不说实话,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是,是翠花给虞管事的提议。”这人立刻把边上的翠花推了出去。
翠花也紧张了起来:“王妃,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是按照管事的吩咐才把鱼给红螺姑娘的。”
赵轻丹举起刀,冷眼看着她:“在本宫面前自称‘我’,罪加一等,既然这般不会说话,舌头给你也是白费。”
第7章
说这话时,赵轻丹周身都充满了强劲的气势,那对黑眼珠子好似会吃人,竟叫翠花双腿一软,猛生了惧意。
“奴婢知错了!”翠花连忙跪下求饶:“奴婢不常见到主子,所以才说错话,王妃息怒啊!”
“本宫就给你个机会,自打二十个巴掌,就留你一根舌头。”
赵轻丹凌厉地扫了她一眼:“打!”
翠花不敢犹豫,一下下地扇着自己,甚至不敢不用力,很快就响起了不断的啪啪声。
赵轻丹瞥了一眼她红肿的双颊稍微解气了,但这事儿没完:“管事呢,她在哪里?”
“不知王妃找我有何要事啊?”虞香不紧不慢地从院子里走了过来,看到地上跪着的翠花眉头一皱:“呦,翠花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竟弄成这副模样。”
翠花不敢答,小心翼翼地看了赵轻丹一眼。
赵轻丹不再看她,拿起刀二话不说地朝虞香走过去。
虞香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头皮一疼,赵轻丹已经拽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拉到了身边,一把冰冷的菜刀下一秒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王妃是要杀人吗!”虞香尖叫个不停,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目无尊卑的东西,杀了你又如何?”赵轻丹声音阴沉如鬼魅:“原来你也知道怕啊?怎么先前虐待本宫的丫鬟和怠慢本宫的时候,不见你胆小呢!”
“我什么时候虐待红螺了?”
赵轻丹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把她给踹得跪了下去。
“她要厨房加菜,你却故意刁难,让她处理全是刺的鱼,害她中毒卧床,这还不是虐待?本宫身为王妃,吃什么还要看你脸色,你算什么东西?”
虞香一向是府里的红人,仗着沈月秋器重她脾气也大了。
眼看着赵轻丹拿的到已经割断了她一小撮头发,虞香提高了声音威胁道:“王妃可知我是侧妃的人,若是伤了我,侧妃定不会饶了你!”
“荒唐,什么时候一个小妾也敢欺负到本宫的头上了。”
“侧妃又如何,王爷宠幸谁在这府里谁就能做主,王妃要是不服气,有本事也让王爷看重你啊!”
赵轻丹冷笑:“好得很,这话既然你敢在本宫面前这么说,一会儿去王爷和侧妃面前,最好也别抵赖。”
这个时间,慕容霁应该陪他心爱的沈月秋在落香阁用晚膳,赵轻丹薅住虞香的头发把她给压到了落香阁。
守门的护卫见到赵轻丹拦住去路:“王妃,无王爷命令,王妃不可擅自进入此院。”
“告诉王爷,他若不见本宫,本宫便自行处理这下人,将虞香一刀给了结了。”
虞香一听大声呼救:“王爷救命,侧妃救命!”
慕容霁耳力极好,自然听到了吵闹声,不满道:“何人喧哗?”
“是王妃带着虞香前来,说是王爷若不见她,便杀了虞香。”
沈月秋的手一抖,筷子险些掉了:“王爷,虞香一向懂事,王妃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救救她吧。”
“那个女人又搞什么鬼?”
短短一天已经闹出了好几桩事情,慕容霁不耐地挥手:“让她们进来。”
一进门赵轻丹就把虞香往地上一扔,虞香此刻发饰散乱,好不狼狈。
慕容霁目光如炬,双眸里闪着怒火:“你又在折腾什么?为何羞辱虞管事。”
“是她对我不仁在先,那就休怪我不义了。我不过想加一道菜,此人却逼臣妾的丫鬟红螺清理一条全是刺的鱼,换来了一顿一碗馊了的饭菜。而红螺满手都是伤痕,重了鱼毒昏迷不醒甚至性命堪忧,这口气臣妾如何忍得了!”
沈月秋听到这里,心虚地看了眼桌上的一道鱼汤,赵轻丹自然也看到了。
她嘲讽地笑了笑:“原来就是这道汤啊,侧妃胃口不错嘛,已经喝下大半了。不知若侧妃知晓这汤可能是一条命换来的,还能不能喝得下!”
她眼神锋利,看得沈月秋一哆嗦,连忙起身:“月秋不知这鱼是红螺清理的,如果知道一定不会吃的。”
慕容霁怕她吓到沈月秋,不悦道:“管事做法不当,你责罚她就是了,闹到这里来做什么?”
赵轻丹转眼看着他:“因为这个目中无人的东西说,我身为王妃无权责罚她,她是沈侧妃的人,而我在府中的地位可不比侧妃高贵。她都这么说了,我怎么敢轻举妄动?是吧,沈月秋!”
“王爷,妾身不知此话从何而来,妾身怎么敢对王妃不敬。”沈月秋一脸无辜,似是委屈极了。
“是不是你的意思,你心里有数,我懒得跟你啰嗦。但是此人心术不正,有心将我们王府形容成尊卑不分不懂规矩的地方。要是外人听到了,尤其是父皇母后听到了,恐怕要误会王爷你藐视皇权、不知好歹了!”
慕容霁眯了眯眼睛,这个女人竟然敢威胁他,把父皇都给搬出来了。
沈月秋也暗自咬了咬牙,赵轻丹这话一出,她哪里还敢替虞香求情。
虞香见沈月秋不替自己说话也不想坐以待毙,便扯着嗓子喊起来:“王爷,奴婢是听到王妃辱骂侧妃身份卑微,说了不少侧妃的坏话才替侧妃打抱不平的,否则怎敢以下犯上。奴婢更没有虐待红螺,是红螺态度殷勤,主动要碰那鱼,若她本人不肯,奴婢还能按着她的头逼迫不成?”
第8章
虞香知道慕容霁不允许任何人说沈月秋一句不好,就故意挑拨造谣。
慕容霁正要对赵轻丹发难,却听她冷笑着开口:“你看来又要信了吗?那可就是第三次了。”
慕容霁眉心一拧,心中突然多了抹烦躁。
前两次,他的确误会了她......
沈月秋低着头示弱:“妾身本就身份卑微,王妃这么说也没错,王爷别责怪王妃了。”
“本王......”慕容霁不自觉地又看了赵轻丹一眼,见她神情冷清,仿佛有种早已看破一切的淡漠。
这种淡漠让他胸口发闷,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想如何处理虞香?”慕容霁忽然转了话题,让沈月秋眼皮一跳。
怎么回事,他竟然不追究虞香说赵轻丹侮辱自己的事情了?
赵轻丹细眉一挑,眼中冷光幽幽:“这种没规矩的东西,杀了都不为过。”
沈月秋不甘心地暗中握拳,赵轻丹已经让她折了一个夏嬷嬷。
如果再将虞香弄死,她可就少了两个得力的帮手了,岂不是损失惨重!
“王爷,不如就卸掉虞香的管事之位吧,能不能别杀了她,想想怪可怜的,她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月秋实在是不忍心。”
慕容霁点头允下:“自即日起虞香不再是王府管事,只是普通的下人,别的就免了吧,她又不知那鱼刺有毒,红螺出事也是她自己不小心,怪不得旁人。”
“王爷!”赵轻丹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好了!动不动就要杀人,王妃的心肠太狠了吧。本王罚了虞香算是给你一个交代,你也不要做得太过火了。”
赵轻丹轻蔑一笑,视线落在一桌丰盛的菜肴上面。
“人在面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时,当然能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你跟沈月秋可以轻而易举地吃到山珍海味,我的丫鬟却为了一道菜生死一线,我如果不心狠一些,怎么对得起红螺以命相待的忠心。”
她顿了顿:“不过我倒是能看透沈侧妃的想法,毕竟若是我与侧妃换个立场,我一样也会不咸不淡地说一句算了吧。这是人之常情。只是,你既然能对别人的丫鬟心狠手辣,就不要再做出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来了,不觉得没脸没皮,很是虚伪吗,沈侧妃!”
沈月秋不由有些心慌,她本来想要表现出自己善良心软的一面,更对比出赵轻丹的狠毒,可她这么一说,倒成了她冷眼旁观不能感同身受了!
慕容霁心头微怔,没想到赵轻丹会说出这番话来,听得他不太舒服。
他正想说什么,赵轻丹淡漠地转身:“拿命换来的鱼肯定很美味吧,你们心地这么善良,可一定要吃的‘尽兴’!”
等她一走,慕容霁余光望见一桌菜更是烦闷,有些不愿多待了。
“月秋,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去书房了。”
“恭送王爷。”
目送慕容霁离开,沈月秋忽然将茶盏往地上一摔,东西瞬时摔成了几片。
她的贴身丫鬟溪洛吓了一跳:“侧妃这是怎么了?”
“王爷说要新买些下人进来,安排的怎么样了?”
“侧妃放心,奴婢都打点好了,一定会安排个机灵的在王妃身边。”
沈月秋勾起一个阴狠的笑,哪能还有平日的半分温婉。
这个贱人,若她老老实实地愚蠢下去,她说不定还能让她继续做这个王妃的位置。
可她偏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得想个办法,让赵轻丹身败名裂,没脸做人。
书房里,慕容霁看着手上的文卷怎么都看不下去。
他啪得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王爷这是怎么了?”东越不解地问。
“把江慎找来,让他去夕照阁查看一下王妃那个丫鬟的情况。”
东越有些吃惊,王爷一向连王妃都不管的,现在居然关心起了夕照阁一个丫鬟?
何况寻常下人找普通的大夫看病就行了,可不会动用到江慎。
慕容霁冷笑,他大概被赵轻丹那个态度给刺激到了。
那个女人,竟然敢讽刺他吃人血馒头!
“本王是听说那个丫鬟要死了,不想有人在王府出人命。”
“是!”
江慎到的时候,赵轻丹正在替红螺重新擦拭药膏:“王妃,在下江慎,是应王爷的吩咐来给红螺姑娘治病的。”
赵轻丹挑眉,不太相信地问:“你确定王爷是让你来治病,不是来下毒?”
江慎的嘴角抽了抽,王爷在王妃心中这形象也忒差了些:“王妃真会开玩笑。”
“红螺姑娘怎么样了?”江慎走到床边查看了一下红螺的手,有些意外地问:“难道有大夫来过了?”
“是本宫给她上了药。”
“王妃竟会医术?”他注意到边上一张抓药的方子,用药非常精确,加上这涂抹的药膏,完全是专业大夫的水平。
“略懂一些。”
在原主的记忆里,江慎人还不错。
赵轻丹以防日后有人怀疑自己的医术来路不正,忽然心生一计。
她狡黠一笑:“江大夫,本宫自幼对医术很感兴趣,一直很想学习,以后不知方不方便经常向你请教?”
“当然可以。”江慎从没见过这么这样友好的赵轻丹,觉得她笑得格外明媚晃眼,不由一愣。
“如此,轻丹便先谢过师父了。”
江慎大吃一惊。
王妃这也太不正常了吧,怪吓人的,他突然有点怕是怎么回事!
第9章
“你怎么了?”东越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去一趟王妃那里跟丢了魂似的。”
江慎不理他,忍不住对慕容霁说:“王爷,王妃好温柔啊,她竟然跟我说谢谢,临走的时候还客气地把属下送出院子,以前属下可从没得到过这种待遇。”
慕容霁心思一动,他早就发现了她的变化,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过问。
现在听江慎这么一说突然很不爽:“她哪里温柔了,今天还拿了把菜刀要将虞香给宰了。”
“啊哈哈哈,真是活该,属下早就看那个虞管事不顺眼了。”
慕容霁冷眼一瞥,江慎立马正色:“对了,属下今天才知道,王妃竟然会医术。原本那个丫鬟中毒很深,却被王妃内外都用了药生生抑制住了,如果换成是属下也未必能处理地比王妃好,太让人惊奇了。”
“什么?”慕容霁闪过之前的一些画面,她说黎华公主陷害她时的分析,对灵儿伤口的处理和红螺的毒,心中疑惑更深。
他虽然不愿意看到赵轻丹,却也自以为对她知根知底,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
“王妃还说以后要跟着属下学医术呢,嘿嘿,她还称呼属下为师父。”
慕容霁警告地眯起眼睛:“既如此,你给本王看好她,别让她再惹事端。毕竟人都是本性难移,谁知道是不是赵家人又给她出了什么损招。”
想到赵家,慕容霁就抑制不住地恼火。
他还不放心,又吩咐东越:“派暗卫暗中盯紧王妃,有任何异动都要汇报给本王。”
很快管事就换了个人,据说原是外头一家酒楼的掌柜,为人处世很是圆滑,也不知怎么就被聘用到王府来了。
新管事倒是很懂规矩,上任当天便领着两个丫鬟来给赵轻丹请安:“属下名叫周洋,日后便替代虞姑娘负责府上的杂事了,王妃有任何需要知会属下一声即可。”
“这两人是王爷吩咐留在王妃身边伺候的丫鬟,莲月、阿楚,快给王妃请安。”
两人恭恭敬敬地磕了头,赵轻丹却没有立刻让人留下。
以往她身边就一人伺候,慕容霁突然赐了两个过来,谁知道有没有猫腻。
“你们以前在哪里做事?”
阿楚道:“奴婢原是前太仆寺卿杭大人府上的,因杭家出了些差池被抄了家,家仆们也都打发了出去。”
赵轻丹漫不经心地问:“杭家出了什么事?”
阿楚面上闪过为难,迟疑了数秒答:“奴婢不清楚。”
杭家的事,京城里的显贵都是知道的,阿楚作为家仆理应更明白。
但她没有因为自己的提问就非议老东家,从这点也能窥见她人品不错。
赵轻丹又转向莲月:“你呢?”
莲月有些紧张,低着头不敢看她:“奴婢从前没在其他府上当过差,是第一次卖身,但奴婢不怕吃苦什么活都愿意做,一定不给王妃添麻烦。”
“为什么突然卖身?”
“因为奴婢的爹身体不好,等着一笔钱救命。”
赵轻丹皱了皱眉头:“你爹身体不好,家中可有旁人照顾?你可有兄弟姐妹,年纪分别多大了?生的是什么病,有何症状?一一说给本宫听。”
莲月哪能想到王妃盘问地这么仔细,越发不安了起来:“家中还有两个弟弟,一个九岁,一个十岁。奴婢的爹是中风之症,说话总是说不清楚,大半个身子都不能动。”
赵轻丹见她一直眼神闪躲,难免有些怀疑。
再说根据她的描述,如果她进了王府,家里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
周洋见赵轻丹面露犹豫,忙问道:“王妃可愿留人?”
“阿楚留下,至于莲月......”突然被点名,赵轻丹注意到莲月的肩膀都抖了两下,她很快拿了主意:“本宫要去一趟莲月的家中。”
莲月家又小又破,一家几口人住在仅有的一间瓦房里,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塌上果然有一老翁歪脸斜目,不停流着哈喇子,一看就是中风已久,脑中有淤血。
“大夫请了吗?”见莲月没有骗她爹生病的事,赵轻丹缓和了几分,心想可能是自己多疑了。
“这次没有请大夫,早前请过也开了方子,但父亲总是不见好。邻家的大娘说我爹是脏东西上身了,就让奴婢去请了道士来做法。”
赵轻丹无奈地按了按眉心:“道士可来过了?”
“还没有,吴道长事务繁忙,后天才能得空。”
“不是脏东西,就是病了,你趁早去将钱取回来,否则就是打水漂了,你爹这状况做十场法事也无济于事。”
她说完蹲下来给他号脉,又查看了病人的口鼻:“有的治,按照本宫说的做,不敢打包票,但不出一周应当能动。”
莲香瞪大了眼睛,赵轻丹已经扯了张旧布在上面提笔写了方子给她:“先去抓药,本宫来为他针灸。”
“王妃,奴婢怎敢劳烦您?”
“人命要紧,你不想救你爹了?”
“当然想!”
赵轻丹已经暗自用灵力运了针盒过来:“那就别啰嗦。”
莲香一走,阿楚见她伸手脱老翁的衣服,一下子急了:“王妃,此举恐怕不妥。”
“只需露出几个穴位而已,在本宫眼里,他没有性别,只是病人。”赵轻丹面不改色,将银针插在了他上下肢几个重要的穴位,并暗暗替他逼出一些寒气。
她转头吩咐阿楚:“点一炷香,燃尽时提醒本宫拔针。”
莲香拿了药回来看到银针惊呆了,不敢置信身份尊贵的四王妃竟然会给他们这种卑微的人看病。
她心情复杂地煎药,等拔针的时候,她爹居然开口了!
第10章
“莲香,这位夫人是谁啊?”
“爹!您竟然能说一句整话了。”
莲香本来的质疑烟消云散,顿时把赵轻丹当成了神医:“多谢王妃妙手。”
“先别急着谢,药端过来喂你爹服下。”
喂药的时候,老翁觉得苦,喝到一半时竟呕吐了出来。
赵轻丹正重新替他诊脉,没防备沾了不少污秽,莲香吓得连连磕头:“奴婢不察,请王妃恕罪!”
赵轻丹只是轻蹙了一下眉心,拿湿布擦了擦:“没事,本宫回去换件衣服就好。”
王妃竟然完全没有追究?莲香心中愧疚更甚,顿时红了眼睛。
“按照方子每日早晚各服一次,本宫每隔三日来针灸一次。王府的卖身契本宫就让人替你烧了,钱你拿着不用还了。”
莲香万没想到王妃会做到这个份上,哭着跪了下来:“王妃,奴婢有罪,实际上奴婢是被人收买了安排在王妃身边监视王妃的,若早知王妃菩萨心肠,打死奴婢也做不出这种事!”
赵轻丹提高了声音质问:“是谁指使你?”
“一位名为溪洛的姑娘。”
是沈侧妃的贴身丫鬟,赵轻丹眼底一寒:“罢了,你将收下的钱退给她,就说本宫嫌弃你家人累赘没看中你,不要多说别的,小心惹祸上身。”
“至于你爹,既然是本宫的病人,本宫会负责到底。”
屋顶上,一人小心地放回瓦片,将全程记下即刻回了王府复命。
慕容霁在听到暗卫说赵轻丹给人脱衣针灸时有些动怒:“真是胡来,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矜持,不守妇道!然后呢?”
“那老头还吐了娘娘一身的秽物。”
他冷哼一声:“王妃是不是很生气,责骂了对方一顿?”
暗卫摇头:“王妃毫无怒气。”
慕容霁抿了抿薄唇,有一瞬间的困惑。
如果是以前,按照赵轻丹那个娇纵的性子,恐怕要吵翻天了。
或者说,她压根不会去给下人治病,不屑碰那些人。
“还说了什么?”
暗卫有些迟疑地看了慕容霁一眼:“那位姑娘受了王妃的恩情,如实相告说,她是侧妃派在王妃身边的眼线。”
慕容霁狠狠砸下一本文卷:“一派胡言!”
“属下该死!”暗卫扑通一跪,心里有苦不能言。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以上发生的一切他自己也不信。
东越站在边上硬着头皮解围:“王爷,许是侧妃觉得王妃近来变化比较大,心里也有疑惑才让人在边上观察她的举动,以侧妃的性情定是没有恶意的。”
慕容霁很清楚暗卫是绝不会撒谎的,听到东越的话面色稍缓:“还用你说,月秋那么善良的人当然不会对王妃怎么样!”
他不悦地朝暗卫挥了挥手:“去,继续给本王盯好她。”
落香阁,沈月秋愤愤地踢开一个矮凳,对着溪洛就是一巴掌:“没用的东西,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为什么莲月被那个女人给拒了!”
溪洛吓得瑟瑟发抖:“是王妃说莲月家里有病人,不适合留在王府贴身照顾,就把人给打发了,而且王妃还把莲月的卖身契给烧了。”
沈月秋咬牙切齿:“还不是你蠢,竟找了个那种身世的丫鬟,那个女人如今可比之前精明多了,再塞一个丫鬟过去,保不准她会起疑心。”
除非有个让赵轻丹不能拒绝的理由,沈月秋眯了眯眼睛,突然又心生了一计。
她便在溪洛耳边嘱咐了几句:“你偷偷地去一趟赵府......”
回到王府,赵轻丹再次确认红螺的身体状况,发现她已经退烧了且手上的红肿都消减了才松了口气,人总算没事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赵轻丹有点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便看到有人不打招呼就推门而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赵安兰。
赵安兰有一张跟赵轻丹略微相似的脸,但是她的神态更加张扬桀骜,就是个被赵家给宠坏的小姐,看谁都有些傲慢。
看到她进来,赵轻丹忍不住皱眉头:“你怎么来了?”
“本小姐来看你,你该感到荣幸才是,你那是什么表情?”
赵安兰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睨了一眼红螺:“这丫鬟怎么看起来病恹恹的,你这里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吗?”
“我身边的人如何,就不劳你操心了。没记错的话,赵家这会儿应该忙着准备你跟五王爷的婚事吧,怎么你这位准王妃还这么闲?”
赵安兰跟五皇子慕容湛早有婚约,算一算日子也该成亲了。
“你以为本小姐想来,还不是父亲关心你,知道你这里没点中用的人,差我给你送个人来。”
赵安兰朝身后招招手,一个微胖小眼的丫鬟上前一步,敷衍地福了福身子:“奴婢碧柳,给王妃请安。”
赵轻丹沉下脸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今天开始,碧柳就留在四王府了,父亲知道你性子愚笨,担心你做错事惹四王爷不开心,留个人在边上提点你,也是为了赵家好。”
“我不需要,把人带走!”赵轻丹一口回绝。
“哼,别给脸不要脸。”赵安兰不高兴地拍了下桌子:“这人你不想留也得留,否则惹恼了爹爹,倒霉的可是你娘。”
赵轻丹心里一动。
念及原主的娘亲,再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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