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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殊完美的诠释(共读分享向苏曼殊借一生随心洒脱)

苏曼殊完美的诠释(共读分享向苏曼殊借一生随心洒脱)于是就在一刹那间做了一个决定,我对我的女儿说:“好的,妈妈把他的故事了解得再多一点,将来争取放到你的书架上。”我与曼殊的缘起就是这样,似乎是一种不期而遇,又像一种随遇而安。为曼殊作传记似乎是刹那间的决定。多年来从塞北到岭南,工作之余读读写写,文学的路上寻寻觅觅。然后忽然有一天,当我沿着青石板小路走进了苏家巷时,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院映入我的眼帘,那一天我牵着我小女儿的手,她用稚嫩的嗓音指着殊曼殊的雕像问我:“妈妈,那是谁?”我很抱歉地对她说:“对不起宝贝,妈妈对他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女儿问:“那你能了解多一点吗?”我还记得那一日秋光正好。曼殊故居的院内但见菊叶青青,翠竹掩映,那株泛黄的杨桃树,将青涩的果子挂满枝头,房前屋后虽然已是鳞次栉比的高楼,但这间小院却独享悠闲自在。那一刻我心中涌上他的一句诗:纵有欢肠已似冰。一个这样的人如何欢肠似冰呢?文 | 赵冠舒与苏曼殊的缘起我一直相信人生中的种种际

6月23日,花城出版社举办了大型线上微信群共读活动,邀请珠海市香洲区作家协会副主席、苏曼殊文学院秘书长赵冠舒分享图书《多情漫作他年忆——苏曼殊传》,以及朗诵家花晨先生朗读书中诗词。韬奋基金会读联会作为全国性阅读组织的联合机构对本次活动进行了大力支持,一起悦读俱乐部和多家读联会成员读书会均参与了本次活动。以下为本次活动的主要内容,跟各位读友共享。

6月23日,花城出版社与全国18家读书会,共40个读书群进行主题图书《多情漫作他年忆——苏曼殊传》的线上读书会,总听众数达15000多人。

主讲人赵冠舒女士,习琴棋书画,对古典文化颇有研究。在《多情漫作他年忆——苏曼殊传》一书中,她以深厚的中国古典文学功底,用诗一般的语言,在故事中完美嵌入苏曼殊的诗、词、文、画,展现其绚烂的才情、幽深的内心、阔大的文化视野,还有其短暂生命印痕里隐藏的诸多秘密,犹如一场诗学和美文的盛宴,让读者通过此书,感受古典文学素养和禅性精神气质,与一种风雅遗世的文人性情相逢。

苏曼殊完美的诠释(共读分享向苏曼殊借一生随心洒脱)(1)

下面为大家奉上赵冠舒女士在线上读书会中的部分精彩发言。

文 | 赵冠舒

与苏曼殊的缘起

苏曼殊完美的诠释(共读分享向苏曼殊借一生随心洒脱)(2)

我一直相信人生中的种种际遇,冥冥中早有安排。例如许多人用飞蛾扑火的方式将生命演绎得淋漓尽致,哪怕剑走偏锋,依然故我地追寻着唯美的凋零。在我看来,苏曼殊是一个流走的生命,他的爱和痛让我们同样感到如此惊心而美好。

为曼殊作传记似乎是刹那间的决定。多年来从塞北到岭南,工作之余读读写写,文学的路上寻寻觅觅。然后忽然有一天,当我沿着青石板小路走进了苏家巷时,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院映入我的眼帘,那一天我牵着我小女儿的手,她用稚嫩的嗓音指着殊曼殊的雕像问我:“妈妈,那是谁?”我很抱歉地对她说:“对不起宝贝,妈妈对他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女儿问:“那你能了解多一点吗?”我还记得那一日秋光正好。曼殊故居的院内但见菊叶青青,翠竹掩映,那株泛黄的杨桃树,将青涩的果子挂满枝头,房前屋后虽然已是鳞次栉比的高楼,但这间小院却独享悠闲自在。那一刻我心中涌上他的一句诗:纵有欢肠已似冰。一个这样的人如何欢肠似冰呢?

于是就在一刹那间做了一个决定,我对我的女儿说:“好的,妈妈把他的故事了解得再多一点,将来争取放到你的书架上。”我与曼殊的缘起就是这样,似乎是一种不期而遇,又像一种随遇而安。

诗、画、怪、情、殇

讲述完我与曼殊的缘起,接下来我们从诗、画、怪、情、殇几个方面一起来分享一下曼殊的才情与才学。

当时日本横滨有一所大同学校,这所学校现在已经改名为“横滨山手中华学校”。它始建于1898年,是由孙中山先生首倡、当地华侨捐款在横滨捐建的一间侨校。学校用广东话教学,主要是为了方便华侨子弟读书。它曾在1923年关东大地震时被毁,震后华侨重建了一所中华公立小学堂,今天中文仍然是这所学校最大的特色。仅仅在小学部开设的中文系课程便有:汉语、历史、地理、书法等。

来到日本的曼殊便就读于大同学校。学校当时只相当于小学性质,入学后他学名为苏子谷,字曼殊,这也是“曼殊”二字第一次见于历史记载。

当时的学校分为甲、乙两级,曼殊就读乙级,主学中文。在这里年长他一岁的堂兄维翰是他的同学。1903年的时候,苏曼殊离开日本回国,临别曾作诗两首,赠别于汤国顿,这也是他现存最早的诗歌。

以诗并画留别汤国顿(二首)

蹈海鲁连不帝秦,

茫茫烟水着浮身。

国民孤愤英雄泪,

洒上鲛绡赠故人。

海天龙战血玄黄,

披发长歌览大荒。

易水萧萧人去也,

一天明月白如霜。

读者朋友,读完这两首诗,我们会惊讶地发现,曼殊惊人的诗歌天赋。诗是一种特殊的运用语言的方式,任何一个民族最初的文化形式一定是诗歌,所以诗便是我们语言的原始形式。诗歌最早出现在各种各样的文学当中。我们可以这样说,自从有了人类历史,就有了诗歌。我记得南宋有一位著名的唯物主义思想家叶适,他说过:“自有生民,则有诗矣。”可见诗歌伴随着我们人类文化的成长与发展。曼殊最初的天赋展露在诗歌上,让我们惊喜,他与我们的民族文化是融为一体的。

诗中的 “蹈海”句,典出《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海天”句,典出《周易·坤》:“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披发”句,典出苏轼《潮州修韩文公庙记》:“公不少留我涕滂,翩然披发下大荒。”年少的曼殊便善于用典,淋漓尽致地写出战争的惨烈和回国的愿望,那种心里深处的哀伤无助,面对民族危亡的悲切义愤跃然纸上。曼殊行文流水,情感流露尽显自然,说明他当时的国学基础已经十分深厚,汤国顿对他的教导可见一斑。当然对于曼殊的国学底蕴,咱们接下来还会详表。

曼殊的生命虽然相对是短暂的,但他的一生在诗词创作上有着惊人的成绩。比如我们所熟知的本事诗,当然他的许多诗歌也与家人有关。我们今天就以其中的几首诗为例,与大家一起分享一下。

苏曼殊在1913年发表的《为玉鸾女弟绘扇》一诗中,写下“疏柳尽含烟,似怜亡国苦”的沉痛之句。他将“讨袁之役”的失败认作是“亡国之痛”。年初他游历苏州时畅游吴地,“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曼殊触景生情,曾写下七绝组诗《吴门依易生韵》,今天我们就一起根据这组组诗来赏析一下。

碧海云峰百万重,中原何处托故踪。

春泥细雨吴越地,又听寒山夜半钟。

碧海千山,玉钗信茫,任九万里山河无限,却也寻不出可寄行脚僧的片寸“故踪”。春泥伴着细雨,天上飘的是愁,地上流淌的亦是愁,夜半寒山寺的泪雾,只凝成钟声响起时的一缕青烟。

我们再来看其中的另一首:

姑苏台畔夕阳斜,宝马金鞍翡翠车。

一自美人和泪去,河山终古是天涯。

姑苏啊姑苏,你是杏花一样的心思,是“宝马金鞍”出发地,衣上酒痕诗里字,美人和泪为离思。他的伤心到底是那驾“翡翠车”过后的南辕北辙,还是曾经沧海的“河山”?

苏曼殊的这一组八首七绝,借由吴宫深处千年的遗憾,把家国将覆的哀音宣泄而出。步移景异,点点滴滴信手拈来,皆可述惆怅。凄风苦雨,亡国之感扑面而来,一个真正的爱国者又如何能做到在乱世中置身事外。真正的诗人,他情感的幸福归宿必定是一个繁盛的家国。

曼殊的诗为苏州又添了一笔凄凉的色泽,也许是苏州打开了他汩汩的文思。我想到过苏州的朋友都会有我一样的感觉,苏地多柔。龚自珍有一首诗中言“凤泊鸾飘别有愁,三生花草梦苏州”。唐代诗人杜荀鹤,曾写过“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苏州应该是装着似水柔情的地方,像是春天初绽的杏花般的水色,苏州的美是吴侬软语伴着桃花样的胭脂来调试的。曼殊在苏州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篇,苏州在他的创作史上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说完了曼殊自创的近体诗,我们再来谈一下他在翻译上的诗歌才华。1906年秋天开始,苏曼殊多年积累的古典文学底蕴以及他的外语学习能力开始爆发。首先石破天惊之举便是他开始着手翻译拜伦的诗。两年前,在他离开香港的时候,庄湘的女儿雪红曾经赠送给他一本《拜伦诗集》,打开拜伦作品扉页的那一刻,一部伟大的译著悄然地张开了眼。拜伦是英国19世纪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他的诗歌中塑造了一批拜伦式的英雄,这样的笔锋、这样的气节,无疑都为殊曼殊准备了最佳的偶像形象。

他曾经有题《拜伦集》一首:

秋风海上已黄昏,独向遗篇吊拜伦。

词客飘蓬君与我,可能异域为招魂?

曼殊译著的拜伦诗极具特色。他选择用中国古典诗词大浪淘沙后的精华——近体诗为形式来翻译。近体诗,又称今体诗、格律诗,是一种讲究平仄、对仗和押韵的诗歌体裁。它有着历久不衰的生命力,直至今日,古典诗词大有方兴未艾之势。国学是中华文化的精华所在,近体诗是国学诗词的集大成的表现形式。

说完曼殊的诗作,我们再来简单地了解一下他的画作。早在他少年时期,在大同学校学习阶段,他便以惊人的记忆力和绘画天赋展示于人前。大同学校的许多教员是清朝的科举之人,他们对于诗书画都有着很高的鉴赏能力。一次偶然的机会,有一位同学将苏曼殊的画作拿给教员看,教员不禁大为惊叹。这幅画有一定自叙性的特征,在简单的构图中体现了苍茫漂泊之感。画中的山水灵动,自然笔法运用娴熟。当时的大同学校并没有开设美术班,教员见识到了苏曼殊的绘画功底后,便向学校举荐他当美术教员。从此他在大同学校,既是老师又是学生,如此特别的双重身份,怕是前人不多,后人亦为少见!

曼殊对自己的绘画要求十分苛刻,1908年的上半年,他除了在文学上出版了《文学因缘》,在绘画上也颇有作为。先后在《河南》杂志发表了四幅画作:《洛阳白马寺图》《潼关图》《天津桥听鹃图》《嵩山雪月图》。刘师培的妻子何震跟从曼殊学画,拜其为师。

每幅作品必臻妙境方可。有学者评价苏曼殊的画是禅画。曼殊亲自写了《曼殊画谱》自序:

昔人谓山水画自唐始变,盖有两宗,李思训、王维是也(后称王维画法为“南宗”,李思训画法为“北宗”)。又分勾勒、皴擦二法:“勾勒”用笔,腕力提起,从正锋笔嘴跳力,笔笔见骨,其性主刚,故笔多折断,此归“北派”;“皴擦”用笔,腕力沉坠,用惹侧笔身拖力,笔笔有筋,其性主柔,故笔多长韧,此归“南派”。

这里面他很专业地提到了勾勒、皴擦二法,可见苏曼殊在画作上并不是盲目地学习,而是有着系统的研究。禅画是中国画独特、独有的艺术表现形式之一。开先河的是唐代王维,到了明末清初,八大山人将禅画推至顶峰。禅画善于表达脱尘的境界,它笔法简单,画面空阔,往往寥寥数笔,便表现出“染于禅,归于道,空而不虚,寂而不灭,简而能远,淡而有味”的高古脱尘境界。苏曼殊自幼出家,他“色空不二”,画作淡寂疏远,用笔纵放,最能体现境界的便是他提出的“画本无成法”的观点。

我们来欣赏一下他的两幅扇面:

苏曼殊完美的诠释(共读分享向苏曼殊借一生随心洒脱)(3)

这里不禁就让我想到了曼殊他在《燕子龛随笔》中的自述:

曩羁秣陵,李道人为余书泥金扇面曰:“文殊师利白佛言:‘世尊,何故名“船若波罗蜜”?’佛言:‘般若波罗蜜。’”二十四字,并引齐经生及唐人书经事。余许道人一画,于今十载,尚未报命,以余画本无成法故耳。

苏曼殊的画中常见柳、水、月、松、舟几笔,白马、毛驴、茅亭、一孤僧。至于曼殊的画是否受到日本美术的影响,其兄长苏煦亭说过:“进大同学校,卒业后入东京艺术学校两年。”这种说法暂没有得到明确的考证。

曼殊自己倒是说过:“学泰西美术于上野两年”,明治维新后西洋美术进入日本,西洋画的绘画方法与本土美术开始融合,形成了独特的画风。前面我们说了,当时大同学校并没有开设美术课,这种学,很可能就是一种自学。因此,他的画风也自成一派,融入了西方美术的技法,又有中国传统禅画的意境,堪称风格独创,别具一格

接下来我们来谈一下他的性格。我选取了一个字——怪。“怪”字当然不足以一言以道之。曼殊他应该是洒脱的、哀愁的、狂放的、细腻的、童心不泯的,等等。融合为最后,给出了一个“怪”字,这里面不妨讲几件趣事?

曼殊生性洒脱,将金钱名利看得极淡。有一次他花光了所有的钱,连衣服都典当出去了,朋友看他如此落魄,实在是不忍心,便帮他把衣服赎了回来,并且资助了他一些钱。谁知道他竟然拿着这些钱去买他最爱吃的摩尔登糖。朋友再次来的时候,他依然没有衣服穿,像他这样任性肆意的趣事,一生之中还有很多。接下来我们再来分享几件趣事。

有一次朋友陪同他去日本的医院看病,朋友认为他的日语可能不是很好,因为他不肯说话,于是陪同的朋友便主动同医生描述他的症状,可是苏曼殊突然不见了。最后找到家中的时候,看他在家中安坐,朋友就很生气,问他为何如此。他却说:“你乱说一通,我生病了怎么能乱用药呢?”看来他是精通日语的,但是朋友陪同他去看病,他却不发一言,后又甩手而走,足见性格的不羁之处。

苏曼殊任《国民日日报》译员期间,与陈独秀同住一屋。二人在日本时便是挚友,陈独秀在国学上的造诣远高于曼殊。昔年,陈独秀、章士钊、苏曼殊三人留学日本时便曾合租一屋居住。有一次众人皆身无分文,饥饿难耐,便让苏曼殊拿几件衣服去典当,换些钱买点吃的。可是等到很晚,苏曼殊都没有回来,众人备感煎熬。到了半夜,苏曼殊回来只带了本书,众人询问原因。他兴奋地说道:“这本书我遍寻不得,今天竟于集市偶得,甚喜啊甚喜,饿一日亦是无妨!”陈独秀和章士钊骂他“臭和尚”“疯和尚”,无奈饿着肚子睡觉了。

再讲一件他在饮食上的趣事。曼殊一向身体不好,自幼体弱,成年以后饮食上又不加节制。他一生当中最喜欢吃的是甜食,曾说自己“日食酥糖三十包”。一天吃三十包糖是一个什么概念,这确实令我们难以想象。他去南亚教书的时候赚了不少的钱,离开时几乎全部用来买了糖果,但不等船到岸,糖果全部吃光了。我们最为熟知的便是他喜欢摩尔登糖。他曾经说过:“茶花女爱吃此糖,茶花女爱吃它,我当然也爱吃。”

性格如此怪诞不羁的曼殊会有怎样的情呢?或者我应该说他会有几段怎样的情?

十五岁的时候他只能算是一个少年,对情爱是懵懂迷蒙的。在逗子樱山温柔的月色中,他也曾有过痛彻心扉的爱恋。当苏曼殊与菊子瞒着家人越过多摩川到若松町游玩时,菊子高高的发髻上飘落一朵洁白带粉的樱花,仿佛是冬青树尖的雪,她眉似春雨新柳,颊似月照梨花。菊子含羞低头站在一丛竹子旁,曼殊轰然沦陷。他想牵起她的手,可只羞涩地轻触了她的指尖,菊子却转过身去。曼殊不知所措地揣测是否自己太过唐突,正自懊恼,菊子回眸对他娇羞一笑。多年后,当他在生死间徘徊时,恍惚中能见到十五岁那年自己月华无边的英姿,还有那秋波盈盈的女子背对着他,回眸一瞬间山花烂漫。这种柔情哪怕只有一缕,也足以慰藉他凄怆寒彻、飘零孤苦的一生。

夕阳,白云,山花,疏雨。红妆梳罢的菊子,寂寞烟雨的菊子,一点朱唇的菊子……每一个倩影都让苏曼殊沉醉,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古诗中有那么多的心动和痴情。他曾诵读过的那些相思与憧憬,瞬间变得鲜活起来:“彤霞久绝飞琼,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

可是这段爱恋面临着家人的强烈反对,那个时代的日本女子原本内敛隐忍,不敢抗争,她自觉此生与苏曼殊有缘无分,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便义无反顾地跳海而去。这个正值芳华的女子,她本该春雨碎步轻踏落花无数,无奈却因一段痴恋罔顾了自己的性命。

分别后数载苏曼殊过若松町的时候,曾经写下了一首诗:

孤灯引梦记朦胧,风雨邻庵夜半钟。

我再来时人已去,涉江谁为采芙蓉?

他以自己回归日本寻母并遇菊子为素材,创作了著名小说《断鸿零雁记》。其中主人公三郎是备受欺凌的孤儿,长大以后又经历了种种坎坷,不堪世俗冷漠早早遁入空门。书中的表妹静子便是以菊子为原型创作,男主名唤三郎,三郎也深感遇到静子为旷劫难逢。最后哪怕在小说当中,他也没有勇气继续这段恋情,最后以三郎的出走而告终。可见这段初恋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怎样的阴影和伤痛。

接下来,他的每一段爱情都是无疾而终,无论是他挚爱的金凤,还是百般留恋的花雪南。金凤没有等到苏曼殊救她出青楼,便被一名富商买走为妾。这样的结局似乎太仓促,仓促得让他无法接受。金凤到底有多遗憾没人知道,只是有情又失情的人定会知道,真正的痛,是流不出一滴泪的。你终归有一日能带我去看千山万水,可是再一回眸,我头戴红花,青山兰舟归你,夕阳深院归我。苏曼殊哀叹命运又一次的捉弄,他执笔话愁思,终在一次次思念之后写一首首哀伤的诗。君说相思赋予谁,妾言断肠为哪般。很多时候曼殊不是什么革命者,不是学堂里的英文教员,不是忘却凡俗的出家人,他只是一个多情的书生,失去了共剪西窗烛的佳人。

1918年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场,一切有情则无挂碍,这个世界迟早要告别。曼殊一病便是大半年,如今年关将至,每日腹泻六七次,已经到了无法下床走动的地步。这时候他突然很怕死,朋友居正为了安慰他便说:“我昨夜梦见神仙站在一片祥云之上,对我说,曼殊崇佛法,修禅宗,病当速愈。”曼殊欣然信了。

1918年5月2日下午4时,苏曼殊睁开眼睛喝了点水,脸色微微泛着潮红。友人们知道他是回光返照了,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大家紧握着他的手,悲伤默然。曼殊环顾好友道:“但念东岛老母,一切有情,都无挂碍。”说罢轻轻地闭上双眼,离开了人世。

灵柩在广肇公所存六年后,1924年6月9日,孙中山特捐出千金,令陈去病将他的骸骨安葬。

西湖孤山北麓、西泠桥南堍,苏曼殊静静地沉睡着。他与这个冰冷的世界抗争了35年,天国再也没有伤痛,没有轻贱和别离。红梨晚渡,冠盖京华,都不再与他有关。吴越山青,燕子回时,他不必再用空空的衣袖藏起晨曦的冷风。江南山色远,才子埋骨,柳空空。

民国多才子佳人,其时社会动荡、新旧思想交替,不同思想境界的道德宣传碰撞出了火花。殊曼殊在中国文坛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能诗,善画,通晓汉文、日文、英文、梵文等多种语言。曾经投身革命,与孙中山、陈独秀、章太炎、宋教仁、蒋介石、鲁迅等皆为相识。他在多个领域颇有建树,被誉为“古典诗最后一座山峰”。他的一生令后人迷惑、仰慕、怜悯不休。

有人觉得苏曼殊与仓央嘉措一样,都算得上是情僧。仓央嘉措是雪域的活佛,布达拉宫的至尊王者,他的爱情是西藏净土上最美丽的童话,而曼殊是一个红尘里的僧人,痴于情爱是他的本能,愧对佛祖也是他的本能。他与仓央嘉措一样,都在僧与俗、情与禅之间徘徊,矛盾与纠结是他们宿命里要承受的痛苦。在那些没有爱情的日子,我想他就只能依靠孤独来支撑思想。夕阳路已过,余晖散去,曼殊的万重山,依然是万重山。

各位读者,沧海浩渺,奔腾无迹却波澜不息;云烟轻轻,高行碧霄而有形有踪。有的人,虽福享百年却因光阴虚度而碌碌无为;有的人,即使生命短暂,却如星星之火燎原于世。苏曼殊是珠海文化历史的一个符号,也是中国近代文坛的一个符号。他奇绝、跌宕、癫狂、痴迷的一生值得我们去细致了解,去认真书写。

[开头诗词朗诵者为花晨先生。花晨(网名珠海花生),珠海市委宣传部核心价值观青年宣讲团成员,懒人听书、喜马拉雅主播,小说播讲作品有《无水之城》《水浒求生记》《锦衣当国》《猎人笔记》等。收听量达六千多万。广东省曲协会员,相声作品《走投无路》曾获省文化厅群文奖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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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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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简介

他画的是寒鸦瘦马,写的是红笺天涯。

红尘念起时,狂笑入江南烟雨;

繁华落幕时,静走蜀身毒道。

赏罢红梨晚渡,笑谈暹罗见闻。

即便身处乱世,几历政台更迭,

从未抛却家国,

至于个人生死,最是无妨。

待到转身时,

依然青灯孤旅,独处碧落。

红尘多苦痛,人心皆空城,

执念如飞烟,迟早要散。

唯有既癫且狂,

芒鞋、破钵、青山、兰舟,

不如归去。

人物传记《多情漫作他年忆——苏曼殊传》以晚清及民国初年为时代背景,叙述了一代文学奇才苏曼殊传奇而短暂的一生,以及投身革命的种种际遇。作者以其深厚的中国古典文学功底,用诗一般的语言,在故事中完美嵌入苏曼殊的诗、词、文、画,展现其绚烂的才情、幽深的内心、阔大的文化视野,还有其短暂生命印痕里隐藏的诸多秘密,犹如一场诗学和美文的盛宴。

读此书,感受古典文学素养和禅性精神气质,与一种风雅遗世的文人性情相逢。

【作者简介】

赵冠舒,吉林临江人,主修汉语言文学专业。喜好琴棋书画,对中国古典文学有深入细致的研究。现为珠海市香洲区作家协会副主席、苏曼殊文学院秘书长、《香山》杂志编辑。

文章来源花城出版社,一起悦读获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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