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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自以为是的父亲: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

有一个自以为是的父亲: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父亲对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当时工行还没有实现电子化,全靠手工和人脑,他在联行上工作,联行行号全凭脑子记忆,我经常早起看他在背联行行号。那是一串毫无规律的数字,而且位数在七八位以上,看得我都眼晕。他文笔也很好,是单位里的一枝笔,很多稿件、公文都出自他手。当时单位里新来了一个接班的小伙子当通讯员,由于文化水平不高,经常向父亲请教,他总是很耐心地有问必答。记得有次下班了我们回单位取东西,又碰见该小伙,他们两人站在分理处狭小的院子里一说就是几个小时,我一个人无聊地站在旁边踱来踱去,但他们好像依然没有说完的意思,后来我们两家成了极好的朋友。父亲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赶上银行来招干,就经过几个月的简单培训参加了工作,由于是独子,当时社会风气还比较正,在分配时受到照顾留在了西安,而当时他班上很多同学都分配到了陕南陕北。当年的银行工作全靠手工,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记得我每次下雨给他去送伞,总是要穿过

父亲出生于1944年,距离抗战胜利还有一年。出生后不久,爷爷就因为精神失常失踪了,奶奶带着襁褓中的父亲到城里谋生,从此一直就在没有父亲的家庭里长大,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单亲家庭。

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生性敏感、胆小、自卑,这是我后来走上社会才慢慢意识到的,这些在父亲身上无一都得到了验证。记得小时候住在大杂院,和抗战末年花园口决堤后逃难到西安的河南人混居在一起,河南人因为命运苦难,再加上一路逃难到陕西九死一生的经历,使得他们形成了彪悍的民风,温顺善良的陕西土著往往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从事的都是最底层苦力工作,经常打架斗殴,和陕西人冲突的时候,无论在体力上还是在泼辣程度上,本地人往往不是人家的对手。每当这时,奶奶总教育我们,离他们远点,即便路上遇见,也远远地躲开。这使得父亲和我们在社会上与人产生冲突时,往往都采用回避、不与人争的态度,表现在性格上有些懦弱,但这种无欲则刚的态度在以后也显示出了它的一些优点,比如性格比较豁达、大度。父亲在工行工作了一辈子,得了无数的先进。我毕业后也进了工行,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没有人不竖大拇指的,说他是全行有名的好人,要注意,这里的全行,可是全西安市分行(现在的省行营业部),他只是东大街支行的一名普通员工,而整个西安市分行我虽然不知道确切人数,但依然记得九十年代初最大的解放路支行就有700多名正式职工。

有一个自以为是的父亲: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1)

奶奶虽然是个文盲,但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当她看到爷爷丧失劳动能力后,毅然决然地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到西安谋生,用自己的坚强、勤劳顽强地在城市生存了下来,像老母鸡一样用自己的翅膀为两个孩子遮风挡雨。再加上姑姑比父亲大11岁,因此用奶奶的话来说,父亲小时候是极享福的,因为他至少没饿过肚子,而且是饭来张口,记得家里卖粽子为生的时候,每天早上在炕上都能吃到粽子。在母亲的宠爱下长大的父亲无疑充分享受到了母爱,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思念父亲。九十年代有了DVD,有次父亲买了一张秦腔《葫芦峪》的碟,他告诉我,听当年的邻居讲,他父亲当年很喜欢听《葫芦峪》,没事爱哼唱几句。这大约是他的父亲留在这世上的唯一信息,因为他们离开家后他就失踪了,既没人知道他尸骨在哪里,也没人记得他名字叫啥。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每个人对父亲都是不可忘怀的。这是父亲在我面前唯一一次流露出来他对父亲的情感。

有一个自以为是的父亲: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2)

父亲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赶上银行来招干,就经过几个月的简单培训参加了工作,由于是独子,当时社会风气还比较正,在分配时受到照顾留在了西安,而当时他班上很多同学都分配到了陕南陕北。当年的银行工作全靠手工,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记得我每次下雨给他去送伞,总是要穿过高高的木制柜台,开始时个子低看不见里面,后来慢慢能看见里面一点,再后来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高出柜台一大截,柜台里面全能看见了,那种全新的视野让我既兴奋又新奇。父亲的工作是电汇员,每天要跑两次清算。在银行工作久了,人好像总是经常出于精神高度紧张状态,记得有次好像把装票据的包丢了,急得到处找,连饭也顾不上回家吃,连奶奶也跟着着急,后来不知怎么找到了,全家人才松了一口气。他总是穿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带着两只套袖,一只手在算盘上拨拉着,另一只手记着账。有时家里没人带我,他就把我带到单位,我就用他们作废的印蓝纸复写着玩。那时物质匮乏,一张印蓝纸都要反复使用,基本都要用到没有空白才扔,可供写字的行间非常小,我也玩得乐此不疲,毕竟那时印蓝纸可是非常稀缺的物种。

有一个自以为是的父亲: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3)

父亲对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当时工行还没有实现电子化,全靠手工和人脑,他在联行上工作,联行行号全凭脑子记忆,我经常早起看他在背联行行号。那是一串毫无规律的数字,而且位数在七八位以上,看得我都眼晕。他文笔也很好,是单位里的一枝笔,很多稿件、公文都出自他手。当时单位里新来了一个接班的小伙子当通讯员,由于文化水平不高,经常向父亲请教,他总是很耐心地有问必答。记得有次下班了我们回单位取东西,又碰见该小伙,他们两人站在分理处狭小的院子里一说就是几个小时,我一个人无聊地站在旁边踱来踱去,但他们好像依然没有说完的意思,后来我们两家成了极好的朋友。

有一个自以为是的父亲: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4)

父亲工作态度认真,年年都是先进工作者,家里的墙上贴满了奖状,由于工作出色,被提拔为分理处副主任。但他与世无争的性格显然不适合当官,管不了人,没多久就自己辞职不干了。后来母亲有个同学的丈夫当了官,就问能不能帮父亲谋个一官半职,那同学说:“你要是让老王当官,就是让他受罪,还不如现在这样。”父亲在市分行借调时,也被上级单位看上要调过去,毕竟分行的福利要好于支行,但他们领导不想让他去就压制了他,我有次去分行去办事,坐在办公室等他,办公室人对我说:“你爸在这出了大力了,我们本来想调他过来,可惜东大街不放。”从此他就一直在原单位干到退休,好在他这人比较淡泊豁达,心态一直很好,没有任何失落,这一点确实超越很多人。

这张照片是2008年是我因营销某基金前十名所获海南五日双人游奖励,和他在海南蜈支洲岛所摄,父亲当时已六十多,身体素质毫不输年轻人,一鼓作气爬上岛最高点,极目天舒,豪情满满。

有一个自以为是的父亲: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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