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松镇第二季10(芝镇说第二部101谁敢违背我)
黑松镇第二季10(芝镇说第二部101谁敢违背我)牛二秀才的鼻子出血了。听到二嫚子,牛二秀才恍惚地看到了一个美女飘然而至。他不由自主地嘟囔了一句:“二嫚子。”那手又管不住了,到处乱摸。牛二秀才心猿意马,在屋子里小跑着追赶,一圈一圈,像驴拉磨。其实,八姨太早已夺门而去,但是他的眼前一直晃动着那飘着的黑发。他看到张平青的脸在晃。张平青说:“表兄,那是你弟妹!”牛二秀才神志模糊。张平青继续讲:“我早安插好了,西注沟村王延酬家早已做好了待客的准备。不但炕头上摆好了烟具,还有一个叫二嫚子的姑娘陪着。那二嫚子真是人见人心动。宋焕金见到年轻漂亮的二嫚子,心花怒放,安心地在二嫚子的服侍下抽上了大烟。”
□逄春阶
第八章 “醉刑”
“谁敢违背我,我就毙了谁!”
那阵旋风好像认准了牛二秀才,三转两转,整个身子转到了风眼里。牛二秀才的两只手都管不住了,总想摸点什么。他在心里说:“手,听话,不要乱动。”可是,那两只手,已经不听大脑的指挥,朝着八姨太摸过来。八姨太往后退,一摸,八姨太再往后退。一边退,一边那手伸着兰花指说:“表兄,你倒是来呀!”牛二秀才让自己的手拖着,追赶八姨太。八姨太变成了旋风,牛二秀才被包围了。
张平青说:“表兄,那是你弟妹!”
牛二秀才神志模糊。
张平青继续讲:“我早安插好了,西注沟村王延酬家早已做好了待客的准备。不但炕头上摆好了烟具,还有一个叫二嫚子的姑娘陪着。那二嫚子真是人见人心动。宋焕金见到年轻漂亮的二嫚子,心花怒放,安心地在二嫚子的服侍下抽上了大烟。”
听到二嫚子,牛二秀才恍惚地看到了一个美女飘然而至。他不由自主地嘟囔了一句:“二嫚子。”那手又管不住了,到处乱摸。牛二秀才心猿意马,在屋子里小跑着追赶,一圈一圈,像驴拉磨。其实,八姨太早已夺门而去,但是他的眼前一直晃动着那飘着的黑发。他看到张平青的脸在晃。
牛二秀才的鼻子出血了。
我想起大爷公冶令枢说的话,牛二秀才二十岁上下时,在麦收时节的场院里看场。别人都倒背着手拉光碌碡,牛二秀才看看周围没有妇人,光着身子把绳子拴在裆部,麻绳上早蘸了酒,拴紧一个活扣,拉着光碌碡压麦秸,光碌碡在身后骨碌骨碌滚得飞快,牛二秀才脊梁上鼻梁上都不见一个汗珠。大爷说:那是童子功,是经过淬火的!
牛二秀才又面临着一次淬火!
“房子里只有我、宋焕金、二嫚子,还有我的侄子金子。金子这孩儿灵活,出来进去侍候。我看到宋焕金抽得差不多了,他的手不老实了,摁住二嫚子就要上手。我向东屋喊了一声:‘金子,快端茶来。’金子闻声一步闯进来,突然从茶盘下摸出手枪,对准宋焕金的脑袋就是一枪,宋焕金的脑浆迸了我一脸,脑浆臭烘烘的,我用手帕擦了。屋里枪声一响,宋焕金的护兵知道是出事儿了,纷纷向村外逃窜。”
“死了?”牛二秀才问了一句,好像一下子醒了,摇着头。使劲把自己往下摁,意念里要把自己摁到地里去,把尘根埋在尘土里。
“刺激吧?表兄。这就是惹我的人的下场。”张平青咬着牙说。
牛二秀才的意念又集中起来,深深吸气,吸气……
“割下宋焕金的人头,先挂在双泗村前的老槐树上,让人们知道我张平青为民除去一大祸害,然后专程派人跟韩复榘汇报。韩主席奖励我,给了顶少校剿匪副官的帽子。谁想,我这个侄子金子,当众宣扬自己枪杀宋焕金的功劳,这还了得?!我给副官王祥使个眼色,王祥很为难,我又剜了王祥一眼。王祥会意,把金子领出去,一会儿听到一声枪响,金子的头被打碎了。谁敢违背我,我就毙了谁!我亲侄子也不行!”张平青的手掌立起来,做了个手枪的姿势指着牛二秀才。
牛二秀才眯着眼,一点点地往回收着射出去的眼的余光,收,收……
张平青让牛二秀才喝的第三杯酒,是泡了牛胎盘的酒,喝完肚子发胀,想说还说不出,说不出还非要说不可。吐也吐不出来,满嘴腥味。
牛二秀才终于听清张平青的话了:“表兄,沂蒙山到芝镇窎远啊!芝镇土话,说远叫‘窎远’。”
……
“后来我看《镜花缘》才发现,不是土话,是古语呢,小说里说,‘且说天下名山,除王母所住昆仑之外,海岛中有三座山:一名蓬莱,二名方丈,三名瀛洲,都是道路窎远,其高异常。’”
……
“表兄,三大名山,没有沂蒙山。”
……
“表兄,我当初派人去你家求亲。咱做个儿女亲家,亲上加亲,多好啊,你不干。你把闺女送给共匪。你知道后患多大吗?共匪是要抢你表弟的地盘的。有日本鬼子,有厉文礼,再加上共匪,我还怎么活。最可怕的,是你通共匪,日本人会把账记在你的头上,还有厉文礼,也会殃及我啊。”
张平青说着,牛二秀才慢慢苏醒了,吐了又吐,青筋暴突,嗓子冒烟。他咬紧牙关说:“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哪里是通共匪,我哪有本事通共匪?我是送闺女去沂水城上教会学堂。”
就这样的喝酒,一喝就喝了二十天,牛二秀才到底喝了多少酒,自己也不知道了。
又一日,窗外又飘起了雪花,还有呼呼的北风。雪花纷纷地乱飞着。牛二秀才和张平青正喝酒呢,勤务兵进来通报。张平青皱皱眉头说:“等我一会儿。”
又絮絮叨叨地说:“表兄,胳膊能拧过大腿?日本人的枪炮,打得远,打得准,多厉害!跟这帮鬼子拼,不是鸡蛋碰石头吗?”说完,把手里的烟头使劲摔在地上,低头走了出去。
我爷爷公冶祥仁等在了客厅。我爷爷后面,坐着的是芝里老人。老人拄着檀木龙头拐杖,胸前佩着的一块墨玉,在灯影里一闪一闪。白胡子一丝不乱垂在胸前。
张平青说:“哎呀,咋惊动了您老人家。”
芝里老人说:“地方不小嘛!比我当年气派。听说你都有了电台。”
张平青鞠了一躬:“岂敢,岂敢。”
追书必看:逄春阶《芝镇说》合集
或点击壹点号进入“老逄家自留地”主页
壹点号老逄家自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