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古田学校:宁德古田五中开启我的梦想之旅
厦门古田学校:宁德古田五中开启我的梦想之旅相遇四十年后再相聚。1978级一班部分同学于2018年春节合影。感谢你五中,正如感谢你,我的光明日报。感谢你们,五中的恩师们同学们,正如感谢你们,我生命的所有遇见。那时起,四十年走来,如今,回首往路,看到了梦想的天空中,指引我前行的那些星辰。它们忽明忽暗,却对仰望星空的我,永不停息地闪烁,带来信仰与力量。那是些怎样的偶然,时时落在我人生之路的十字路口?那又是些怎样的必然,让我走上光明舞台,使渺小如沙的自己,找到安生立命的那个角落?经历了那无数的偶然与其中的必然,如果有一点感悟的话,那就是:以谦卑面对生命的赐予,以感恩回馈人生的时光。
我是1978年9月到五中就读,至1981年毕业离开母校大门,至今已有四十个年头了。
而同一年,在1978年5月10日,远在北京的《光明日报》刊发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如惊雷响彻九州,拉开了我国改革开放的大幕。
那时,我虽只是山区农村的一名小孩,但自从听闻有高考,又看到我大哥为了上中专而在苦读,我知我瘦弱的身子,只有通过高考一条路,走出山门,能有些许光明的前景,而不至于承受不住乡村劳作。于是考上大学,当时便成为我的梦想。正因为我从初中始,便全身心地投入寒窗苦读之中,五中,便是开启我梦想之旅的原点。
那时,远在天边的《光明日报》并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一位少年,正默默地走向自己,并终成其中的一员。
那时起,四十年走来,如今,回首往路,看到了梦想的天空中,指引我前行的那些星辰。它们忽明忽暗,却对仰望星空的我,永不停息地闪烁,带来信仰与力量。
那是些怎样的偶然,时时落在我人生之路的十字路口?那又是些怎样的必然,让我走上光明舞台,使渺小如沙的自己,找到安生立命的那个角落?
经历了那无数的偶然与其中的必然,如果有一点感悟的话,那就是:以谦卑面对生命的赐予,以感恩回馈人生的时光。
感谢你五中,正如感谢你,我的光明日报。感谢你们,五中的恩师们同学们,正如感谢你们,我生命的所有遇见。
相遇四十年后再相聚。1978级一班部分同学于2018年春节合影。
回望时,
所有的苦读皆是甜美
回望五中三年的学习时光,最让我动情的是,夜晚时分教室里那通明的灯光。
自从有记忆起,家里的灯光永远是那么昏暗朦胧,所以第一次遇见教室里那透亮的灯光,真的是眼前一亮,心中无比惊喜:终于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自习功课了。
其实我是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有努力学习的想法。当时,我被推荐参加平湖小学组织的一次全区数学竞赛,很偶然地获得第一名。荣誉带来的是动力。接着又是各种奖状接踵而来,贴满了我家饭桌边的整个墙面。那时学校刚开始抓学生的学习,学期考、半期考之外又多了阶段考,每科的前三名都给奖状,所以我的奖状来的特别快、特别多,父母与亲戚们看到满墙的奖状自然是各种夸奖。我记得当时长辈经常会提起一个说法,说我爷爷的墓好,风水上说我爸这一房会出个贤人,于是说我将来会中状元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在学习上开始默默地用功。但一到晚上,因为家里的灯光实在太暗,没法学习,所以在小学阶段我基本就没有过晚自习。
正是五中,给了我那样的灯光。于是当听说寄宿生晚上开始集中晚自习时,我便兴冲冲地背上书包,来到学校,坐进了教室。
但当时学校有规定,只有寄宿生才能上晚自习,通读生来晚自习,有可能坏了规矩,还影响班级学习秩序。于是,我只好中途而退,回家自行想办法。
我的眼泪是在回家的路上流了下来。在那没有路灯的小路上,我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既然学校这么规定,我回家哪怕是点上蜡烛,也要学习。
其实从街上到五中的那条小土路,沿山傍田,没有人家,没有路灯,只有风吹茅草的沙沙声,在乡下流行的鬼故事的氛围里,那个11岁的少年时不时地惶恐与胆怯,哪怕是在之后三年的穿行时。
很快,我的成绩便脱颖而出。当时,开始对考试的总分排名,第一个半期考,我的总分便名列前茅。一天,班主任找到我说,学校虽然有规定,但你很努力,相信你会遵守纪律,今后你来晚自习吧,希望你带好头,不能影响大家。
面对班主任的用心良苦,我万分激动。那时,正是因为他对班级的管理是严字当头,让78级一班这个当年的快班,名副其实,形成了良好的班风,让曾经来自各村放养式学习的同学们,开始了集体的攻读。
这样的起步,这样的转折,来自五中,也来自我们的恩师严师——张家驹。
从此,我开始投入五中夜读的明灯之中。我不曾记得自己有过偷懒的缺席,甚至周末没有晚自习,我也经常到学校找同学一起学习一起玩。我记得,偶尔还会到同学的宿舍留宿,与同学挤在那小小的一张床上,哪怕有蚊虫跳蚤,也依然充满欢声笑语。陆贞营、黄龙斗、张方伟与我,成为了同班最要好的四人帮。
我一向以数理化见长,语文一向很差。唯一得到的一次表扬,便是家驹老师在班上念了我写的到校茶山采茶后习作的第一段。我记得张老师用红笔浓浓地给习作的第一段画上了线:一座座绿油油的茶山,一个个争先恐后采茶的同学。虽然烈日当空,但大家的手就像鸡啄米似地采着茶……
当时五中用榜样教育,也极大地影响了我们这一批人。记不清是哪一年的开学典礼上,校长讲了五中的骄傲:培养了王建磐、李庆顺、张少昂等优秀毕业生,希望大学向他们学习。
这样的记忆,如此清晰,不曾忘却,皆是梦想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
在那三年里,我记得初二初三的班主任林长松老师与同学们打成一片,成为良师益友,几十年过去了,我们今天依然保持联系;我记得生物老师陈淑琴的和声细语,上课时让人如沐春风;我记得物理老师陈树清那伟岸的身材,他为了更好地与我们平等沟通,而弯下了背;我记得化学老师洪旭昱酷酷地讲课,因为他刚跨出校门,为了完美地授课而紧张不已。我记得所有的老师,对我的所有的关爱厚爱,只因我是个好学生,努力学习成绩又好的好学生。
在那三年里,我记得看过的第一本小说,叫《大林与小林》;我记得与同学一起跑去看的第一场电影,叫《摩登时代》;我记得贞营同学用大米换来而请我的第一碗鱼汤,叫"鸭精”(古田话)鱼汤……
2018年在宁夏固原市,对闽宁合作情况进行采访。
努力时,
才能让偶然成为必然
我的经历中充满太多的偶然,因而常常让我感叹:可惜我们都是四维人,只能经历一种人生。如果有高维空间,我一定愿意去看一看,那偶然选定之外的另一种人生,是不是还会更精彩。
1981年,五中共有19名毕业生考上了县一中,我是其中的一名。在县一中,我与黄龙斗同学一直是年段的前二名,后来高考时,我们也是那届的前两名。当时同学们常说平湖人太会读书了,这也算是我们为五中争得荣誉,毕竟是母校为我们刻下了基调,描绘了本色。
在报考高考志愿时,我人生的第一个偶然出现了。当时我一心想上中国科大,高考后我突然听到校广播叫我到校部,原来是代表科大回校招生的古田一中师姐高晓莹找我谈话。她问了我的高考估分及意向的专业。其实高中三年她一直是我的榜样,所以我当时就想上她所在的中国科大无线电系。因为当时并不知道考分的总体状况,按往年经验,她认为我上无线电系比较难,可能只能填报地球物理系等较低录取分的系。正是这一建议,改变了我的志愿。我不想走修地球、“当农民”的路,便临时改变志向,填报了清华大学化工系无机非金属材料专业。就这样,从未在自己心中出现过的清华大学,突然间成了我至今引以自豪的大学母校。时至今日,遇到高晓莹师姐时,她还常说:本家小弟,你要感谢我呀,是我让你上了清华大学的呀。
1983年初秋的一个清晨,迎着北京街头的冷风,我踏进了清华园。在二校门报到点,我欣喜地捡拾着飘零的枫叶。它们泛着晨光,带着晨露,美轮美奂,代表着清华园的曼妙与奥秘。那一刻,那个16岁青年与它的约定不期而至:不负韶华,不负清华。
大学三年级时某天在清华三教的某节课上,因清华从未有过的老师迟到半小时,一位同学以为老师今天一定会缺课后,走到了我的跟前说:老疙瘩(北方方言,我在班上男生中最小),你不是在校科协报当主编吗,学校中文系在招第二学位,你可以去试一试呀。话音未落,老师已推门而入。
如此偶然出现的一瞬间,给我带来了人生新的十字路口。因为是最后一天报名,海报早已被覆盖,四处打听后终于如愿,当天下午我便报上了名。经作文考试,我被清华大学中文系录取攻读文学第二学位。我本是名优秀的理科生,在化工系班上的成绩亦名列前茅,此时却要改变人生走向,去探索未知的人文领域,那种深深的纠结,无以了断。而这样面对否定自己的优势并直面前途的茫然,最终得以作出决定的勇气,是来自于两个考虑:一是我是个有心人,校庆时听老校友说我的材料专业不好分配,二是听说中文系主要培养科技类出版社编辑,可以全部留京。
当然之后与光明日报的结缘,同样是各种偶然因素使然。其中之一是当时系主任张政权老师讲新闻课,要选科代表。他提议大家毛遂自荐。因为我是班学习委员,在大家静默的尴尬中,心生使命感而被迫举手,因此当上了新闻课科代表。此后又因带队到新清华校报实习等方方面面的努力,1988年荣获清华大学首届12*9奖学金(400元),当时是清华大学最高奖励金的学生奖项。
如果人生可以设计,光明日报一定不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因为报纸太遥远、记者太神秘。实际上,我只是到大学后才在校图书馆的报栏上见过光明日报,我也只是1989年毕业季到光明日报实习时才有了到报社工作的念头。
所有的故事都是不经意地出现,却环环相扣,最终经实习、报考,而走进了光明日报社。
最不可能的,却成了自己的全部。引用清华大学的一句广告语:跨进清华门,就是清华人。我自跨进光明日报大门,至今只有一个身份:光明日报记者,这一干至今已是三十一年。我相信我定是在光明日报干到退休,真可谓,跨进光明门,一辈子的光明人。
参加全国两会新闻发布会
珍惜时,
才能让欢乐加倍而来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从少年不识愁滋味,到含饴弄孙却不忘老骥伏枥,转眼间,同学们一起走过了四十多个年头,跨入了爱回忆的年龄。不知从哪年起,五中78级的同学们,在卓昌情、张方伟等同学的召集下,利用微信群,又把大家聚在了一起,而且人越来越多。套用杜甫《春望》:聚时花溅泪,别时鸟惊心,真真是见也惜惜,别也依依。
每次回古田,在我的北京圈、福州圈、一中圈等各种朋友圈里,最热情,人最齐的,就数咱们初中同学圈了。哨子一吹,数十人便不期而遇,开始欢乐大聚会。我们很少有工作的交集甚至生活的交集,我们只有分享与回忆。因为我们珍惜,我们的欢乐在透亮的心中得到了倍增。
印象最深的是大家围坐一圈,十人的桌子能挤下十三四人,开始喝酒后,人基本已不入位,齐刷刷地在走动,见一个聊几分钟,互相问候,再聊些近况,个把小时后,等你入座,那菜都还基本没动。我们最开心的一个环节是合影,各种小合影大合影,大家把最美最帅的笑容留住,再制成小程序,如此定格,永久珍藏。
在快乐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无论你经历了什么,只要你放下,让心回到五中那个起点,你就会找到少年的纯真,找到青春的梦想,哪怕没实现,想一想,也是一种美好。
而这几天我们又有了一个新群《我是五中人》,群中还迎来了恩师严师——张家驹老师。特别是他在群里发表组诗《平湖印象》,被大家争相传阅。组诗饱含张老师对那片热土深爱之情,更是倾注了他对五中学子的厚爱之意。他在群里说“要表达四十多年前对你们严有余而爱不足的歉疚之情”,而我想说:今天,当我们回首往事,正是这严字当头,让我们懂得规矩,懂得集体,懂得大爱,让我们的学子生涯行稳致远。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感恩母校,感恩恩师,感恩同窗!
(2020年5月28日于福州)
作者简介:高建进,古田五中初中部1978级校友。1981年考入古田一中,1983年考入清华大学化工系,1986年转清华大学中文系,1989年毕业获清华大学工学士、文学士,并进入光明日报社工作至今。现为光明日报社福建省记者站站长,高级记者。
来源:溪畔枫叶红、古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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