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靖康之耻：为什么依然有这么多日本人对靖国神社念念不忘

日本的靖康之耻：为什么依然有这么多日本人对靖国神社念念不忘2）“东京招魂社”和“靖国神社”日本鸟居在具体聊靖国神社之前，先简单聊聊日本的本土宗教——神道教。与基督教、伊斯兰教等“一神教”不同，神道教属于泛灵多神信仰，会视自然界的各种动植物为神祇，素有“天地神祗八百万”的说法。另外，根据日本“创始说”，历代天皇均可视为创世神“天照大神”的后裔，也具备“神性”（拓展阅读：一文概述：什么是“日本鬼子”？）。通常，神道教主要分为三种流派，即神社神道、教派神道和民俗神道。其中，“神社神道”是神道教的主体。这里是“神社”，主要指代的是安放诸神并供人们参拜的场所。

众所周知，靖国神社从来不是单纯的祭祀场所。今年8月15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以“自民党总裁”的名义，向供奉有二战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供奉了“玉串料”（祭祀费）。进入9月，想必一定会有部分日本的政界要人，主动参拜靖国神社。

那么问题来了，日本政府建立“靖国神社”的初衷是什么？它又是如何沦为了军国主义对外发动侵略战争的精神工具和重要象征？今天的日本人又是如何看待靖国神社的？我查了一些资料，接下来跟大家简单聊聊。

岸田文雄上任后，向靖国神社供奉了祭品

1）什么是“靖国神社”？

1）神道教和“怨灵”

在具体聊靖国神社之前，先简单聊聊日本的本土宗教——神道教。

与基督教、伊斯兰教等“一神教”不同，神道教属于泛灵多神信仰，会视自然界的各种动植物为神祇，素有“天地神祗八百万”的说法。另外，根据日本“创始说”，历代天皇均可视为创世神“天照大神”的后裔，也具备“神性”（拓展阅读：一文概述：什么是“日本鬼子”？）。

通常，神道教主要分为三种流派，即神社神道、教派神道和民俗神道。其中，“神社神道”是神道教的主体。这里是“神社”，主要指代的是安放诸神并供人们参拜的场所。

日本鸟居

2）“东京招魂社”和“靖国神社”

根据神道教的教义，非正常死亡的人，死后会化成给人世间带来麻烦的“怨灵”。如果死者与政治或战争有关，那么他的“怨灵”会给国家和社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明治维新前后，日本先后爆发了鸟羽伏见之战、西南战争等多次规模较大的内战，很多“为天皇尽忠”的官兵“横死沙场”。按照日本习惯法，政府需要给这些死者“正当的名分”（拓展阅读：一文概述：为什么明治维新取得了成功，而戊戌变法却以失败收场？）。

“倒幕运动”主题浮世绘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1869年，时任军务官副知事，有着日本“军制之父”的大村益次郎（1825—1869），在东京都千代田区九段主持建立了“东京招魂社”。在“招魂社”建成后不久，便进行了大规模的“招魂”仪式。

对于“东京招魂社”的性质，官方如是解释道：以国家或天皇的名义进行的战争，都是“圣战”。参与“圣战”的战死者，都不可视为“怨灵”，而是保卫国家的神，即“靖国之神”或“英灵”、“英魂”、“忠魂”。1879年，“东京招魂社”正式改名为“靖国神社”并沿用至今。

在靖国神社内，不仅修建有用于参拜的拜殿、本殿，还有存放阵亡者名册的“灵玺簿奉安殿”、28米高的青铜制“日本第一大鸟居”。另外，还有面向日本青少年进行军国主义教育的展览馆“国防馆”（二战后改为“游就馆”），供给阵亡者家属使用的靖国会馆以及军马慰灵碑、军犬慰灵像、求魂塔等建筑。

“靖国神社”内景

3） “靖国神社”情况概述

靖国神社建立后，一直由日本陆海军省管理，消耗的经费均由政府承担。值得注意的是，“靖国神社”可以使用皇室专用的16瓣菊花纹章作为装饰。要知道，除了靖国神社之外，在日本名目繁杂的众多神社中，只有明治神宫和伊势神宫（祭祀天照大神之地）才享有这一待遇。

在二战结束前，靖国神社内每年都会举行例行的祭祀仪式。除了参拜“靖国之神”之外，还会对新战死的军人举行“合祀”仪式。在举行相应仪式的时候，天皇或政治首脑一般都要参加，这便是所谓的“公式参拜”。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仪式以法律条文的形式逐渐制度化、体系化，成为了国家性、政治性的活动。

参拜靖国神社的日本前首相小泉纯一郎

由此可见，靖国神社完全可以视为日本的“国家宗祠”。只要是为“国家或天皇”而死的日本军人，都有机会“进入”靖国神社。

不过，进入靖国神社成为“忠魂”的日本军人，不再与父母及亲属保持世俗的血缘关系。理由很简单，他们已经“升级为神”。因此，一些阵亡者的亲属无奈地表示：“辛苦抚养20年，3月不见，成了国家的神”。

但需要指出的是，对于战争中的阵亡者，古代的日本人持有较为友好和敬畏的态度。因此，在相应的“怨灵祭祀”环节，一直秉承着“不分敌我”的态度。由此可见，东京招魂社也好靖国神社也罢，均不是日本悠久历史传统的继承，更像是维新以后，为了“突出天皇权威”和“巩固国体”而炮制出的“新生事物”。

明治维新时期的日本皇室

2）靖国神社在战争中的地位

明治维新后，日本先后发动了甲午战争、八国联军侵华、日俄战争等对外战争。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东北迅速沦陷（拓展阅读：1931-1945：日本是如何奴役和残害东北人的？）。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日本开启了全面侵华的进程。1941年，日本又开始了太平洋战争（拓展阅读：读书笔记：日本教科书中的抗日战争）。

伴随着对外战争的爆发，各地的神社均成为了日本人“祈祷胜利”和祈求军人“武运长久”的场所。那些横死在他乡的阵亡者，也均以天皇的名义被合祀在靖国神社中。

雪崩之前，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1）靖国神社和军国主义

进入20世纪30年代，伴随着对外侵略战争规模的扩大，阵亡人数急剧增加。为了欺骗和愚弄社会舆论，宣扬为天皇牺牲的“靖国精神”，靖国神社在日本政治和社会生活中的地位有了显著提高，参拜靖国神社更有了特别的意义。

具体而言，靖国神社每年的“例祭”与“合祀”的规模和频次，均有了“质的飞跃”。比如在“九一八事变”和“一二八事变”后，靖国神社先后举行了“满蒙、上海事变阵亡者合祀”的所谓“临时大祭”。

在具体的祭祀环节，不仅有天皇或政府首脑参加，各大电台还会向全国进行实况转播，旨在宣扬“为国家和天皇献身”的军国主义思想。

接受军事训练的“军国主义少年”

另外，日本政府还要求东京各学校的学生，必须在军事教官的带领下无条件前去参拜。据说，隶属于基督教系统的部分学校曾经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参拜靖国神社不符合基督教的教义。对此，文部省特别致函告知相关负责人，参拜靖国神社的目的，是培养学生的忠诚爱国之情，任何学生都必须参拜。

除了参拜之外，在当时的学生课本中，还有为靖国神社专门编写的内容（拓展阅读：一文概述：“满洲国”的《满语国民读本》，到底都讲了些啥？）。比如将供奉在靖国神社中的日本军人的事迹编入教材，宣扬他们从年轻时代就树立起的为天皇献身的精神，鼓吹死后进入靖国神社受到天皇参拜的光荣。

由此可见，战争期间的靖国神社，早已不再是单纯的宗教祭祀场所，已经完全成为了日本政府鼓吹战争的御用工具。

卢沟桥事变”中的日军阵地

2）什么是“战争遗族”？

伴随着侵略战事的扩大，靖国神社内的祭祀活动变得更加频繁。除了常规的“例祭”之外，每年还要举行多次“特别祭祀”，旨在将阵亡的日本军人“合祀”到靖国神社。与此同时，政府还通过种种“慰灵”仪式，鼓动日本的年轻人加入军队，“为天皇献身”。由此可见，每一次祭祀活动，等同于一次“军国主义教育”的授课。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本社会同时出现了一个新的阶层——战争遗族，即那些战争阵亡者的家属。阵亡者的子女被称为“靖国遗儿”，阵亡者的母亲则被称为“九段之母”。

一方面，他们在生活、情感等方面，一直承受着难以名状的苦痛。另一方面，他们又是日本政府宣扬“靖国精神”和鼓吹军国主义思想的“工具人”。为了动员更多的年轻人参加战争，日本政府不仅对战争遗族予以各种优厚待遇，还在靖国神社举行仪式的时候，邀请部分遗族代表前来参加。

电影《硫磺岛家书》剧照

3）“护国神社”的遍地开花

1939年，日本政府决定在东京以外的每一个道、府、县境内，都相应地建立一所与靖国神社性质相同的“护国神社”，即地方级的靖国神社。1940年9月18日，即“九一八事变”爆发九周年之际，关东军在长春修建完成了与护国神社性质完全相同的“建国忠灵庙”。

这样的举措，保证了相关祭祀活动不仅能在靖国神社内举行，还可以在各地的护国神社内同步举行。甚至在日本宣布投降后的1945年11月，在美军占领日本的背景下，靖国神社还坚持举行了一次合祀仪式。

今天的“建国忠灵庙”，内部早已破败不堪

根据2000年最新的统计，目前在靖国神社中合祀的数量为246万人之多，具体为：

• 明治维新：7751人
• 西南战争：6971人
• 甲午战争：13619人
• 占领台湾：1130人
• 镇压义和团：1256人
• 日俄战争：88429人
• 第一次世界大战：4850人
• 济南事变：185人
• 九一八事变：17175人
• 抗日战争（1937—1945）：191250人
• 太平洋战争：2133760人
• 总计：2466344人

最令亚洲人民愤怒的是，经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的甲级战犯，即东条英机、土肥原贤二、松井石根、木村兵太郎、广田弘毅、坂垣征四郎、武藤章、松冈洋右、永野修身、白鸟敏夫、平沼骐一郎、小矶国昭、梅津美治郎、东乡茂德等14人，也被“供奉”与此。

由此可见，靖国神社不仅是军国主义势力的重要支柱，更在军国主义教育中占据着非常高的地位。

靖国神社内“供奉”的14名甲级战犯

3）战后的靖国神社

日本投降后，盟军总司令部（GHQ）为铲除日本境内军国主义滋生的土壤，开始对“国家神道”以及靖国神社，采取了强力压制和打击的政策。

1）遭受清算的“靖国神社”

根据1945年末颁布的“第68号敕令”和“国教分离指令”，政府对本国军人和遗族的优待政策、对靖国神社的保障举措，被尽数取消。

1946年，裕仁天皇发表“人间宣言”。与此同时，与“国家神道”相关的法律条文被全面废除。1947年5月，日本新宪法施行，进一步从法律上明确了“政教分离”的原则。至此，国家神道的“特殊地位”可谓消失殆尽。具体而言：

• 原本一直具备相当影响力和地位的神官阶层，失去了原本在政府中的担任的一切职位；
• 包括靖国神社在内的大量原本由政府管理的神社，均失去了原来的特殊地位；
• 神道教原本“唯我独尊”的地位，彻底崩塌了。

刊登在报纸上的《人间宣言》

不过，尽管“国家神道”的体系瓦解了，但是神官阶层并不甘心就此退出历史舞台。不久，他们联合起来，成立了“神社本厅”。

神社本厅的骨干们，竭力向盟军总司令部强调神社之于日本社会稳定的重要性。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他们居然成功争取到了盟军总司令部的“谅解”。不久，原本被“没收”的神社所拥有的土地，大多以无偿或部分有偿地的形式“赎买了回来”。

但是，考虑到靖国神社和各大护国神社在战争中所起到的蛊惑作用，盟军司令部将之排除出了“赎买大名单”，相应的土地也并未给予归还。

二战后的驻日美军

在盟国的铁拳打击下，日本的军国主义思潮有了极大的收敛。即便是“口服心不服”的顽固分子们，也不得不接受这一“残酷现实”。后来曾担任第55任首相（1956—1957），有着“反战主编”之称的石桥湛山，一度发表过“靖国废止论”的观点：

“大东亚战争作为使日本蒙受万代无法抹去耻辱的战争，把国家推到几乎灭亡的边缘，丧失了我们在日清战争和日俄战争中取得的一切战果。对于在这场战争中献出生命的人们，我们很难再像过去的‘靖国英雄’那样加以祭祀，尽管这非常遗憾。”

一言概之，二战结束后，因为盟军总司令部对日本军国主义的一系列批判与清算，靖国神社的社会地位急剧下降，甚至一度到了无法生存的状态。但我想说的是，盟军的这一举措是非常合理的，这是主动挑起争端的代价，是咎由自取的结果。

麦克阿瑟和裕仁的合照

2）“靖国神社”的“自救”

需要指出的是，国家神道虽然从制度上被瓦解。但是，以天皇为中心的“国体教义”和神社中央集权性的体制，不可能立即崩溃。

前面提到，就在“神道法令”颁布的第二天，日本各大神社的神官们便联合宣布成立“神社本厅”，将全日本约7800个神社组织了起来。由此可见，“国家神道”依然以宗教团体的名义存在着。与此同时，靖国神社也迅速披上宗教的外衣，旨在“挽救”自己在日本社会的发言权和影响力。

1946年的日本

二战结束后，战争遗族成为了靖国神社竭力争取的对象。数据显示，战后的遗族数量超过1000万。在优待政策被取消后，很多人的生活陷入到了极为困顿的局面。不久，这些遗族在提出“自救”或“互救”的口号后，建立了带有福利性质的组织——“遗族厚生联盟”。不久，这一组织逐渐演变为右倾的政治团体——“日本遗族会”。

不过，盟军总司令部给该组织规定了诸如不许从事政治活动、不允许提出与靖国神社有关的要求等极为严格的限制规定。因此，这一期间的“遗族会”成员们，并未掀起什么风浪。

二战后的日本

3）冷战的爆发与靖国神社的“蠢蠢欲动”

进入20世纪50年代，国际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冷战的序幕徐徐拉开（拓展阅读：二战结束后，美国是如何将琉球群岛“据为己有”的？）。为使日本成为自己在太平洋上与社会主义阵营对抗的“不沉的航空母舰”，美国逐步调整了对日政策。

在美国的默许下，日本开始着手加强军备。在朝鲜战争爆发之初，日本组建了专门的国家警察预备队。1951年，美日两国先后签订了《旧金山和约》和《美日安全条约》。1954年6月，保安队“升级”为拥有陆海空武装力量的自卫队，并成立了防卫厅和参谋长联席会议，健全了统帅指挥机构。

日本“防卫省”正门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过往一直受到压制的军国主义思潮，又开始出现了死灰复燃的迹象。与此同时，国家神道活动也开始复活，靖国神社的神官们也跃跃欲试，企图恢复在二战前的社会地位。

具体而言，这一时期的靖国神社，成为了日本右翼势力和保守势力活动的大本营。比如在每年的8月15日前后，在日本遗族会的推波助澜下，不少右翼分子们在靖国神社内召开集会，有的穿上战争时期的军装，有的头带鼓吹军国主义的标语条，有的播放战争时期的军歌，有的打出战后已经废除的日本军队的旗帜，可谓“群魔乱舞、好不热闹”。

靖国神社内的日本人

除了日本遗族会频频刷脸之外，日本政府同样丝毫没有闲着。1952年，日本以政府的名义举行了“全国阵亡者追悼仪式”，追悼在战争中阵亡的240万日本官兵，天皇和皇后不仅参加了仪式，还先后参拜了靖国神社。在今天看来，这无疑是恢复天皇与靖国神社的关系以及日本官方企图恢复国家神道的标志。

以此为契机，靖国神社立即提出了“恢复靖国神社由国家管理和维护（即所谓‘国家护持’）”的政治要求。不久，日本遗族会大会通过决议，要求日本政府“使用国费支付靖国神社的慰灵仪式费用”。

1953年，靖国神社不仅向日本遗族们发出了“新合祀”的通知，还提出了“恢复例行祭祀”的口号。1955年，靖国神社联合日本各地的护国神社，向日本政府提出了所谓“靖国神社国营化”的要求。1959年，靖国神社举行盛大仪式，声称已经将太平洋战争中阵亡的全体人员“已经合祀在靖国神社中”。

“游就馆”中的日本军人

1962年，日本遗族会通过了“要求靖国神社由国家护持”的决议。1963年，日本国会自民党系遗族议员成立了“关于靖国神社问题小委员会”。1964年8月15日，“追悼阵亡者仪式”在靖国神社内举行。与此同时，日本政府为因日本投降而未被授勋的205万战争阵亡者“重新授勋”。

1966年，日本政府宣布以2月11日为“建国纪念日”，即恢复神道教的“纪元节”。众所周知，“纪元节”是战前是日本最为盛大的节日之一。同年，160名日本海上自卫队官兵集体参拜了靖国神社。

1969年，自民党第一次将多年筹划的“靖国神社法案”提交国会审议，其内容即要求靖国神社为国家管理和维护。1978年10月，靖国神社宫司松平永芳，将东条英机等14位甲级战犯的牌位移入靖国神社“合祭”。

“靖国神社”外景

4）参拜过靖国神社的日本首相

自1978年至今，有7位日本首相曾前往参拜靖国神社，其中部分系以“公职身份”正式参拜，部分系以“私人身份”参拜：

• 1977年—1978年，福田赳夫两年内连续四次参拜。
• 1979年—1980年，大平正芳一年内连续三次参拜。
• 1980年—1982年，铃木善幸三年内连续九次参拜。
• 1983年—1985年，中曾根康弘三年内十次参拜。
• 1996年，桥本龙太郎以首相身份，在自己生日当天参拜了靖国神社。
• 2001年—2006年，小泉纯一郎共6次参拜。

参拜靖国神社的中曾根康弘

2013年12月26日，安倍晋三在二次执政满一周年之际，参拜了靖国神社。 2018年10月17日，安倍向靖国神社献上了祭祀费。 2019年10月17日至20日，安倍以“内阁总理大臣”的名义，向靖国神社供奉名为“真榊”的祭品。

2020年10月17日，首相菅义伟向靖国神社供奉祭品，外界认为，这是效仿前首相安倍晋三的举措。次年4月21日，菅义伟以“内阁总理大臣”的名义，向靖国神社供奉“真榊”祭品。

2022年4月21日，首相岸田文雄在“春季例行大祭”期间向靖国神社供奉了名为“真榊”的祭品。8月15日，岸田以“自民党总裁”的名义，向供奉有二战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供奉了“玉串料”（祭祀费）。

安倍晋三参拜靖国神社

5）鼓吹“正式参拜”的底层逻辑

在二战结束后的几十年间，日本的右翼和保守势力，一直为“恢复靖国神社在战前和战争中的政治地位”而不断奔走，妄图实现靖国神社的“国家护持”。

毕竟，一旦实现了靖国神社的“国家护持”，就意味着靖国神社的“国家神社”地位，得以正式恢复。换言之，靖国神社内的阵亡者，也就恢复了“英灵”身份，侵略战争的责任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不过，鉴于自民党（执政党）保守势力提出的“靖国神社法案”实在过于露骨，还存在着破坏“政教分离”的宪法原则之嫌。因此，该提案从1969年起先后有6次在国会中被提及，但均被国会否决。

参拜靖国神社的日本人

1975年，自民党议员兼众议院内阁委员长藤尾正行，基于“靖国神社法案”6次在国会未能通过的现实，提出了一个“表敬法案”，并称这是对于“靖国神社法案”的“阶段性方案”或“迂回方案”。

其中，藤尾将“促使天皇和政府首脑对靖国神社“表敬”，即正式参拜，视为“阶段性目标”。何谓“正式参拜”，具体内容有以下几点：

• 在参拜时，书写自己的政治身份；
• 使用公费购买参拜时的祭祀用品；
• 携带随员，乘坐公车。

因此，日本的右翼和保守势力，一直竭力鼓吹正式参拜。另外，国会的右派议员成立了所谓“报答英灵会”，“参拜靖国神社国会议员会”等机构，在呼吁参拜靖国神社的同时，顽固地为侵略战争历史翻案，大有“煽风点火”之嫌（拓展阅读：）东瀛志：为什么一些日本人越来越“不尊重历史”？。

由此可见，日本右翼和保守势力的兴风作浪，是迄今为止在日本社会始终鼓噪不休的参拜靖国神社问题的关键所在。

参拜靖国神社的日本议员

4）尾声

在今天看来，东京审判在很大程度上给予了日本军国主义思潮以残酷的打击。与此同时，战后“政教分离”法令的相继颁布，让靖国神社一度“降级”为普通的宗教机构。可即便如此，靖国神社需要承担的历史罪责，并没有得到全面彻底的批判。

1）微妙的“受害者思维”

对于许多日本人，特别是战争遗族而言，靖国神社依然是无法摆脱的精神枷锁。

以战争遗族为代表的很多日本人，自始至终就有着很强的“被害意识”。他们认为，阵亡者都是“为日本的利益和荣誉而奋斗”而“献身”的，并没有什么可以指责之处。日本战败的罪责，应该由日本政府和以东条英机为首的战犯们承担。还有一些日本人频繁以遭受原子弹爆炸，东京大空袭，冲绳作战为“挡箭牌”，强调自己的“受害者身份”。

东京审判

因此，他们或许不赞成对外侵略战争，但是同样不反对在靖国神社内供奉阵亡者的祭祀行为，也不排斥将阵亡者视为“英灵”的理论。对于天皇和政界要员正式参拜靖国神社的行为，也不会表达出坚决反对的态度。

由此可见，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对于对外侵略战争性质的认识，或多或少存在模糊和暧昧之处。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使得哪怕是反战的日本人，也会“不知不觉”地逐渐认可了靖国神社的存在——显然，这是日本右翼和保守势力所“喜闻乐见”的。

（疑似）靖国神社内的祭祀场景

2）日本进步力量的“星星之火”

当然，即便在日本国内右倾化趋向日趋明显的时期，仍然存在正义与和平的力量，向右翼和保守势力，进行着不屈不挠的斗争。

从50年代起，日本的教育工会（日教组）就努力揭露靖国神社的实质，向日本人民系统阐述“靖国神社与战争、天皇制的关系”。

与此同时，一些对参拜靖国神社明确持批判态度的战争遗族们，为了与“日本遗族会”划清界限，特别成立了“日本和平遗族会”。每年8月，他们都会在靖国神社门前组织活动，反对日本的政要参拜靖国神社。

由此可见，以“日本和平遗族会”成员为代表的部分头脑清醒且富有正义感的日本人民，已经彻底挣脱了靖国神社这一“精神枷锁”的桎梏。

在靖国神社门前抗议的日本民众

一言概之，只要我们尊重历史事实，促进相互理解，会有更多的日本民众，能够认清靖国神社的实质，反对侵略战争，进而维护中日友好和世界的永远和平。一个不能正视历史的国家，永远无法得到国际社会的尊重；妄想通过美化侵略罪行的方式来获得国际地位，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