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聪钢琴欣赏:钢琴诗人傅聪溘然辞世
傅聪钢琴欣赏:钢琴诗人傅聪溘然辞世傅聪与母亲、弟弟的合影1934年3月10日,傅聪降生在上海广慈医院。这位3岁时就表现出对音乐的特殊偏好与过人天分的孩子,7岁半开始学习钢琴。不过,生于这个充满艺术气氛和学术精神的知识分子家庭里的傅聪,孩提时代的日子并不快活。为了让傅聪能专心在音乐道路上发展,父亲把他从小学撤回,从孔孟、先秦诸子、国策、左传、史记、汉书上广选教材,亲自小楷誊抄,语文由他亲自执教,其他课程另请家教。傅聪9岁正式拜李斯特的再传弟子——意大利钢琴家梅帕器为师,在其门下受教3年。到了12岁,关在家里练了3年琴的傅聪进入了反抗期,说什么也不练了。当时,好友钱钟书遇到傅雷直劝:“不能总把傅聪圈在家里,孩子需要跟外界接触。”于是傅雷不再坚持,把傅聪送到学校上学。可是淘气的傅聪根本不好好上课,不是逃学就是捣乱。傅聪后来回忆这段往事时说道,“我爱音乐,可弹琴是苦差事。小时候我也爱玩——也难怪父亲要生气,我要是他,发现儿子这么干
据悉,当地时间28日,著名钢琴家傅聪因感染新冠病毒于当日在英国逝世,享年86岁。
傅聪有着“钢琴诗人”的美誉,在国际钢琴界享有盛名,其父亲是著名翻译家傅雷。
傅雷为儿子设计的人生之路:“先做人,后做艺术家,再做音乐家,最后是钢琴家。”父亲告诫:“如果把钢琴家作为第一步,那他恐怕永远成不了世界一流钢琴家。”傅聪正是按照父亲设计的顺序走到了这一步。
1963年7月22日,傅雷在给傅聪的信中写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此二语可为你我写照。”傅雷把自己平生最喜欢的《全汉三国两晋南北朝诗》中无名氏的诗句赠给自己儿子,以此互勉。傅聪全然领会,他果真将它作为了自己的座右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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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上,
傅聪举行钢琴独奏音乐会。
1934年3月10日,傅聪降生在上海广慈医院。这位3岁时就表现出对音乐的特殊偏好与过人天分的孩子,7岁半开始学习钢琴。不过,生于这个充满艺术气氛和学术精神的知识分子家庭里的傅聪,孩提时代的日子并不快活。为了让傅聪能专心在音乐道路上发展,父亲把他从小学撤回,从孔孟、先秦诸子、国策、左传、史记、汉书上广选教材,亲自小楷誊抄,语文由他亲自执教,其他课程另请家教。傅聪9岁正式拜李斯特的再传弟子——意大利钢琴家梅帕器为师,在其门下受教3年。到了12岁,关在家里练了3年琴的傅聪进入了反抗期,说什么也不练了。当时,好友钱钟书遇到傅雷直劝:“不能总把傅聪圈在家里,孩子需要跟外界接触。”于是傅雷不再坚持,把傅聪送到学校上学。可是淘气的傅聪根本不好好上课,不是逃学就是捣乱。傅聪后来回忆这段往事时说道,“我爱音乐,可弹琴是苦差事。小时候我也爱玩——也难怪父亲要生气,我要是他,发现儿子这么干我一样会生气:琴上放着谱子,我有本事同时看《水浒》,样子好像在弹琴,手指好像自动在弹,眼睛却全神贯注地在看黑旋风李逵怎么样怎么样。爸爸的耳朵很灵,听着不大对,下楼来一看,抓住了,大喝一声,真的像李逵大喝一声一样!”
傅聪与母亲、弟弟的合影
1948年,全家搬往昆明。到昆明后,16岁高中还没读完的傅聪,竟然考上了云南大学。1949年傅雷带着妻子和傅敏离开昆明,辗转经香港、天津回到上海,把傅聪留在云南托付朋友照看。在大学里,傅聪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唱诗班,用美军撤退时留下的钢琴给大家伴奏。同学们发现了他在音乐上的天赋和造诣,自发组织了一场傅聪独奏募捐音乐会。傅聪这才觉醒,原来自己是那么热爱音乐!他坐了一个多月的火车来到上海,对父亲说:“我要继续弹琴。”
傅聪是用琴声敲开通往国际音乐大门的中国第一人。1953年,他赴罗马尼亚参加“第四届世界青年联欢节”,获钢琴比赛三等奖。1955年,第五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在华沙举行。作为唯一的中国选手,傅聪经三轮比赛获得了铜奖,并获《玛祖卡》演奏优秀奖。玛格达·塔利费洛夫人,从1932年第二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以来,她一直是评委。当时这位巴西著名女钢琴家已经70高龄,在听完傅聪的演奏后,她特意跑来对傅聪说:“你很有才华,真正的音乐才华。除了非常敏感以外,你还有热烈的、慷慨激昂的气质,悲壮的情感,异乎寻常的精致,微妙的色觉,还有最难得的一点,就是少有的细腻与高雅的意境,特别像在你的‘玛祖卡’中所表现的……”英国评委路易士·坎特纳对自己的学生说:“傅聪演奏的玛祖卡真是奇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个梦,不能相信真有其事。我无法想象有那么多的层次,那么典雅,又有那么好的节奏——典型的波兰玛祖卡节奏。”
傅聪由此获得了留学波兰的机会。期间,傅聪还于1956年8—10月返回中国休假,在北京举行了个人独奏会。在上海与交响乐团合作,举行了莫扎特协奏曲音乐会。
青年傅聪
1958年,傅雷被打成右派,傅聪出走英国。虽说傅聪客居英国,但艰难时世使他更加奋发,他的音乐进入了上升期。傅聪特别偏爱肖邦,但真正能弹出肖邦的意味却着实不易。我们都知道舒曼的那句著名的评价:“肖邦的作品像埋在花丛底下的枪”,准确地形容了肖邦作品的“双重性格”。肖邦被称为“钢琴诗人”,作品中不乏诗意、悲哀、深沉;傅聪也是位有诗人气质的音乐家,他常常把古典音乐家和中国古代的诗人相比,将中国诗词和西方古典“混为一谈(弹)”。肖邦的严谨、细致、考究和井然有序,傅聪认为这有点像他的父亲。这一切都为他弹出肖邦韵味的铺陈。他成为肖邦作品最好的演绎者之一。
傅聪与父母在书房(1956年)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傅聪共举行了约2400场独奏音乐会;与包括梅纽因、巴伦鲍伊姆、郑京和等在内的许许多多国际著名演奏家合作过;录制了约50张唱片;他演奏的足迹遍及五大洲。德国大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赫尔曼·黑塞,听完傅聪演奏的肖邦作品后,称他是“真正的肖邦,是华沙时的肖邦,海涅时的肖邦”。傅聪在肖邦国际钢琴比赛、比利时伊丽莎白皇太后国际音乐比赛等世界高端音乐赛事中频频担任评委。
1977年初春的一天,在伦敦的傅聪和他的妻子驱车外出,忽然从汽车的收音机里传出中国中央乐团演奏的贝多芬第五交响乐,他的心颤抖了。伟大的贝多芬的作品,在中国被禁止了十年之后,终于重见天日。他想,也许是时候了,可以回国了。之后,傅雷几乎每年都回国演奏、讲学,主讲肖邦、莫扎特、德彪西等专题,与国内乐团多次合作,把贝多芬、莫扎特、舒伯特等大师的作品奉献给乡亲父老。
1982年12月6日傅聪于上海音乐厅,与曹鹏指挥的上海交响乐团合作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 李严欢 供图
傅聪不喜与传媒打交道,更极少在大庭广众中发表公开讲话,可几十年在琴房练琴的习惯依然如故。每天近11个小时与钢琴“促膝谈心”,而且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到了古稀之年,仍保证6小时的练习。他说,自己天生手硬,从小童子功又没练好,所以一日不练就不行。对此,傅聪还自得其乐,“这是上天给我事业的一种特殊眷顾!”
“我是钢琴的奴隶,更确切地说是音乐的传教士。”直到近年,傅聪依然出现在世界各国的知名音乐厅、大师班,“我还没有退休的计划。”而他所表现出的不同寻常的睿智与境界更令人肃然起敬:“只要我多活一天,就越发现音乐的高深。我觉得,60岁以后才真正懂得音乐!”
文编|秦 岭
美编|潘华佳
节选自《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傅聪与他的非凡家族》,作者马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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