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闲侠英雄嵩山派,严独鹤编快活林
武林闲侠英雄嵩山派,严独鹤编快活林原来当时还有这么一段文坛纠葛。但幸好《新闻报》聘请了严独鹤,否则,《啼笑因缘》能否诞生,张恨水能否进入“海派文学”?都是未知数了。(陈子善)《新闻报》向来没有报屁股的,后效仿《申报》的《自由谈》,也拟增开一和《自由谈》类似的副刊,俾和《申报》对峙,正在物色主编人选时,这个消息给丹斧知道了,颇有意企图膺任,以他的资望和文章,当然胜任愉快,自问也舍己莫属,不过馆方以张之文字固佳,但似不大合大报副刊体裁,结果就请了严独鹤担任,《新闻报》遂有《快活林》之创刊。问世后,获得广大读者的欢迎……严独鹤编《快活林》那么久,颇多功绩,自不待言,但我以为最大的功绩,是把通俗文学大师张恨水引进海上。1929年春,严独鹤参加上海报界观光团赴北平等地考察交流,此行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在北方已经大有文名的张恨水。两人由“文字神交”而一见如故,张恨水答应为《快活林》撰写新的独家的长篇连载。这一答应非同小可,催生了张恨水脍
严建平兄送我三大卷《严独鹤文集》(严建平、祝淳翔编,2021年9月上海文艺出版社初版)已经半年,应该为这位著名报人、作家写些什么了。好事成双,著名画家丁悚的《四十年艺坛回忆录(1902—1945)》(2022年1月上海书店出版社初版)也问世了。丁悚与严独鹤是文坛好友,回忆录就多次“忆”到严,正好放一起谈。
浙江桐乡,人才济济。我以前只关注茅盾(沈雁冰)、丰子恺、钱君匋等新文学健将,却忽略了严独鹤、沈苇窗等通俗文学名家,这当然是很不应该的。严独鹤比茅盾大七岁,也是同时代人,但两人的追求有所不同,一在新文学上执大旗,一在通俗文学上显身手,严独鹤的长篇《人海梦》就写得很不错。两人有一点是相似的,茅盾曾长期在商务印书馆工作,严独鹤则在中华书局和世界书局当编辑。严独鹤的人生转折点是1914年受邀到上海《新闻报》任副刊编辑,主编《快活林》(1932年后改名《新园林》),与主编《申报·自由谈》的周瘦鹃堪称双璧,各领风骚达数十年之久。难怪木心在《塔下读书处》中说:在当时“乌镇人的口碑上,沈雁冰大抵是个书呆子,不及另一个乌镇人严独鹤,《申报》(应为《新闻报》——笔者注)主笔,同乡引为光荣”。
严独鹤在三德坊寓所读报
工作之余的严独鹤(摄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
严独鹤编《快活林》那么久,颇多功绩,自不待言,但我以为最大的功绩,是把通俗文学大师张恨水引进海上。1929年春,严独鹤参加上海报界观光团赴北平等地考察交流,此行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在北方已经大有文名的张恨水。两人由“文字神交”而一见如故,张恨水答应为《快活林》撰写新的独家的长篇连载。这一答应非同小可,催生了张恨水脍炙人口的代表作《啼笑因缘》。1931年12月,《啼笑因缘》在《快活林》连载毕,将出单行本之际,严独鹤又撰《关于〈啼笑因缘〉的报告》和《〈啼笑因缘〉序》为之推荐,《序》是评论《啼笑因缘》的一篇力作,对这部小说艺术特色的条分缕析,今天读来仍使人神往。《报告》中说,张恨水的作品以前“大都刊在北方报纸上,南方阅读者诸君,似乎还和他不很认识。”随着《啼笑因缘》的连载,“竟有‘啼笑因缘迷’这样一个新口号”,1931年也成了“张恨水年”。这就意味着张恨水正式登上上海文坛,融入了“海派文学”,意义是深远的。而这一切都与严独鹤的努力分不开。
严独鹤(左)与丁悚
那么,严独鹤又是怎么当上《快活林》主编的?以前我们一直不知详情。丁悚的《回忆录》揭开了其中原委。丁悚在《张丹斧怀恨严独鹤》一则中如是说:
《新闻报》向来没有报屁股的,后效仿《申报》的《自由谈》,也拟增开一和《自由谈》类似的副刊,俾和《申报》对峙,正在物色主编人选时,这个消息给丹斧知道了,颇有意企图膺任,以他的资望和文章,当然胜任愉快,自问也舍己莫属,不过馆方以张之文字固佳,但似不大合大报副刊体裁,结果就请了严独鹤担任,《新闻报》遂有《快活林》之创刊。问世后,获得广大读者的欢迎……
原来当时还有这么一段文坛纠葛。但幸好《新闻报》聘请了严独鹤,否则,《啼笑因缘》能否诞生,张恨水能否进入“海派文学”?都是未知数了。(陈子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