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电视剧红颜岁月13集(知青岁月-小慧)
知青电视剧红颜岁月13集(知青岁月-小慧)我父亲在街道运输社拉板车,为了多挣点钱,他只能多拉快跑。我母亲身体不好,很少出门,平日里只能在家中做些糊纸盒、捻棉签的工作。送行的场面并不热烈,家长们个个神情凝重、面目平和,他们与自己的孩子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汽车的到来,好像是在完成一项例行的工作。同学们之间倒是叽叽喳喳、很是兴奋。我背着圆滚滚的背包,翘首望向远处,期盼我的父亲尽快出现。
第一次见到小慧的时候,是在无定河边的一个山峁峁上,当时她正在放羊,那是一九七五年的夏末。
这一年我十六岁,高中毕业(当时学制已改为小学五年、中学五年)。
和大多数毕业生一样,我的出路就是去农村插队落户。
离开家的那一天,我和同学们背着自己的行李聚集在学校门口,等着知青办安排的汽车。
送行的场面并不热烈,家长们个个神情凝重、面目平和,他们与自己的孩子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汽车的到来,好像是在完成一项例行的工作。
同学们之间倒是叽叽喳喳、很是兴奋。
我背着圆滚滚的背包,翘首望向远处,期盼我的父亲尽快出现。
我母亲身体不好,很少出门,平日里只能在家中做些糊纸盒、捻棉签的工作。
我父亲在街道运输社拉板车,为了多挣点钱,他只能多拉快跑。
早上临出门的时候,我父亲满含歉意地说:“我先去社里拉一趟活,然后就去学校门口送你,不会耽搁的。”
我拍着胸脯说:“爸,我一个男爷们,用不着送。”
此时,我站在学校门口,无心和同学们搭话,眼巴巴地望着道路的拐角处,希望我的父亲从那里出现,我希望他走过来时,没有拉着板车。
忽然,我的心里一酸,有点想哭。
再过一会,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就要离开我那并不富裕但是很温馨的家、离开我那寡言少语但是很疼爱我的爸妈。
忽然,有件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女生赵雅莉塞给我一瓶汽水。
她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柔声问道:“你好像不开心,怎么了呀?”
我回以笑容:“没事,好着呢。”然后把汽水还给了她,“我不渴,你喝吧。”
她瞪了我一眼:“哼!叫你喝你就喝,没毒!” 说完,转身离去,给我留下一缕香风。
赵雅莉出身在一个军人家庭里,性格开朗,活波大方,虽不是我们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却在班里深受男生喜欢。
当然,我也很喜欢她,但是我对她却是敬而远之,因为我的家庭出身无法与她相比。
忽然,几个同学叫了起来:“车来了,车来了!”
一辆蓝色的解放大卡车开了过来,“吱”地一声停在了我们的面前,扬起一阵烟尘。
车厢两侧贴着标语:“广阔天地炼红心,扎根农村志不移”
同学们纷纷把自己的行李扔进车厢,然后扒着车帮爬了上去。
一名叫贺鹏博的男同学站在车厢前面打开了一面红旗,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我没有上车,焦虑地看着远处,希望父亲从那里出现。
父亲说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可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还没到?我突然一阵心慌。
赵雅莉站在车厢里喊我:“项东,项东,你磨蹭什么?快点上车!”
我一步一回头地走向汽车,正准备把行李递到车上,忽然看见一个叔叔跑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喊:“项东,你等会,先别走!”
他是我父亲单位的一个同事。
只见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拉着我说:“项东,你和我去趟医院,你爸被车撞了!”
我吃了一惊:“啊!怎么被撞了?现在他怎么样?”
叔叔安慰我说:“别急,别急,不是很严重,咱们先去看看吧。”
我跟带队老师说了一声,转身跟着叔叔跑向医院。
我父亲的脸上、额角都有擦伤,肋骨处打着绷带。
早晨,父亲出去拉了一趟活,由于急着赶去学校送我,匆忙间撞上了一辆缓行的货车,结果被自己的车把撞伤了肋骨,导致两根肋骨骨折,虽然不是重伤,但是很疼。
此时,父亲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满脸歉意地说:“怨我,太着急了,你看看,把你给耽误了。”
我坐在父亲床边,看着爸爸苍白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是家里太贫困,他也不会这样辛劳。
我说:“爸,我等你伤好了再走。”
父亲说:“不要紧,在家躺两天就好了,你还是抓紧去报到吧,免得我又挨批评。”
我的父亲出身不好,所以做事总是谨小慎微。
三天后,父亲的绷带拆除了,回到家里静养。
在父母的一再催促下,我背上行李再次出发,前往我插队落户的农村,这次我只能自行前往。
我所插队的生产队离我居住的城市大约一百多公里,虽然路途不是很远,但是没有直达的汽车,必须在另一个县城换一次汽车才能到达公社,再从公社前往生产队,这样一来,当我到达公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我先去公社知青办报了到,一名年轻干部告诉我,我被分配到靠近无定河的枣香大队。
我又问了一下赵雅莉分到了哪个大队,年轻干部翻了一下登记表,说:“她和你在一个生产队。”
(科普一下:那个年代的人民公社相当于现在的乡镇,实行三级管理,下辖生产大队和生产队,大队设有大队长、党支部书记、民兵连长、妇女主任、会计出纳等领导岗位,生产队是基本生产单位,相当于现在的自然村。)
我插队落户的那个生产队是一个古老的村落,从公社到那里还有二十多里的路程,不通汽车。
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多钟了,年轻干部说:“不知道你今天过来,这样吧,你今晚住在公社,我打电话让队里明天派人来接你。”
我觉得时间还早,便说:“也没有多远,我现在就走。”
年轻干部看了看手表,点点头说:“你要走就抓紧走,路上走快点,晚饭前能赶到队里,要不然,你就别走,要是走到半道里天黑了,那山圪落里可有狼。”
听说有狼,我吓了一跳,忙问:“真的吗?你遇见过吗?”
干部回答:“我到没有,听老人说过。”
我又看看外面的天空,响晴薄日,一派祥和,我对干部的话产生了怀疑,我看了看手表,还不到三点,于是决定马上出发。
我说:“我走快点,六点前肯定能赶到队里。”
我背好我的行李和书包,甩开大步、昂头挺胸向我即将落户的生产队走去。
我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这二十多里的路程,要是在城里,我两个多小时就能走到。
而现在,我行进在陕北的沟壑当中,虽然没有陡峭的山路,但是时而上坡、时而下坡,再加上我身上背着的行李,刚翻过一道梁就把我累得气喘吁吁了。
我把行李丢在路边的酸枣树下,坐在行李上喝了一口水,四处张望。
此时,我正处在一条长长的山沟里,脚下的土路上刻着两条深深的车辙,还有一些牲口的蹄印。
看来,这里的交通运输只能靠人力或者畜力。
我看了看手表,心想,我还是尽快赶路吧,要不然天黑前赶不到队里就麻烦了,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有狼啊。
一路上,我加快脚步、尽量减少休息,估计能在六点之前赶到队里。
走着走着,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我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六点多钟了,可眼前仍是一片沟壑和酸枣棵子,毫无村庄的影子。
我有些害怕了,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路,怎么没有车辙和蹄印了?
离开公社知青办的时候,那个年轻干部说过,我只要顺着有车辙的路走,就能找到那个村子。
可是,眼前的车辙哪去了?我是不是走错路了?
这下,我真的害怕了,我不知道我走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天黑前能不能找到生产队,不知道这沟里是不是真有狼!
我只得往回走,去寻找有车辙的道路。
还好,往回走了半个多小时找到了有车辙的道路,不但有深深的车辙,还有不少骡马的蹄印,和我早先看见的一样。
我长吁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一看满是泥水,唉,这是汗水和黄土的结合。
我认认真真地沿着有车辙道路往前走,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没有几棵树的小树林,我走过去,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四周静悄悄的,连个虫鸣都没有,一阵微风吹来,扫过我的脖颈,即使是在夏季,也让我感到一丝寒意,我慢慢地回头看了过去……
当看清眼前的情景时,我猛然一惊,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我抓起行李扭头就跑。
树林里竟排列着几座破败的坟头和光秃秃的花圈架子,几根褪色的纸条随风飘扬。
这下把我吓得不轻,我跑了好远才放慢脚步,捂住突突狂跳的心口大口喘气。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四处张望,还是没有村落的影子,我不免焦虑起来。
我真的有点后悔了,为什么不听那个年轻干部的建议,等明天生产队派人来接我?
我现在是又渴又饿,身上的水和干粮早已吃完,我真希望天上下一场雨或者身边冒出一个泉眼来。
现在已无退路,只得咬着牙拖着疲惫的双腿往前走。
走着走着,我听见似乎是羊的叫声,我循声望去,隐隐约约看见前面沟坡上有十几个白色的物体在移动。
我看清楚了,那是羊群。
既然有羊,就该有羊倌,有羊倌就离村子不远了。
我兴奋极了,快步向羊群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你好,老乡,你好!”
正跑之间,迎面奔来一只毛茸茸的动物,立着两只耳朵,舌头挂在嘴边。
我“哇呀”一声大叫,坐在了地上。
我只想到有羊就有人,可万没想到有羊也会有狼啊!
不是说天黑以后才有狼吗?怎么现在就有了?
突然,传来一声喝叫,紧接着一颗土块打在了我和那只毛茸茸的动物之间,那动物便立即停在了我的面前,用它那湿湿的、凉凉的鼻子在我脸上不断地嗅。
我闭上眼睛,闻到了它的口臭。
“阿四,一边去!”
随着喊声,那个动物离开了我。
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身穿蓝布小褂的女孩站在我的面前。
她把手里的拦羊铲拄在地上,看着我“哈哈”大笑,指着旁边的那只动物说:“你是不是把它当成狼了?它是我家的狗,叫阿四。”
我看向她家的阿四,果然是一只黑白花的四眼狗。
我站起身来,真想踢阿四一脚,但我又怕它咬我。
我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没好气地说:“也不拴个绳,吓死我了。”
“哪有牵着狗放羊的,” 姑娘笑道,然后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噗嗤”一声笑出声,“你是从土地爷那里来的吧,浑身是土。”
姑娘的声音很好听,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
她看上去年龄和我差不多大,身材高挑,好像个子比我高一点,长得弯眉大眼、皮肤白皙,完全不像是陕北农村长大的孩子。
我抹了一把脸上泥汤般的汗水,指着来时的山路:“你看这路,哪不是土?”
姑娘咯咯笑道:“那你也别往土里钻呀。”
我白了姑娘一眼,不过一想到刚才路上的狼狈相,不免有些惭愧。
姑娘又问:“对了,你是新来的知青吧,怎么这会才来呀?”
“我走迷路了。”
“下午支书接到公社的电话,就派我爸去接你了,还套了驴车,谁知道你已经跑到这来了。”
我睁大了眼睛愤愤地说:“啊?一路上我就没碰见驴车,可能是我迷路的时候走岔了。”
姑娘笑道:“还好,你没岔的太远,要不然夜里你真得睡在沟里了。”
“夜里有狼吗?”
“有啊。”
“啊?”
姑娘捂嘴笑道:“我也是听老人说的,我也没见过。”
我又白了她一眼。
姑娘拎起我的背包:“走吧,我带你回村。”
这时,有几只山羊走得有点分散,于是姑娘用拦羊铲铲起一块土块,挥动羊铲将土块抛向走散的羊只,十几只羊便听话地归拢到了一起,跟着头羊往回走。
路上,姑娘告诉我,她叫裴小惠,是回乡知青,此前,她一直跟着舅舅在南方的一个县城里上学,只是在寒暑假期间回到老家。
她告诉了我那个南方县城的名字,我始终没有记住,只是记得那里离海边不远。
今年她跟我一样高中毕业,只不过她是回乡知青,我是插队知青。
难怪,她长得这么白净,原来在南方生活过。
走到村口,便看到了支书、队长等几位领导蹲在那里等着我的到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队长摇着我的肩膀说:“你可到了,公社来了好几次电话问你到了没有。”
队长扭头又对一个大叔说:“孙会计,给公社回电话,说娃娃到了!”
孙会计应了一声,去打电话了。
这时,小惠的爸爸也驾着驴车回来了,他见到我也是惊喜万分,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说这一路上把他可急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