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光装进梦里:把爱与乡愁装进梦里
把时光装进梦里:把爱与乡愁装进梦里“她带来了碧空、爱情和鲜花”1911年,夏加尔在巴黎创作《我和我的村庄》,画中一头牛和画家的侧脸相对而视,神态安详,目光温柔,好像在亲切对话,背景再现了故乡维捷布斯克的农舍和教堂。画家采用立体主义手法将画面分割成不同单元,几个巨大的环形暗示着在轨道上运行的太阳、月亮和地球,而维捷布斯克的风景似乎被安放在地球的另一端,寓意画家从巴黎眺望故乡。1946年,夏加尔在美国芝加哥大学演讲时谈到这幅画时说:“我选择母牛、挤奶的女人、鸡和乡村房屋等,因为它们是我的故乡。无论哪个画家都有各自的故乡,即便以后受到了不同环境的影响,但故乡的本质、故乡的气息,始终留在他的作品里。”1887年,夏加尔出生在白俄罗斯维捷布斯克一个贫穷但不乏亲情的犹太人家庭,自小深受丰富多彩的俄罗斯民间艺术影响。夏加尔曾自述“故乡土壤滋养我艺术的根”,年少时期多元文化和民俗生活的熏陶,成为画家一生取之不尽的宝贵财富。夏加尔很早就告别
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
图为作品《恋人与花束》。 资料图片
马克·夏加尔的画作充盈着真实和梦幻融合的色彩:他把生活融入作品,从自然界形象中寻找素材;以画布为舞台,构建出梦境般优美的童话世界。近日,夏加尔的作品在北京、上海、成都等中国城市巡展,展出他从1925年至1981年间创作的150多幅经典原作,包括油画、水彩、水粉、坦培拉、蚀刻版画等多种媒材。置身展厅,观众仿佛被诗意和温情包围,画家用梦幻般斑斓的色彩点亮观者心灵的欢愉,用浓浓的爱与诗意的乡愁为寒冷的冬日带来暖意。
“故乡土壤滋养我艺术的根”
1887年,夏加尔出生在白俄罗斯维捷布斯克一个贫穷但不乏亲情的犹太人家庭,自小深受丰富多彩的俄罗斯民间艺术影响。夏加尔曾自述“故乡土壤滋养我艺术的根”,年少时期多元文化和民俗生活的熏陶,成为画家一生取之不尽的宝贵财富。
夏加尔很早就告别了故乡:1906年,他前往圣彼得堡学习绘画,4年之后闯荡巴黎,从此崭露头角。他历经两次世界大战,为了躲避战乱和种族迫害,不得不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大半生后于1947年定居法国。故乡是给予夏加尔无限爱与温暖的地方,也是异乡游子魂牵梦萦之地;是他艺术生涯的起点,也是他艺术创作的永恒主题。无论描绘什么题材,夏加尔总是在不经意间表露出思乡情结:“我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您,亲爱的故乡。我对您的缅怀都在我的画里了。”
在夏加尔的作品中,乡愁之情常常借由大量意象符号来表达。乡村教堂、质朴的小木屋、山羊、驴子和牛、普通的耕种工具、乡亲们的生活和劳作场景,甚至是经常出现在画面中的鲱鱼都饱含了他对父亲——一名鲱鱼仓库普通工人的怀念。这些意象的集合在夏加尔的绘画中反复出现,令作品散发出淡淡的乡愁。
1911年,夏加尔在巴黎创作《我和我的村庄》,画中一头牛和画家的侧脸相对而视,神态安详,目光温柔,好像在亲切对话,背景再现了故乡维捷布斯克的农舍和教堂。画家采用立体主义手法将画面分割成不同单元,几个巨大的环形暗示着在轨道上运行的太阳、月亮和地球,而维捷布斯克的风景似乎被安放在地球的另一端,寓意画家从巴黎眺望故乡。1946年,夏加尔在美国芝加哥大学演讲时谈到这幅画时说:“我选择母牛、挤奶的女人、鸡和乡村房屋等,因为它们是我的故乡。无论哪个画家都有各自的故乡,即便以后受到了不同环境的影响,但故乡的本质、故乡的气息,始终留在他的作品里。”
“她带来了碧空、爱情和鲜花”
“爱情”是夏加尔艺术创作的另一个母题,这源自他和妻子贝拉之间真挚的爱情,贯穿画家的全部艺术生涯。从1909年在家乡一见钟情,二人相爱相伴35年,同享生活愉悦也共度艰难岁月。1944年贝拉去世后,夏加尔没有放下描绘亡妻的画笔,他依然画相爱的甜蜜,也画思念的凄美,直至生命结束。
夏加尔笔下的贝拉纯真优雅,总是穿着一袭美丽的长裙,眼眸深情而富有神韵,散发着爱与被爱的幸福和快乐。此外,画家还创作了很多以贝拉为模特的恋人、婚礼等系列画作。此次夏加尔展中陈列的《星期日》《恋人与花束》《黄色背景上的恋人》《新娘新郎和天使》等作品,画中的恋人或深情相拥,或携手相伴,或飘浮在空中,他们的爱情明亮而甘甜,令观者从心底感到喜悦。
创作于1915年的《生日》描绘了夏加尔和贝拉新婚后的幸福生活。画中的贝拉身穿白领黑色长裙,手捧一束鲜花,正要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夏加尔,幸福和快乐使她的整个脸庞神采飞扬,画家则转头与爱妻深情亲吻。二人被甜蜜的爱情充盈,如天使一般飘浮在空中。夏加尔曾深情地形容妻子:“我只要打开我房间的窗户,她就出现在那里。她带来了碧空、爱情和鲜花,穿着白裙或者黑裙,从过去到现在一直翱翔于我的画中,照亮我的艺术道路。”
“燃烧的色彩在天空中飞舞”
夏加尔的艺术充满童真、诗意的梦幻色彩,他的绘画中不乏空中飞舞的人、倒置的小屋、摇摆的钟表、灵动的动物、热闹的马戏团等天真烂漫的形象,再加上绚丽的色彩,营造出一个浪漫的梦幻世界。
儿时的夏加尔风趣幽默、思维天马行空,他成年后也并未丧失宝贵的童心。在自传《我的生活》中,经常出现“燃烧的色彩在天空中飞舞”“寂寞的树林蹲着身子”这样轻盈而具有诗意的语句。这本自传写于画家35岁时,当时的他仍用一双孩童的眼睛看待世界,把生活中的点滴细节记录下来,将一个个回忆片段串联起来。与自传的风格一样,夏加尔的美术作品也大都由一连串意象片段组成,经常出现异乡和故乡的场景并置、故人和现实中的人对话,将想象与现实、虚幻与真实交织在一起,稚拙的童趣中不乏优雅的雕琢。
夏加尔的成长环境为他的创作增添了不少童话意境。他的故乡民风淳朴,长辈们认为自然万物皆有灵性。受此影响,夏加尔画中闲步的母鸡、舞蹈的鱼、与人温柔对视的牛羊、飞在空中的马,都与人类和谐共生在一个神秘的梦幻世界中。故乡的“意第绪语”是一种源自中古德语的日耳曼语,表达方式十分独特,“飞越了房子”意为“到别人家访问”,“我的身体倒转过来”意为“深深地感动”,“那人已经变成了绿色和黄色”意为“长久祈祷之后的状态”。对照夏加尔画中飞翔的人、倒转的身体和绿色的人脸,便能了解这些形象的出处了。
完成于上世纪70年代的《紫罗兰公鸡》是此次展览的最大亮点之一。这件作品以明亮的蓝色为基调,画家将自己化身为一位手持鲜花的小丑,身披白色婚纱的妻子贝拉骑着绿色的马迎面走来,背景是马戏团剧场和欢欣鼓舞的人群,倒置于画面左上角的公鸡是儿时故乡的记忆,皎洁的月光、缤纷的花束营造出浪漫的梦幻氛围,寄托了画家对爱人、对家乡的浓浓爱意。终其一生,夏加尔都在追求艺术的天真与纯朴,用绚丽的色彩带人们走进装满爱与乡愁的梦幻世界。他曾说:“如果生命的调色板上只能有一种颜色,为生活与艺术提供全部的意义,这个颜色就是爱。”
版式设计:蔡华伟《 人民日报 》( 2022年01月16日 07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