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业经历的三次浪潮:从最贵的咖啡到无糖的水
咖啡业经历的三次浪潮:从最贵的咖啡到无糖的水吃煤灰的情况直到1978年发生改变,那一年,跑上海的蒸汽机车退出历史,谢建平第一次坐上了柴电机车,湘黔线贯通后,火车可以走珠海方向去上海,返乡时间也缩减到两天两夜。而从上海回贵州,母亲给他背包里再也没有了各种食物,换成了大白兔奶糖和皮鞋。1976年,谢建平第二次返乡,他专门跑到“工农兵车厢”,车厢桌子下面有个板子,他就这样在板子和行李架上躺了三天。那时,厂里的工会干部经常跑铁路,希望能加挂“探亲车厢”,但受限于运力不足。1970年,7岁的上海人谢建平跟着父母来到贵州风华厂,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坐上火车,年幼的他只记得睡了三天三夜,就来到了一个山沟,那里有着和上海一样的厂区,而父母也将在这里工作到一直退休。现在,谢建平是贵州航天风华精密设备有限公司总装车间的工会主席。当时,在全国范围,和谢建平父母一样的职工,有数百万人,被称为“三线人”,从1964年到1980年,三线职工建立了1100多个大中型
来源:工人日报
2019年1月24日,北京西站站台,旅客踏上列车。记者 王伟伟摄
1972年 贵州——上海
一趟三天三夜的“远征”
1970年,7岁的上海人谢建平跟着父母来到贵州风华厂,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坐上火车,年幼的他只记得睡了三天三夜,就来到了一个山沟,那里有着和上海一样的厂区,而父母也将在这里工作到一直退休。现在,谢建平是贵州航天风华精密设备有限公司总装车间的工会主席。
当时,在全国范围,和谢建平父母一样的职工,有数百万人,被称为“三线人”,从1964年到1980年,三线职工建立了1100多个大中型工矿企业、科研单位和大专院校,而他们自己,也离家万里。每年春节,从山沟沟回到大城市,宛如一场远征。
1972年谢建平第一次返乡,风华厂里有3000多名上海职工,厂区人人讲上海话,到了春节,附近小车站会形成独有的“回上海”风景。谢建平和父母从遵义站出发,坐三天三夜蒸汽机车绕道广西才能回上海,浓浓的黑烟从车厢里飘过,脸上扑满了煤灰。就连在车上吃盒饭时,洁白的饭粒中时不时会飘来细小的煤灰颗粒,每到一个大站,车上的人争先恐后地下车洗脸。当时很难买到卧铺票,谢建平和父母只能趴在座位上睡觉,早晨一觉醒来,脖子居然落枕了。起床后要喝水还要等到下站后去站台接,没水就只能一直渴着。
1976年,谢建平第二次返乡,他专门跑到“工农兵车厢”,车厢桌子下面有个板子,他就这样在板子和行李架上躺了三天。那时,厂里的工会干部经常跑铁路,希望能加挂“探亲车厢”,但受限于运力不足。
吃煤灰的情况直到1978年发生改变,那一年,跑上海的蒸汽机车退出历史,谢建平第一次坐上了柴电机车,湘黔线贯通后,火车可以走珠海方向去上海,返乡时间也缩减到两天两夜。而从上海回贵州,母亲给他背包里再也没有了各种食物,换成了大白兔奶糖和皮鞋。
如今, 3000多名上海职工大多退休返沪。1999年,谢建华的母亲回到江苏昆山定居,他开始坐飞机探亲,2个半小时就能到家。“我的返乡路,发生了巨大变迁。”
1996年 深圳——河南洛阳
沙田柚、利是糖和开心果
“请看管好财物。” 火车车厢过道上挤满了人,列车长根本无法通过,只能拿着小喇叭喊话。这是1996年春运,从广东深圳开往河南洛阳的绿皮火车上发生的一幕,当时在中建二局二公司后勤部当话务员的张燕梅正在车厢里,坐在地上一个装得鼓鼓的帆布袋上。
出生于1967年的张燕梅如今是中建二局二公司一项目支部书记。1994年父亲去世后,为改善家里条件,次年她来到深圳工作。“深圳收入比较高,职工在总部月收入100元,深圳能拿到400多元。”张燕梅说,上世纪90年代正值深圳南下打工潮。
1996年,张燕梅迎来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春运。“买票的队伍长得看不见尽头。”
为了上车更容易,不少人将行李从车窗递进去。当时张燕梅站在车门处,紧抓着门上的扶手,5个多小时后,身旁一位五旬大叔发现她不停地捶着发麻的小腿,稍挪出位置,让她坐在他放在地上的帆布袋上,并掏出饼干给她吃。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作为经济特区,深圳能买到很多内地没有的物品。“力士香皂、丝袜、塑料袋、风油精、泰国红花油……回家前大家都会去沙头角等地方逛逛,买上一些老家没有的东西带回去。”当时张燕梅的帆布袋装了带给母亲的两个沙田柚,一瓶进口洗发水,一包利是糖和一袋开心果。
“你家杀了几头猪?”“你在的那个厂工资高吗?”都是同乡,火车离家愈近,大家禁不住唠起了家常。
深圳市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17年,深圳市1252万常住人口中,有818万为非本地户籍人口,全市就业总人数943.29万人。
1998年 北京——烟台
第一次坐飞机,不假思索地要咖啡
1998年从北京回威海老家,是大学毕业后在外企工作的吴轩,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买不到车票,老外老板给我多批了一笔回家的费用,让我买机票。”
虽然外企工资高,但是一张机票的价格,也相当于吴轩近半个月的工资。“关键是不好买票,也不知道怎么买,当时老外老板回国的票,都是拜托可以招待外宾的星级酒店代订。”吴轩找到了自己所有的证件,一股脑地都带上,跑到位于西城区西单的民航售票窗口,才买到了回家的票。
咬咬牙,打了车,到了首都机场,当时机场只有1号航站楼,2号航站楼还在建设中。为了怕出糗,吴轩追着海归的同事问了很久,怎么办手续,怎么要饮料。“拉着行李箱站在大厅里,先看别人怎么办,然后自己再拿着机票和证件过去。值机时问我坐哪里,我不假思索地说要靠窗户的,为了看云彩。”吴轩坦言,“第一次坐飞机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空姐问我要什么饮料,我不假思索就说咖啡,因为咖啡最贵。”
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1998年,我国只有1004架民用飞机,其中波音737有161架,民航运输旅客5755万人,国内航线里程99.4万公里。2017年,我国有民用飞机5593架,其中波音737有1357架,民航运输旅客55156万人,国内航线里程423.7万公里。
多年以后,吴轩已经习惯了网上订票,网上值机,他会选靠过道位置,为了方便上厕所,他会选要一杯矿泉水,为了减少糖分摄入。“有的时候从首都机场1号航站楼出发,到了那个圆形的候机厅,还能想起第一次坐飞机时候的情形,昔日的奢侈之旅,如今已然寻常。”吴轩说。
2009年 广州——湖南娄底
列车刚到长沙,父亲就不在了
1月23日,G6182次列车离开了广州南站。“现在和10年前不一样,坐上高铁,买票容易了,10年前这时候,我可能还在车站排队买票呢。”乘客陆明说。
28岁的陆明,家在湖南娄底。因为父亲患有尿毒症不能打工,2009年18岁的他独自一人到广州当建筑工人,如今,他已当上了工地项目主管。
刚来广州的那一年,父亲病重,陆明没有买到票,母亲再三催促,他的朋友把票让给陆明。“列车刚开到长沙的时候,我父亲就已经不在了,没能见上最后一面……”陆明眼睛闪着泪花。在没有高铁的时代,从广州到娄底坐普速列车需要15个小时以上。
2009年12月26日,武广高铁正式开通。“利用候补购票功能还是买到了票,进站也不再排成长龙一个个验票了,只要对着摄像头看一眼就可以。以前是10多个小时的煎熬,现在只需要4个小时就可以到家。”陆明感慨万千。
根据中国铁路总公司发布的数据,到2018年底,全国铁路营业里程达到13.1万公里以上,其中高铁2.9万公里以上。“明年春节我可能不会回去了,我要让家人来广州过年,让母亲看看花市,喝喝早茶。”陆明笑着说。
2019年 北京——河南商丘
换部新车的昔日油漆工
去年10月,43岁的王建换了一部新车,是一辆帕萨特,他要开车从北京回老家商丘过年。在北京打工20多年,从一名油漆工干起,现在带着十几名工人承揽一些家装业务,当起小老板,活儿多的时候,每年也可以存下几十万元。
根据公安部发布的数据,2018年,我国小型载客汽车首次突破2亿辆,汽车驾驶人达到3.69亿人。
在过去的20多年里,王建使用过许多交通工具回家,绿皮车、大巴车、蹭车……不仅一票难求,而且大包小包要带许多东西,让他苦不堪言,有的时候,买到了站票,要站一夜回去,有的时候连票都买不到。
8年前,由于干活需要,他买了一辆国产七座汽车,回家再不是难事。不仅可以带年货,还可以拉上几名老乡。之所以去年又换车,是“跟人谈生意的时候会好看一些。”
王建发现,如今村里许多在外打工者,都买上了小汽车,每到过年时,大家都会开回去,当然也不可避免有一定的攀比因素。1月23日,王建的后备箱里装满了年货,有两箱牛栏山二锅头、稻香村糕点、为老人准备的羽绒服,还有一些装修时省下来的油漆,满满当当。“过了正月十五再回北京。”(记者 李 丰 刘友婷 刘 静 孙喜保 赵 昂 通讯员 曾小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