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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如谈戏太容易得罪(艺术效果不能靠)

吴小如谈戏太容易得罪(艺术效果不能靠)(《吴小如戏曲随笔集》补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引进”的,我们的歌星在歌喉方展之际却从舞台两侧冒出若干男男女女在“伴舞”,使观众既不能专心致志地听,又不能集中精力去看。这个“毛病”很快就发展到了京剧领域。《天女散花》“云路”一场,原只有主角一人,现在却在台上出现了若干“天女”。看着热闹,其实是徒劳无功。《徐策跑城》居然可以同时出现六七个“徐策”,一个前面带头,后面跟着几个“残兵败将”, 做拉黄包车状随在后面出洋相。不管是文戏武戏,动辄上下手、武行、龙套站满了整个舞台,这哪里是演戏,实际上近于“起哄”。它不仅无助于艺术效果,相反却起到了破坏艺术的反效果。窃以为:种“人海战术”的创新,可以休矣。(1994年) 京戏中的“对儿戏”也不少,《武家坡》、《梅龙镇》不用说了,有的戏角色稍多,可是主要演员仍是一生一旦,如《汾河湾》、《桑园会》、《南天门》、《芦花河》等等。《群英会》、《长坂坡》是群戏,但每

 从去年下半年各种戏曲大奖赛开始,直到今年二月,比赛和晚会形式的文艺节目始终没有中断过。尤其是春节前后,出门便逛庙会,坐在家里看电视除了晚会还是晚会。然而,留给观众的印象却不深,只觉得乱哄哄的。但我们的晚会节目的编导人士却以如下的语言感到自豪:“我们动员了X千X百人!”

 我从小就是个贪玩的人,不仅看京戏,曲艺和电影(尤其是洋电影)也爱看。后来还喜欢看话剧,1951年我在燕大帮助林庚老师开“中国现代名著选”课程,我负责讲曹禺的《雷雨》、《日出》,就因为以前看演出较多,许多台词儿都能琅琅上口,如《日出》里茶房的台词“上有电灯,下有地板”,至今记忆犹新。

 根据我看戏的经验,无论是京戏或话剧,乃至西方的歌剧和芭蕾舞剧,尽管有时台上也站满了人,但重点突出的表演者总是一人,最多不超过三人。先从昆曲说起,不少折子戏乃是独角戏,如《思凡》、《夜奔》。《思凡》带《下山》,也只有两个角色。他如《琴挑》、《乔醋》,也不过是生旦两人,俗称“对儿戏”。《钟馗嫁妹》有“五鬼闹判”,但重点突出的仍只是一个钟馗。

吴小如谈戏太容易得罪(艺术效果不能靠)(1)

程砚秋、俞振飞之《琴挑》

 京戏中的“对儿戏”也不少,《武家坡》、《梅龙镇》不用说了,有的戏角色稍多,可是主要演员仍是一生一旦,如《汾河湾》、《桑园会》、《南天门》、《芦花河》等等。《群英会》、《长坂坡》是群戏,但每场戏的重点表演者最多仍不超过三人。有人说:《三堂会审》不是有四个主要演员吗?但但请注意,当三位官员在舌剑唇枪明争暗斗时苏三实际上已退出观众注意的焦点,等她再接唱时观众才又回到她身上来,问官们又退居“二线”了。再说话剧,北京人艺的《打麻将》自始至终只有两个人。《雷雨》、《日出》出出进进人不少,而占领舞台空间的在一场戏里里仍不超过二至三人。

 京剧还有两条规律,一条是演员表演时把位置安排在台口,如《坐宫》的“猜心事”、《连环套》的“说马”,都要“打坐向前”,为的是给观众创造听好看好的条件;另一条是净场,如《坐宫》“猜心事”以后,连丫鬟都下场了。又如《法门寺》“叩问”一场,宋巧姣在跪唱大段西皮导板接慢板时,台上连贾桂也不见了,为的使观众不分散注意力。这是戏剧艺术自然形成的规律,不懂得这个规律就不配搞戏剧工作。即使是观众,也应该多少对此有所理解。

吴小如谈戏太容易得罪(艺术效果不能靠)(2)

梅兰芳、李少春之《四郎探母·坐宫》

 不知从什么时候“引进”的,我们的歌星在歌喉方展之际却从舞台两侧冒出若干男男女女在“伴舞”,使观众既不能专心致志地听,又不能集中精力去看。这个“毛病”很快就发展到了京剧领域。《天女散花》“云路”一场,原只有主角一人,现在却在台上出现了若干“天女”。看着热闹,其实是徒劳无功。《徐策跑城》居然可以同时出现六七个“徐策”,一个前面带头,后面跟着几个“残兵败将”, 做拉黄包车状随在后面出洋相。不管是文戏武戏,动辄上下手、武行、龙套站满了整个舞台,这哪里是演戏,实际上近于“起哄”。它不仅无助于艺术效果,相反却起到了破坏艺术的反效果。窃以为:种“人海战术”的创新,可以休矣。(1994年)

(《吴小如戏曲随笔集》补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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