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利有多少同名(刘万利站在国旗下)
刘万利有多少同名(刘万利站在国旗下)后来的日子里,伊拉克的局势转好,我跟随伊拉克政府军,见证着他们一处一处地收复被占领的城市村落。每收复一处,伊拉克政府军就会将一面国旗插在城市的制高点。在那些伊拉克人祈祷和平的眼神中我看到,国旗代表着胜利和希望。记得有一次,我进入被极端组织占领的伊拉克摩苏尔市。在采访路人时,一颗子弹击中了距离我只有一米的一片屋檐,屋檐碎裂,子弹弹起,落在我的脚边。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跑过来,举起手中的水瓶,把水浇在弹头上。滋的一声,滚烫的弹头上,升起了一团白雾。小男孩笑着,捡起弹头,放在我的手心。那一刻,我的心是酸楚的。残酷的子弹在孩子的眼中成了游戏的工具。30年前,他是伊拉克国家队的主力,伊拉克球迷心中的马拉多纳,曾经出征1986年世界杯。但是,在后来的日子里,他无法征战球场,而是征战在一个满目疮痍的战争国家里。他告诉我,他一生中最荣耀的事情,是身披国旗奔跑在赛场上。但是,在我采访他的时候,他的那面珍贵的伊
2016年11月10日刘万利在伊拉克摩苏尔市南部地区采访。
【演讲稿】站在国旗下
大家请看,我的衣服上有一面小小的国旗徽章。这些年,它陪我走过许多地方。今天,我的故事就从几面国旗说起。
去年,我在伊拉克采访过一名足球教练,他叫加尼姆。
30年前,他是伊拉克国家队的主力,伊拉克球迷心中的马拉多纳,曾经出征1986年世界杯。
但是,在后来的日子里,他无法征战球场,而是征战在一个满目疮痍的战争国家里。他告诉我,他一生中最荣耀的事情,是身披国旗奔跑在赛场上。但是,在我采访他的时候,他的那面珍贵的伊拉克国旗,紧紧裹着的,是他儿子和女婿的遗像。他的儿子和他的女婿,在两年前的一次汽车炸弹袭击中身亡。
过去15年,加尼姆看着自己的肌肉在战乱的贫困中松弛,看着自己心中的大力神杯在流星般的弹片中碎裂。战争,不仅摧毁了一个国家,更在摧毁一代人的梦想。哪怕是娱乐这种小小的心愿,也变得扭曲不堪。
记得有一次,我进入被极端组织占领的伊拉克摩苏尔市。在采访路人时,一颗子弹击中了距离我只有一米的一片屋檐,屋檐碎裂,子弹弹起,落在我的脚边。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跑过来,举起手中的水瓶,把水浇在弹头上。滋的一声,滚烫的弹头上,升起了一团白雾。小男孩笑着,捡起弹头,放在我的手心。那一刻,我的心是酸楚的。残酷的子弹在孩子的眼中成了游戏的工具。
后来的日子里,伊拉克的局势转好,我跟随伊拉克政府军,见证着他们一处一处地收复被占领的城市村落。每收复一处,伊拉克政府军就会将一面国旗插在城市的制高点。在那些伊拉克人祈祷和平的眼神中我看到,国旗代表着胜利和希望。
过去十年,我常常用一个国家的国旗作为坐标,来定位这个国家的团结与稳定。但是,就是这样一面旗帜,有时却很难寻找。
2011年4月,利比亚内战爆发一个月。我从埃及边境进入利比亚的班加西市,成为第一批进入利比亚战场的外国记者。在孤立无援中,我一路寻找利比亚国旗,但折断的旗杆和被战火烧得不见踪影的国旗告诉我,这个国家已经支离破碎。
我三次进入战争中的利比亚,多次在拉锯战的中央地带铤而走险,多次在炮火和子弹中猫腰前行,多次在利比亚人的泪水中寻找答案。直到2011年8月,利比亚首都的黎波里失守,我进入卡扎菲的办公室。在那里,我终于找到了那面曾经代表利比亚的国旗。但是那一刻,利比亚人已经经历了持续5个月的战争,陷入无尽的痛苦中。物资短缺,物价飞涨,社会混乱,就连赖以生存的饮用水都因为水厂被人下毒而变得无处寻找。在那些利比亚人渴望稳定的眼神中我看到,国旗代表着安宁与发展。
当利比亚内战平息,我转战到了另一个战场,也门。国家不同,局势不同,背景不同,但炮火是一样的残酷。
一天凌晨,一连串巨大爆炸声,将我从睡梦中炸醒。爆炸犹如地震一般,把分社的门窗炸得乱颤。防空火炮点亮了萨那的夜空,大量弹片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我和中国驻也门使馆工作人员一共30多人挤在40多平米的地下室里避难。地下室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墙上悬挂的一面五星红旗。
那一刻,五星红旗下,就是我们的庇护所,就是我们的家。一位使馆老同志在那面红旗下,火线入党。在炮火中,他高高举起右手,握紧拳头,庄重地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同样在那一刻,中国护航编队正迅速向指定海域机动,一场惊心动魄的撤侨行动即将展开。
撤侨的车队,悬挂五星红旗,通过检查站时,五星红旗就是我们的通行证。码头上,在临沂号护卫舰的临时海关口,《义勇军进行曲》就是我们的身份证。那一刻,在每一位中国人激昂的泪光中,我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五星红旗就是我们的安全感,《义勇军进行曲》是这个星球上最嘹亮的歌声。
我叫刘万利,是新华社国际部一名普通记者。入社十年,七年驻外,辗转利比亚、也门、伊拉克三个战场,亲历大小战斗十多次。枪林弹雨,泪水哀嚎,生离死别,荣辱兴衰……都已化作“新华社几月几日电”,永远地留在了中国新闻的历史稿库里。
我曾经激情澎湃,情感丰富,也许是战争的原因,让我变得内敛而不重言辞。但是,无论环境多么艰苦,我能够在危难中工作,在寂寞中思考,在生死考验中砥砺前行。因为,在我心的最高处,别了一枚党徽,挂有一面国旗。
(刘万利,新华社国际部英文室编辑。2010年赴中东总分社工作,报道了埃及革命、摩洛哥议会选举,三次驾车越过埃及和突尼斯边境进入利比亚报道内战。2012至2015年,历任萨那分社、巴格达分社首席记者,报道了也门内战、伊朗总统选举、费卢杰和摩苏尔战役。2015年多国联军空袭也门期间,多次穿越战区报道战况及我国公民撤离行动,随军舰最后一批撤离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