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养的猪（尊敬的猪）

供养的猪（尊敬的猪）　　　　对于吃肉，有满足感、幸福感是我读林校时，每周可以吃一次肉，欢喜得不得了，当每周生活委员发下肉票时，最担心那张小纸片飞了，而周周等待那个日子，就感觉是要与情人会面。　　对猪的格外看重，是猪能带给我们不可或缺的肉、油，获得能量和美味，对于农人来说，不谋吃肉，但猪油是必不可少的，否则生活就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猪肉，想起香喷喷的肉味，我的涎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如同盛大典礼，就是杀年猪喝刨汤，想想喂了一年半载的猪，要宰杀了。此时，当刀儿匠（屠夫）马上到，烫猪水已烧沸，帮忙的左右邻居在院坝里等着，即将等来的就是那刀儿匠割下一大块肉说：主人家，拿去煮，好潇洒哟。大片片的肉会炒上半锅，还有肉丝、猪肝什么的端上桌，让你一次吃个饱。　　这肉不能叫你这样顿顿大吃，一条猪要交一半给国家，余下的半边猪肉，要管过一年，只能过年任你吃了。平时，肉只能在有客到才切一小块煮，客人吃过后，有剩余的才能尝下几小片。那么

如果说饭菜是滋养一个人身体的田野河流，那么猪肉就是照亮一个人身体的太阳。我这样说绝无夸大其辞的意思，我从乡村缺衣短食的年代走来，当猪年来临之时，满脑子里关于猪和猪肉的记忆便一件件地复活鲜亮起来。昨夜做梦，居然梦到的是母亲叫我看家，不知什么原因，忘了喂猪，想到猪在圈里可能饿死了，一下子把我吓醒了。

　　乡村农户，不养猪不算一个真正的家。作为农家子弟，从小便要学会弄猪草，时常一个背篼，一把镰刀，到这山那岭，河沟田边，寻找猪可以吃的、喜欢吃的树叶禾草。每天的劳动功课就是淘猪草、宰猪草，在灶堂边烧火，煮那一大锅大锅的猪食，一次次去观看毛边锅里的水是否烧开。七十年代中期，社里办起了养猪场，母亲在养猪场里喂猪，我也常在养猪场里陪伴守夜。

　　

喂猪谈猪，深刻感知到农民对养猪的重视，圈里没有猪，家就没有生气。那时农村养猪，看谁家养的猪多、猪大，就是能干，就是日子好过，带来是地位的提升，对开亲结义都有好处。由于粮食和猪饲料的不足，农民在养猪不多的情况下，就比拼似的把猪喂到三四百斤、更有甚者喂到六七百斤的。猪的肥大，还会把名声远传，人们议起时带着艳羡的口吻说，好喂，那屋喂的猪就象一个小牛儿一样。

　　对猪的格外看重，是猪能带给我们不可或缺的肉、油，获得能量和美味，对于农人来说，不谋吃肉，但猪油是必不可少的，否则生活就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猪肉，想起香喷喷的肉味，我的涎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如同盛大典礼，就是杀年猪喝刨汤，想想喂了一年半载的猪，要宰杀了。此时，当刀儿匠（屠夫）马上到，烫猪水已烧沸，帮忙的左右邻居在院坝里等着，即将等来的就是那刀儿匠割下一大块肉说：主人家，拿去煮，好潇洒哟。大片片的肉会炒上半锅，还有肉丝、猪肝什么的端上桌，让你一次吃个饱。

　　这肉不能叫你这样顿顿大吃，一条猪要交一半给国家，余下的半边猪肉，要管过一年，只能过年任你吃了。平时，肉只能在有客到才切一小块煮，客人吃过后，有剩余的才能尝下几小片。那么，日常沾点口福的就是炒菜时闻油香，吃油渣儿了，于是喜欢每顿饭去烧火，守着锅边等炒菜煎油后，大人舀几颗油渣给我们。还有印象深入的就是将猪大肠煎了，舀几粒在一碗酸菜，有几根细碎挂面的碗中，看着就叫人心花怒放，一粒粒夹起来，轻轻地送入口中，慢慢地嚼，细细地品味。

　　一月两月吃不上肉是常事，挂在楼杆上的肉一方方见少，大人们盘算着，舍不把最肥的肉吃了，要做油。想起有一年，母亲想换钱用，把省下的两方大腊肉，让我背到街上去卖。由于不想把肉卖了，我在街边上，故意把价喊高，散场了，肉还稳稳地坐在那污旧的布口袋里，回来时，我扯慌说，莫得人要。

　　对于吃肉，有满足感、幸福感是我读林校时，每周可以吃一次肉，欢喜得不得了，当每周生活委员发下肉票时，最担心那张小纸片飞了，而周周等待那个日子，就感觉是要与情人会面。

　　

说起吃肉，也有尴尬事，那年家里做活路请匠人，没有肉了无法待客，就到邻居家借，那方肉拿回来，很厚很大，上面有些霉点，还有些粘泥，是隔年的陈肉。母亲将肉洗干净放在锅里煮，当觉得肉要煮熟时，揭开锅盖，拟夹肉往起挑时，才发现肉全部煮化成油在汤里，只剩下蜷着的肉皮，看母亲一时手足无措，难过得要掉眼泪了，不停地说，郎们会这样呢？

　　说起猪，我充满感恩之心，尊敬之意，这与自己的成长经历有关。不仅过去对猪有亲近之感，就是今天每每回乡下，也不自觉地往猪圈边转，看喂了多少头，长得如何。母亲若要从乡下回来，也要问妹妹家喂猪的情况。

　　猪年开始之际，说了关乎猪情、猪事、猪功的事，给猪说些好话，是因为猪很难得到人们的好言美语，更少有艺术家对它产生爱，把它塑成青铜像，矗立在城市中心广场。说起猪，人们往往嗤之以鼻，在许多人的心目中，猪愚蠢、肮脏、贪婪、大腹便便，除了埋头吃食便无所事事，它们时时到泥沆里打滚，弄一身泥浆作礼服，时而踱到粪便旁，香喷喷地吞吃人类臭气冲天的排泄物……

　　其实猪完全是一个奉献者，以全部的血肉完成对人类的服务，具有彻底性，它为人类而生，为人类而活、而死，它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它长大了、肥壮了，便走向了祭台、案砧，猪的寿命可活二十多年的，但大多猪一年半载就被宰杀了。

　　猪贡献了一切，却得不到尊重，说猪生来就是给人拿来吃的，人们吃得脑满肥肠，嘴角流油，心安理得。人真是没良心，其实自然世界包括人类，没有什么该不该的道理，弱肉强食的生存逻辑，驱赶着人们以血腥的方式向他物施凶逞暴，一点没有悲悯之心，良心大大的没有，暴力仿佛天生便会俱备。

　　其实猪的地位，在古代是很高的，从历史来证，“家”字的造字，就是房子下面一条猪。人类养猪历史久远，考古发现，远在六千多年前的半坡遗址和河姆渡遗址，就有先民豢养猪的遗物可证。猪与人类的紧密之情，我也有一个非科学的证明，如果你夜晚睡梦里梦见了猪，第二天必定有亲戚来，因为它无有一次不应验。我在想，猪在向人类奉献的几千年中，是否猪的信息密码，会留在家族血统里，可以遗传，否则这一点怎么去解释。

　　对猪的尊敬，最后转周涛散文中一句引言：美国哈里·杜鲁门总统说：“不该允许不了解猪的人当总统”。

　　

　　200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