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凤坡第一章出嫁(沅儿待嫁遭劫掳)
落凤坡第一章出嫁(沅儿待嫁遭劫掳)然而现实是,大家的结局各异,往往是估不到的。当然卖入乐籍的姊妹们都会幻想,有一个年轻,英俊,高贵,多金的公子,成为她的意中人,有一天会踩着七色云彩来为她赎身……对于十几二十岁的女孩来说,最好的结局自然是嫁给爱情。拙词寄蝶恋花上文说到,锦衣玉食,名利双收,有知识有文化,可以和才子大儒侃侃而谈的陈圆圆,反而高兴不起来。自入乐籍那天起,便无时无刻地幻想有一天能重获自由,甚至希冀有一个好的归宿,只是在那个年代,途径往往只有一个,就是赎身。
罗袜霓裳声莺燕,吴优苏姈,何个弗艳羡?
可叹冒郎再难见,残身数遭骀驽间。
银烛金樽花梨辇,恨煞天子,不解风情缱!
委作姬妾非所愿,一遇英雄天下颠。
拙词寄蝶恋花
上文说到,锦衣玉食,名利双收,有知识有文化,可以和才子大儒侃侃而谈的陈圆圆,反而高兴不起来。
自入乐籍那天起,便无时无刻地幻想有一天能重获自由,甚至希冀有一个好的归宿,只是在那个年代,途径往往只有一个,就是赎身。
当然卖入乐籍的姊妹们都会幻想,有一个年轻,英俊,高贵,多金的公子,成为她的意中人,有一天会踩着七色云彩来为她赎身……对于十几二十岁的女孩来说,最好的结局自然是嫁给爱情。
然而现实是,大家的结局各异,往往是估不到的。
明代某乐籍女子身份证:牙牌
那最好的一等归宿,便是遇到名士鸿儒,达官显贵的公子,开明世家的儿郎,倾心爱慕,收买了去,执袂厮守,羡煞旁人。
二一等,受那豪绅巨贾或者有年纪的闲官员外的睐眼,赎了去,可落个名分,倒也自在。
往下稍好一些的,都是老大嫁作商人妇,运佳的混个外宅当当,相对自由。
次一些的,被买入各等官宦家里做妾,礼教森严,受辱受气。
三一等的,便是年纪大了,过了二十好几岁,折价卖与殷实之家,生儿育女,善持家的,多能安平乐道。
再一等,赎入豪门作家姬歌舞乐队,虽则衣食优厚,但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地位,依然如私人物品一样被随意赠送买卖。
比较惨的,就是那些过了年月的,依然没主顾,而被贱卖,嫁给娶不起养不起的穷人,一般受累受苦不说,绝大多数不把媳妇当人,非打即骂,当犬豚生养,甚至有不少为了生计,逼妻子再作暗门的……还有怀了客人孩子拖延至生产 ,为了养孩子,沦为青楼后院娼妇。
最惨的就是那些一辈子没人赎身,在青楼里帮闲到老,染了瘟疫或是花病,堕胎不妥,还有因性格面相生克等问题,被老鸨龟公殴打,折磨,这些女子的结局往往只有一个,就是悲惨离世……
不过,这些对刚成名的陈圆圆来说不是紧要的,她渴望爱情,毕竟她的年纪放到当下,也就是一个初中毕业的少女,又怎能不怀春呢?
何况她艳绝东南,名传天下,作为当时娱乐圈的的顶流,她是有选择权的。
例如第一个想要替她脱籍男子邹枢,出自儒商世家,不惜重金请了整个戏班常驻府上作堂会。
为了留住圆圆,他恳求父亲能容她入府,却被颇重礼教的父亲断然拒绝。不久戏班被驱赶出来,回吴中后,从此再也没有了邹生的消息。
再例如贡若甫,是第一个真正走入她心里的男人,他早有妻室,圆圆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做了妾,然而却遭到了恶妻在长辈面前的的诋毁羞辱,最后被他爸好言劝出贡家。
经这几遭,圆圆开始有些恨嫁了,她变得特别容易被类似邹贡一般的才子所打动,崇祯十四年,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冒辟疆出现了。
两人在冒的豪华游艇上,日夜切磋艺术,谈了半年的恋爱,甚是情意绵绵,于是冒辟疆决定说:走,回咱家,见咱妈。
事情很顺利,冒母是个开明的人,同意了二人之事,当即缔了婚约。
可是造化弄人,冒走了,离开了苏州,说是回家办事 ,完了就来接圆圆。
好嘛,这一去大半年,直到过完年,还是音信全无,圆圆短了盘缠用度,只能复出娱乐圈,和另一个著名艺伎顾寿组了一个twins组合,在吴中搞搞商演。
有分教:
青山有意留云驻,碧水无心锁月印,
天涯蝴蝶抻懒翅,眼下云涌惊龙吟。
却说这一日,田畹一行从普陀山礼佛回程,落脚在东南第一大都会姑苏城,早听闻秦淮八艳之陈圆圆复出在搞商演,作为同行的老妻吴氏,便有心赏玩赏玩。
观看间,田畹不觉心神恍惚,倾倒于婀娜顾盼的形容,莺声燕语的吟唱……收场之时,田畹才转过念来,机锋一凛,自忖:若是将这二人送与陛下,或能延田门恩宠富贵。
当即,他也不绕弯子,拿出了身份官威,直言出价一人两千金,买走二女,顾寿无奈中有些窃喜,可圆圆思念着与冒郎的婚约,百般推辞,千般不从。
却怎敌得过左都督的势力,早有数十家丁亲卫为了前后台,将圆圆拽将出来,抬上船去……
一个月后,冒辟疆风尘仆仆地赶来迎娶意中人,寻她不着,几番打听,才知已被田畹掳去……
而此时的圆圆,正被牢牢裹在一个大披风里,由几个高大的太监抬着,像崇祯的寝宫快速而平稳地移动着,显然他们是训练有素的。
进了门,圆圆感觉被放在了地毯上,她什么也看不见,在黑暗里,大气不敢喘一口,只等皇帝像敬事房执事太监预演过的场景一样,呼她上去。
过了好长时间,皇帝开口了。
她如蒙大赦,从里面滚了出来,遵照太监的交代,匍匐着一步步小心地摸到龙榻边,然后循着风味独特的龙足,慢慢地钻入柔软细锦被里……
没有只言片语地交流,过程快到超乎圆圆的想象,即使比不上情炽似火,又甚通御术的邹枢,便是文弱的贡若甫也远胜于他……
想到此,圆圆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工具,对比吴中的潇洒自在,这原本憧憬的宫廷生活,变得使她忧心忡忡起来……
良久,她还是试探性地开了口:“陛下,臣妾……”
“朕累了,你且去安寝吧!”崇祯打断了她,已经闭上的双眼 依然无法解开他深锁的眉头。
圆圆走后,崇祯反倒睡不着了,国家局势的压力,已经转化为愤怒和抑郁。
日前来报,李自成围困开封,今日又报,陜西总督傅宗龙已经兵败战死,中原已经在李自成的嘴下了 ,而战事所需钱粮也已经殆尽,筹饷之时,全天下都推诿自利,全不顾国家存亡,宫里府库倒有七千万两……只是?
那就破罐破摔吧!总之朕是不会动用禁中银两的,那是维持朕一国天子体面的箱底钱……崇祯终究还是输给了自己的任性倔强和虚荣面子,随着崇祯本人的摆烂,危乱局面越发不可收拾。
柒,圆圆第七次翻开小笺,捻笔记录。自此之后崇祯再也没有翻过她的牌子。一个月后,她被接回了田府,住进了后院歌舞家姬的馆阁。
日间,老乡顾寿殷切相询,入夜却又大开窗牖,总高声唱些酸调,似在揶揄嘲讽于她。
她悲恸起来,三分是失望,七分对未来的迷茫。毕竟不知圆圆命数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