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罪(轮回之孽)
轮回之罪(轮回之孽)慕容德干咳了几声道:“呆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测得出真实武功!为师今日才知言儿的武技已然功行圆满,且在为师之上!咳咳……为师廉颇老矣,是时候退隐江湖了。明日即是比武定掌门之日,言儿若是能得位,今后慕容门和师妹婉儿就托付给你啦!”肖默言搔头道:“师父,您干吗偷袭徒儿?”肖默言翻来覆去练那十三式剑法。忽听得身后剑刃滋滋破空之声,知是有刺客偷袭,不待敌人招势使老,回剑格挡,当的一声,双剑碰擦,火花四溅。只见敌剑犹如一泓秋水,光华溢彩,玉辉夺目,乃是本门镇派之宝玉竹宝剑,喝道:“玉竹宝剑怎么在你手里?师父他老人家呢?”只见那刺客穿着夜行衣,头戴黑面罩,只露出精光四射的双眼,并不答话。刺客忽然剑法一变,矫捷灵动,剑刃裹挟竹叶袭来。肖默言不敢怠慢,使出第十三式绝招“罄竹难书”。两剑相交,变为比拼内力态势。肖默言年轻气盛,内力源源不绝攻向那刺客。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刺客的真气逐渐呈衰竭之象。肖默言一声清
#头条创作挑战赛#
一、传剑
青光闪烁,雪刃蜂鸣嗡嗡惊蝶。
剑气啸吟,满林竹叶籁籁落尘。那是一个名叫肖默言的青年在竹林中练剑。青年生得黝黑面皮,浓眉大眼,略带土气,恰似寻常庄稼汉子模样。他正在苦练慕容门的独门武功“玉竹剑法”。玉竹剑法一共十三式。每一式都由一个含义深邃的“竹”字成语作招式名称。比如,起手两式为“胸有成竹”“竹径通幽”。剑势平稳,缓缓递出,以守为攻。最后三式为“哀吹豪竹”“势如破竹”“罄竹难书”,剑势猛烈,犹如千仞瀑布,虚空落泉,震撼激射,一泻千里,端的是有雷霆万钧之力。
肖默言翻来覆去练那十三式剑法。忽听得身后剑刃滋滋破空之声,知是有刺客偷袭,不待敌人招势使老,回剑格挡,当的一声,双剑碰擦,火花四溅。只见敌剑犹如一泓秋水,光华溢彩,玉辉夺目,乃是本门镇派之宝玉竹宝剑,喝道:“玉竹宝剑怎么在你手里?师父他老人家呢?”只见那刺客穿着夜行衣,头戴黑面罩,只露出精光四射的双眼,并不答话。
刺客忽然剑法一变,矫捷灵动,剑刃裹挟竹叶袭来。肖默言不敢怠慢,使出第十三式绝招“罄竹难书”。两剑相交,变为比拼内力态势。
肖默言年轻气盛,内力源源不绝攻向那刺客。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刺客的真气逐渐呈衰竭之象。肖默言一声清啸,运力逼退刺客,猿臂探出,揭下刺客面罩。只见那刺客面似枯叶,发若银霜,竟是自己的师父慕容德。
肖默言搔头道:“师父,您干吗偷袭徒儿?”
慕容德干咳了几声道:“呆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测得出真实武功!为师今日才知言儿的武技已然功行圆满,且在为师之上!咳咳……为师廉颇老矣,是时候退隐江湖了。明日即是比武定掌门之日,言儿若是能得位,今后慕容门和师妹婉儿就托付给你啦!”
慕容德是慕容门第二代掌门。
慕容门本是由慕容德的父亲慕容古创派。本来传至第二代倒也徒弟繁多。共有师兄弟三十来人。只是后来师兄弟间不知为何原因,大打出手,发生了一场大火并。死的死,残的残,生者纷纷弃派离去。慕容门就此分崩离析。那时,慕容德依托父亲慕容古庇佑,在火并中侥幸得存。但慕容古却身受多处剑伤,不久离开了人世。如今的慕容门只剩慕容德,徒弟肖默言、方灵奇,义女慕容婉儿四人。明日正午将举行掌门易位大会。按慕容门的规矩,掌门之位有能者居之,并不依据长幼次序。因此,肖默言和方灵奇将比武决胜。而且,慕容德承诺会将义女慕容婉儿许配给胜者。肖默言、方灵奇和慕容婉儿自幼都是孤儿,由慕容德捡来抚养成人。二人与慕容婉儿从小一同长大,三小无猜,青梅竹马。肖默言和方灵奇都将自己的锦绣前程赌在明天的比武上。为了佳人和荣誉,兄弟之情、同门之义只好先抛在一边了。
慕容德道:“两个弟子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可是你跟奇儿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明日比武有几成把握?”
肖默言道:“弟子一定全力以赴。不成功便成仁!”
慕容德叹道:“你跟奇儿虽是为师捡来的孤儿,但为师这些年始终把你们当成是亲生儿子看待!若是以性命相博,只怕会两败俱伤。罢了!为师我就徇私一回。世人只道我慕容门的玉竹剑法只有十三式,却不知此剑法还有第十四式。”
肖默言站起身道:“第十四式?那是什么?”
慕容德道:“那是本门的不传之秘!只是历代掌门口耳相传。”
肖默言热血如沸,喜道:“师父!您的意思是——”
慕容德道:“你猜得不错!你今后可要好好对婉儿。光大本门的重任也落在你肩上了。明日比武务毕点到为止,不可伤奇儿性命!”
肖默言拱手谢道:“弟子怎敢辜负师父教诲。弟子必当竭尽全力光大本门,团结师弟,同时好好对婉妹。”
慕容德道:“如此。为师便放心了。”
肖默言道:“便请师父传授那第十四式吧!”
慕容德道:“最后一式名叫‘竹篮打水’。剑势自下而上,直刺对手要害。同时,剑尖舞出剑花,将对手笼罩其中,使之无处可躲。最后挺剑直刺伤敌。”他一遍遍演示此招,忽地向竹林深处猛击一掌,喝道:“尊驾观视良久!所为何事?便请现身!”
肖默言见慕容德脸现煞气,心里一惊,颤声道:“怎么了?师父。”
只见慕容德掌击之处,竹枝晃动,竹叶飘散,并无一人。
慕容德道:“适才便觉竹林中似有人藏匿偷窥。可能是为师多心了。你好好练吧!”说完便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空旷的竹林只剩肖默言一人。
他依样练招,只觉愈发信心满满,眼前仿佛看到自己一剑斗败师弟方灵奇。师父微笑颔首,以示赞许。师妹激动欢呼,扑到自己怀里。有了最后这招绝招,他仿佛已经稳操胜券。收招凝立,心想:师弟方灵奇此刻在干些什么呢?
二、反复
后山挂着一条瀑布。方灵奇同样也在苦练玉竹剑法,一式一式,法度严谨。方灵奇的容貌却不似师兄肖默言般土头土脑,而是清雅俊逸。
蓦地,瀑布犹如炸裂一般,轰的一声巨响,无数水滴犹如短箭快速射向方灵奇。方灵奇忙运内力于剑身,并将生平练得最熟的一路玉竹剑法舞将开来。剑气绸密,犹如支起一道屏障挡住水滴的攻势。水歇剑停,跃来一人,定睛一看,原来正是师父慕容德。
方灵奇道:“一早就料到是师父。果然如此!”
慕容德道:“嘿嘿!这倒稀奇!这里水声隆隆。为师又藏于对岸,你怎么觉察得到?”
方灵奇道:“除了师父,还有谁会暗中出手却不伤人?也只有师父才会暗中试探徒弟的武功。”
慕容德道:“奇儿聪明伶俐,可比你师哥肖默言强多了。为师甚是欣慰。明日即是比武定掌门之日,奇儿准备得怎么样了?两个弟子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可是你跟默儿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明日有把握取胜吗?”
方灵奇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师父既然在比武之前赶来叮嘱,想必有特殊关照!”
慕容德哈哈笑道:“好徒儿,果然目光如炬!知师莫若徒,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可知本门的玉竹剑法还有第十四式叫‘竹杖化龙’吗?剑势自上而下,直刺对手要害。”边说边舞,第十四式剑招细细演练一遍。
方灵奇可比肖默言矫健多了。上手极快,不一会儿,已练成三种变式。
慕容德点点头,忽然喝道:“谁在那里?”向瀑布另一侧猛击一掌,只震得水花四溅、雾气翻腾。然而,并无一人现身。
方灵奇道:“徒儿也觉得从刚才开始似有人一直在偷窥。该不会是有人想来偷学本门的不传秘技吧?徒儿马上追去瞧瞧。”
慕容德道:“算了!敌在暗,我在明,不要贸然行动。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换个地方再练!”携起方灵奇的手,一同离去。
三、情两难
竹林中,肖默言持续苦练最后一招“竹篮打水”。剑花乱舞、剑气纵横,只震得无数竹叶萧萧落下。忽然收剑而立。只见竹林远处款款走来一位苗条少女。那少女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皮肤白皙,身着淡粉衣衫,正是慕容德的义女慕容婉儿。肖默言见慕容婉儿容颜凄苦,眼角噙泪,道:“婉妹!谁欺负你了吗?”
慕容婉儿扑到肖默言怀里,啜泣道:“肖师哥,明日比武千万别去!你打不赢的!”
肖默言奇道:“婉妹,我的武功,你还信不过吗?二师弟斗不过我的!何况师父又传了……不说这个了。”
慕容婉儿长叹一声,道:“只怕造物弄人,命运多舛。我三人都难得善终。”
肖默言不明其意,颤声道:“婉妹,你的话——好生费解。你心里到底向着谁的?你不是曾说我们要永不分离的吗?”
慕容婉儿哭道:“肖师哥,你就当是为了我!别去争那劳什子掌门,二师兄方灵奇会要你命的!”
肖默言本已心绪烦乱,见慕容婉儿口口声声向着方灵奇,更是急火攻心,牛脾气发作,道:“方灵奇叫你来的吗?我现在就去找他打一架。决出胜负。让他断了跟我争夺掌门的念头。”
慕容婉儿急道:“不!你别去!既然你执意如此,只好——”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看这个。”慕容婉儿从长袖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肖默言。
肖默言惊呼道:“咦——这不是师父的玉竹剑法秘笈吗?师父向来谨慎收藏。婉妹,你从哪儿弄来的?”那本小册子的封皮上用古篆书写着“玉竹剑法秘笈”六个大字。
慕容婉儿道:“这个你就别管了。玉竹剑法不止是十三式,还有第十四式。秘笈上清清楚楚写了的。快打开练招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肖默言道:“使不得!使不得!师父刚才已经——这个?真能偷翻秘笈吗?本派戒律之八:偷盗秘笈者,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当场处死。婉妹,我不能害你!”
慕容婉儿道:“咱们不过是提前看两眼。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看完了立刻还回去。爹爹他不会发现的。快翻开看吧!再磨蹭就真的要出事了!”
经不住慕容婉儿的软磨硬泡,肖默言勉强翻开了秘笈。只见书页中并无一字,一页页全是白纸。正疑惑间,闻到一阵幽幽的玫瑰花香,馥郁芬芳。肖默言忽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肠胃阵阵绞痛,眼睛变得模糊。又一阵天旋地转,肖默言只觉腹里有千百把小刀来回穿刺。然而,心里的痛却强过腹痛百倍。
肖默言满眼坠泪道:“婉妹,你毕竟还是深爱方灵奇。为了他不惜下药害我。”心痛难耐,哇地一口鲜血吐在地下。
慕容婉儿也含泪道:“肖师哥,原谅我。我这么做全是为你好!这‘醉花仙粉’只会让人昏睡,不会伤人性命,三日三夜后便醒了。那时候什么都一了百了。就算没有我,你也要坚强地活下去。肖师哥,他们都要害你。我是真……唉……你……不要再问了。”
肖默言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欲待说几句询问之言,但一时语塞,又无法措词成句,想到三日之后,从小青梅竹马的婉妹已嫁给方灵奇,自己还不如立时死了的好。眼前一黑,瘫倒在地,就此僵卧不动了。
四、比武
翌日中午,慕容门演武厅。慕容德坐在太师椅上观斗。场下站着方灵奇。在他对面居然神奇地站着肖默言。仿佛那“醉花仙粉”并未迷倒他分毫。然而,慕容婉儿却没有来。
两人各执长剑,拱手为礼。便开始比武争胜。方灵奇抢先出招,刷刷刷三剑直指肖默言臂肩胸三处要穴。肖默言挥剑格挡,再挺剑直刺,亦毫不相让。一时间,两人缠斗开来。满厅只见人影飞舞、剑光闪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拆招惯了,对各自的招势亦都习以为常。千招内难分胜负。
肖默言剑法大开大合,便似万里海潮汹涌而来,摧枯拉朽,波澜壮阔;方灵奇剑法灵动飘逸,恰如春日柳絮,漫天翻飞,纷纷扬扬,变幻无穷。两人缠斗良久。方灵奇渐渐焦躁,腾跃半空,使出慕容德新授的玉竹剑法第十四式“竹杖化龙”。肖默言见状,却不去使玉竹剑法第十四式“竹篮打水”,而是以寻常招式应对。两人一上一下,均是舞出一团剑花直刺对方要害。叮叮当当兵刃相交数回合。肖默言双脚着地,可以借力,挥剑奋力击飞了方灵奇的长剑。方灵奇内力稍弱,只得任由长剑脱手。方灵奇身在半空,手无兵刃,只要脚一落地便算是输了。肖默言脸露微笑,想是认为掌门之位已稳稳到手。
只听哧的一声,方灵奇的长剑刺入了肖默言胸口。手中分明握着一把颤巍巍、晶光璀璨的长剑。正是玉竹宝剑。而肖默言的剑却停在方灵奇身侧,并未伤其分毫。
原来,刚才电光火石的瞬间,慕容德突然出手,将玉竹宝剑掷予方灵奇,同时拍出一掌,掌风击歪了肖默言的长剑。方灵奇忽然连环翻转身体,手上长剑亦是舞动不绝。整个人犹如旋风般袭向肖默言。端后是有排山倒海之势。肖默言终于被一剑刺入胸口。
慕容德起身离座哈哈笑道:“胜负已分。我宣布——掌门之位传予方灵奇。”
方灵奇拔出长剑,见肖默言伤重难治,心中一酸,歉然道:“肖师哥,真是对你不起!我不知这一剑威力如此之大。”
肖默言伤口汩汩涌出鲜血,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慕容德喝道:“奇儿,先回房休息。待我救你肖师哥。你站在一旁只会干扰我们疗伤。”
方灵奇大踏步离开演武厅。
慕容德扶起肖默言,点了伤口穴道止血。盘膝而坐,输真气于肖默言后背,为他续命。
肖默言口中连吐鲜血,泪水滚滚而下,抽噎道:“师父!玉竹剑法最后一式明明应该从上而下施展,叫作‘竹杖化龙’。为什么故意教我走错的路子?刚才比武明明胜负已分,您故意出手干预,使得胜负逆转。您为什么偏偏向着方灵奇?他给了您什么好处?难道我不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吗?为什么您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这几句质问声中,竟包含着伤心欲绝无数,酸涩苦楚无数。
慕容德微感吃惊道:“呆根,你怎地知道‘竹杖化龙’的?不过,就算让你知道了也无大碍!竹篮打水的下句是什么!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不该来比武。你已经时辰无多,命在顷刻,不妨让你知道真相。你一定好奇,为师为什么要帮着奇儿,而不帮你。实话告诉你吧!奇儿是为师的亲生儿子!只怪为师年轻时糊涂,跟魔教圣女方璎珞有过一段情。若是这件事传扬出去,岂不是贻笑江湖。所以,这些年只好隐瞒真实关系,将奇儿带在身边。奇儿和婉儿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中间偏偏多了一个你。你这牛脾气我不是不知道——必然从中作梗,无休无止。只怕一段大好姻缘,化作南柯梦一场。所以,为师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好让你死心。”肖默言惊怒道:“那就可以牺牲我吗?”“本来只是让你输掉比武,再赶你下山,没想过要取你性命。可惜刀剑无眼,毕竟还是重伤了你。你别怪我们,好好地去吧!”
肖默言忽然痛苦地“呃”一声嘤咛。一个男子汉居然发出小女儿般的娇细的声音,委实叫人吃惊。
慕容德心里一阵抽搐,颤声道:“你……到底是谁?”只见肖默言的脸颊似有浊物覆盖,伸手去撕,却是一张人皮面具。见了庐山真面目——一张清秀苍白的俏脸。霎时间惊出一身冷汗,叫道:“婉儿,怎么是你?”
身受重伤的“肖默言”正是慕容婉儿。显然,慕容婉儿是用了张人皮面具易容成肖默言的模样。慕容婉儿幼时曾外出学艺,游历峨眉。受慧闲师太传授易容之术,同时声音也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慕容婉儿惨然一笑道:“爹爹,您的计划我一早就知道了。这一个月来,总是见您茶饭不思、神色忧虑,就知道您必有莫大难处。于是,一直悄悄地跟踪您。直到在竹林和瀑布中,见您分别传授不同的绝招,才明白您的苦衷和用意。您为了达到目的,居然不惜害死……咳咳……”
慕容德举掌拼命扇自己耳光,老泪纵横道:“都怪爹爹糊涂。原来当时躲在暗处偷窥的是你。我早该料到。你何苦伪装?你明知道这场比武很危险!”
慕容婉儿低声道:“我怎么能忍心看肖师哥有危险。难道他死了,我能独活?”
慕容德大叫道:“既然你钟情肖默言,为什么不来跟爹爹说?或者跟他远走高飞。何必易容代他受死?”
慕容婉儿轻叹道:“爹爹和肖师哥都是倔脾气的人。可能会轻易罢手吗?终究会有一人九死一生。爹爹,你为什么不能平等博爱地对待肖师哥?爹爹曾说,修习玉竹剑法,更要修习竹子的精神:清华其外、淡泊其中、清雅脱俗、不作媚世之态。而爹爹却为一已私利害……唉!女儿终于知道当年慕容门为什么会发生大火并了……”
慕容婉儿的话触动了慕容德心中的隐痛。当年二代掌门争胜之役中,慕容古定下规矩:令弟子们捉对厮杀,最终胜者为掌门。大半弟子在比武中身负重伤。终于决胜赛在慕容德与二师弟谢御风之间展开。慕容德武功本弱于谢御风。就在谢御风一剑刺出,即将得胜之时,慕容古竟出手干预比武,一掌击在谢御风天灵盖上。谢御风眼见是活不成的了。众弟子见师父如此偏袒亲生儿子无不大怒!平素与谢御风交好的弟子纷纷拔剑围攻慕容古。慕容古一一杀却,但自己也身受数处致命剑创。其余有识之士痛心疾首,弃派离去,改投他派。本来大好的一个慕容门就此衰落萧条!
慕容德回思二十年前旧事,恍如隔世。父亲惨死的情景,二十年来深印心头,常以此事自警,不可重蹈覆辙!然而,自己竟有意无意地走上了父亲的老路。是轮回?是冤孽?
慕容婉儿道:“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爹爹何必要让我嫁给其中一个,却叫另一个伤心难过。我们三个像从前那样并肩看日出月落、对酒当歌,情同手足不好吗?”说完这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鬓角的青丝竟逐渐褪色,直至完全淡成几缕白发,转瞬之间,便如老了十多岁一般。忽然,脑袋垂下来,身子软软地瘫在慕容德怀里,溘然离世。
慕容德吓得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凝聚毕生真气,想要保住慕容婉儿性命。但输出的真气全部被反弹回来。慕容婉儿这回是真的死了。慕容德忽然疯叫一声。抱起慕容婉儿的尸身就要往外跑。
方灵奇突然拦在门外,叫道:“师父,我没回房!一直待在门外。我什么都听到了。我……我居然是您的亲生儿子!这些年,难怪您总是向着我,疏远肖师哥。原来如此。您去哪里?”
慕容德怪叫一声,道:“我亲手杀了婉儿……杀了婉儿……找名医……治病……”
方灵奇哭叫道:“婉妹已经去了!还是早日将她入土为安吧!师父,您别太伤心了!”
慕容德红了双眼,一声怪啸,状如疯子,道:“谁说婉儿死了?我抽他筋,剥他皮。婉儿的命是你害死的!你赔她命来!”呼的一掌拍向方灵奇天灵盖。
方灵奇对眼前奇变猝不及防,硬生生受了一掌,天灵盖碎裂而死。
慕容德抱着慕容婉儿的尸体狂奔下山,不知去向。
五、迟来
两日后,肖默言缓缓醒来,发现躺在自己的卧房之中,只觉头痛欲裂。心道:“这‘醉花仙粉’的毒果然厉害。”又是一阵伤心。“婉妹居然为了方灵奇迷晕我。他俩说不定已拜堂成亲。喜酒都请江湖同道吃过了。不如就此离去,今后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话虽如此,心却不甘。总忍不住要向慕容婉儿作最后的道别。毕竟有着十余载的情缘恩怨。肖默言来到演武厅,惊诧万分。只见门外侧躺着方灵奇的尸身,早已死去多时了。演武厅地上还有一摊血迹已风干成印。
肖默言喊道:“婉妹……师父……”却不见有人答应。寻遍房屋、整座山都不见人影。婉妹和师父究竟去哪儿了?肖默言百思不得其解,心头纠结,痛苦异常。
蓦然间,寂静空濛的群山间扑棱棱飞出无数惊鸟,继而回荡起一阵哀嚎:“呃啊——为何我来迟一步?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