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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辰20周年(忌辰何其芳)

忌辰20周年(忌辰何其芳)你是不是预言中的年轻的神?告诉我,用你银铃的歌声告诉我你夜的叹息似的渐近的足音我听得清不是林叶和夜风私语,麇鹿驰过苔径的细碎的蹄声。

忌辰20周年(忌辰何其芳)(1)

其芳,1912年2月5日生于重庆万州,现代诗人、散文家、文学评论家。1935年于北京大学哲学系毕业。1938年,到延安鲁迅艺术学院任教。1977年7月24日,因病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享年65岁。

/ 何 其 芳 诗 选 /

忌辰20周年(忌辰何其芳)(2)

忌辰20周年(忌辰何其芳)(3)

预 言

这一个心跳的日子终于来临。

你夜的叹息似的渐近的足音

我听得清不是林叶和夜风私语,

麇鹿驰过苔径的细碎的蹄声。

告诉我,用你银铃的歌声告诉我

你是不是预言中的年轻的神?

你一定来自温郁的南方,

告诉我那儿的月色,那儿的日光,

告诉我春风是怎样吹开百花,

燕子是怎样痴恋着绿杨,

我将合眼睡在你如梦的歌声里,

那温暖我似乎记得又似乎遗忘。

请停下,停下你长途的奔波,

进来,这儿有虎皮的褥你坐,

让我烧起每一秋天拾来的落叶,

听我低低地唱起我自己的歌,

那歌声将火光样沉郁又高扬,

火光样将落叶的一生诉说。

不要前行,前面是无边的森林,

古老的树现着野兽身上的斑文,

半生半死的藤蟒蛇样交缠着,

密叶里漏不下一颗星,

你将怯怯地不敢放下第二步,

当你听见了第一步空寥的回声。

一定要走吗,等我和你同行,

我的足知道每条平安的路径,

我将不停地唱着忘倦的歌,

再给你,再给你手的温存,

当夜的浓黑遮断了我们,

你可不转眼地望着我的眼睛。

我激动的歌声你竟不听,

你的足竟不为我的颤抖暂停,

象静穆的微风飘过这黄昏里,

消失了,消失了你骄傲的足音·······

啊,你终于如预言中所说的无语而来

无语而去了吗,年轻的神?

一九三一年秋

忌辰20周年(忌辰何其芳)(4)

欢 乐

告诉我,欢乐是什么颜色?

象白鸽的羽翅?鹦鹉的红嘴?

欢乐是什么声音?象一声芦笛?

还是从簌簌的松声到潺潺的流水?

是不是可握住的,如温情的手?

可看见的,如亮着爱怜的眼光?

会不会使心灵微微地颤抖,

或者静静地流泪,如同悲伤?

欢乐是怎样来的?从什么地方?

萤火虫一样飞在朦胧的树荫?

香气一样散自蔷薇的花瓣上?

它来时脚上响不响着铃声?

对于欢乐我的心是盲人的目,

但它是不是可爱的,如我的忧郁?

罗 衫

我是曾装饰过你一夏季的罗衫,

如今柔柔地折叠着,和着幽怨。

襟上留着你嬉游时双桨打起的荷香,

袖间是你欢乐时的眼泪,慵困时的口脂,

还有一枝月下锦葵花的影子

是在你合眼时偷偷映到胸前的。

眉眉,当秋天暖暖的阳光照进你房里,

你不打开衣箱,检点你昔日的衣裳吗?

我想再听你的声音。再向我说:

“日子又快要渐渐地暖和。”

我将忘记快来的是冰与雪的冬天,

永远不信你甜蜜的声音是欺骗。

爱 情

晨光在带露的石榴花上开放。

正午的日影是迟迟的脚步

在垂杨和菩提树间游戏。

当南风从睡莲的湖水

把夜吹来,原野上

更流溢着郁热的香气,

因为常春藤遍地牵延着,

而菟丝子从草根缠上树尖。

南方的爱情是沉沉地睡着的,

它醒来的扑翅声也催人入睡。

霜隼在无云的秋空掠过。

猎骑驰骋在荒郊。

夕阳从古代的城阙落下。

风与月色抚摩着摇落的树。

或者凝着忍耐的驼铃声

留滞在长长的乏水草的道路上,

一粒大的白色的殒星

如一滴冷泪流向辽远的夜。

北方的爱情是惊醒着的,

而且有轻趫的残忍的脚步。

爱情是很老很老了,但不厌倦,

而且会作婴孩脸涡里的微笑。

它是传说里的王子的金冠。

它是田野间的少女的蓝布衫。

你呵,你有了爱情

而你又为它的寒冷哭泣!

烧起落叶与断枝的火来,

让我们坐在火光里,爆炸声里,

让树林惊醒了而且微颤地

来窃听我们静静地谈说爱情。

忌辰20周年(忌辰何其芳)(5)

月 下

今宵准有银色的梦了,

如白鸽展开沐浴的双翅,

如素莲从水影里坠下的花瓣,

如从琉璃似的梧桐叶

流到积霜的瓦上的秋声。

但眉眉,你那里也有这银色的月波吗?

即有,怕也结成玲珑的冰了。

梦纵如一只顺风的船,

能驶到冻结的夜里去吗?

休 洗 红

寂寞的砧声散满寒塘,

澄清的古波如被捣而轻颤。

我慵慵的手臂欲垂下了。

能从这金碧里拾起什么呢?

春的踪迹,欢笑的影子,

在罗衣的变色里无声偷逝。

频烷洗于日光与风雨,

粉红的梦不一样浅褪吗?

我杵我石,冷的秋光来了。

它的足濯在冰样的水里,

而又践履着板桥上的白霜。

我的影子照得打寒噤了。

忌辰20周年(忌辰何其芳)(6)

回 答

I

从什么地方吹来的奇异的风,

吹得我的船帆不停地颤动:

我的心就是这样被鼓动着,

它感到甜蜜,又有一些惊恐。

轻一点吹呵,让我在我的河流里

勇敢的航行,借着你的帮助,

不要猛烈得把我的桅杆吹断,

吹得我在波涛中迷失了道路。

II

有一个字火一样灼热,

我让它在我的唇边变为沉默。

有一种感情海水一样深,

但它又那样狭窄,那样苛刻。

如果我的杯子里不是满满地

盛着纯粹的酒,我怎么能够

用它的名字来献给你呵,

我怎么能够把一滴说为一斗?

III

不,不要期待着酒一样的沉醉!

我的感情只能是另一种类。

它象天空一样广阔,柔和,

没有忌妒,也没有痛苦的眼泪。

唯有共同的美梦,共同的劳动

才能够把人们亲密地联合在一起,

创造出的幸福不只是属于个人,

而是属于巨大的劳动者全体。

IV

一个人劳动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鬓间的白发警告着我四十岁的来到。

我身边落下了树叶一样多的日子,

为什么我结出的果实这样稀少?

难道我是一棵不结果实的树?

难道生长在祖国的肥沃的土地上,

我不也是除了风霜的吹打,

还接受过许多雨露,许多阳光?

你愿我永远留在人间,不要让

灰暗的老年和死神降临到我的身上。

你说你痴心地倾听着我的歌声,

彻夜失眠,又从它得到力量。

人怎样能够超出自然的限制?

我又用什么来回答你的爱好,

你的鼓励?呵,人是平凡的,

但人又可以升得很高很高!

我伟大的祖国,伟大的时代,

多少英雄花一样在春天盛开;

应该有不朽的诗篇来讴歌他们,

让他们的名字流传到千年万载。

我们现在的歌声却那么微茫!

哪里有古代传说中的歌者

唱完以后,她的歌声的余音

还在梁问缭绕,三日不绝?

呵,在我祖国的北方原野上,

我爱那些藏在树林里的小村庄,

收获季节的手车的轮子的转动声,

农民家里的风箱的低声歌唱!

我也爱和树林一样密的工厂,

红色的钢铁象水一样疾奔,

从那震耳欲聋的马达的轰鸣里

我听见了我的祖国的前进!

我祖国的疆域是多么广大:

北京飞着雪,广州还开着红花。

我愿意走遍全国,不管我的头

将要枕着哪一块土地睡下。

“那么你为什么这样沉默?

难道为了我们年轻的共和国,

你不应该象鸟一样飞翔,歌唱,

一直到完全唱出你胸脯里的血?”

我的翅膀是这样沉重,

象是尘土,又象有什么悲恸,

压得我只能在地上行走,

我也要努力飞腾上天空。

你闪着柔和的光辉的眼睛

望着我,说着无尽的话,

又象殷切地从我期待着什么——

请接受吧,这就是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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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刘好;颖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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