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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爱未婚妻(前未婚夫追妻火葬场)

追爱未婚妻(前未婚夫追妻火葬场)  宣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当今太后的亲侄女苏静言穿着一袭时下最新的云锦,惊艳四座。  众女子中最为耀眼的还数皇太后身边的容貌绝世的女子。  想从中挑选出合适的贵女,内定为嫔妃。  前来参加的贵女们都心知肚明今日赏花宴是为了给陛下选秀做准备,也皆好生打扮了一番。  是以华清宫之中可谓是万花齐放。

追爱未婚妻(前未婚夫追妻火葬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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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白雪消融,柳条抽了嫩芽,沉寂了一个冬日的花儿也渐渐地绽放开来。

  小皇帝已年满十六,正是要选后妃之时。皇太后便借着春光正好赏花之名,邀请了洛阳城中各适龄千金前来华清宫参加赏花宴。

  想从中挑选出合适的贵女,内定为嫔妃。

  前来参加的贵女们都心知肚明今日赏花宴是为了给陛下选秀做准备,也皆好生打扮了一番。

  是以华清宫之中可谓是万花齐放。

  众女子中最为耀眼的还数皇太后身边的容貌绝世的女子。

  宣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当今太后的亲侄女苏静言穿着一袭时下最新的云锦,惊艳四座。

  一寸云锦一寸金,云锦向来是皇家所用,极少数的勋贵才能得宫中赏赐下来的云锦,而苏静言却总能率先穿上最新的云锦衣裙。

  “苏静言怎得也在此?今日赏花宴不是为陛下选妃的吗?她不是已经出嫁了吗?怎得也来了?”

  “她出嫁当日,新郎可没有迎她进门就去了战场,也不知她算是未出嫁还算是已出嫁呢?”

  三三两两的贵女聚在一起谈天,说到这里,众人都免不了地轻笑出声。

  三年前,皇太后给苏静言与大棠有名的杀神摄政王萧廷赐婚,那时洛阳人人羡艳苏静言。

  可成亲当日,苏静言在闺房之中苦等一日,直到夜里都等不来新郎。

  直到黄昏时,才知萧廷抛下新娘前去边关打西凉去了。

  战事再紧急也不至于连个迎亲的功夫都没有,苏静言一时间也成了勋贵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即便算苏静言是未婚,今日赏花宴是替陛下选秀,苏静言有婚约在身也轮不到她进宫为妃吧?”

  另一个贵女道:“今日虽说是给陛下选妃的,总也不能如此明显,还是会请些已有婚约的女子前来一道赏花的。

  再说苏静言乃是皇太后娘家唯一的侄女,今日这等大事,宣国公府岂会不插手?”

  大棠人人皆知,当今陛下并非皇太后亲生,而陛下也只是宣国公府与太后所拥立的傀儡皇帝而已。

  陛下日后的后宫嫔妃人选,宣国公府岂能不在意?

  礼部侍郎之女李艳拿起帕子掩唇轻笑道:“说起来这苏静言也真可怜,她与摄政王婚事到底是成还是不成呢?

  她可快要十九了呢,摄政王新婚之日都不曾迎娶她,这婚约可还算数?”

  李艳对面的姑娘朝她挤眉弄眼,李艳却丝毫不闻地继续嘲讽道:“摄政王再不回来,这苏静言怕是要成为苏家老姑婆了。

  满洛阳哪里还有年满十九还待字闺中的姑娘?也就她苏静言独一份了。”

  苏静言走到李艳跟前,凤眸一挑凉声道:“李侍郎好教养。”

  李艳见到苏静言过来,吓得一阵瑟瑟,苏静言乃是宣国公夫妇唯一的嫡女,从小就是受尽宠爱,在洛阳向来是无人敢惹的。

  李艳也只敢在背后笑话她,哪敢当面笑话。

  李艳忙行礼道:“苏,苏姑娘。”

  苏静言对着身后的婢女道:“迎春,送李姑娘回府,将她方才所说之话一五一十地告知李侍郎。”

  李艳听到这里,涂了厚厚水粉的小脸越发得惨白。

  许是恐惧到了极点,李艳便生出了几分大胆道:“苏静言,今日我是受太后所邀前来赏花的,你凭什么让我回府?”

  苏静言看了眼自个儿新涂的丹寇之上有一灰尘,略一蹙眉道:“莫非你想要我将你方才所言,告知太后?”

  李艳心下更是慌张了,太后是苏静言的亲姑母,她方才所言若是被太后知晓,太后岂能饶过她?

  怕是还会连累父亲,李艳便只能愤愤然地离去。

  一旁永平侯府嫡女走到苏静言跟前,见她双眉微蹙道:“你与那等子人见什么气?”

  苏静言伸出自己的白嫩的玉指给梁岁柔看,闷闷道:“哪是为她置气?我今儿个方涂好的指甲就染了灰尘,心烦。”

  梁岁柔轻轻一笑,苏静言自幼是被宠着的,浑身上下无一不精致:“这不仔细瞧也瞧不出来什么来,你可别忘记了,今日姨父是来叫你做什么的?”

  苏静言自是知晓是来给小皇帝挑皇后的,小皇帝登基时才十一岁,一眨眼,都十六了,也是该娶皇后了。

  如今朝堂之上风云诡谲,皇帝大婚后便要逐渐亲政,是以皇后人选乃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就在此时,一内侍急匆匆地进来对着皇太后下跪道:“恭喜太后,边关大捷,摄政王打退了西凉,西凉投降愿为大棠之属国。摄政王不日就会返回洛阳。”

  在场众千金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三年前曾经要嫁给摄政王的苏静言。

  摄政王真不愧杀神的称号,竟然能让西凉成了大棠属国,功不可没。

  一时间,众人都羡慕极了与摄政王有婚约的苏静言。

  摄政王萧廷容貌俊朗无比,如今也不过二十六,重要的是他不近女色,至今后院之中还无任何通房侍妾。

  梁岁柔握着苏静言的手,真心替苏静言开心道:“静言,你终于不用再等了。”

  苏静言还是再用手帕轻轻擦拭着指甲上的灰尘,擦不净的灰尘,令她心中没来由的烦躁不安。

  摄政王大胜回朝,还让西凉愿意附属大棠,可是要比赏花宴要紧得多。

  是以这次赏花宴也就匆匆落下帷幕。

  太后便带着苏静言去了宣政殿。

  小皇帝未曾大婚还未亲政,当年先皇驾崩前,命宣国公,林相爷,胡太傅同为辅政大臣,命先皇之幼弟萧廷为摄政王。

  是以宣政殿之中,宣国公,林相爷,胡太傅三人已在了。

  苏静言随着太后入内,却不见小皇帝,问着宣国公道:“爹爹,小皇帝人呢?”

  宣国公瞪了一眼苏静言,双手抱拳恭敬道:“那是陛下,你可不能再一口一个小皇帝了,陛下已经长大了。”

  苏静言已经三年没来参加宫宴了,并不是怕人说三道四,就是旁人的眼神让她看着心烦,因此也是三年不见小皇帝了。

  “陛下到!”

  随着太监的吟唱声响起,苏静言随着众人一道下跪。

  萧翊入内对着皇太后行礼道:“母后。”

  皇太后笑着对萧翊道:“快起。”

  萧翊略带着少年沙哑的声音对着下跪众人道:“都起来吧。”

  苏静言在太后身边一起身,发现三年前还差自个儿一大截的小皇帝,如今比自个儿要高出大半个头了。

  自家父亲与胡太傅都算是男儿之中算高的,可小皇帝竟比他们二人还要高出小半个头。

  苏静言小声喃喃道:“还真不是小皇帝了。”

  萧翊微凉的目光轻轻扫向苏静言。

  苏静言抬眸望着萧翊,见着他的容颜更是一惊,萧廷与先皇都是美男子,不曾想萧翊比起先皇与摄政王而言丝毫不差,反而比他们二人还要出色几分。

  也难怪今日赏花宴中,这些贵女们都花费着心思打扮了。

  若不打扮,怕是远远不及小皇帝的容貌来得美。

  萧翊的目光紧紧只是一瞬,便坐在龙椅上道:“皇叔为我大棠立下汗马功劳,迎皇叔与大军凯旋之礼得隆重方是。”

  宣国公道:“臣觉得陛下可去洛阳城门口亲迎摄政王,犒赏三军。”

  萧翊应道:“好。”

  皇太后在一旁道:“摄政王回洛阳那日,静言也去相迎吧。”

  苏静言福身应是。

第二章 退婚

  苏静言从宫中回到宣国公府,一路上,苏静言没少听丫鬟窃窃私语地议论摄政王回来一事。

  宣国公府上下皆是充满着喜气。

  苏静言去了自家母亲的屋内。

  见着苏静言进来,苏夫人脸上也满是堆砌着笑意道:“我的儿,你总算是熬出头了,娘听说萧廷大破西凉,不日就会回洛阳了,你到时出嫁成为摄政王妃必定会风头无两。”

  苏静言没有任何小女儿家的娇羞,反倒是担忧道:“如今萧廷大破西凉,手握重兵,愿不愿意娶女儿还说不定呢。”

  三年前,太后将苏静言赐婚给萧廷有两个原因,一来是萧廷的确是人中龙凤,男儿间的翘楚。

  太后无亲生子女,对苏静言这位小侄女极为疼爱,从小就想要小侄女嫁大棠朝最有权势之男子。

  二来就是怕萧廷会有反心,三年前小皇帝年幼,萧廷在洛阳城之中风光无两,太后不得不想出联姻此法来让牵制住萧廷。

  苏静言当时答应嫁给萧廷,也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

  但萧廷当初可是因懿旨被迫答应成亲的,他如今打下西凉,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岂还能甘愿娶宣国公府的女儿?

  苏夫人握着苏静言的手道:“由不得他不愿意娶,你等了他三年,这女子最美好的光景你都用来等他了,他岂能负你?况且有赐婚圣旨在,他岂敢抗旨不尊?”

  苏夫人打量了一下苏静言的容颜道:“再说了,我家姑娘长得如此好看,萧廷若是见你一面,岂会不愿娶你?”

  苏静言被苏夫人夸得有些害羞:“娘,若是女儿能够一辈子不嫁人,就留在你与爹爹的身边就好了。”

  苏夫人道:“娘也希望你能留在娘的身边一辈子,可惜爹娘已经老了,也陪不了你几年了。”

  苏家五代之中男儿不少,但就出了苏太后与苏静言两个女儿。

  当年苏夫人有孕时因年纪大了本是不想留的,可太医查脉说是女儿,苏夫人才不怕被人笑话老蚌生珠生下了苏静言。

  苏夫人如今最担忧的就是自个儿年纪已经老了,但是女儿还未曾成家。

  若女儿能够嫁给萧廷,这后半辈子的荣耀也有了,她也能安心了。

  ……

  二月底,春寒料峭,昨夜下了一场春雨,让人不得不将已经收在箱笼之中的冬衣翻出来套上。

  到了晨间太阳出来放了晴,帝王协同百官的仪仗浩浩荡荡地从皇宫出发,前往洛阳城门处迎接凯旋的大军。

  在轿子之中的苏静言打着呵欠,任由一旁的丫鬟迎春给她化着妆容。

  迎春替苏静言轻扫蛾眉道:“小姐,您今日这么一打扮,必会让摄政王移不开眼的。”

  苏静言略带了一抹羞意,三年不见萧廷,也不知他容颜如何了?

  迎春小声道:“三年前摄政王就是俊朗如谪仙,乃是洛阳城中千金的梦中佳婿。这三年内好些人笑话小姐您,如今摄政王回来了,看他们谁还敢来笑话您?”

  苏静言听到外边传来的马蹄声,她掀开帘子便见到了坐在一头棕色大马之上的萧廷。

  萧廷穿着银色盔甲,双眸如蕴含着寒冰颇为凌厉,比起三年前的容貌而言更显肃杀之气,可谓是当之无愧的杀神。

  小皇帝从辇车内出来,萧廷便翻身下马,朝着小皇帝下跪道:“臣参见陛下。”

  萧翊并没有让萧廷真得跪下,双手扶着萧廷起来道:“这三年征战辛苦皇叔了,皇叔当年在新婚之日前往沙场御敌,大棠有皇叔此等英豪,实乃我朝之大幸。”

  萧廷起身道,“保卫大棠,乃是本王之本分。”

  两人在一道叔侄之情颇为感天动地。

  苏静言下了轿子,走到萧廷跟前福身行礼道:“见过摄政王。”

  萧廷见着跟前女子的容貌,略为一惊,他从不近女色,却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苏静言的绝世容貌,“姑娘是?”

  苏静言紧紧绞着帕子,她这三年因为萧廷成亲那日走了,受尽嘲讽,连宴会都很少去。而萧廷竟然都不认识!

  苏静言道:“我就是……”

  还不等苏静言自报家门,只见大军队伍之中的一处碧绿色的马车之中,出来一个穿着青绿色襦裙的美人。

  美人盈盈地走到萧廷身边柔弱小声道:“王爷,这些人是?”

  萧廷握着美人的手,柔声安慰道:“你不必害怕,这些人都是来迎接我们的,这位是陛下。”

  安慰好美人后,萧廷又对着萧翊道:“陛下,青黛是边境小镇之女,礼数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青黛见着跟前穿着明黄色衣裳的陛下,用着极不标准的姿势行礼道:“民女青黛见过陛下。”

  萧翊道:“起来吧。”

  萧廷看了一眼一旁的宣国公,道:“陛下,臣在西凉时差点丧命,多亏青黛姑娘救本王一命。让本王幸免于难,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臣求陛下赐封青黛为本王的正妃。”

  苏静言听到萧廷之语,浑身一凛,手指冰凉,她等了萧廷三年,整整三年。

  如今萧廷要替别的女子寻求正妃之位,那她苏静言算是什么?她这三年算什么?

  苏静言本以为萧廷或许为了不想与苏家联姻会不娶自己,可萧廷竟然带了一个女人过来恶心自个儿!

  宣国公也气恼道:“王爷,你莫要忘记了三年前太后娘娘的赐婚,你与小女已有婚约在身!”

  萧廷道:“陛下,臣此生非青黛不娶,臣宁可抗旨也要娶青黛为妻,陛下若要治罪于臣,臣甘愿受罚。”

  青黛在一旁道:“王爷,你不必为我做到如此的,我甘愿做小为妾的,您……”

  萧廷望着青黛缓缓道:“我怎能舍得让你为妾呢?今生今世我必定娶你为妻。”

  青黛美貌的脸庞上带着盈盈的笑意,“若王爷不嫌弃,上穷碧落下黄泉,青黛都会追随殿下的。”

  苏静言看着他们两人郎情妾意,愤然至极。

  一旁的太后道:“王爷对青黛姑娘之情深令人动容,婚姻结的是两姓之好,既然王爷要娶青黛姑娘心意已决,哀家便收回赐婚旨意,封这位青黛姑娘为摄政王妃。”

  萧廷命人将一块玉佩还给了宣国公道:“今日起,我萧廷与苏静言退婚,男婚女嫁再无纠葛。”

  宣国公紧紧地握着玉佩,“好,退婚!”

  苏静言解下了腰间挂着的玉佩,朝着萧廷的脸上扔过去,玉佩直直打中了萧廷的侧脸,这一幕惊了众人!

  人人皆知苏静言是被苏家宠着的,却不曾想她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将玉佩朝着萧廷的脸上砸去!

  苏静言的眼中尽是恨意道:“三年!整整三年,大婚之日没了新郎,因着王爷是去沙场御敌,我敬重王爷,是以半句怨言都没有。我在家中恪守婚约,甚少出门。

  王爷既然要娶别的女子为王妃,三年,近千日的时光,何不写封信回来说要退婚?要我浪费三年光阴在洛阳苦等王爷回来?

  我苏静言恪守婚约仁至义尽,而你还是堂堂大棠摄政王,我呸,你就是不仁不义不忠不信守诺言的无耻之徒!”

  “静言!”宣国公在一旁道,“不得无理!”

第三章 朕不小了

  苏静言被宣国公一呵斥,便转身进了轿子中。

  萧廷被玉佩打过的脸上有着些火辣辣的疼痛,他望着苏静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不曾想苏家的女儿竟是如此貌美。

  “皇叔,朕在宫中为你设宴接风洗尘,先回宫中去吧。”

  萧廷听到萧翊的话,收回了对苏静言的眼神,随着萧翊去了宫中。

  苏静言在回去的轿子上,双手紧握,凤眸之中尽是怒意,她苏静言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萧廷竟让她受这般奇耻大辱!这三年的等待,敌不过一个边境民女!

  丫鬟迎春上前安慰道:“小姐,你方才骂得对,那萧廷就是一个无耻之徒,您别伤心,这世间好男儿还有千千万呢。”

  苏静言并不伤心,对她而言气愤远比伤心来得多。

  若是萧廷当初就抗旨不愿娶她,自己也不必平白无故地耽搁了三年婚事。

  苏静言回到家中后,大嫂便匆匆过来道:“静言,你可回来了,娘亲听到你被退婚一事,气急攻心晕厥了过去。”

  苏静言满是担忧快步去了苏夫人的房中,御医已为苏夫人扎了针,开了药方。

  苏静言走到苏夫人病榻前,担忧道:“娘,何必为了萧廷那无耻之徒气坏了身子呢?”

  苏夫人见着自个儿可怜的女儿落泪道:“早知如此,当年太后要把你赐给摄政王时,我与你爹爹就不该答应的。萧廷足足耽搁了你三年,你日后的婚事该如何是好呐!”

  苏夫人心中满是担忧,一般大棠女子都在十三四岁就定下了亲事,十五六岁时皆成亲了。

  有些勋贵人家疼爱女儿,会多留女儿几年,但一般也是十八就出嫁了的。

  如今女儿已是十九岁了,同龄的勋贵人家的公子哥儿早就成亲了,未曾成亲的,大抵也都是定下了婚事的。

  零星几个未定下婚事的,或多或少也都是有不足之处的。

  苏夫人想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我可怜的静言呐。”

  苏静言宽慰着苏夫人道:“娘,与萧廷退婚也是一桩好事,女儿定能找到比萧廷更好的夫君。您别担心了,大不了女儿不嫁一辈子留在苏家,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也总不至于不让我住在家中。”

  苏夫人听女儿如此说,更是心酸得很,“女儿,你放心,娘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夫婿的。”

  “夫人。”宣国公打开门帘入内。

  苏静言见到宣国公便行礼道:“爹爹,您怎得不去宫中吃庆功宴就回来了呢?”

  宣国公道:“我听闻你娘气急晕厥,心中担忧,便也就先归来了。夫人,你无事吧?”

  苏夫人叹气道:“我无大碍,国公爷,我们家静言可如何是好?”

  宣国公道:“天下男儿也不止他萧廷一人!我们家静言如此出色,何愁找不到夫君呢?你莫要太过焦急了。”

  苏静言见年迈的爹娘因此而发愁,对萧廷的恨意越发得多了几分。

  不管什么原因,他萧廷若真不愿娶自个儿,三年前就该退婚,而不是蹉跎她三年的青春!

  萧廷着实是可恨至极,可偏偏他是摄政王,自己还报复不得。

  当年先皇驾崩前,恐太后与宣国公府将小皇帝当做傀儡,颠覆萧家皇权,便在临死前给了幼弟萧廷三十万兵马与摄政王之位,以此来提防他们苏家。

  陛下亲政前,连宣国公府都动不得摄政王。

  苏静言看着母亲午歇下了,她刚从母亲房中出来,宫中就来人请她入宫。

  苏静言径直去了太后所在的宁寿宫里。

  太后见到苏静言满是愧疚道:“阿言,是哀家对不起你呐,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将你赐婚给萧廷。”

  苏静言道:“这不干姑姑的事,那时姑姑也不知萧廷竟这般不是东西。”

  太后望着自家侄女,容貌气质皆比萧廷非卿不娶的青黛要好上不止十分。

  萧廷当真是瞎了眼了,才会与苏静言退婚,选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王妃。

  “萧廷所为着实令人气愤,只是阿言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太后唉叹了一口气,“婚事还是要提上议程来了。”

  苏静言劝慰着太后道:“姑母,您也不必替我烦忧,我本就不急着嫁人,若到时实在是寻不到什么好夫婿,我就效仿常德公主养面首好了。”

  太后被苏静言的惊世骇俗之言给惊道了:“这可不能乱说的,哪里有要颜面的勋贵千金养面首的?”

  苏静言笑着道:“姑母,成亲也没有什么好的?天下男子又有几人可靠的,与其再遇到萧廷那样的混蛋,倒不如养面首来的清净。”

  太后道:“阿言,你放心,姑母定然不会让你再被旁人笑话的。哀家定要要给你找个更好男子做你的夫君,养面首之事也就别再提起了。”

  苏静言一笑应道:“好,姑姑,您也别太担忧了,好好午歇,我先告辞了。”

  苏静言离了宁寿宫,见着御花园之中不少花儿都绽放了,便也在御花园之中赏着花。

  萧廷刚在宫宴上饮多了酒,正在花园之中散酒,突然间鼻子一痒,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一旁的青黛递上了自己的手帕道:“殿下,虽已快到三月了,可这倒春寒也是极冷的,您当多穿些衣裳才是。”

  萧廷嫌弃得看了一眼青黛递上前来的手帕,毫无方才在人前的那般柔情蜜意。

  萧廷见着远处桃花树下的女子,脚步一顿。

  苏静言的清冷之声随着风而来:“萧廷那个混账东西,害的爹娘姑母为我担忧不已,他最好祈求自个儿永远别犯在我手中,否则我必定要扒他皮抽他筋才解恨!”

  迎春拉了拉苏静言的袖子,“小姐,您看那边……”

  苏静言抬眸过去,见着萧廷与他身边的青衣美人就移开了眼睛,像是多看一眼就要呕出来一般。

  萧廷这是第二次见到苏静言,见着她清冷的眸光,耳边又响起了她方才的话,宣国公府教养出来的姑娘果真是大口气。

  来日,谁犯在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迎春小声地对着苏静言道:“小姐,摄政王一直盯着您瞧呢。”

  苏静言轻哼一声道:“好好的春日景色,都被他给破坏了。”

  说罢,苏静言就朝着海棠宫而去,刚入海棠宫她就迎面撞上了一堵肉墙,一旁的太监圆公公连扶住了人,“陛下?”

  苏静言才知方才撞上的是小皇帝,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见着被自己撞得踉跄了几步的小皇帝,忙问道:“小皇帝,你没事吧?”

  小皇帝的身子骨也太虚了吧?自个儿这么一撞他就站不稳了,得告诉太后,给小皇帝多补补了。

  萧翊拧眉,白嫩的少年脸颊上透露着一丝丝的倔强,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还有醉意道:“朕不小了!”

第四章 选婿

  淡淡的龙涎香混着酒味传入苏静言的鼻尖,她道:“你除了长高了些,哪里就不小了?小孩子家家得怎能喝酒呢?怎还喝得如此之醉?”

  萧翊半醉间道:“朕哪里都不小,也没醉。”

  苏静言道:“都醉得说胡话了,还说没醉呢!”

  圆公公对着苏静言道:“苏姑娘,方才陛下为了犒赏边关将士,对他们的敬酒来者不拒,是以醉得厉害。

  陛下怕太后会担忧唠叨,不敢带着其他宫人,偷偷让奴带着他来海棠宫中暂歇的。劳烦苏姑娘帮忙照顾一下陛下,奴去给陛下拿解酒汤去。”

  苏静言道:“早知太后要担心苛责,何必还将自己喝得这么醉呢?我照顾他,你去拿解酒药去吧。”

  圆公公连连道谢,“多谢苏姑娘。”

  苏静言让迎春去扶着萧翊,可还不等迎春碰到萧翊,就被萧翊给躲开了,萧翊指着苏静言道:“朕要你来扶我。”

  苏静言上前去扶住了萧翊,萧翊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头一次醉酒定然难受,自己也就不与他一般计较了。

  苏静言扶着萧翊到了海棠宫之中的寝殿里,将萧翊扶到贵妃榻上歇着,萧翊几乎是沾榻就闭眸了。

  苏静言看了一眼萧翊闭眸后的睡颜,想着自己与父亲兄长商议过的皇后人选,想来得改一改了。

  毕竟萧翊连睡着了都长得如此好看,皇后的容貌也不能是小家碧玉的长相,怎么也得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才得以配萧翊。

  这般一想,本就为难的皇后人选越发得难了。

  迎春在一旁大胆地对着苏静言道:“小姐,没想到小皇帝长大了这么好看,小时候脸黑黑的,脏兮兮的,这会儿竟然如此白净了。”

  苏静言点点头道:“若是他不是皇帝的话,这张脸在洛阳恐怕会被众郡主公主抢着当面首呢。日后我的面首若能有他的容颜就好了。”

  迎春震惊道:“小姐,您当真要养面首吗?”

  苏静言道:“以我如今的年纪要找门当户对的夫君谈何容易?找个家世不如我的夫君,倒不如养面首,起码男子的容颜还能按照我的心意来。”

  苏静言这些年的积蓄颇丰厚,也不愁养不起面首。

  圆公公端着解酒汤进来后,苏静言便与迎春离开了海棠宫。

  两人方出宫门,在榻上小憩的萧翊便睁开了眼眸,他虽有着醉意,但神志尚有些清醒。人人都说宣国公将他当做傀儡,但萧翊是明白宣国公的忠心的。

  不过,苏静言可不一定,她可真是胆大得很,连将他当做面首之言都能说得出来。

  呵,纵使他不是皇帝,也绝对不会给苏静言当面首的!

  ……

  苏静言自己不担忧婚事,但她爹娘倒是焦急得很。

  苏静言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告知爹娘自己不嫁人养面首,爹娘定会以为她是被摄政王给刺激得疯癫了。

  宣国公夫妇近日来,将洛阳城之中的王孙贵族公府侯门家中与苏静言年纪相仿的未婚的儿郎,细细筛选了一遍,没有一个满意的。

  苏静言前去寿德堂给母亲请安之时,就见苏夫人跟前满是画像。

  苏夫人笑着对苏静言道:“阿言,你来得正好,这是洛阳城中公府侯门家中日后有爵位的未婚儿郎的画像。”

  苏夫人让一旁的婢女将画卷打开,苏静言见着跟前的男子容貌算不得极为俊朗,却也不差,在人群中也算是容貌清秀了。

  此人苏静言认识,小皇帝的伴读,胡太傅的孙子。

  苏静言道:“娘,他不是与流儿一般大的年纪吗?刚满十七吗?”

  流儿是苏静言的亲侄儿,说是侄儿,不过也就比她小了两岁而已。但也因自家侄儿的原因,苏静言看那些比自己小两三岁的人都跟小孩子似的。

  苏夫人道:“女大二,金满罐,就大了两岁而已,又有什么要紧的。年纪与你相仿的比你年岁大的剩下来的儿郎要不是歪瓜裂枣,要不就是丧妻的,还有就是次出庶出的。

  虽说咱们家也不是看重嫡庶的轻狂人,但是次子庶子无爵位可继承,太委屈你了。胡太傅的孙儿日后是陛下身边的伴读,前途无量。”

  苏静言道:“娘,他年纪实在太小了。”

  “两岁而已,哪算是小了,我本还嫌弃那混账年纪大呢。”

  苏静言知晓娘亲口中的混账是萧廷,她道:“娘,就算我愿意嫁给一个小孩子,胡家那小孩儿也不愿娶一个年纪比他要大的媳妇吧?”

  苏夫人道:“明日不就是寒食节吗,流儿明日会请这些画像中的人到我们在城外的庄子里效仿前人曲水流觞。

  除了胡少爷之外你也可见见旁人,若是找到了喜欢的男子,就找你姑母赐婚就是了,有太后在,不必怕他们不答应娶你。”

  苏静言翻阅了几张画像,无一例外都是年纪比她小的。之中有个更离谱,靖王家的小郡王,才十五岁吧?

  “娘,这位小郡王是十四还是十五岁来着?这年纪也未免太小了吧?”

  苏夫人笑道:“也就差了四岁而已,何况他长得是这些画像之中最好看的。”

  苏静言忙拒绝道:“小郡王不行,若是嫁到靖王府中去,我还要叫萧廷一声皇叔,还要给他行礼。”

  苏夫人细想了想,也觉得苏静言说得有理:“那他就算了吧。”

  寒食节,宜踏青,一大早就有不少香车宝马出了城门口前往五泉山。

  五泉山因山上有五大温泉池而得名,这最大的温泉池乃是皇室所有为皇家温泉山庄,第二大的温泉池便是由宣国公府所有,是宣国公府祖上传下来的。

  宣国公府上祖籍会稽,就在此处造了一处江南园林,园内布有亭台水榭,引进外边的山泉水,在庭院内就有一处小河流,这小河流本就是为了曲水流觞而设。

  今日春风和煦,正是玩曲水流觞的好时候。

  苏流今年满十七岁与胡少爷一道都是陛下身边的伴读,加之又是权势滔天宣国公府的世孙,他下了请帖,受邀者都是早早地就到了。

  苏流在门口,见着胡巍前来,身边还带有一穿着月白色锦衣的男子,待看清楚来人是萧翊时,苏流吓了一跳:“陛,陛下?”

  萧翊道:“胡太傅得知今日你设宴玩曲水流觞,便让朕也过来与众人探讨诗词学问。”

  苏流挠了挠头,为难道:“其实,我今日办曲水流觞不是为了探讨诗词学问的。”

  胡巍道:“那是为了什么?”

  苏流小声道:“我祖母和娘亲让我办曲水流觞,是为了给我姑姑选婿的。”

第五章 替小皇帝挡酒

  胡巍咳嗽了一声,羞赧道:“选,选婿?”

  苏流伸手捂住了胡巍的嘴巴道:“你别大声嚷嚷。”

  萧翊讪笑一声,前两日苏静言还说着要养面首,这会儿就来选婿了,看阵仗都能赶上宫中选妃了。

  胡巍害羞至极地道:“其实,你姑姑长得也挺好看的,若是,若是我能娶她,也挺好的。”

  胡巍前几日在洛阳城门口见过苏静言,她长得可要比一般的闺秀好看多了。

  更重要的是,若是娶了苏静言,就能让苏流叫自个儿一声姑父,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苏流:“你做梦,我才不会叫你姑父的。”

  三人说话间,一辆宽敞的四驾马车缓缓驶来,敢在都城之中用四驾马车的,也只有苏静言了。

  坐在马车跟前的两个美貌丫鬟将纱帘缓缓打开。

  迎春和忍冬二人扶着苏静言下了马车。

  门口三人都望向了车中下来的女子,只见苏静言穿着一身青绿的云锦,显得她更为白皙。

  众人看惯了苏静言穿张扬的红色,头一次看她穿如此清净的颜色,不曾想更显她的容貌之脱俗。

  苏静言见着萧翊一愣,上前行礼道:“参见陛下。”

  苏流上前行礼道:“姑姑,这是我的好友胡巍。胡巍,这是我姑姑。”

  苏流见胡巍看得眼睛都直了,用手肘撞了一下胡巍的背。

  胡巍忙收回眼神,行礼道:“姑姑……不对,小生见过苏姑娘。”

  苏静言笑着道:“你与流儿乃是同窗,叫我一声姑姑也是可以的。”

  胡巍也笑道:“哪能啊,苏姑娘看起来比我还要再小两岁呢,叫妹妹还差不多,这声姑姑实在是开不了口。”

  苏流深深得鄙夷着胡巍,对着萧翊与苏静言道:“陛下,姑姑,里面人都到齐了,我们进去吧。”

  众人见着陛下与苏静言都前来,纷纷一愣,陛下前来他们倒还能理解,苏静言刚退婚怎么也来了呢?

  刚退婚就出门赴宴也不怕被人笑话吗?

  退婚后,苏静言还想再嫁好人家就难了。毕竟被当众退婚的女子,哪个侯门公府的公子会不计前嫌愿意娶呢?

  受邀的少年们虽然心中笑话着苏静言,但因苏静言的容貌着实美艳,都频频望向苏静言,想着她若是身份低微些,娶回家当个侧室也是不错的。

  酒杯放在小木船之中,顺着溪流而下,放在谁人跟前就做诗饮下杯中之酒,若是作不出来诗词的,则要罚酒三杯。

  接连五首诗之后,这次小木船停在了苏流跟前。

  苏流随性做了一首诗,正要拿起跟前的酒盏饮酒,却被苏静言夺去了酒杯,“小孩子可不许喝酒。”

  苏流:“……”

  苏静言道:“抱歉各位,流儿年纪尚小不能饮酒,今日我替流儿饮酒。”

  苏静言将杯中之酒应尽后,胡巍道:“苏姑娘好酒量,我也敬苏姑娘一杯酒。”

  苏静言笑着回敬了胡巍一杯酒。

  而后有又过了三只小木船,之后小木船停在了萧翊跟前,萧翊以此景做了一句诗,而后,就拿起一杯酒,刚刚碰到唇,便有一只涂着丹寇的柔荑将他的酒取走了。

  苏静言拿着夺过来的酒杯,也不注意萧翊方才薄唇碰过酒杯,就直接饮尽杯中酒,道:“都说了小孩子不得饮酒,我替你喝了。”

  萧翊被夺去酒杯微蹙眉,见着苏静言将他方才用唇沾过的杯酒一饮而尽,耳后微烫微红。

  苏流拉了拉苏静言的衣袖,轻声道:“姑姑,陛下年纪也不小了,在今日这些郎君中,我与陛下的年纪算大的了,你看那些才都十四五岁的郎君都喝酒了。”

  苏静言看着对面才十四五岁的少年,着实生不出来什么选婿的兴致,道:“算了,大家也都喝了不少酒了,不如玩放纸鸢散散酒气吧。”

  孩子不该喝酒,该玩些孩子们该玩的玩意。

  众少年听到放纸鸢面面相觑,他们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也不是那些姑娘家爱玩些纸鸢祈福,一群大老爷们儿玩什么放纸鸢?

  苏流不敢忤逆自家姑姑,便道:“那就放纸鸢吧,这后山有快空地正是放纸鸢的好地方。”

  后山之中,已有不少千金在此踏春玩闹,今日是柔嘉公主在此设宴,柔嘉公主与摄政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二人。

  今日柔嘉公主举办宴会便是受摄政王所托,将青黛介绍给洛阳城中的侯门公府的千金与夫人们。

  李艳前几日回府后被自家父亲好一顿训斥,禁足了好几日,接到了柔嘉公主的请柬才得以出门。

  今日来此宴会她才知道了苏静言被退婚的大好消息,李艳与闺中好友道:“苏静言当真是报应,让她平日里如此嚣张,这下倒好可真的沦为了洛阳城之中的笑话了。”

  李艳本以为众人会和自个儿一起嘲讽苏静言的,可是千金们都纷纷替苏静言抱起不平来。

  “李艳,你怎能和那些坊间的三姑六婆一般看苏静言的笑话?该沦为笑话之人是摄政王才对。”

  “就是,苏静言平日里虽然霸道任性了些,可也没有仗势欺人过,她苦等了王爷三年,女子有几个三年的光景?摄政王当真是无情无义得很。”

  “对,那个青黛的长相虽也算个小美人,可是比起苏静言来可是差的多了,摄政王当真是瞎了眼了。”

  众千金虽也不喜苏静言往日里的霸道,在此事上却是不想去嘲笑苏静言,同是女子,遇到此事也只能替苏静言感到可惜。

  李艳不曾想好友们都会替苏静言说话,顿时恼道:“摄政王回来了,他们宣国公府还能嚣张几时?你们在这里替苏静言说话,苏静言也不会领你们的情。”

  李艳走到了柔嘉公主与萧廷跟前拍着马屁道:“青黛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这绿色衣裳最挑人了,青黛姑娘穿着通体的绿色竟还能如此美艳。”

  围在柔嘉公主身旁的夫人千金们念在萧廷的颜面上,也纷纷夸奖着青黛的美貌。

  听到山坡处传来些少年的谈话声,柔嘉公主等人循声望去,只见十余位少年围着中间的青衣女子一道走来,少年手中都握有纸鸢。

  苏静言带着一群“大孩子”前来后山放纸鸢,不曾想这里已有人在,苏流在苏静言耳畔处说道:“姑姑,那边好像是柔嘉大长公主与摄政王。”

  苏静言知晓柔嘉大长公主是萧廷的亲姐姐,她可并未曾客套得上前寒暄,对着众少年道:“就在此处放纸鸢吧。”

  少年们虽然嫌弃纸鸢是小孩与姑娘家的玩意,可真玩起来了好胜心比谁都强,一个比一个地想要放得更高些。

  胡巍走到苏静言跟前道:“苏姑娘,我们一起放纸鸢,可好?”

  苏静言朝着胡巍一笑道:“好。”

  不远处萧廷的目光看向了苏静言,绿色衣裳果真是挑人。

  柔嘉顺着萧廷的目光望去,用着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着萧廷道:“与苏静言一起放纸鸢之人是陛下的伴读,胡太傅之孙,若是苏胡两家联姻,对你可不力呐!

  唉,其实你不该退婚的,你若娶了苏静言,宣国公府必将成为你的助力。

  况且苏静言的容貌气质才华皆是女子之中的顶尖,比青黛这个边境小城的女子更要适合做摄政王妃。”

  萧廷看着苏静言对胡巍的盈盈笑意,心中莫名地起了一股失落之意。

第六章 摄政王后悔了

  柔嘉公主也不明白为何萧廷放着苏家嫡女不娶,要娶一个边境女子。

  若说是萧廷当真喜欢那个青黛也就罢了,但柔嘉着实没看出来弟弟对青黛有多少爱慕之意。

  青黛看着萧廷眼眸凝视着苏静言,便走到跟前道:“王爷,我也好久未曾放过纸鸢了,不知王爷可否愿陪我一起放呢?”

  萧廷略有些不耐道:“你若想放就去自个儿放吧。”

  今日出来众千金出来游玩踏青本就备着纸鸢,青黛与李艳等贵女便带着纸鸢也去了山坡之上。

  青黛走到苏静言跟前,盈盈行礼道:“苏姑娘。”

  苏静言清冷道,“什么事?”

  青黛从手腕上摘下了一只白玉镯子,双手递给了苏静言道:“苏姑娘,这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本是西凉王室之物,全当做我给您的赔礼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一般计较。”

  苏静言凉薄的眼眸轻扫了青黛的玉镯,冷讽出声道:“赔礼?你为何要向我赔礼?”

  青黛楚楚可怜道:“我当时不知姑娘已经与王爷有婚约,若是知晓姑娘与王爷有婚约,我一定会偷摸着离开的,不会跟着王爷回洛阳伤害姑娘您的。

  但情之所起谁人也不能控,我与王爷是两情相悦的,还望苏姑娘能原谅我,我不是故意抢走姑娘的未婚夫的。”

  随着青黛一起过来放风筝的千金们都被青黛这话气得不轻。

  一心想要讨好青黛的李艳恭维着道:“青黛姑娘与王爷历经生死难关,此情感动天地,青黛姑娘也不必为此顿感愧疚。

  本就是有些人仗着权势霸道任性,明知王爷不喜她,还请太后下旨逼迫摄政王与她成亲,她将自己沦为了一笑话能怨得了谁?”

  苏静言冷冷地看着李艳道:“太后向来敬重摄政王,对摄政王保卫我大棠江山打下西凉感念于心。

  李侍郎家中是如何教养女儿的,敢让女儿在编排太后逼迫摄政王?

  陛下,李侍郎之女对太后不敬,还请陛下处罚。”

  小皇帝虽还未曾亲政,朝堂大事由不得他单独下旨,可下旨处罚一个臣子女儿却也是可以的。

  萧翊将手中的纸鸢线给了一旁的圆公公,道:“李侍郎教女不严罚俸半年,李侍郎之女对太后不敬,罚其去寺庙中焚香抄经三月为太后祈福。”

  李艳闻言连慌忙地跪在萧翊跟前,抬眸道:“陛,陛下……”

  青黛也连跟着下跪道:“苏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苏姑娘若是怨恨我罚我就是了,千万别迁怒了旁人。”

  青黛模样柔弱楚楚可怜的很,在场的不少少年都替青黛抱起不平来。

  苏静言看着跪在地上的青黛道:“迁怒?陛下责罚李姑娘因其对太后不敬,你却说我迁怒,是说陛下处事不公吗?”

  青黛低头,脸色惨白道:“我,我不敢,我小地方来的,不懂规矩嘴巴笨,还望苏姑娘莫怪……”

  少年们见着青黛这般害怕的模样,替她“仗义执言”道:

  “苏姑娘,人家小地方来的还不懂洛阳规矩,你何必这么去吓唬她?”

  “是摄政王要与你退婚的,也不干青黛姑娘的事,她都将稀世珍宝的玉镯子拿来向你赔礼了,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青黛见一众男子都替她说话,她便起身一手无握着苏静言的手,一手要将玉镯子给苏静言戴上,“苏姑娘你还是戴上吧,否则我着实是心里难安。”

  苏静言在青黛碰到她的时候,就一把推开了青黛的手,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青黛被苏静言这么一推,顺势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玉镯子正好磕在了草地上的石头处,上好的羊脂玉碎成了两截。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柔嘉与萧廷二人的注意,两人连连过来,柔嘉扶起了青黛。

  萧廷看着一旁的苏静言道:“苏姑娘,你我已退婚,请你莫要再闹事了,青黛是本王的王妃,你伤她就等于是伤本王!”

  苏流恼恨道:“明明是这个粗鄙女子先来碰我姑姑的,我姑姑细皮嫩肉的哪里能是她这等粗妇可以碰的?”

  青黛被柔嘉扶着泫然欲泣道:“王爷,本就是我们对不起姐姐,姐姐怪我恼恨于我伤我辱我都是有理的,青黛并不委屈的。我们先走吧。”

  一众少年皆眼露着怜惜之情,“苏静言退婚之后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还这般纠缠前未婚夫又有什么意思了呢?”

  “青黛姑娘当真是可怜得很呐!唉。”

  苏静言听着身后少年们的议论声,见着青黛要走,苏静言便上前道:“站住!”

  萧廷看着苏静言的眼眸道:“本王在这里,你还想要欺负青黛吗?”

  苏静言上前,道:“既然青黛姑娘说我伤她辱她,我也不能白白地承担了这个罪名。”

  苏静言扬手就狠狠地打在了青黛的侧脸之上,这一掌可是用尽了苏静言的力气。

  青黛的小脸立马红肿,嘴边还带着血。

  苏静言对着青黛道:“记住了,这才叫伤你,辱你!”

  说罢后,苏静言便对着苏流道:“流儿,回家。”

  苏流屁颠屁颠跟着苏静言走了,胡巍也跟在他们的身后,当然不忘拉上他带来的小皇帝萧翊。

  胡巍在苏静言身旁拍着马屁道:“苏姑娘方才太霸气了,简直就是巾帼英雄。”

  苏流道:“姑姑要动手前该跟我说下的,省得姑姑自个儿手疼。”

  迎春也在一旁道:“就是,小姐日后若要动手的话,让奴婢来就是了,瞧您这手红的,等会奴婢去宫中问太后娘娘讨要些雪肌膏来。”

  萧翊侧眸看了眼苏静言的手掌是红得厉害,想必这一巴掌打下去苏静言也挨了不少的疼。

  留在山坡上的青黛捂着侧脸看向萧廷,可萧廷的目光之中可没有任何的关心。

  萧廷带着青黛到了一旁的庄子里:“你最好紧守你的本分!今日是最后一次,若是你再敢招惹麻烦,就休怪本王无情无义。”

  青黛侧脸火辣辣得,却还是比不上她的心里难受。

  洛阳众人都说她有福气,能得到摄政王的深爱,甚至愿意为她退婚。

  实则青黛明白,她只是萧廷的一颗棋子而已,哪里来的爱意呢?

  萧廷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脑海之中浮现出方才苏静言打了青黛望向自己的眼神,那苏静言眸子里分明就写着鄙夷。

  大概是在鄙夷他萧廷看女人的目光,竟如此之差。

  萧廷的确是有些后悔退婚了,以往竟不知这苏静言是个如此有趣的姑娘。

第七章 皇后人选

  宣国公府中。

  苏夫人听闻女儿归来了,便匆忙地来了苏静言的房中,问道:“阿言,你今儿个可见着那些儿郎了,觉得他们如何?”

  苏静言想起那些是非不分的少年道:“娘,他们年纪着实都太小了些,我真无法嫁给年纪比我幼小之人。”

  苏夫人浓浓地叹了一口气道:“唉,若是年纪比你大的能继承爵位的世子,都已娶妻了,即便是不娶妻的也都早已说好了亲事。若是无爵位可承袭的,岂不是委屈了你?”

  苏静言宽慰着苏夫人道:“娘,这姻缘天注定,说不准姻缘就从天而降了呢,您女儿我出落得与您一般标致,您能找到爹爹这般好夫婿,我也定然是不愁嫁的。”

  苏夫人笑着道:“你可真会讨娘的开心。”

  ……

  胡巍送萧翊回宫之后,便在宫中偶遇了自个儿的祖父。

  胡太傅问了胡巍曲水流觞之中可有惊艳之作。

  胡巍答道:“都是文采平平,祖父,其实今日苏家办此流觞诗会是为了给苏姑娘选婿……祖父,苏姑娘她……”

  胡太傅看了一眼自家孙儿,一副少男含春的羞涩模样。

  胡巍挠了挠头道:“祖父,孙儿喜欢苏姑娘,想要求娶苏姑娘为妻,祖父觉得如何?”

  胡太傅掏出了随身带着的小铜镜,递给胡巍道:“瞧瞧你的模样,你的容貌怎能配得上苏家女儿?”

  胡巍:“……”

  胡巍厚着脸皮道:“祖父,孙儿虽然容貌普通了些,可是日后会对苏姑娘体贴备至的,还请祖父帮孙儿前去提亲,若是此亲事可成,到时苏流还要喊我一声姑父。”

  胡太傅摸了摸自个儿花白的长须道:“巍儿,你想要娶谁都可以,但唯独苏家女儿不可。”

  “为何?”胡巍急忙问道。

  胡太傅道:“陛下登基时年幼,到了如今还未曾亲政,宣国公府权势滔天,若是我们胡家与苏家联姻,难保被天下忠义之士怀疑我们胡家的耿耿忠心呐!”

  胡太傅缓了缓,正色道:“我们胡家一腔热血忠心不能因此而被猜疑。”

  胡巍道:“可是宣国公府也对陛下忠心至极,外边说什么宣国公将陛下当做傀儡,可不见得,祖父也是明理之人,难道瞧不出来宣国公对陛下的费心教导吗?陛下文武双全……”

  胡太傅打断了胡巍的话道:“巍儿啊,你到底还是年幼呐,正是因为宣国公对陛下忠心,我们胡家与宣国公府更不能联姻。”

  胡巍越发得不解了,“为何?”

  胡太傅说着:“连你都知宣国公对陛下忠心,可外边怎会有他将陛下当做傀儡之传言不断呢?

  那是因为有人想要挑拨陛下与宣国公,更是要让人世人觉得陛下年幼昏庸,只是傀儡而已,让世人看轻陛下。

  我们胡家若是和苏家联姻,即便陛下不忌惮,可那些萧家的王爷们能就此罢休吗?外边只会坐定了苏家将陛下当做傀儡。

  苏家姑娘是个好的,但你们却是有缘无分的,你还是莫要再想了。”

  胡巍心中划过一抹失落,叹气道:“唉,不能让苏流叫我一声姑父了。”

  ……

  陛下已满十六,今年必定要选秀。

  因为摄政王凯旋耽搁了几日,这几日朝中又尽是在商讨未来皇后一事。

  苏静言从原先选好的人选之中,又在其中挑了容貌较为美艳的千金。

  与宣国公兄长们商议过之后,选定了四人,便进宫去找了太后。

  苏静言进了宁寿宫,才知今日萧翊也在,便屈膝行礼。

  太后见着苏静言道:“阿言,你来得正好,将你挑选好的千金让陛下过目一番。”

  苏静言带来了四幅画像,一一介绍道:“姑母,这是永平侯府之嫡出三女,梁岁穗,乃是岁柔的亲妹妹,自小就是懂事知礼的,今年方及笄。

  此乃安国公府之嫡长女,贺知敏,也是方及笄不久,乃是洛阳城之中有名的才女,文采斐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这位是承恩伯府的嫡长孙女,何连翘,她擅长医术为人大方爽朗……”

  太后见到何连翘轻轻一蹙眉道:“怎得选了她?她的身份比起之前两位可要差了许多。”

  当今承恩伯是故去的太皇太后的弟弟,也就是先皇的舅父,承恩伯府没有多少建树,等如今的承恩伯故去之后,这承恩伯府的爵位也就会收回。

  苏静言瞧了一眼对面的小皇帝道:“姑母,何连翘虽然家世不够,可是长得漂亮呐,她可是我见过的洛阳千金之中容貌最好看的,毕竟我们家小皇帝长得比女子还美……”

  萧翊黑眸狠厉地瞪了一眼苏静言,只是这一瞪稍纵即逝,快到让苏静言以为自己是一个错觉。

  太后道:“阿言,陛下的玩笑可开不得。”

  苏静言一笑:“这还真不是玩笑,陛下长得就是比女子还要好看。”

  苏静言接着道:“还有这位是林相的孙女,林莹莹,过两月才及笄,容貌学识也是女子之中顶尖的。这四位乃是洛阳女子之中的翘楚。”

  太后问着苏静言道:“阿言,这些千金你接触得最多,你觉得哪个最好呢?”

  苏静言也说着心里话道:“要说凭我的私心而言,定是选岁柔的亲妹妹的,岁柔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情谊匪浅,她妹妹的品性我也是知晓的。

  但顾全大局而言,当属林相之孙女林莹莹最为合适。

  不过想要容貌相配的话,还是何连翘与陛下方为金童玉女。

  最适宜做皇后的,能够母仪天下的还是贺家悉心教养的贺知敏。”

  太后缓缓道:“贺知敏,安国公府教养出来的女儿确实不差,陛下,你觉得呢?”

  萧翊道:“朕觉得苏姑娘不愧是先前与皇叔有过婚约的,这挑人的目光都是一模一样。”

  苏静言:“?”

  萧翊带着沙哑的声音道:“我来宁寿宫前,皇叔与贺国公,林相爷,永平侯四人前来请旨,要立贺知敏林莹莹还有梁岁穗为侧妃。”

  亲王侧妃按规矩是四位,萧廷虽然说过王妃只会是青黛,可丝毫不妨碍他再立侧妃。

  苏静言冷讽道:“那混账不是非青黛不娶吗?合着娶了青黛为王妃,还想要立旁人为侧妃?所为的深情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苏静言骂过之后,却是背脊发凉,这些女子都是苏家深思熟虑过能为小皇帝亲政带来助力的。

  萧廷将这些女子立为侧妃,想要做什么?

  苏静言对着太后道:“姑母,萧廷这是打算将想要夺位四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吗?”

  太后也有此担忧,却还是对着苏静言道:“静言,不得在陛下跟前胡说八道!”

  苏静言与萧翊从宁寿宫之中告辞后,两人一道往东走去。

  苏静言见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少年,宽慰着他道:

  “陛下,你不必害怕皇位不保,只要有我们苏家在,必定尽全力会护住你的皇位,护你周全。”

第八章 苏静言最适合入宫为后

  苏静言依稀记得头一次见萧翊时,他被小太监们欺负楚楚可怜的模样。

  先皇子嗣单薄,按理而言萧翊身为皇子该是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可是萧翊却有一个麻烦。萧翊的生母文妃娘娘,原是北魏余孽,是北魏皇室残留的公主。

  文妃身份被拆穿之后,先皇便以白绫赐死文妃,才三岁的萧翊一时间成了宫中人人欺辱的孩子。

  苏静言记得她幼时去海棠宫玩的时候,见萧翊被海棠宫之中的小太监欺负,便出手相助,处置了小太监,还给萧翊送着不少吃的。

  苏静言本以为这个瘦弱的孩子也是小太监,可看着身形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一问海棠宫管事的才知他竟是先皇唯一的皇子。

  那时七岁的萧翊见苏静言给他吃食,便扯着她的衣袖,将她的衣袖扯得脏脏的,让苏静言跟着他去了海棠宫的一隅。

  萧翊将藏在院子角落里的一块小玉佩给了苏静言,怯生生地道着谢谢。

  那时正值苏太后年过三十,膝下独子夭折,见自家姑姑伤心不已,又恐无子,苏静言便将萧翊带到了太后跟前。

  此后不到四年,先皇病重,先皇子嗣不丰,活下来的也不过就是萧翊一人。

  先皇便力排众议立萧翊为太子。可不少人拿萧翊有北魏血脉说事,不许他登基为皇。

  那时苏静言随着太后去了太极宫之中,见着皇室宗亲在幼小的萧翊跟前诋毁他的娘亲,那时才十一岁的萧翊只得握紧手,只能忍受着亲人们对他血液的侮辱。

  纵使宣国公说什么小皇帝已经长大了,但在苏静言眼中,小皇帝却一直都是一个小可怜。

  萧翊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快要亲政执掌天下大权了,自家亲叔父却意欲谋反。

  苏静言甚是怜惜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萧翊从苏静言的眼眸中看到了怜悯,他的脸色略黑。

  苏静言却以为是萧翊因摄政王有谋反之意,吓得连脸都黑了,便伸手拍了拍萧翊戴着玉冠的头:“别怕,有表姐在呢,姐姐会和小时候在海棠宫那般保护你的。”

  萧翊扣住了苏静言的手,用另一只手揉了一把苏静言的头发,将她的发髻弄得极乱,“苏静言,朕再与你说一遍,朕年纪不小了。”

  苏静言可一点都不怕萧翊,“乖啦,我虽不是你亲表姐,可是你可以将我当做你的亲姐姐一般,在我面前不必强装镇定的。”

  萧翊甚是无奈:“……”

  苏静言回府后,便去了宣国公的书房之中,苏静言的三位兄长也皆在书房之中。显然他们也是听到了摄政王要娶侧妃一事。

  宣国公义愤填膺道:“那个混账难怪要退婚呢,原来是存有谋逆之心,知晓我们苏府忠心耿耿不会与他干谋逆之事,才定要退婚!”

  苏世子道:“父亲,如今不是恼怒的时候,要紧的是若是摄政王真娶了那些女子为侧妃,那么在洛阳权势定会大盛,到时小皇帝……”

  苏静言缓缓道:“萧廷在外征战三年,在战场上颇有能耐,但是如今在朝堂之上可不见得能有我苏家的人脉。

  父亲,兄长,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得让陛下尽快大婚,尽快亲政。

  小皇帝若是一旦亲政,萧廷他就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在朝堂之中部署他的手下。

  最要紧的是,小皇帝若是能亲政之后得民心,萧廷他要谋反就是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

  宣国公觉得苏静言所说得极为有道理,“所以这皇后人选必定不能再出乱子了,如今朝堂之中风云诡谲,摄政王权势日渐强盛,连永平侯和安国公这两个老匹夫都押宝萧廷了。

  要能找到守得住后宫出身高贵且能全家忠心于陛下的皇后,谈何容易?”

  苏世子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妹妹道:“父亲,孩儿正好有一人选。”

  宣国公道:“谁?”

  苏世子:“妹妹被萧廷那混账退婚,若要嫁门当户对的男子太过于艰难了。若是妹妹能入宫为后岂不是正好?”

  “咳咳。”苏静言听到了苏世子的话后,被茶水给呛到了,她连用手帕轻轻地擦拭了唇角,“大哥,你再说些什么异想天开的胡话呢?”

  苏二爷也跟着道:“父亲,我觉得大哥说的极是,这普天之下还有比妹妹更适合做皇后之人吗?”

  苏静言无奈道:“大哥,二哥,我可要比小皇帝大好些年纪呢!”

  苏世子:“女大三抱金砖,前些日里,流儿带你去相看的那些公子哥儿有几个比陛下还年幼。”

  宣国公却是道:“阿言就算了,这宫中不是人待得地方,你们姑母在深宫之中受了一辈子的苦,我不能再让阿言进宫去受苦了。”

  宣国公对小皇帝再忠心,也是比不过自家爱女日后的幸福只有要紧的。

  苏静言闻言便放心了,也埋怨地瞪了一眼自家大哥,他怎能说出如此胡话来呢?

  嫁给小皇帝,苏静言想想就颇觉得罪孽深重。

  ……

  小皇帝还未曾亲政,但是却也要每日上朝,在朝中见众臣如何处理朝中大事。

  萧翊也勤奋刻苦,自启蒙以来每日都早起的,今日却难得的晚起了。

  梦境中,美艳至极的女子凤眸微挑,红唇紧贴着他的唇瓣,萧翊用手扣着女子的脑袋,见她凤眸含春便问道:“你还敢不敢说朕小了?”

  “陛下,你确实是不小了呢。”

  萧翊从梦中惊醒过来,额前还带着些许的汗珠,他想起那个荒诞的梦境,脸色羞红!

  宫女内侍进来服侍着萧翊起床,萧翊想起些什么,连声道:“都出去,你们全都出去!”

  圆公公见着萧翊脸色通红,声音越发得显沙哑道:“陛下,您怎么了?是否身子不虞?”

  萧翊道:“你也出去,朕无碍,你们都不许进来。”

  圆公公不得已只能出去,瞧着离早朝的时辰越来越近,也怕耽搁,只能前去宁寿宫寻太后。

  还未曾走到宁寿宫,圆公公便见到了来太后宫中商议后位的苏静言。

  苏静言今日进宫来得早,她觉得何连翘虽然位份低了些,可好歹何家是忠于小皇帝的,正想要进宫来和太后商讨此事的。皇后之事不得耽搁了,便早早地进宫了。

  圆公公连上前道:“苏姑娘,陛下他今日起来发了脾气,不许内侍宫女入内,这再两刻钟就要上朝了……”

  苏静言闻言便随着圆公公去了小皇帝的寝宫之中。

  萧翊正换了一身干净的龙袍,听到有人进来,厉声道:“朕不是说谁都不许进来吗?”

  “陛下好大的威严呐。”苏静言朝着萧翊一笑,“这是怎么了?瞧你这中气十足的模样也不像是生病了,昨天还和我说自个儿年纪不小了呢,怎得就大早上就闹脾气宫女内侍都赶了出去呢?”

  萧翊见着来人是苏静言,唰得一下白净的脸庞变得通红,心虚地道:“你,你怎么来了?”

  说着,萧翊还心虚地看了一眼龙床。

  苏静言顺着萧翊的眼神望去,只见绣着金色龙纹的锦被上有一滩水渍,便轻笑道,“我当是出了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尿床了而已。”

  萧翊:“……”

  萧翊对苏静言有着心虚但又倔强地道:“朕没有尿床。”

  萧翊有四个陪读,都是正少年时,萧翊常听他们在课后也会偷偷讲些什么梦中与女子相好之事。

  萧翊知晓男子在十五六的年纪会做梦是寻常事,这是初精,不是尿床。

  宫中也有规矩,来了初精就会给皇子安排侍寝宫女。

  太后这两年一直问着自己身边的宫女内侍他可有来初精,一直想要给他安排侍寝宫女。

  萧翊对此事本是坦然的,只是,萧翊从未曾想过,他的头一次竟会是梦到她……

  所以萧翊便想要隐瞒下来,不让任何人知晓。

第九章 侧妃之位是留给苏静言的

  苏静言见着小皇帝连着耳朵都红了,忍了笑意,像安慰三岁小孩一般安慰小皇帝道:

  “好,你没有尿床,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哪人没有尿床过呢?只说是你打翻了茶杯就是了。”

  萧翊见她就是误会了,却是无法对去苏静言解释澄清,甚至于他都不敢去看苏静言,只得无奈。

  苏静言拿起一旁的茶杯,朝着龙床之上泼去,茶水越发得湿了被褥,“来人。”

  宫女内侍纷纷进来,苏静言道:“陛下方才不慎打翻了茶杯,你们将被褥和陛下弄湿的衣裳拿下去清洗吧。”

  宫女们上前去处置着被褥,在萧翊身边的宫女都是有些年纪了的,也是太后宫中服侍过的,见到被褥上的痕迹,一目了然,便去请来了自小照顾陛下的全嬷嬷。

  萧翊见宫女们已然发现,很是无奈的带着愧疚羞赧去了太极宫上早朝。

  苏静言解决好小皇帝的窘迫之事后,就去了宁寿宫中。

  太后方起身,见着苏静言前来问道:“阿言,你怎得这般早就进宫了?可曾用过早膳了?”

  苏静言道:“用过了,我与爹爹兄长商议过,觉得皇后一事不得再耽搁了,陛下得尽快大婚亲政才可。”

  太后道:“兄长可有定下人选了?”

  苏静言轻轻点头,“承恩伯府的何连翘,家世虽是浅了些,可要紧的是何家是先皇的外祖家,对陛下是忠心无二的,不必怕摄政王从中作梗。”

  太后忆起何家来,叹了一口气道:“何家的女儿为后还是算了,你年纪小不知往事,当年正是因何太后不喜文妃,才逼着先皇下旨赐死了文妃。

  此事哀家也不知翊儿可否知晓,可还是别节外生枝为好。

  若是洛阳之中着实挑不出来皇后,左右离大选也不过就不到两月的功夫了,到时洛阳城外的女子也都会来洛阳,再从中挑选就是了。”

  苏静言应下道:“好。”

  太后身边的宫女前来禀报道:“娘娘,全嬷嬷求见。”

  太后道:“让她进来。”

  全嬷嬷满是喜悦地入内道:“参见娘娘,陛下他总算是遗了初精,长大成人了。”

  皇室之中,一般皇子皇孙都是十四五的年纪就会遗初精,宫中有专门的司寝局,皇子皇孙的母妃便会安排侍寝宫女去教导他们敦伦之事。

  眼见着萧翊都快要大婚的年纪了,还未曾有过初精,全嬷嬷心中多少是有些焦急的。

  苏静言虽未曾嫁过人,可是爱看些杂书的,出嫁前一日更是看过避火图的,也知男女之间那会子事。

  听到这边她才恍然想起来方才在小皇帝寝殿之中,小皇帝为何要说自个儿没有尿床了。

  苏静言脸上也有些微微的烫意。

  太后也是大喜过望,全然忘记了一旁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小侄女,道:“既然来了初精,也得给陛下安排侍寝宫女了,着尚宫与尚寝前来。”

  苏静言小声道:“姑母,我先走了。”

  太后见着苏静言脸色微红,也知侄女一个姑娘家定然不好听这些的,便道:“今日御膳房之中做了绿豆糕,流儿最爱吃这糕点,你替他拿些过去。”

  “好,姑母,那我先行告辞了。”

  ……

  宫学位于前殿靠近宫门处,小皇帝虽然没有亲兄弟,但有些堂兄弟,加上他们的伴读等,这宫学之中的少年郎不少。

  萧翊有时与他们一道上课,有时则是分开的。

  萧翊散朝之后就去了宫学之中。

  入内,就见苏流胡巍陶辉三人围在祁越身旁打趣着。

  陶辉见着萧翊前来便道:“陛下,祁越身旁的立夏姑娘成了他的通房,也不知今日立夏姑娘还会不会来接他,待会可要好生恭喜一番立夏姑娘了。”

  祁越是荣安大长公主之子,也是萧翊的亲表兄,萧翊是知晓祁越身边有一美貌侍女的,为了这侍女荣安姑姑没少和祁越母子两闹不和。

  祁越在几个好兄弟跟前,道:“你们这会儿打趣我不要紧,可立夏脸皮薄,你们等会可别吓着她了,她回去少不得要和我闹了。”

  胡巍道:“你可算是得偿所愿了,没想到大长公主竟然会答应你将立夏立为通房。”

  祁越在好兄弟们跟前,也不藏着掖着道:“原本我娘给我安排的那几个通房,我都将她们赶走了,我就与娘说我梦中梦到的都是立夏,若是换了旁人我就不行了。

  我婚约已定下,我娘也着急我还是童子身,便也就同意了立夏为我的通房。”

  苏流羡慕地对着祁越道:“你起码还知晓做梦的人,我做梦时候那个女子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身影……”

  陶辉道:“做梦梦到的也不一定要成真的,满洛阳不知有多少男子梦里梦到相好的女子,都是你姑姑的容貌”

  苏流听到陶辉这般说,气得握紧往陶辉脸上揍去。

  陶辉挨了一拳喊疼道:“你可别生气呐!你姑姑容貌在女子中数一数二的,看了一眼定然难忘,洛阳世家男儿心中都记挂着你姑姑呢。”

  胡巍道:“陶辉,苏流真生气了,你别说了。”

  陶辉道:“我又未曾说错!他气恼什么?梦中之事又不得当真。苏静言本就是洛阳男儿梦中的……”

  还不等陶辉说完就被萧翊给冷声呵斥着:“陶辉,你过分了,日后你不必再来宫学了。”

  陶辉触及到萧翊的冷眸,浑身一颤,家中日渐败落,若是他不能给陛下当伴读,陶家可就全完了,陶辉连讨饶道:“陛下,我错了,求您看在往日里的情分上……”

  萧翊心中对苏静言有愧疚,虽然他也在梦里侮辱了苏静言,但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人前侮辱于苏静言,“你走吧。”

  苏静言提领着食盒在宫学门外听到了里面的议论声,见着陶辉出来,苏静言便躲到了一旁。

  苏静言没想到小皇帝竟会为了维护自己,赶走从小的伴读,也算是从小没白疼他,萧翊的确是一个好孩子。

  苏静言不好这个时候进去,便叫来了一个宫女,让宫女将食盒送进去给苏流便先行离开了。

  只是,苏静言还未曾走到宫门处,就遇到了萧廷。

  苏静言不曾行礼就从萧廷身边过去,萧廷喊住了苏静言道:“苏家的教养不过如此,见到本王也不知行礼?”

  苏静言顿步,回身敷衍地行了一个屈膝礼,“参见王爷。”

  萧廷走到苏静言跟前,道:“人人都赞苏家女礼数周全,礼仪端庄乃是天下女子典范,见你这般,可知传言有误了。”

  苏静言也毫不客气地讥讽道:“传言自是不可信的,洛阳人人都道摄政王对青黛姑娘情深,可是到头来,却还是一连娶了三个侧妃,所谓的深情是还留有一侧妃之位吗?”

  萧廷凑近苏静言,在她的耳畔处道:“知晓为何本王还留有一侧妃之位吗?这是等着你婚事艰难,才空出一侧妃之位留给你的。”

  苏静言气恼地扬手要去打萧廷的巴掌,萧廷一把握住了苏静言的手腕,“本王可不是青黛,由着你打巴掌。”

  苏静言双眸狠厉地看着萧廷,“你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我堂堂太后的侄女,宣国公府独女岂会婚事艰难?”

  萧廷道:“本王拭目以待,看在洛阳城中有谁敢娶与本王有过婚约的女子!”

第十章 萧廷的请柬

  苏静言满脸韫怒地挣脱开了自己的手腕,回了宣国公府。

  苏静言回府后,听迎春说今日府中来了贵客,苏静言去了堂屋,便见着英国公夫人。

  大棠开国以来至今已是第四朝了,是以留下来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至今不过就剩下了五个。

  除了苏家的宣国公府,贺家的安国公府,还有三个便是英国公府,赵国公府与楚国公府。

  这英国公夫人乃是苏静言大嫂的表姐,算起来是有亲的,这几年英国公夫人没少到苏府求着大哥大嫂帮衬英国公的前程

  英国公夫人语气冷淡地对着苏世子夫人道:“妹妹你也别怨我,同是做娘亲的人,摄政王如今权势鼎盛,连安国公府都将女儿嫁给摄政王做侧妃了。

  我岂能将女儿推入你们苏家这火坑之中,这婚事也就作罢吧,我先行告辞了。”

  苏静言见着自家娘亲与大嫂气得脸色铁青,待英国公夫人走后,苏静言上前问道:“娘,嫂子怎得了?”

  苏静言的嫂子谢依依道:“前些日子里,我表姐有意将她的大女儿与流儿说亲事,天天来我跟前求着我,我都还没有答应呢,没想到摄政王回来了,她就来反悔这门亲事了。

  没想到这些年来帮衬的亲戚连猪狗都不如。”

  苏静言劝着大嫂谢依依道:“流儿可是宣国公府的嫡长孙,陛下身边的陪读,有的是千金愿意嫁给流儿,他们要退婚就退婚吧。”

  苏夫人气恼道:“英国公的当家夫人成了这般趋炎附势之辈,若是她婆婆王老太君还活着,定要拿太祖所赐的龙头拐杖狠狠地打下去!”

  苏静言上前宽慰着苏夫人道:“娘,您也别恼了,这样的人家我们苏家也不屑结亲。”

  苏静言的三嫂年纪还小些,她正有着身孕,见此不由地担忧道:“摄政王回来前,咱们苏府门外可是车水马龙,如今却是门可罗雀。

  可见摄政王打下西凉着实让不少勋爵人家都站到了摄政王那边,我们是不是也该明哲保身?”

  苏夫人道:“什么明哲保身,那都是些没骨头的人怯懦不堪,你们也不必为此发愁,一切都有国公爷在,当今朝堂还是陛下的天下,何惧萧廷那个竖子!”

  苏静言道:“娘亲说得对,他萧廷没这个胆子在此时造反的。

  要造反他打下西凉就会拥兵进宫洛阳谋逆了,他既然没有硬拼那就是想要名正言顺收揽民心登上帝位。

  等到小皇帝亲政之后,萧廷在民间更是名不正言不顺,三嫂宽心养胎就是了。”

  苏静言想起方才在宫门口萧廷那般狂妄,这战局都未起,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当年小皇帝登基时,宣国公府都没怕过那些亲王,如今都快亲政了,苏家难道还会怕萧廷吗?

  ……

  宫中,萧翊在晚间练了武艺,沐浴之后,回了寝殿。

  全嬷嬷笑意盈盈地对着萧翊行礼道:“陛下,这两位是太后千挑万选的侍寝宫女,都是自小在尚宫局之中长大的美人,请您选一个教导您通晓人事。”

  萧翊扫了一眼跟前的两个侍寝宫女,虽都是美人,但都远远不及苏静言的。

  特别是那双眼眸,苏静言的凤眼一挑便是万种的风情……

  萧翊想到此,心下唾骂着自个儿,随意指了一个侍寝宫女,“就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的话,奴婢名为金雁。”

  萧翊听闻这个名字,心下又想起了苏静言来,他甩开了脑中那般的孟浪龌龊,让着旁人都退下。

  时至天黑,金雁便上前替萧翊宽衣,金雁给萧翊宽衣时,心口处的两团有意无意地碰着萧翊的手臂,只让萧翊觉得有些恶心。

  见金雁在自己耳垂边吐气,萧翊更是几欲作呕道:“滚!”

  金雁吓得连连跪在地上,“陛下……可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

  “你出去吧。”萧翊吩咐着外边道,“方圆,进来。”

  圆公公连连入内,见着萧翊脸色铁青,上前道:“陛下,怎得了?”

  萧翊道:“备水沐浴,还有将那人碰过的衣裳都烧了。”

  全嬷嬷见到里面的动静,便也进来问道:“陛下,这是怎得了?”

  萧翊道:“朕不喜她。”

  全嬷嬷愣了愣,“那可要另一个宫女来服侍陛下?”

  萧翊道:“不必了。”

  全嬷嬷在一旁劝道:“陛下,不论男女到了一定的年纪都需知晓敦伦之事,女儿家毕竟不能学习这些,得男儿来学,日后娘娘们进宫了,陛下若是不知此事,洞房花烛时也就不妥。”

  萧翊道:“朕不喜外人碰朕,嬷嬷先下去吧。”

  全嬷嬷叹了一口气,就去了太后宫中禀报此事,太后闻言也道:“左右离大选还有一个多月的功夫呢,此事也不必逼他,待定下皇后人选再说。”

  萧翊赶走了两个侍寝宫女之后,入睡却又做起了梦,这个梦很是光陆离奇。

  一会儿是苏静言拍着他的头说他还是个尿床的小娃。

  一会儿却是在海棠宫的秋千架上见着了苏静言的盈盈笑意,自己气恼不堪地去解释不是尿床。

  将苏静言说得脸色通红。

  待得萧翊醒来后,他长舒了一口气,许是一回生两回熟,这次不过是换了一床锦被又睡了过去。

  ……

  三月里好日子多。

  摄政王大婚还需些准备的时日,可一点都不妨碍侧妃先入门。

  侧妃本也是有皇家玉牒的,况且这三位侧妃家世都不菲,算得上是洛阳城中数一数二的千金,她们三人同时入门,可谓是比娶正妃还要热闹。

  是以,几乎洛阳城之中的公府侯门宗亲达官,都携家眷前去了摄政王府用宴。

  宣国公府自然也是收到了萧廷的请柬。

  其中给苏静言的请柬是萧廷单独的,也是当天发来的,让苏静言推拒不去的理由都找不到一个。

  苏夫人问着苏静言道:“阿言,你若是不想去就别去了,人人都知我们苏家和萧廷水火不容,你不去旁人也不会说你礼数不周的。”

  苏静言道:“娘,您不必担忧,既然萧廷这么想要我去,那这喜宴我当然得去了,不去的话,也不知有些多舌的会在背后如何编排我呢。”

  苏夫人见苏静言一脸无畏,便也就随着苏静言了。

  摄政王府喜绸满布,来往的香车宝马不计其数。

  苏静言与娘亲嫂嫂们一起下了马车时,不少人都向苏静言投来了目光。

  背后小声议论之声不断。

  “苏静言今日怎得也来了?不怕被人笑话吗?一个被摄政王退婚的女子,还敢来摄政王府参加立侧妃喜宴。”

  “被退了婚,还来前未婚夫府中吃喜酒,这苏静言的气度可不是一般得大呐!”

  “这退婚都有好几日了,怎得也不见有媒人去苏府和苏静言提亲呢?”

  “公府侯门门当户对的谁敢娶与摄政王有过婚约的女子?若是门第差些的,也不敢去苏家提亲。

  何况苏静言已经十九岁了,长得再美,在洛阳城中也难有好婆家了!”

第十一章 与摄政王重续前缘

  春光正好,三月的午时不冷不热正是在园中开宴的好时候。

  万花接连绽放,在摄政王府的花园中用宴别有一番风味。

  萧廷今日穿着一身红色云锦的广袖礼服,端的是凤子龙孙的好气派。

  苏静言一入内,至交好友梁岁柔目露愧疚地道:“阿言,我才回洛阳,不知你竟发生了被退婚之事,也不知我爹怎会如此糊涂,将妹妹给摄政王做侧妃!”

  苏静言恼恨萧廷,但并不会因岁柔的亲妹妹嫁给了萧廷,就此迁怒于好友,道:“你爹爹自然有他的思量。”

  梁岁柔替好友愤愤不平道:“萧廷他怎能说退婚就退婚?你苦等他三年,耽搁了自个儿三年的亲事,你如今可已十九了,要寻一个好的夫君谈何容易?”

  苏静言笑着道:“这话我可耳朵都要听得起茧子了,即便是找好夫婿不易,可我又并非是一定要嫁人的,日后实在是找不到好的男子成亲,养面首也是无妨的。”

  梁岁柔也跟着一笑道:“也是,早知如此我也就不嫁人了,与你一起养面首。”

  苏静言笑颜明媚道:“这话,你可千万别被你夫君听到。”

  苏静言与梁岁柔坐在一道用喜宴,开宴后,萧廷一一敬酒过去。

  到了宣国公府这一桌,众人都毫不顾忌地没有给萧廷任何好脸色看,萧廷却命手下倒了一杯酒,敬着苏静言道:“苏姑娘,这杯酒本王干了。”

  苏静言拿起跟前的酒盏,也将酒给一饮而尽,“恭喜王爷喜得三位美人。”

  萧廷语言轻佻道:“可惜,这三位美人都不及苏姑娘一人的容颜!”

  萧廷这声音不轻,不少人都听到了萧廷这番调戏,不明白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对前未婚妻旧情难忘吗?

  苏家男儿都被气得不轻,苏流儿更是拍桌而起道:“摄政王!”

  苏静言道:“多谢摄政王夸奖。”

  萧廷随着就往下一桌去敬酒。

  梁岁柔满是暧昧地对着苏静言道:“这萧廷是何意?他不是已经与你退婚了吗?怎得还当众来调戏你呢?”

  苏静言冷呵一声:“狂妄之徒而已,我们继续喝酒。”

  梁岁柔陪着苏静言喝了小半壶酒,梁岁柔有了醉意想要走走醒醒酒。又担忧梁岁穗,便找着苏静言一起去妹妹的院落之中看望妹妹。

  梁岁柔走到半路上就想要去出恭方便。

  是以苏静言就与迎春二人就在靠近河边的凉亭之中歇息。

  迎春见凉亭之中摆放着一副棋局,便对着苏静言道:“小姐,这里有一副棋局呢。”

  苏静言走到跟前,落座在石凳之上,见着黑白两方棋子,黑子已是笼中之鸟输的极惨了,看棋局黑子很难破局而赢了。

  迎春道:“这黑子步步被困,若是让奴婢来下,也定要比下黑棋之人下得好的。”

  苏静言笑道:“这倒是不一定,看白棋的路数一开始就是在不断地进攻,黑棋一边防守一边想着韬光养晦,却不知黑棋的韬光养晦正是一步步入白棋的圈套。”

  苏静言拿起黑子敲着石桌,过了约摸着半刻钟,便将手中的黑子放在了棋盘上。

  迎春夸赞道:“小姐,您的棋艺正是高明,下在此处,这黑子就能逃出生天了。”

  苏静言道:“即便是下在此处,黑子若要赢下的希望也已渺茫了,不过许是能打一个平局。”

  苏静言满副心思全在棋盘之上,并没有察觉身后已站了一个人。

  萧廷一圈敬酒下来,也稍稍有了些醉意,便来凉亭之中散散酒气。

  这棋局是上善大师为他布下的棋局,上善大师说若能解了这棋局,他此生必定能保富贵荣华。

  可惜萧廷解了三天都未曾能解,没想到苏静言竟然解开了。

  上善大师曾说过能助他解了此棋局之人,是他一生之中的贵人。

  萧廷站在苏静言的身后,望着苏静言的侧颜,不可否认她的确是要比青黛好看上许多,萧廷越发得后悔了退婚之事了。

  苏静言闻到鼻腔处传来的酒味,她连回头,只见萧廷离她仅有咫尺之距,萧廷呼吸的酒味也是咫尺可闻,熏得苏静言反胃得很。

  迎春连拦在了苏静言跟前,“王爷。”

  萧廷示意了一旁的手下:“把这小丫头给请下去。”

  苏静言轻蹙蛾眉道:“迎春,你先去一旁便是了。”

  迎春乖巧地听了苏静言的话,就去了亭子里的边上,也不曾走远。

  萧廷问对苏静言道:“没想到,苏姑娘的棋艺如此之好,不知能不能陪本王手谈一局。”

  苏静言起身道:“本姑娘无空作陪。”

  萧廷轻声一哂,宽大的广袖一甩,伸手拦住了苏静言的去处,“苏姑娘莫非是对本王旧情难忘,才连下局棋都不愿?”

  “我呸!”苏静言毫无淑女礼仪地轻啐了一口,“萧廷,这辈子就是世间男儿都死绝了,本姑娘都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萧廷道:“你还在为本王退婚一事生气?其实本王已经后悔了。”

  苏静言闻言觉得恶心,“后悔?”

  萧廷说着,“小皇帝登基以来,你们宣国公府将陛下当做傀儡,苏家权臣当道掌握朝政,我身为萧家的凤子龙孙定要忠心于皇室,才想与你们宣国公作对。

  本来婚约也是你们苏家求太后下旨相逼,本王心中更是抵触苏家了。

  苏静言,你不该怪本王不给你颜面,不念你苦等三年之情而退婚。你该怨的是你父亲,若是你父亲愿意放出手中的权势,本王还是愿意娶你为正妃的。”

  萧廷垂头看着苏静言的脸,深邃的眼眸之中尽是深情款款道:“本王回洛阳在城门口前见你那会儿,就已是后悔说出退婚了。

  苏静言,本王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父亲愿意放出手中权势,本王愿意将正妃之位留给你。”

  苏静言问着萧廷身上传来的难闻的酒味,几欲作呕,“你便是跪在我苏府跟前,我也不可能再与你有婚约。”

  “阿言!”

  苏静言听到梁岁柔的声音传来,便道:“岁柔,我在此处。”

  梁岁柔循声过来,见着萧廷稍一愣,行礼道:“参见摄政王。”

  萧廷垂眸看着苏静言道:“在大棠境内,除了嫁给本王为妃,你就别想要嫁给任何人。”

  说罢,萧廷便拂袖而离去,徒留下梁岁柔一脸惊诧道:“他不是前不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你退婚了吗?怎得这会儿又说这样的话?”

  苏静言将眸子看向棋局,她想,萧廷突然后悔改变主意要她做正妃,大概是与自己解了此棋局有关的。

  否则狂妄如萧廷,前两日还说着要她做侧妃,绝不会突然出尔反尔重续婚约的。

  梁岁柔又紧接着问道:“阿言,那你是怎么想的?可要与摄政王重续前缘?”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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