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火锅味的锅巴(又闻锅巴喷喷香)
吃火锅味的锅巴(又闻锅巴喷喷香)
老家皖东全椒说锅巴,叫“锅薄”,其实就是煮饭留下的饭底子。由于结得厚,老百姓又舍不得粮食,就锅底再添一把火,把擂不下来的底子铲下来。不成想,无心插柳,竟成了我们儿时的一种美食,嚼起来脆脆的,咬得咯嘣响。倘若就点猪油、细盐一起泡,那米粒的香味顺着袅娜的水汽,一起钻进鼻腔,一时叫人饥肠辘辘。在以前农村棉花柴、稻草烧土灶的时候,每天都有锅巴,因此我们常用“锅薄”打牙祭,放学或农忙的时候,拿几片干嚼解饿。
现如今菜市门口有种炕得薄薄的糯米锅巴,颗粒细密,色泽金黄,薄厚适宜,一看就是糯米专门炕制出来的,不是我们小时候吃过的那种大锅粳米锅巴。粳米锅巴米粒子显得粗一些,但更耐嚼。现如今的小娃子丰衣足食,但硬的东西吃得太少,倘若常吃一些锅薄之类的硬食,也省去若干拨乳牙之苦。
现在去农村,家里有锅巴的,都是和收藏鸡下的蛋一样,平常余存起来。余了一月两个月,才积累那么一些,让孩子回来,或者来了某个城里亲戚,就一起给捎走了。老年人,牙不好,啃又啃不动,吃下去又难消化,现在的孩子们零食又多,平常无冻饿之虞,谁还去再吃这炕得有点发棕的锅巴呢。于是,大锅锅巴就更少了。
“大锅锅巴”的制作过程很简单,产地就是农村老灶上的大铁锅,口径有两个脸盆那么大;锅巴就是煮饭后米在锅里结的底子,由于焦酥散发诱人香味,所以刻意留下来的,厚薄由自己决定,想炕厚一点的锅巴,就把饭少擂一点。饭擂过,还要在锅底再燃一把火,把锅巴炕焦一些,但不能过了火头,容易炕糊,若是留着黑衣的锅巴,吃起来会发苦,失去口感了。如何判断烧过了火头了,这也有技巧的,得靠耳朵去听。若听到从木制锅盖缝隙里渗透出来的轻微吡吡吧吧响声,就千万不要再往锅塘里加火了,靠其余温和锅膛里的碎火,就能把锅巴炕得恰到好处。
放在锅里焖,大可忙自己的事情去。回来的时候,揭开锅盖,锅巴已经四面翘起来了,用铁锅铲一擂,一大锅喷着米香的锅巴,就喀喀地铲起来了。翻过来,就整个一锅底大勺子形状,用铲背敲碎成几块,即可存放到专门的铁桶里。那年头,几乎家家都会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铁桶。
锅巴由于烘干了水分,又被密封,因此能存储很长很长时间,一年半载都不是问题。想吃的时候,揭开桶盖,手伸进去掏点出来,折到大碗里,撒点细盐(容易化),淋点香油,或勺点猪油,用刚沸的水一泡,那种原汁原味的米香气,就随着袅袅热气直钻入您的鼻孔里,让你禁不住味口大开。若再能搞两片腌箩卜干和搔菜薹嚼嚼,那滋味,啧啧滴!
儿时,在老家街上,有一个亲戚是搞卤鸭子的,我常去他家去,他看见我,就会炼有一些纯白的鸭油,那家伙,挖两勺就着大锅锅巴泡,嚼起来,什么其他美味,都是浮云。倘若再能打一只本鸡蛋放汤里面,再抹点磨的红胡椒,那滋味,我就不说了,我的口水咽咕咚一声......
还有一种吃法,就是在煮饭时,将家里腌的咸鸭,咸肉切成薄片,等米饭要干汤时,均匀的放在米饭一面铺一层,然后中途间隔个几分钟时间,用草复几把饭火,看到锅上上气即可,千万不能烧得时间过长,否则下边的锅巴就焦了不好吃,等到开饭时,那美味简直让人流口水,捡了上面的肉,哈哈那饭不要菜也能吃个几大碗,饭吃完之后,炕了下面的锅巴时,锅下一把草火点着时,那美味四逸。等炕脆了,那比现在市场上卖的小米锅巴还要强一百倍。
柴火锅巴,不仅仅是家的味道,它还是母亲的味道,是童年的味道。每每言及,心中充满无限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