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世绘之血色记忆5(黑世绘之血色记忆)
黑世绘之血色记忆5(黑世绘之血色记忆)“别吵!有戏看了。”“你羊癫疯啊!”钟饶红推张杰一把。“家里人不肯给我这么多钱,我只有十块。”“操!你当菜场买菜呐,还讨价还价!”其中一个小青年一巴掌把小孩抽倒在地,几个人上去拳打脚踢。张杰见骆子建的脸阴了下来,马上一个翻身在草地上盘腿坐得笔挺。
(本故事中时间地点人物与事件均为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5
认识欧阳丹青很偶然,那天冷军、骆子建、张杰和钟饶红在河滩草地晒太阳,翻过河滩的堤坝,就是二中的后操场。仨个小青年领个背着书包的那个半大小孩从堤坝上走到河边。
“让你带三十块钱带来了没有?”
“家里人不肯给我这么多钱,我只有十块。”
“操!你当菜场买菜呐,还讨价还价!”其中一个小青年一巴掌把小孩抽倒在地,几个人上去拳打脚踢。
张杰见骆子建的脸阴了下来,马上一个翻身在草地上盘腿坐得笔挺。
“你羊癫疯啊!”钟饶红推张杰一把。
“别吵!有戏看了。”
钟饶红疑惑地望望张杰,转头看见骆子建双手插兜向那几个人走去。钟饶红紧张地推推冷军,冷军悠悠地点支烟,他知道那几个家伙要倒霉了。
几个小混混儿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年,瘦削挺拔,唇角紧绷,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可这个神情冷漠的人,浑身散发着令他们恐惧的气息。
“兄弟,别管闲事。”说话的人觉得自己嘴唇发干,话语无力。
骆子建没有废话,他向来觉得行动比语言更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三个人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骆子建手脚麻利地打翻在地。几个人呻吟着想爬起来,被骆子建坚硬的皮鞋踢得抱头缩腿,满地乱滚。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三个倒霉孩子不停地讨饶。
骆子建矫健敏捷的身影被逆射过来的阳光映照得如同天人,欧阳丹青生平第一次明白暴力美学是怎么回事。骆子建是欧阳丹青崇拜和向往的第一个人,以至弱肉强食的动物法则影响到他掌控巨大权力的一生。
“你过来。”骆子建一指欧阳丹青,欧阳丹青小心地走近骆子建。
“使劲儿踢!”骆子建说。
欧阳丹青犹疑地用脚尖试探,见地上几个混混儿没有反抗的意思,随即拔腿狂踢。欧阳丹青一张清秀的脸亢奋到通红,脚尖钝重地接触到皮肉,带来阵阵酥麻的快感。
“够了。”骆子建有点儿意外,一把揪住爽到满脸放光的欧阳丹青。
地上几个混混儿可怜巴巴地望着煞星骆子建,骆子建挥挥手,几个人爬起来跑出了一溜烟。三个混混儿后来知道是被大名鼎鼎的骆子建揍了,将此次经历引以为荣,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被骆子建揍的。
骆子建回到刚才的位置躺下,甚至闭上了眼,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欧阳丹青站在骆子建边上,一时不知道接下去该干什么。
“叫什么名字?”张杰问。
“欧阳丹青。”
“操,四个字的名字,不会是日本人吧!”
“你猪啊!欧阳是复姓。”钟饶红使劲儿一拧张杰,张杰一声怪叫。
“妈的,名字都透着有文化。”张杰打量着面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孩——面目清秀干净,衣服的布料是军呢,穿一双白边军用布鞋,不会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
“我想跟你们。”欧阳丹青直截了当。欧阳丹青的家在军分区高大的红墙内,他不是很清楚父母和爷爷当什么官,可他家门前二十四小时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卫员。那年月还没有贵族学校,不管什么特权阶层的子女,都只能和草根孩子们一起上学。欧阳丹青在一群百姓孩子里太扎眼,外地转学过来不久,就成为了小混混儿们敲诈勒索的对象。欧阳丹青没把被欺负的事告诉家里人,他不想说。
躺地上的骆子建微微地皱一下眉,转过身去,侧身躺着。
“每天孝敬我的话就带你。”张杰一脸严肃,被冷军一脚蹬翻出去。
“好好读书,跟着我们会学坏的。”冷军说。
那天欧阳丹青一直跟着他们,他们晒太阳,欧阳丹青就坐边上不言语;他们走在路上,欧阳丹青跟在三步以后;他们坐下吃饭,欧阳丹青跟着坐下闷头就吃。骆子建当没这个人存在,张杰看得目瞪口呆,冷军歪着嘴笑。跟到他们在郊区租的房子前,冷军对欧阳丹青说:“以后可以来这里找我们,回去吧,不要告诉别人。”
裹着满头纱布的蔡老六找到黄国明,黄国明正和村里几个闲汉打关牌。蔡老六上去一脚踢翻桌子。
“滚!”蔡老六对几个闲汉咬牙切齿地逼出一个字,黄国明示意他们出去。
“哥哥,吃火药啦?”黄国明丢一包从黄瑞云那顺来的中华给蔡老六:“头怎么弄的?”
“还不是为你那屁事!你说你谁不好招,偏惹上那条癫狗!”
“妈的,他连你也敢打?!”
“我看就没他们不敢动的人。”蔡老六猛吸一口烟。
“要不咱们报案,他把你头打成这样,够他喝一壶的。在号子里再慢慢修理他!”黄国明满脸恶毒。
“你妈的第一天出来混呐?生蛋子都明白道上的事道上解决,你往死里毁我是不是!”
“我这不是想替哥哥你出口气,没想那么多,别往心里去。”黄国明讪讪地解释。
“那,咱就这样算了?”黄国明看着蔡老六试探地问。
“算了!如果就这样算了我蔡老六可以回家做乌龟了。”蔡老六一双牛眼凶光闪烁。
黄国明咬开一瓶“四特酒”瓶盖,自己灌了一口,递给蔡老六。
“我都听哥哥的,哥哥说怎么弄,指东我不会打西。”
“冷军一般都在机械厂那一带玩,那边都是他们的人,不大好下手。”黄国明接着说。
“明天晚上市电影院重放《少林寺》,听人说冷军买了票。”
“那明晚我们堵他,就是他和骆子建身手太快,我怕占不到上风啊。”
“能弄到这个不?”蔡老六手指做一个射击的手势。
“原来村里还有猎枪,严打以后都给收干净了。现在都是土铳,那玩意儿你也知道,只能打一发,打完了填膛都要半天,还容易炸膛。”
“算了,还是用刀,他们身手快,我们人多,乱刀也砍死他!”
“都哪些人去?”
“我那边三十几个,你有多少人?”
“十几个吧,最好再喊点儿手黑的。”
“十三太保里有几个好手,我去喊应该会来。”
两人把一瓶白酒喝见了底,分头去聚集人。这次的伏击,如果不是被小胖偶然得知,冷军几个生死未卜。
第二天中午,小胖去找跟蔡老六的一个小兄弟。
“晚上市电影院放《少林寺》,一起去看。”
“看毛,别怪兄弟没提醒你,晚上别去电影院。”
看小胖没听明白,他附耳过去:“晚上百来人去电影院堵冷军几个,你去了就是给自己找棺材。”
“你看,家伙都准备好了。”小混混儿一敞怀,西瓜刀闪着寒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胖跟周平混,周平没少欠冷军人情。“十三太保”覆灭的事情外人虽不了解情况,周平心里清楚,这件事或多或少也是冷军替他出头。
“操!这么凶险,晚上不去了。”小胖抬腿上了单车。
“哎!别说出去!”
小胖朝后挥挥手。
周平在机械厂附近的台球厅找到冷军,几个人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抽烟,骆子建倚墙抱着膀子。
“军哥,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咱干脆明刀明枪和他们干一场!”张杰看着沉默不语的冷军说。
“这场仗不能这么打,上百人的械斗,赵德民的结果就是例子。黄国明的叔叔是看守所所长,打赢了我们落不着好,搞不好全都要折进去。万一打输了……”周平看一眼眉头微蹇的冷军,没有再往下说。
“子建,你怎么看。”冷军没有看骆子建。
“我无所谓,你怎么安排我跟着去就是。”立在边上的骆子建还是那么懒散。
“行了,周平你先回去,这件事烂肚里,对谁也别再提。”冷军站起来拍拍周平的肩。
那天晚上蔡老六和黄国明纠集了百来号人,全部穿长摆的大衣,内摆插长短铁器。一大帮人撒开蹲在电影院几个路口的暗处,呼吸沉重,烟头明灭。从电影开场到散场,他们没有看见冷军和机械厂的任何人。一帮人憋了整晚的胆气没处发泄,互相纠集着去找能想起来的对头报仇。那天晚上全城各处都在斗殴,报警电话此起彼伏,救护车满街呼啸,值班的公安忙得焦头烂额。
“这些兔崽子是不是疯了?想暴动啊!”
在黄国明将一条街的栏杆砸成废铁的时候,冷军领着机械厂一伙人在郊区一条僻静的路边,等着黄国明回家。路边篙草丛生,十几双年轻的眸子闪动着野性,那是渴望流血的目光,不管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黄国明十几个人,分骑几辆自行车,醉醺醺地往村子里骑。
“今天算冷军识相!不然打断他双手双脚。”黄国明坐在单车后座上胡乱吹牛。
“是啊!就他们一帮小崽子还想和老大斗,还嫩了点儿!”使劲儿蹬车的华子将拍马屁原则牢记在心,其他人跟着附和。
黑暗中柳棍带着风声迎头砸下,几个骑车的一声惨叫,单车从胯下冲出去。夜色中冷军挂着冷笑的脸闪过,黄国明犹如掉进了冰窟窿。一伙人放弃了抵抗,在田野里撒开脚丫没有方向地奔逃。一时板砖拍头,棍子呼啸,惨叫声此起彼伏。黄国明和华子在黑夜里慌不择路,窜进一口刚放干水的鱼塘,十个人在鱼塘边站了一圈,看着站在淤泥里的两人。
“上来吧,等我下去拖你上来,后果就更严重了。”冷军蹲在田埂上吐个烟圈。
两人被带到一片坟场,绿荧荧的鬼火在远处时隐时现。华子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讨饶,说抢张杰的钱他还劝过,是黄国明执意要干,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黄国明用怨妇般的眼神,一直瞅着华子。机械厂一帮人浑身鸡皮疙瘩冒个不停,一板砖拍在华子脸上,鼻骨折断,门牙粉碎,世界顿时清静。
黄国明开始还算有点儿骨气,梗着脖子瞪着冷军。
“跪倒!”一人一棍子扫在黄国明腿窝上。
黄国明当时真有点儿视死如归的意思,摇晃几下身子,又挺身站直了。
张杰不知道从哪里拣来两把烂铲子,在一片乱坟冈中间,吭哧吭哧地开始挖坑。惨白的月光照亮荒草野坟,也映下几条挖坑的身影。华子两条腿抖得像筛糠,铲子切开泥土的声音执著连贯,一下下都像切在他的心里,膀胱里,睾丸里。
“放过我吧!我不想死啊!”华子的裤子瞬间洇湿,焦黄的液体顺着裤管往下滴,凄厉的声音在坟场里回荡。黄国明的脸和月光一样的青白。
张杰挖好个一人深的坑,把黄国明拖到坑边,一脚踹了下去,埋头开始填土。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华子在边上已经瘫软在地,嘴里囔囔地念叨。
土埋到黄国明胸口的时候,黄国明崩溃了,忽然没有征兆地嗷嗷大哭:“我错了!我错了啊!”张杰一脚踢在黄国明脸上,顿时豁开了条大口子。
“错哪儿了?”张杰一脸不屑。
“杰哥,军哥,我服了!我就是条癞皮狗!你们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不要和我计较。……我摆酒,我赔钱!”黄国明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你妈的,还真以为你不怕死,原来还是个软蛋。你不是说军哥算个屁吗?”张杰蹲在坑边拿把军刺拍着黄国民的脸。
“我是昏了头,军哥!你别和我计较。”被土压迫着胸口的黄国明喘着粗气。
那天黄国明写了张两万块钱的欠条,两万块当时是天文数字,冷军也没指望这张条子能变成钱。但这张欠条就像一根套在黄国明脖子上的绳索,哪天不老实了,就能把他舌头勒出来。
在冷军准备伏击蔡老六的头一天,已经是刑警队长的付国强亲自带队对冷军几人进行了抓捕。黄国明报了案,他叔叔黄瑞云给局长打了电话。
一群便衣悄无声息地将台球厅围拢,冷军、骆子建、张杰三人正围着一张案子打球。冷军抬眼望见台球厅门口几张陌生的面孔,向骆子建张杰使个眼色。三人低着头慢慢往二楼走,二楼有扇窗户可以跳下去。
“冷军!”三人刚走到楼梯口,付国强大喊一声。
冷军猛地一推骆子建,转身站住,将几名刑警堵在狭窄的楼梯通道里。冷军双手被反扭住,付国强扑过去上铐子,响起一声凄厉惨叫,冷军一口咬住了他的鼻子。几枪托砸在脑袋上,冷军身体一软松开了牙,付国强的鼻子鲜血淋漓。骆子建和张杰从二楼窗口逃脱。
冷军名言:“打不过,咬都要咬赢你!”
鼻子包得像京戏丑角的付国强连夜提审了冷军。华子被张杰一板砖拍成了三级伤残,足够刑拘。冷军见机械厂没有其他人被抓住,把事情都给扛了。
故意伤害,聚众斗殴,拒捕,冷军爽快地往审讯记录上摁着红指印,望见付国强滑稽的脸,冷军还是没忍住笑。付国强面无表情地看着冷军摁完指印,电棍闪着蓝色的火花杵在冷军腰眼上。冷军惨叫一声贴着墙蜷起身子,两名警察扑上去一左一右把冷军成大字形铐上铁窗。付国强脱掉外套,拿本四指厚的电话簿站在冷军面前。
那天冷军被打到吐血,脸白得像张纸,在看守所吃了很久的田七粉才慢慢复原过来。第二天,冷军被送去看守所,迎接他的号长,就是曾经修理过张杰的东北人。钥匙板在管教手里晃动出一串清脆声响,管教一把将冷军推了进去。
“都给我老实点儿!不准欺负新犯人!”管教瞟一眼靠坐在上铺的肥汉子,肥汉心领神会。
“你就是冷军?”铁门咣当撞上,肥汉子嘬着牙花问。
冷军没有答茬儿,把手里油腻的军被丢在地上,靠墙慢慢坐了下来。付国强打人太阴毒了,垫着电话簿练沙包,外边一点看不出来,全是内伤。一间号子和一个狮群一样,里面只能有一头公狮,也就是狮王,其他的都是些挨操的货。冷军需要积蓄点力量,他要一次把坐在最上铺的肥汉子搞翻。
“哟嗬!来了个长脾气的。”一个瘦子从尾铺上窜到冷军跟前,手还没伸到冷军身上,被冷军抬眼一望,定格了。
资深混混儿都有瞬间判断对手的本能,哪些是狠角色,哪些是一包草,哪些是会杀人的,哪些是杀过人的,一个照面下来基本八九不离十。瘦子感觉这双眼睛太凶恶了,冷军这一眼让他浑身冰凉,直凉到了裤裆里。瘦子讪讪地缩回手,躺回通铺上不言语了。冷军掏出半包烟,烟是付国强的。冷军在被付国强修理的一小时里,没有讨一句饶。从窗子上解下来的冷军,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躺了多半个小时,从地上坐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付国强要烟抽。付国强丢卷卫生纸给冷军,示意他擦干净嘴角的血,又把自己的半包烟塞在冷军兜里。
“大哥,来一支?”冷军对着上铺的肥汉子说。肥汉正在琢磨怎么完成管教交待的任务,冷军已经站到了面前。
接下来的事情让整间号子的犯人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号长伸手去接烟,冷军的微笑突然凝结,一把抓住那只伸过来的手,往外使劲儿一扯,号长重心向前,冷军手里一根细长的东西飞快往他脖上一顶。
肥汉子双目圆睁,双手抓住刺穿脖子的铅笔“嗬嗬”地试图喊叫。铅笔是冷军从付国强办公室里带出来的。
“报告政府!有犯人自残!”冷军拍着铁门大声喊叫,目光阴沉地扫过房间里所有的人。触上冷军狼一样的目光,犯人全部低下了头。这间号子的规则,在冷军进来十分钟后被重新制定。
此时骆子建、张杰、钟饶红三人正在郊区小院里一筹莫展。
“军哥一人把事情都扛了,人现在在看守所里,材料已经移送检察院了。”张杰苦着脸蹲在台阶上。
“会判多少年?”钟饶红哭得红肿的眼睛直直地盯住一个点。
“运气好是劳教,不会超过三年。可现在‘封顶’在搞军哥……”张杰说完默默地抽烟,“封顶”是混混儿们给看守所所长黄瑞云起的外号。安静的院子里只有骆子建一下一下磨刀的声音,骆子建想好了,冷军哪天被判劳改,他就在哪天捅死黄国明。
风吹过树叶,发出细碎的声响。这人生就像个游戏,有只巨大的手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掌控一切,让你哭,让你笑,使人绝望,又给你希望。院门嘭嘭地敲响,张杰黑着脸去开门,门外立着欧阳丹青。
“我怎么把这尊救命菩萨给忘了!”张杰眼睛一亮,抽自己一嘴巴。
欧阳丹青隔三差五就往这小院跑,冷军几个把他当弟弟。除了凑一起吃饭闹腾外,冷军不准欧阳丹青跟着他们出去混。
欧阳丹青在那一年多变化很大,你看见在学校里横着走路的他,很难和原来那个清秀懦弱的欧阳丹青联系到一起。原来形容社会上混的人就用两字——流氓。言简意赅,一锤定音。甭管你是不是对女人耍过流氓,人民认为你是流氓你就是了。强奸猥亵是流氓,打架斗殴是流氓,街头闲逛是流氓,连聚一起跳场舞也是流氓。和冷军几个比起来,真正“流氓”的是欧阳丹青,用张杰的话来形容欧阳丹青——这小子双手沾满了C女的鲜血。
欧阳丹青每次来都不会空手,茅台酒、中华烟、腊肉火腿、烧鸡牛肉……在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张杰看欧阳丹青的眼神就像兔子看见萝卜,光棍看见尤物。冷军让欧阳丹青不要再带东西来了,张杰是一万个不答应。欧阳丹青嘴里说好,下回来还是大包小包。
一群高年级的小混子曾修理过欧阳丹青一回,冷军、骆子建、张杰三个跟着去了趟二中。一群小混子聚在操场一角抽烟,三人插兜走过去,立边上斜眼看着。
“是不是他们?”冷军问欧阳丹青,欧阳丹青点头。
“认识我吗?”冷军问。听见有人嘀咕一看那是冷军,一帮毛孩子噤若寒蝉。
“都排好队。”冷军说。
那天欧阳丹青打人把手给打肿了,十几个平日浑身长刺,头上长角的小痞子,列队接受欧阳丹青施展各种掌法、拳法、耳光大法检阅。那次以后,欧阳丹青在二中风生水起。刺头都知道欧阳丹青是冷军的干弟弟,再加上欧阳丹青向来出手大方,于是每日前呼后拥,俨然二中一霸。二中成了欧阳丹青的菜园子,漂亮的女同学就是里边的白菜萝卜。一个有权有势又有钱的小男人欧阳丹青要搞对象,大部分白菜萝卜都恨不能在身上刻一行字——欢迎骚扰。
“听说军哥出事了?”欧阳丹青进来就问。
“丹青,这次只有你能救军哥了。”钟饶红看见了希望,又开始抹眼泪。
那是欧阳丹青第一次使用权力,他对自己能不能帮忙抱着怀疑的态度。欧阳丹青没有找爷爷,也没有找父母,欧阳丹青找了他爷爷以前的警卫员赵伯伯。从前保卫首长的新兵蛋子,现在也有了自己的警卫员。
“你这娃子,怎么和坏人玩一块儿去了。”赵首长嘴里责怪,手却没闲着,记下了冷军的名字。
“老首长身体还好吧?”
“爷爷身子骨很硬朗,还经常提到赵伯伯您呐。”
“哈哈,是嘛,一定代我向老首长问好!”
当大家替冷军的命运松口气的时候,冷军在看守所里却遭遇了凶悍的对手,萧南。
(未完待续,有劳各位朋友帮忙点赞关注哦[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