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原著避不了的妻妾:她是侯府唯一的嫡女
知否原著避不了的妻妾:她是侯府唯一的嫡女后来,父亲匆忙续娶了那个低贱的盐商之女,弥补了亏空,保住了爵位,生下我那混世魔王一样的二哥顾廷烨。到底是沾染了商人低贱的血液,我这个二哥哥打小就偷鸡摸狗、眠花宿柳,恶名远扬。那个一心想向上爬的白姓女子,生下顾二不久也死了。自古红颜多薄命,后来我姨母历经千难万险才生下我的大哥哥顾廷煜。生下嫡子,看似姨母已经在侯府站稳了脚跟,却迎来了最大的危机。彼时,先帝的静安皇后被奸人陷害,盛怒之下先帝开始清算功勋权贵的老账,我们宁远侯府那些年旁枝众多尾大不掉,欠下朝廷巨额亏空。眼看其他公侯府里,补不上亏空被削爵查办,祖父急得团团转。这时有中间人来作媒,扬州有位白姓大盐商,只有一位独生女儿,白姓盐商愿用百万家产给女儿做嫁妆,只为女儿能摆脱商人门第嫁入豪门显贵。父亲不忍宁远侯府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族人流离失所,只得考虑让姨母下堂,续娶白家的女儿过门,用她的家族去填补亏空。那时我姨母刚生下大哥哥,本就虚弱,听闻
我叫顾廷灿,是宁远侯顾偃开唯一的嫡女。我与其他世家的嫡女可不一样,京城贵眷谁不知我是宁远侯的掌上明珠,我父亲对我比对世子我那病恹恹的大哥都好。我父亲虽然是行伍出身,靠军功在朝廷站稳脚跟,生活简单朴素,对我却予取予求,我的房间陈设之华贵不输京中任何闺秀。更何况满城贵眷,谁不知我才华横溢、出口成章,腹有诗书气自华。
按理说我们宁远侯府是武将出身,家里的女孩子不管是我的几位姑母、还是我的几位堂姐都是英气勃勃的女孩子,大字都未必识得几个,只有我气质如兰、温柔高雅。我本就是宁远侯府最小的孩子,又深得父亲宠爱,相貌才情又如此出众,自然是侯府里众星捧月的存在。同辈女孩子,三房五房的那几个嫡女廷荧、廷灵虽说也是相貌出众,不过我们几个一同去赴宴,不管是那些贵夫人还是公子哥儿,目光都在我身上。我还有一个庶姐名唤廷烟,是父亲之前的妾室所出。她比我大许多,早些年嫁得离京城很远,印象中她虽眉目如画却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上不得台面,与我如何比?
我母亲是我父亲的继室,我父亲的原配夫人是东昌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也是我母亲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这位大秦氏姨母与我父亲当年的佳话,几十年过去了,满京城的女眷都还是津津乐道。我那大秦氏姨母年轻的时候美若秋荷,静极生妍,善诗词,工曲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那个时候东昌侯府还花团锦簇,而她是东昌侯千娇万宠的嫡长女,可这样美丽的才女,却到十八岁还未嫁出去,原因很简单,她身有重疾,体弱多病,满京皆知。世家大族求取宗妇,家势和相貌自不必说,不过最重要的当然是生儿育女、当家理事。她那样的身体,真是琉璃易碎彩云散,风一吹就要倒,难当大任。
谁料想我父亲久经沙场的一个粗人,匆匆一瞥就对弱柳扶风的姨母情根深种,非她不娶。彼时祖父母在堂,父亲提出让他们去东昌侯府提亲,被二老断然拒绝。寻常有爵人家都不愿意娶一个病秧子,何况是圣眷正隆的宁远侯府世子。这样的女人娶进门,如何主持中憒绵延后嗣?何况我父亲生得相貌堂堂,文武双全,是一众世家子弟最上进的,想要招他做东床的达官显贵大有人在。看父母不同意,我父亲也不哭闹,只是收拾行囊回了军中,那时兵患严重,北境不稳,父亲上阵杀敌再无牵挂一次比一次不要命。吓得祖父母不到两年就跟父亲服了软,低声下气请我父亲回家,亲自上门提亲定下了他与姨母的婚事。
婚后二人自然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一时之间传为佳话,姨母也成为众多闺阁女子羡慕的对象。父亲是嫡长子、侯府世子,姨母过门后,祖母也是想好好调教她,让她堪为宗妇。谁料姨母在祖母身边才站了一刻钟,就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父亲赶到祖母这里时,刚好扶住晕倒在地的姨母。父亲悲愤欲绝,谴责祖母刻薄他的新妇。祖父母看父亲这样也吓坏了,自己儿子到倔脾气他们是知道的,从此再也不敢给姨母立规矩。侯府世子宗妇不能当家理事、主持中愦也就罢了,总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吧!姨母身子不好,多方寻医问药也不见成效,饶是父亲再宠爱她也不敢置整个侯府的前程与不顾。在祖父母痛哭流涕的哀求下,半推半就纳了妾室。姨母自然是贤良淑德的识大体的,人前并未表现出丝毫的伤心难过。每每说到这一段我的母亲都激异常教育我一番:“灿儿你不知道,你父亲与妾室圆房当晚,刚一进房间,红烛都还没有吹灭,下人就在外禀告我那姐姐伤心难过晕过去了。你父亲连那妾室是圆是扁都没看清,就冲出了洞房,回到你姨母身边。天还没亮,就差人将那妾室送出了府。
“可是你爹是侯府世子,身边总不能除了病歪歪的妻子,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吧?就算你祖父母给送来几个通房又怎么样,你父亲前脚进了通房的屋,后脚你姨母就心悸晕过去了,吓得你父亲赶忙回到塔身边。时间一长,你父亲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了,饶是你祖父母提起你姨母连我们们东昌侯府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你父亲也不纳妾,也不肯跟其他女人生孩子。后来别人提起你这件事,除了感慨你父亲用情至深,就是笑话我东昌侯府的女儿善妒没教养,眼看着婆家香火断送,也要把男人牢牢抓住。灿儿,你娘也是东昌侯府的嫡女,有这样的长姐,哪家世家贵族会到东昌侯府给我提亲?灿儿,你看到没有,你姨母才是真真有手段让自己的男人心无旁骛,把他管得服服帖帖。”
我姨母与我父亲如此恩爱缠绵,这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吧!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也只有姨母这样的柔弱佳人,才能得到父亲这般勇武男人的呵护。一个男人真心爱护他的爱人,自然会为她忤逆父母,对抗礼教,甚至为她守身如玉。而我母亲,每每提起姐姐驭夫有术,以柔克刚,心思缜密将父亲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手段,就佩服的五体投地。
自古红颜多薄命,后来我姨母历经千难万险才生下我的大哥哥顾廷煜。生下嫡子,看似姨母已经在侯府站稳了脚跟,却迎来了最大的危机。彼时,先帝的静安皇后被奸人陷害,盛怒之下先帝开始清算功勋权贵的老账,我们宁远侯府那些年旁枝众多尾大不掉,欠下朝廷巨额亏空。眼看其他公侯府里,补不上亏空被削爵查办,祖父急得团团转。这时有中间人来作媒,扬州有位白姓大盐商,只有一位独生女儿,白姓盐商愿用百万家产给女儿做嫁妆,只为女儿能摆脱商人门第嫁入豪门显贵。父亲不忍宁远侯府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族人流离失所,只得考虑让姨母下堂,续娶白家的女儿过门,用她的家族去填补亏空。那时我姨母刚生下大哥哥,本就虚弱,听闻此噩耗,又惊又恨竟然撒手人寰、香消玉殒。
后来,父亲匆忙续娶了那个低贱的盐商之女,弥补了亏空,保住了爵位,生下我那混世魔王一样的二哥顾廷烨。到底是沾染了商人低贱的血液,我这个二哥哥打小就偷鸡摸狗、眠花宿柳,恶名远扬。那个一心想向上爬的白姓女子,生下顾二不久也死了。
母亲曾对我说过 姨母咽气前,亲自把自己身边的侍女指给了父亲做妾,留了一个后手制衡即将嫁进来的白氏。这也是父亲唯一的妾室,我那庶姐顾廷烟的生母。对于这件事,母亲经常拿出来提点我:“看见了没,灿儿,这就是我那好姐姐的手段。她整日装出懵懂无知,不知给你父亲纳妾做个贤惠的正室,只是沉侵在与你父亲小女儿的情情爱爱里痴心女子。就是她的那份装痴扮傻,一副不知人情世故的小女儿家纯纯爱恋的模样让你父亲我见犹怜、欲罢不能。一个驰骋沙场杀伐决断的黄金,被她轻轻玩弄于股掌之间,险些断子绝孙。她临死前还知道弄一个妾室算计后来的白氏,你知道吗灿儿,你那廷烟姐姐的娘,也是你父亲喜欢的类型,如果你父亲不喜欢这步棋不就走废了吗?可见你父亲喜欢她身边哪个丫鬟他都懂,她就是装不懂,与你父亲每天演着有情饮水饱、恩爱两不疑的戏码。
母亲继续说:“可她把我害惨了,有这样善妒、整天缠着夫君与公婆为敌对姐姐,我还怎么嫁的出去?她才是真正自私之人,她不爱你父亲,否则怎么会让你父亲险些绝后也不给他纳妾,你大哥哥出生的时候三房、四房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她也不爱父母兄弟姐妹,她的行为,让我们整个东昌侯府都跟着蒙羞,满朝勋关乎谁不笑话我秦家教女无方,祸害婆家。眼看我快20了婚事也定不下来,你外祖父去世后你舅舅不善经营又喜好奢靡,家产几乎败完也拿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嫁妆给我,这才千方百计劝我与你父亲做填房,省了一份嫁妆。我一个侯门嫡女,又比你父亲小许多,给他做填房,还不够委屈吗?要不是看在你大哥哥身体弱,白氏生的贱种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他,这宁远侯的爵位迟早要落在我生的孩儿手中,我断然不肯委屈自己的。”
我母亲也是一个内心极骄傲的人,父亲心有所属她心知肚明,可是为了在侯府站稳脚跟,纵使她有千般不愿也要有意无意提起自己的姐姐甚至是模仿姐姐才能得到父亲的些许怜爱,这才有了哥哥顾廷炜和我。母亲与姨母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情都南辕北辙,所以父亲对母亲也不过尔尔。反倒是我,生得和我姨母有几分相似,从小母亲又刻意引导我行为举止、一颦一笑模仿她的姐姐。后来父亲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凝重,对我也越来越好,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言听计从。就连我母亲求我父亲点什么,我父亲我不答应,换我出面就水到渠成。见如此,母亲愈发耐心引导我学习姨母的一言一行,我也乐得学习这些,只期待遇到我的良人,像父亲对待姨母这样对我。
我那不成器的二哥前年在外面包养戏子生下两个野种,把父亲气得大病一场。后来父亲做主为她聘来余太师的孙女余嫣红,他二人成天吵架弄得鸡飞狗跳。我那二嫂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副不通文墨粗鄙放荡的模样和顾二还真是般配。后来顾廷烨逼奸我五叔叔通房丫头的丑事暴露,父亲一气之下把他赶出了家门,过了几个月,余嫣红也死了,据说死的不是很体面,余家也不敢上门来闹。经过这些变故,父亲一病不起,很快病入膏肓,父亲派了很多人去那个不孝子,音讯全无,最后含恨而终。
父亲病故后,我大哥哥顾廷煜袭了爵,不过他身子孱弱,一直都是我母亲和三哥哥帮着料理。大哥哥膝下只有一女,嫂子邵氏小门小户娘家也无甚根基不足为虑,明眼人都知道大哥天不假年,二哥顽劣不堪又音信全无,这爵位迟早是我一母同胞灯三哥顾廷炜的。何况我三哥的正妻也是伯爵府的独生嫡女,亲友遍布朝中,非常有权势。眼下只等我那短命的大哥咽气,我三哥袭了爵,我作为宁远侯的胞妹自然身价倍增,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皇上完年三皇子和五皇子争夺储位,朝中显贵人人站队,大哥不许我们宁远侯府卷入皇子储位之争中去。可是我知道我三哥喝四房、五房的人私下里没少巴结两位皇子。最后五皇子发动政变杀了皇帝选定的三皇子逼宫,满朝勋贵喝家眷都被他扣在宫中做人质。五皇子最后也被拿下,问罪服诛。最后皇位落到了不显山不露水皇上从来都不曾喜欢的八皇子身上。八皇子被立为太子,他的生母也从一个低等宫嫔被皇帝立为皇后,不久后皇上就驾崩了。
新皇即位,大封功臣,我那是失踪已久的二哥顾廷烨竟然被皇上封为大都督,一时间风头无两。原来这些年,他流落在外隐姓埋名协助八皇子,烧冷灶烧成了热灶。哼,到底是囤积居奇的商贾,惯会奇货可居这一套。如今他权势彪炳,不明真相的人,好多来我们宁远侯服为他提亲。只是对于他的发达,我们府里不但不振奋,从母亲到我大哥甚至两位叔父都是有些战战兢兢,有些害怕的。我这才知道,原来当年顾廷烨被父亲赶出家门,是母亲与大哥哥和叔父们合着伙陷害了。如今他有了皇上这个大靠山,回来报复我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大家闭门谢客,安安静静生怕那个混世魔王来寻仇。他倒是安分,即使在京城也不回家,一直按兵不动大家反而更加害怕,生怕他憋着什么更大的坏。哼,真是小人得志,他若不是靠着我顾家几代人在军中的威信,怎么能那么快建功立业,怎么能顺利帮助皇上接管京畿的巡防营。说到底他那张如假包换的顾家人的脸,谁不卖些顾家的面子!如今他小人得志,倒似他有今日只权势全部是他一人奋斗得来的似的。
后来宫中传来消息,襄阳侯府与我宁远侯府同宗,老侯爷只得平宁郡主一个女儿,襄阳侯府后继无人需要过继。皇上本来有意让那顾二承继襄阳侯府的爵位,这样等死大哥去世后宁远侯府的爵位还是我三哥的,倘若那样我们与他也不会有什么嫌隙。想不到他竟然断然拒绝,他的如意算盘我如何不知,他料定大哥过世后,宁远侯的爵位必定由他承袭。如果这样,那我母亲多年的盘算岂不是要付诸东流?我母亲本来想再他的婚事上打主意,我父亲不在了,我母亲就是他唯一的长辈决定着他的婚事,只要我们找一个好控制的控制在自己手中,也能制衡顾二。谁知还没等母亲细细寻觅合适人选,皇帝就下旨给他赐婚了。新娘是一个四品小官的女儿,名义上是嫡女,实际上只是挂在嫡母名下的庶女罢了。是啊,就算盛大人这样的小官也是知礼仪懂廉耻的。宁愿把嫡女嫁给一个穷书生也不愿嫁给顾二这种留着商贾肮脏血液的当朝新贵。读书人士可杀不可辱,给他塞了庶女搪塞他。
事已至此,我母亲也无力回天插手他的婚事,还好陛下和他赐婚的盛氏,门第不高又是个庶女,想必也好拿捏。我母亲身为继母不去盛家会会亲家和准儿媳似乎也说不过去,只得选了日子去盛府走一遭,做下场面功夫。回来后母亲不太高兴,说道:“这个盛家点庶女不好对付,她自小养在祖母身边,她那祖母可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勇毅侯独女。这女子生得是如花似玉,待人接物也落落大方极有礼数。似乎比她拿嫡母更像大家闺秀,她那嫡母的父亲可是帝师,配享太庙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人物。你知道吗盛紘虽然只是四品官,他家大儿媳竟然是海家的嫡女。看来这盛家也不能小觑。”
海家女儿海朝云我是见过的,无论是样貌、才情还是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如果不是因为海家要求子侄40岁之后无子才能纳妾,海朝云必是豪门争抢的儿媳妇。不过母亲还是多虑了,一个庶女,最多也就是相貌性格过得去。些许认得几个字,诗词歌赋肯定是一窍不通,管家理事这些本事嫡母也肯定不会教的。盛家与我宁远侯府比就是小门小户,等盛明兰过了门,我要她好看。
顾二成亲当天,陛下和皇后从宫中派出大批奴仆来都督府帮着打理。那顾二真是离经叛道的可以,新房都没有安在侯府,而是在侯府一墙之隔的陛下亲赐的都督府。他一朝小人得志,巴结讨好,一半朝臣都来婚礼上凑热闹。据丫鬟说二夫人嫁妆又多又好,真正的十里红妆,可见在家里备受宠爱。我心里冷笑,这不过是顾二给自己脸上贴金,把自己的宝贝送到盛家冒充嫁妆罢了。第二天按例盛明兰作为新妇要给我母亲请安,我才第一次见到了她。生得确实美,难得的是眉宇之间疏朗大方,一点都没有庶女的畏畏缩缩。谈吐得体,看得出也是熟读诗书的,细问之下她的启蒙老师竟然是大儒庄老夫子。她自小跟着哥哥们随庄先生一起读书,怪不得如此文雅。幼时我就经常恳请父亲为我聘一位名师,怎奈我们是武将之家,连男子读书都不甚重视,何况我一个女子,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恨又妒,倘若父亲也能为我请名师课读,我的学问一定比她好。
顾二与盛明兰结婚后,我母亲不管是把他之前的小妾、通房都弄会他们院子给盛明兰添堵,还是明里暗里给他那院子安插耳目,竟都被盛明兰一一化解,这个庶女竟如此有手段。不仅如此,各大公侯伯爵府竟然渐渐传出了一些流言,直言我顾二当年做的荒唐事都是我母亲刻意引导的,他是无辜被陷害的。一时间京中贵眷看我与母亲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欲言又止的样子。连着我,也被连累,很多闺秀办赏花会、品诗会都不下帖子给我了。就连永昌伯爵府吴大娘子的宴席也不请我,这可是京城贵眷选儿媳的最重要的宴席。雪上加霜的是,我三哥因为牵扯到给逆王办事,被大理寺查了出来,和三房、四房的两位哥哥一同被锁拿入狱。这下母亲和大哥都慌了,最后不得不跟顾二低头投降。顾二那个低贱的娘,白氏的事迹写入家谱,歌功颂德,当年用自己的嫁妆挽救我宁远侯府。白氏的遗产也被顾二逼得都交了出来。不久后,我大哥顾廷煜油尽灯枯,因无子嗣,宁远侯的爵位就由顾二承袭。
大哥热孝过后,母亲托了很多人为我说媒,有意的人跟顾明兰那个庶女打听我。人家问廷灿姑娘性情如何,她答非所问,说我才高八斗。又让贴身丫鬟暗示来打听的人,她与我不熟悉。于是坊间传出了我自视甚高不将嫂嫂放在眼里,只知舞文弄墨不理家事。有人贪图他顾二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想要娶我来搭上他,顾二就四处散播消息,将我俩不睦的事实公之于众,这下本来对我有意的世家公子怕得罪他也不敢上门说亲。眼看与我一般大的闺秀们各个觅得如意郎君,母亲不由地心焦起来。前些年原本还有两集门当户对的侯门世子青睐于我,都开始央媒人来暗示了,怎料都被逆王案牵连,丢了爵位和姓名。如今提到那两家,阖府上下三缄其口。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那嫡亲的姑母,我父亲的姐姐杨夫人,一向与我母亲甚是投契,对我也是关怀备至,视若亲生,我的婚事姑母特别操心。姑母与庆昌长公主有些私交,这些年公主一直随韩驸马在外地,今年刚回京城。公主的小儿子韩诚尚未婚配,姑母给我保的媒。那韩诚一听是我,忙不迭地答应了。韩驸马是朝廷重臣,多年来领兵打仗是朝廷栋梁,永昌公主也是为数不多与当今陛下关系不错的姐妹。更何况,韩驸马的几位孩子都很上进,不靠父荫,都是靠自己建功立业。那韩诚也十分好学,小小年纪已经中了秀才,这次长公主回京也是为了给韩诚找一个好师傅课读。正是如此,韩诚早就听闻我在京城闺秀中素有才名,又生得花容月貌,早有倾慕之心,长公主一提他就欣然答应。连姑母都说这实在是一桩良缘,我与他真真是男才女貌、性情相投。
这桩婚事,不但我心花怒放,就连母亲也顿觉扬眉吐气。那顾二再猖狂,也不敢将金枝玉叶的永昌公主不放在眼里,母亲更是牟足了劲,拿出许多嫁妆准备让我十里红妆风光出嫁。不料这竟坏了事儿,据说我那未来婆婆在宫里被她姐姐奚落,说韩家素来有贪图儿媳妇嫁妆的恶习,永昌公主有样学样。原来韩诚的伯父家不善经营,家道中落贪图儿媳妇的钱财,娶的都是门第低贱的商贾之女,永昌公主每每提及大伯一家辱没门第都深以为恨。如今被她姐姐奚落,说我母亲为了给我凑嫁妆把宁远侯府的大半祖产都陪嫁给,就是被公主指使的,所以那顾二袭爵后,母亲才不肯把财务大权交出。永昌公主气不过,叫来我姑母,说如果母亲不将府里的账簿算清楚交给大哥,那这门亲事就算了,韩家可不能背上算计儿媳妇嫁妆的恶名。姑母也很生气,她气母亲为了给我争面子,竟然拿娘家的祖产下手。母亲被逼无奈,只得把这些年明里暗里划拉走的田庄、铺子都交了出来,与顾二都算清楚了,永昌公主才过来下聘。
订亲那天,我隔着屏风见到了韩诚,果然是个丰神如玉的翩翩价公子,母亲又对我说过,永昌公主人和气,与自己的三位儿媳相处的都很好,不是个恶婆婆。等韩诚中了进士,凭借韩驸马和公主的威望,一定前程似锦。很快就到了出嫁的日子,顾二和那个庶女,丝毫没有读书人的斯文,竟然说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怕送的嫁妆我不喜欢,所以都折成了银票,真是有辱斯文俗气的狠。
还好,出嫁后韩诚待我极好,公公婆婆也对我非常满意,几位嫂嫂与我出身差不多,虽然也都是姿色俏丽,但与我一比还是失了些书卷气,据我夫婿说她们几个都是认得些字,粗通文墨,与我这种出口成章的才女比还是相形见绌的。新婚这几天,驸马公主免了我们规矩,我与韩诚品诗赏画,抚琴下棋,真可谓是琴瑟和鸣、珠联璧合。韩诚也无数次搂着我说,他从记事起,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一位才华出众,气质如兰,貌美如花的女子为妻,在自己读书困倦时红袖添香。如今美梦成真,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三天回门,我带着韩诚算是衣锦还乡吧。我那公主婆婆不愧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出手阔绰,让我带回大批礼物,为我撑足了面子。回到家,母亲看我与夫婿如此恩爱也是大为高兴,那个庶女顾明兰看我得夫婿佳婿,肯定嘴都气歪了,可面子上还是装作为我高兴的样子,甚至嘴上还冠冕堂皇用嫂子的身份嘱咐我要孝顺公婆、和睦妯娌。韩诚那个呆子,不但不跟我同仇敌忾,似乎还非常欣赏她,直言自己拜读过盛长柏的诗文,非常精彩,又听闻盛长枫也是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想要结识。那顾明兰竟然顺杆爬,说三日后就是她哥哥盛长枫大喜的日子,这就让她父亲给公主府下帖子,邀请韩诚参加。届时她的两位姐夫和哥哥都是读书有功名的人,大家以文会友热闹热闹。韩诚听闻更是高兴,回家的路上一直跟我唠叨,说没想到我嫂嫂娘家竟然与海家、柳家这样的名满天下的清流人家结亲,可见盛家有底蕴,难怪祖父竟然是探花郎。
那日他参加完盛长枫婚礼,回来还意犹未尽,竟然捧起了盛家的臭脚。说什么长柏兄不愧是一次考试就中进士的才子,海太傅的乘龙快婿真乃当今名士,国之栋梁。又说长枫兄气质卓然,出口成章,佳枫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他一个庶子能让柳家嫡女下嫁。夸到最后竟然夸起了盛明兰这个庶女:“灿儿,逆二嫂当真是一个妙人,不愧是饱读诗书的人家,不愧是盛老太君亲自调教的,真是妙语如珠进退有度啊。我看她诗词歌赋也是无一不精,你那二哥素有浑名,也太有福气了。”哼,你一个刚中秀才的科场新人,知道什么是才高八斗?盛家那一群草包可就让他钦佩不已了?我忍不住讥讽他两句:“京城卧虎藏龙,就盛家那几块材料,就让你心驰神往?可见你欣赏水平,不过尔尔!”那韩诚不服气:“娘子何出此言?长柏师兄在我读书人中素有才名,太学里的几位师傅对他也是极其夸赞。我韩诚初次考科举就能中秀才,我也不是那草包之辈。我前几日和娘子对诗,娘子不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我轻蔑一笑:“那日是我让着你,故意落败,其实当下我就做了一首诗,不管是音律还是对仗都比你那个要好的多。”我看他不信,当场吟诵出来,他吃了一惊,接着脸涨的通红,半天憋出一句:“是在下浅薄,小瞧了娘子的咏絮之才,娘子才高八斗,韩诚甘拜下风。”说完竟走去了书房,新婚才几天就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韩诚这个狗东西,真是输不起。诗文比不过我,竟然恼羞成怒。他不来我房里,我难道会怕了他?晚上辗转反侧,想起母亲曾说过的,父亲不管生多大的气,只要大姨母眼圈一红,父亲就会心软认错哄她。可见以柔克刚,撒娇撒痴才是最有效的武器。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带上他爱吃的早餐,去到书房,刚一见他,我就流下泪来:“夫君,是灿儿不懂事儿,惹你生气了。”韩诚见我哭得梨花带雨,吓得连忙把我揽进怀里,轻声安慰:“灿儿快别那么说,是我不该昨日饮酒过度,惹你伤心了。”我二人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话才算烟消云散,我母亲真是诚不欺我,这眼泪汪汪任他百炼钢也要化为绕指柔。
我与韩诚如胶似漆的日子过了没多久,婆婆渐渐给我摆起了架子,三天两头唤我去她房中伺候,明明还有两位嫂嫂,偏要让我伺候洗漱,摆明了是给我规矩。于是她五次唤我,我倒有三次不去,不是头疼就是体虚,转头就与韩诚告状,说他母亲欺负我,故意使唤我。韩诚倒是温柔安慰我:“灿儿,母亲对你还算是偏心的,我那两位嫂嫂,刚入门的时候母亲可是没几日就让她们站规矩,足足服侍了她一年之久才得到认可。母亲心疼你这个小儿媳妇,对你已经够宽容了。你忍得这几日得到她老人家的认可,她就放心了,下次进宫她就不会带大嫂二嫂了,肯定是带着你去见世面。”我一听,虽然心里很受用,嘴上还是哭着钻进韩诚怀里说:“夫君你不知道去母亲房里站半天,回来我头晕气短,差点晕过去。韩诚听了,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只是劝我要耐心服侍婆婆。
这一日,公主又差人来唤我,我又以身体不适推脱,想不到公主竟然派自己的贴身嬷嬷过来传话:“三少奶奶,公主有令,既然您身子不适,刚好今日宫里的太医来府里为公主和驸马请平安脉,公主殿下让老奴陪您过去给太医瞧瞧,有病咱就赶紧治,慢慢调理。”说完不由分说就吩咐我的侍女玲儿为我洗漱,然后押着我去了婆婆房中。见到我,公主冷若冰霜,头都不抬,低声问道:“灿儿,今天身子不适吗?需要太医给你切脉,好好调理下吗?你这身子骨弱的毛病是什么时候有的?你们宁远侯府都没找几个名医给你好好看看吗?这小小年纪还未曾生养就这般弱不经风,如何为我韩家开枝散叶?”我一听连忙说道:“谢母亲关怀,只是昨日与夫君谈论诗文睡的有些晚,精力有些不济,没有大碍,刚才休息了一下已经没事了。”公主见我如此说,也不再坚持,抬眼看着我说:“我不知你宁远侯府儿媳是如何侍奉公婆的,我永昌公主府的儿媳,各个都要拿得出手,行为举止不得有丝毫差迟,你那大嫂还是郡主,你二嫂也是国公嫡女,哪一个对我和驸马不是尽心侍奉?我不管你父兄权势如何,进了我韩家的大门,就要守我家的规矩。你今日就站在小花厅门口,哪儿也不要去,我要你随传随到。”说完她就把脸扭一边,看都不看我一眼,旁边的嬷嬷适时看似扶着我,实际上是架着我,把我拉到了小花厅。
这人来人往,虽然我一言不发,奴仆下人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他们不说也不看,心里不定想什么呢。我那二位妯娌来给婆婆请安,虽然都和气地与我打招呼,礼数周全,可是眉眼之间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我不怕,我走之前交待过玲儿,一个时辰我还不回去就想尽办法让韩诚来救我。当年大姨母也被祖母要求站规矩,我父亲闻讯赶到,大姨母适时晕倒在他怀里。父亲发了好大的脾气,祖父祖母吓得再也不敢让大姨母尽儿媳妇的本分,任由姨母过日子。这一幕我母亲不知道絮絮叨叨给我讲过多少次,大姨母的柔弱,父亲的心疼与愤怒,祖父母的无奈与妥协,我从小听到大,闭着眼睛都能演出来。我心无旁骛地低头站着,从看到韩诚进到院子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就开始摇晃,摇摇欲坠的样子,韩诚明显加快了脚步,等他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恰逢我脸色苍白瘫倒下去,韩诚连忙接住我,我完美地倒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只是韩诚并没有我想象中如父亲那般愤怒,他只是焦急地唤下人将我扶入房中,嘱咐丫鬟们好好照顾我,并不曾大怒与父母争执。反而是公主迅速带着太医来为我诊脉,太医当着众人面说出:“三少奶奶脉像平稳,老朽才疏学浅,确实诊不出她晕倒的原因,敢问少奶奶这晕厥的毛病是一早就有,还是最近才有的,在娘家的时候都吃什么药丸保养?”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半晌来了一句:“我平日没有什么眩晕的毛病 许是这两日没有休息好。在闺中服用的丸药都是母亲找名医配的,想来也是寻常女子保养的方子。”公主看问不出好歹,冷笑两声走到我床边:“你那姑母来为你做媒时我就问过,我韩家是武将之家,素来不喜那种病西施,找儿媳家世、品貌都是其次,关键是要身体好,好生养。切不可像当年东昌侯府的大小姐,你那位好姨母,每日做西子捧心状来恶心人。你那姑母杨夫人,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说你自小体质好,寒冬腊月里连咳嗽都不曾有一声。都说侄女似姑母,你的体质与她一样好。她说你们宁远侯府当年被那大秦氏病歪歪的身体拖累的几乎绝嗣,当年你祖母被气得几乎吐血,你姑母当时提起来气得牙根都是痒的,直言她就是祸水,谁娶她就是倒了是几辈子血霉。你这大婚才多久,今天头疼,明天无力的,莫不是遗传了你姨母的体质?我这就差人去请你姑母,看她怎么说。我诚儿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亲外甥,怎么能被这么一个病秧子哄骗拖累!”说完不等我解释,就带着众人拂袖而去。
公主走后,韩诚也不给我好脸色,一点儿心疼安慰都没有,反而去安慰他母亲去了。半晌,我姑母急匆匆地来了,一进门就气得直往我身上拍巴掌:“灿儿,你这桩好婚事得来不易,韩诚品貌俱佳,又有才华又上进,这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你可不敢再自作聪明,听你娘的,学大秦氏那一套,正经人家说看得上那种儿媳妇的做派。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以后我也没脸再来公主府了,你的事儿我再也不管了。”说完也不等我解释,又羞又怒地走了。
经过这么一闹,公主驸马见我都不再和颜悦色,尤其是公主更加不厌其烦教我规矩,家里人吃饭的时候,原先还是我与两位妯娌一起服侍,后来就只让我一个人做。韩诚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新婚时说什么要疼我爱我,不让我受委屈。现在看我被他父母这般折磨却无动于衷,我仔细回忆我母亲与我说过的,我那大秦氏姨母是如何柔柔弱弱,哭得梨花带雨,喊冤带屈,让我父亲心软、心疼最后与祖父母大闹的。每每回到房中,我都会装作不经意间眼角含泪,刚开始韩诚还会哄我,好言相劝:“灿儿,你再坚持几天,母亲看听话、懂事就不会再为难你了。两位嫂嫂都是这么过来的。”我虽然心里怒火中烧,可是面上还得学着大姨母温柔样子说:“是灿儿做的不好,让夫君操心了。”时间一久,他竟对我的眼泪视而不见,有时候还会训斥两句:“灿儿,哪家媳妇不侍奉公婆,你满京城打听打听去,我母亲对儿媳算苛刻吗?你那大嫂二嫂在家里不到你母亲跟前点个卯应个景吗?”韩诚这个薄情寡性的小人,对我哪及我父亲对我姨母一半好!
那一日我路过花园,听我两位妯娌在议论我,大嫂说:“老三媳妇天天这样作天作地,婆婆估计肠子都悔青了。”二嫂幸灾乐祸地附和:“谁说不是呢!当初我就同她讲,顾二郎虽大权在握,又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可他与继母水火不容,与那位妹妹也什么感情,与顾家结亲不是与顾廷烨交好,倒似与他结怨。可母亲通信杨夫人说什么,顾二郎就是一时糊涂,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妹妹,将来顾廷灿生下一儿半女都是顾廷烨的亲外甥。俗话说甥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可结果咋么样,那顾二郎在朝堂上对别人都和颜悦色,唯独看见公公冷若冰霜,一个好脸都不给。气得公公大骂杨夫人坑我们韩府。”大嫂一听噗嗤笑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你瞅那顾廷灿简直就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算账理家不会,相夫教子不行,侍奉公婆也敷衍的狠,就成天念些酸诗、腐文装作学富五车的样子。前些日子,长平公主的孙女与忠敬侯府的世孙相亲,长平公主特地在府里举办一个诗会,邀请各家千金。谁不知这是给她孙女抬轿子,让忠敬侯夫人看得。就连海家的幼女都随便写了一首诗,抱残守拙不肯出风头,偏偏是咱们这个三弟妹一首七律出尽风头,长平公主的孙女脸都气歪了,长平公主也当场与婆婆翻脸,婆婆回家当天就病倒了。你说那顾廷灿是不是缺心眼儿呢,还是不出风头就浑身难受。她一个已婚妇人与闺阁小姐争什么?我听说长平大长公主和其他贵妇们都打了招呼,以后谁家有宴席都不许请顾廷灿。公公婆婆都说这妻贤夫祸少,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可怜了三弟呢!”二嫂接着说:“谁说不是呢,三弟没成家前,多么意气风发,读书也上进。如今被顾廷灿打击的,做文章、作诗没有一点自信,总觉得自己差人一等,现在闲了宁愿躲书房教丫鬟写字都不肯与顾廷灿品诗论画,颓废的不行……”我听到这里,心下一惊,也顾不得她们说什么,就向书房走去。
果然,韩诚这败类正手把手教他的丫鬟如意在写字,我气得当场发作,抬手就开始打她。韩诚不但不认错,还护着那个贱丫头。我这么一闹,公婆都惊动了,婆婆生气地数落我:“我说三少奶奶,这如意本就是诚儿的通房丫头,我们府里哪个爷们不是三妻四妾。别说诚儿了,就是驸马也有两个通房两个姨娘,怎么就你顾家的姑娘金贵?越来越不成体统。今日我就让我身边的嬷嬷给你送回宁远侯府,让你母亲好好调教调教,调教好了我再去接你,调教不好就等调教好了再说。”我一听,如同五雷轰顶,这样被婆家赶回去,我以后怎么做人?幸好这时候大嫂拦住了婆婆:“母亲切不可动怒,这里面还有宁远侯顾廷烨的面子在里面。我与宁远侯夫人的娘家大嫂海氏是手帕交。这么着,我让我贴身丫鬟去一趟盛家,咱们看宁远侯夫人怎么说。”公主听了,稍加思索就同意了。
过了两个时辰,那个庶女就驾着马车,带着奴仆和礼物上门了,一见到我婆婆就连忙行礼:“晚辈明兰拜见公主,公主千岁金安。”我婆婆看她礼数周全,进退有礼,气消了大半。盛明兰奉上礼物,坐下后说道:“公主娘娘,晚辈有个不情之请,我婆婆这几日身体欠安,病中格外思念廷灿妹妹,我也知道妹妹出嫁了就是韩家的人,不逢年过节不能回娘家。只是我心疼婆婆,这才腆着脸,希望接妹妹回家小住几日,以慰婆婆的思女之苦。还请公主心疼心疼我,让妹妹归宁几日。”我婆婆听她这么说过,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就让我收拾东西与她回宁远侯府了。
回到家,看我这般,我母亲气得对我大骂:“灿儿,你的婆婆不是一般婆婆,那是先皇的金枝玉叶,不是谁都像你父亲对你大姨母那般对待妻子的。你要懂得变通,让你读书学画是让你红袖添香夫妻有话可以聊,不是让你蠢到压夫婿一头显示你的能耐的。”母亲气得真的病了几日,身体好一点后对我说:“灿儿,我不会放弃这宁远侯的爵位的,倘若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袭了爵,公主必不敢慢怠你。”说完我们母女抱头痛哭。我在娘家住了足足半月有余,韩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来接我。只是这么一套,我们夫妻仅有的那一点情分也没了,他待我越发漫不经心。
以后不管我是梨花带雨还是西子捧心,他不但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反而愈来愈厌恶,一个月只有几天在我房里。就这样冬去春来两年过去了,我肚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一无所出。这一日我婆婆召我去她房中,说道:“廷灿,你与诚儿成婚也有几年了,诚儿一般大孩子都满地跑了,我也不愿意让那些地位低贱的通房侍妾,生下诚儿的长子。我与驸马商量过了,我们远防亲戚里有一家姓严的,也是读书人家,那女子知书达理、性情温婉,我们打算正式下聘来给诚儿做二房,今日就是支会你一声。”我听后气得浑身发抖,回到房中就与韩诚闹了起来:“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好色之徒,我们才成婚两年你就要納个贵妾打我的脸。当初说好的不离不弃,恩爱两不疑呢!”韩诚自知理亏,轻声安慰:“灿儿,这都是为了传宗接代啊,那严氏就算是进了门生下孩子,也是问你叫母亲,等你调养好身子,我们生下嫡子,谁也比不上。”我啐他一口:“闭嘴吧你,说得好听,当年我大姨母嫁给我父亲,五年都无所出,任凭我祖父母如何恳求,我父亲连个通房都不纳,如今我们才成婚两年,你就这般对我!”听我说完,韩诚恼羞成怒:“别提你那缺心眼的爹和不贤惠的大姨母了吧!宁远侯府被他弄得差点绝了嗣,满京城谁不笑话你父亲妇人之仁,置祖宗基业家族荣辱于不顾,东昌侯府教女无方,吃醋善妒。这东昌侯府没落连爵位都保不住,你们宁远侯府不是你最看不上的顾二郎,就凭你那病歪歪的大哥,他死了爵位还不是被收走。你如今还好意思提起这二人。”说罢拂袖而去。
我回娘家搬救兵,母亲正与顾二、盛明兰斗得如火如荼,也无能为力。让我的亲嫂子回娘家请她父亲帮忙,我那亲嫂子也连忙拒绝:“母亲,我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伯爵,人微言轻的,公主乃堂堂金枝玉叶韩驸马又是陛下的股肱之臣,他们怎么会给我父亲面子。何况这关系到妹夫的子嗣大事,外人启敢置喙?”我只好无可奈何回到公主府。韩诚纳妾的当晚,我效仿大姨母晕了过去,让贴身丫鬟去洞房请韩诚,不料刚出院门就被公主的嬷嬷挡了回去,那个老奴用全府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三少奶奶,今天是三少爷大喜的日子,您晕过去了叫少爷做什么?他又不是郎中!你要是自己歇歇都能好,就自己歇歇。不能好我现在就拿公主的腰牌去宫里给您请太医。”我又急又气,却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我就开始绝食,死也不肯喝严氏的茶,坚持了三日,韩府没有一个人妥协,公主话里话外透露出,我要饿死了就去顾家报丧说是暴毙,反正我一向体弱。我死后就扶正严氏。没办法三天后我就乖乖喝了严氏敬的茶。这之后韩诚待我更加寡淡。不久后严氏有喜了,公主更是连院门都不让我出了,对外就说我要保养身体备孕。雪上加霜的是,没过半年,我母亲与顾二斗的过程中,被顾二陷害,不但我一母同胞的哥哥死无葬身之地,连我那一双侄子侄女也被感染了痘役死于非命。满京城人都说我母亲是自作自受,恶贯满盈,不久后母亲也中风死去。从此我在公主府更没有地位,不但韩诚从不来我房中,府中奴仆也对我甚是不敬。
后来,那严氏三年生了两个儿子,我犹如囚徒被困在自己的院子里。公主过来讥讽我:“我们韩府不休了你,是因为顾大都督说了,绝不能让宁远侯府名誉受损,不过是养你一个闲人罢了。你那庶姐顾廷烟的儿子顾廷烨都带在身边亲自调教,谁不夸宁远侯有情有义。偏偏你们这对蠢出天际的母女自不量力与他斗,结果呢不但恶名昭著还不得好死。”我恨死了顾廷烨,这辈子,我活着最大的愿望就是搬道顾廷烨与我母亲哥哥报仇。
后来我好不容易寻得一个机会,给顾廷烨的死敌蜀王写了一封信,用亲妹的身份告顾廷烨谋反。我让亲信玲儿把这封信送出去,不料玲儿竟投靠了公主,公主拿着这封信,带着韩诚,把我五花大绑,说道:“诚儿,你到现在还要妇人之仁,拿整个公主府与顾廷灿陪葬吗?今日这封信倘若发了出去,或者到了顾侯手里,我和你父亲还有命吗?”韩诚痛心疾首骂道:“你这个蠢货,是我瞎了眼,娶了你这个扫把星,我再也不会念及那点情分了。母亲,你动手吧。”
后来,我被毒哑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几个悍妇把我看管在一间暗无天日的草房里,过了没多久我就奄奄一息了。我不明白,明明我就是按照大姨母那一套来的,父亲因为我像大姨母处处疼爱我,怎么韩诚就那么不解风情。我明明出身好,相貌好,又满腹才华到头来却不得善终!九泉之下,我好想问问父亲和母亲,我到底是学大姨母学得不像,还是我原本就不该学大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