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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联大的历史记忆(重走80年前师生徒步足迹)

西南联大的历史记忆(重走80年前师生徒步足迹)2018年4月7日,杨潇先坐高铁到长沙。面对即将踏上的崭新而又古老的旅程,他心情愉悦,“大片的青灰色和紫色在窗外飘过,紫的是紫云英花,青灰的是刚刚结籽的油菜田,素色衣服的农妇走在嫩绿的田埂之上,白鹭浅浅翱翔,水塘泛着天光,我的旅行就此开始。”重走是最好的重访。杨潇决定以“徒步重走”这段80年前旅行路的方式,来“重访”走近这段历史的细部,并将之讲述出来。他迫不及待地要跟80年前那些最聪明的年轻人一同“出发”,激活曾经的简单、热忱与少年心气的同时,还冀望着给当下的生活寻找一些答案的线索,“在不确定的时代,什么才是好的生活?思想和行动是什么关系?人生的意义又到底为何?”随着“西南联大”成为中国现代教育史一段佳话,“湘黔滇旅行团”这段不轻松的美丽旅程,也成为被记录的传奇一部分,不断被后来的年轻人所了解、钦佩,湖南80后杨潇就是其中一位。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有着丰富媒体工作经验的杨潇,对这段旅行团

西南联大的历史记忆(重走80年前师生徒步足迹)(1)

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1937年抗战爆发,当时在中国最优秀的三座高等学府(北大、清华、南开)就读的大学生们,顿时面临一个将改变他们一生的决定:是在日军占领中继续求学,还是南迁,去加入刚刚成立的、由三校组成的长沙临时大学?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后者。

到长沙后,1938年,战事逼近了湖南。他们不得不继续西迁,去昆明组成西南联合大学。如何从长沙到昆明?大部分师生乘坐交通工具辗转前往。其中有近300名学生和11名老师,选择组成了“湘黔滇旅行团”,步行从长沙一直穿越湘西和贵州抵达云南。历时68天,徒步1600公里,最终抵达昆明。

跟80年前那些最聪明的年轻人一同“出发”

随着“西南联大”成为中国现代教育史一段佳话,“湘黔滇旅行团”这段不轻松的美丽旅程,也成为被记录的传奇一部分,不断被后来的年轻人所了解、钦佩,湖南80后杨潇就是其中一位。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有着丰富媒体工作经验的杨潇,对这段旅行团这段传奇历史中蕴含的诸多细节、故事,有着浓厚的探究之心。

西南联大的历史记忆(重走80年前师生徒步足迹)(2)

当年对“湘黔滇旅行团”的欢迎队伍

比如,参加湘黔滇旅行团的近300名学生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他们的爱好和偏见是什么?他们如何理解和处理国家与自我的危机?他们的情感结构如何养成?在前往昆明的公路上,他们每天都在与西南各族民众接触,这又会与他们自己对“国家”与“人民”的理解产生怎样的共振,乃至彼此影响?等他们到了昆明,被刷新的认知,连同他们日记,以及陆续出版的散文、诗歌和回忆,又是如何构成某种不乏神话色彩的“文本”,进而注入西南联大这一精神共同体并绵延至今?

重走是最好的重访。杨潇决定以“徒步重走”这段80年前旅行路的方式,来“重访”走近这段历史的细部,并将之讲述出来。他迫不及待地要跟80年前那些最聪明的年轻人一同“出发”,激活曾经的简单、热忱与少年心气的同时,还冀望着给当下的生活寻找一些答案的线索,“在不确定的时代,什么才是好的生活?思想和行动是什么关系?人生的意义又到底为何?”

西南联大的历史记忆(重走80年前师生徒步足迹)(3)

2018年4月7日,杨潇先坐高铁到长沙。面对即将踏上的崭新而又古老的旅程,他心情愉悦,“大片的青灰色和紫色在窗外飘过,紫的是紫云英花,青灰的是刚刚结籽的油菜田,素色衣服的农妇走在嫩绿的田埂之上,白鹭浅浅翱翔,水塘泛着天光,我的旅行就此开始。”

4月8日,他,背着一个42升的背包,一个人上路了。他“重走”的这条路,现在主要由319国道和320国道组成,大致和当年京滇公路湘黔滇段重合。“重走”一条八十年前的老路,不能奢望见到多少往日景象,但杨潇还是相信,公路这种“非常好的连结历史与现实的载体”,会给他带来不少答案,“若要解答我对寻路之年的种种好奇,没有比公路更好的空间了。”

这是一次非典型的公路徒步旅行,他不时要与大货车擦肩而过。沿途山色、水光、鸟鸣、人语与历史上走在同一条路上的流亡者所见所闻渐渐重叠、交织,乃至古今对话、共振,最终写成了一本书《重走:在公路、河流和驿道上寻找西南联大》,2021年5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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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有重读《西行漫记》的感觉。”

从长沙到益阳,从益阳到军山铺,从常德到桃源,从桃源到桃花源,从桃花源、郑家驿、茶庵铺、毛家溪 、官庄、楠木铺,到沅陵,一路上,读过大量史料,带着诸多问题的杨潇,与沿途遇见的人交流,与西南的人文风光交流,也与那个遥远的动荡时代交流。

杨潇的书写跳跃于历史与现实之间,用对照的方式,试图再现当年联大师生的精神面貌与那段特殊的旅途生活。通过他第一视角的叙述,我们得以听鸟叫、虫鸣,看牛羊、花草,在河流、岩壁、古桥间,与沿途的各类人群交谈,领略中国南部的人文、风光。作家韩松这样表达他的读后感,“虽是写历史,但现场感十足,把人带回了当时的情景以及人物的所思所想之中。我似乎有重读《西行漫记》的感觉。”

在差不多的暮春时节,5月17日,杨潇抵达了旅途的终点——昆明。正是蓝花楹盛开的季节,到处都是紫色的浮云。站在街上,杨潇的思绪回到80年前。徒步跨越三省穿过西南腹地的“湘黔滇旅行团”师生也差不多这个季节到昆明。联大常委蒋梦麟、梅贻琦(张伯苓尚在重庆)和诸教授、同学在迤西会馆迎候,“热烈地欢呼,热烈地拍掌,热烈地握手”,蒋梦麟代表常委讲话,称此行向全世界表明,我国青年并非文弱书生、东亚病夫。

走海路先抵达昆明的男女同学也来了,他们举着“国立西南联合大学慰劳湘黔滇旅行团”的横幅,高呼欢迎口号,又唱着“It’s a long way to 联合大学”引导旅行团前进,带唱者是南开外语系大一学生吴讷孙,他就是后来写出了小说《未央歌》的鹿桥。一位联大女生向黄师岳团长献了束红花,曾昭楣(曾昭抡的小妹)等穿着鲜艳,在献花堆里笑容满面,四位穿着白底浅蓝花长衫的少女,袒臂抬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大花竹篮献给旅行团,由同学代表接受,抬着继续前行。这是教授夫人们准备的又一礼物,献花的四位少女是杨步伟赵元任的女儿赵如兰、赵新那,和章元善的女儿章延、章斐。

当时的昆明市民对徒步来到的师生,驻足围观,还引发了道路拥塞。当时的 《云南日报》有这样的报道:“三千里的奔波,阳光和风尘使每一个尊严的教授和高贵的学生都化了装,”,“他们脸孔是一样的焦黑,服装是一样的颜色,头发和胡髭都长长了,而且还黏附着一些尘芥。每个学生的身上都斜挂着一柄油纸伞及水壶、干粮袋之类的家伙, 粗布袜的外面套着草鞋,有些甚至是赤足套上草鞋的。他们四个一列地前进着 ...... 态度是从容的,步伐是整齐的,充满在他们行伍之间的是战士的情调,是征人的作风!在陌生人的心目中,很会怀疑他们是远道从戎的兵士,或者新由台儿庄战胜归来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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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黔滇旅行团”中十位教师的合影

回到现实,杨潇记起大概十年前的冬天,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当时在滇西北晃了一大圈,准备在文化巷附近住一晚就飞回湖南老家过年。“那晚下着毛毛雨,落在人行道上也不知是不是冻住了,滑得很。我在一个敞开门脸的苍蝇馆子吃了份有“锅气”的炒米粉后心满意足,四处溜达,小心翼翼踩过云南大学高高低低的台阶,又穿过街道,进了云南师范大学。校园静谧,路灯昏暗,走了一段我看到路牌 : 联大路。顺着联大路往前不远,夜色中看见了门楼上“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几个字,意识到自己撞上这所已不复存在的大学旧址后,心里好像被某种巨大的东西击中(或者填满),以至于,不知怎么回事的,也非常刻奇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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