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角大王拍过什么电影?首获影后提名金狮
金角大王拍过什么电影?首获影后提名金狮而邓美娟接到没有人声的电话时,画面里出现的却是遥远贵州山区里,废旧工厂中一个晃晃悠悠的旧秋千。电影开篇,一个半裸的少年喝着啤酒,缓缓转过头,但我们还没看清楚脸,镜头就切走了。独居老人邓美娟最近常常接到骚扰电话,电话那头只有人的呼吸声,却不说话。这搅的她心烦。但真正让她意乱的,是四十年前自己亲手种下的一个孽。
(文/红猪看电影 原创文章)
2014年,脱下慈禧的凤冠的吕中出演了一部小众的文艺片,电影为她赢下多项大奖,甚至提名威尼斯最佳女主。这就是王小帅指导的“三线建设三部曲”最后一部《闯入者》。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坏人老了”的故事,在特殊年代背景的三线建设浪潮中,两个家庭三代人的恩怨情仇。
看似生活化的本片,却有一个充满悬疑,近乎鬼片的前半部分:
悬疑独居老人邓美娟最近常常接到骚扰电话,电话那头只有人的呼吸声,却不说话。
这搅的她心烦。
但真正让她意乱的,是四十年前自己亲手种下的一个孽。
电影开篇,一个半裸的少年喝着啤酒,缓缓转过头,但我们还没看清楚脸,镜头就切走了。
而邓美娟接到没有人声的电话时,画面里出现的却是遥远贵州山区里,废旧工厂中一个晃晃悠悠的旧秋千。
寥寥数笔,尽显神秘,谁打的电话?男孩是谁?
谁又会盯上邓美娟这么一个孤零零的老人?
电影在继续在交代了邓美娟的生活背景和家庭状况后,用时还不到20分钟,此时的她一个人坐在老伴的遗像前喝粥。
她念念叨叨,对着老伴遗像抱怨起两个儿子,小儿子性取向有问题;她和大儿媳脾气不对付。
但突然,邓美娟的老伴出现在了画面里。
先是悬疑,然后是突如其来的“惊吓”,导演王小帅通过神秘红帽男孩、凶杀案、骚扰电话、去世老赵的暗示,一度让观众认为种种的难以解释和“鬼有关”。他甚至还用上了鬼片的常用套路:无声电话 短路闪烁的灯光。
赎罪然而,电影里事实的真相却是:一场源于四十年前的选择与内疚。
邓美娟家和老赵家都是从北京到贵州支援三线建设,和当年很多知青一样,是历史选择了他们,也是历史抛弃了他们。十年混乱结束,厂里改制,来自他们老家北京给出了一个返乡的名额。
两家人,一份饭。
这时候,人性只剩动物性,谁更狠,谁吃饭。
40年后邓美娟和老赵孙子在饭桌上
老赵家条件更胜,按理有更大的几率获得这个名额,但是彼时邓美娟正好怀着小儿子张兵。她想把小儿子抚养在条件更好的首都北京。
这个强烈的母性本能让她变得像只野兽。
由于十年特殊时期,邓美娟和老赵都是积极分子,因此邓美娟掌握了很多老赵过去整人的材料,甚至整出过人命,于是她不停的往北京写信,检举揭发老赵。
最后如她所愿,名额归了他们家,老赵家则永久的留在了贵州山沟沟的工厂里。老赵一气中风,瘫了。
时间拨回邓美娟接到骚扰电话,正好是在老赵去世之后。我们起初以为的鬼故事,只是老赵孙子的报复。而影片中要说真的有鬼,那只鬼住在邓美娟心里,化作内疚折磨了她一辈子。
一次选择,让别人彻底改变一生命运。邓美娟在影片末尾回到阔别已久的贵州,想面对老赵家人解开这个心结,只是结局并不如她所愿......
坏人老了?就像我们理解的那样,邓美娟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坏人”。
“坏人老了”,这个话题一度成为网络热门题眼。
即便现在随便一搜,还是能看到这样的文章标题:
而就在不远的2019年国庆节,西安大唐不夜城女演员在表演时,就遭到一位老人的强行搂抱。更别说这些年我们听见在地铁公交上各种关于让座的故事。陈凯歌2012年的电影《搜索》也是由一个老人让座事件引出的故事。
电影《搜索》
其实猪哥一直认为,除了不具完全行为能力的小孩,每个阶段的人都可能有“坏人”,刻意放大“老人”两个字有失偏颇。
在我们这样一个有尊老敬老传统的国家里,老者为贤,是一种普遍存在于人心的向往。但是人非圣贤,老人有他们的缺点,如同每个有缺点的年轻人也会老去,这和“老人”二字并无必然关系。
《闯入者》里,邓美娟年轻时斗出过人命,还为了争夺名额,踩着老赵一家人的命运回到了北京。坏不坏?当然坏,但不又能用简单的坏和不坏来粗暴的定义,人性的复杂,在邓美娟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电影里,她在门口远远的看着社区老人的合唱活动。
或许是美好的音乐打动了她,一瞬间脸上露出笑容,但是很快一转就阴沉下来,仿佛对自己刚才脑子里的念头感到罪过,然后逃一样的跑开了。这个反应和唐僧面对女儿国王凡心悸动的负罪感是一样的。从这段戏,我们也能看到老戏骨吕中大神级的表演,那种转瞬即逝的心理活动,神来之笔。
为什么邓美娟会有这样的心理活动,还是因为她无法释怀和老赵家的纠葛,多年背着这个心结让她会对自己的愉快产生负罪感,证明当年邓美娟作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也并非心安理得,而人性的复杂正是在此,做的是坏事,但却不一定是她内心真正意愿。
在电影最后,邓美娟回到贵州,她诚恳的下跪认错,甚至不惜拼上老命跑的比警车还快,去通知犯下命案的老赵孙子逃跑。却又在老赵爱人面前一个劲的解释:警察找过来真的不是她通风报信。你看,人性的复杂再次上演,做的是“好事”,却又夹杂着期望得到原谅解脱自己的私心。
所以,当最后老赵孙子意外坠楼后,楼下的邓美娟无力的坐到了地上,从少了一扇窗的窗口望出去,破旧的厂房显得雾蒙蒙,没有生气,就像邓美娟的心一样。
三线情结三线建设,指的是我国60年代起在中西部地区进行的一场以战备为指导思想的大规模工业建设。是中国经济史上一次大规模的工业迁移过程。
《闯入者》的导演王小帅在本片之前,已经拍过两部关于三线建设背景题材的电影,分别是《青红》和《我11》,都是讲述上海人和贵州的关系,虽然《闯入者》的主角邓美娟是北京人,但在一段她和贵州工厂老同事唏嘘感慨的戏里,就有一个操着上海话的老头在激动的安排自己身后事。
贵州和上海,这两对个王小帅而言抹不掉的地方,都被他写进了电影。
1966年王小帅生于上海,未满岁便随父母从上海去了贵阳,在贵阳生活了13年,可以说他的整个童年时代都在贵州。
因此知青背井离乡的辛酸和大西南山区里的魔幻浪漫,叠加给了王小帅与众不同视角。和他的第六代导演同袍们一样,王小帅对命运轨迹之下人性的选择尤其关注,这使得他电影中主要角色都非常出彩,其新作《地久天长》在柏林电影节上就捧出了男女主角王景春和咏梅同时荣膺影帝影后。而在这部《闯入者》里,吕中老师也收获了自己的第一个影后桂冠。
在看毕赣《路边野餐》的时候,猪哥总觉得贵州有一种魔幻的感觉。等到真正去过,就发现,山间的薄雾里还真是透着朦胧迷离的暧昧,而这种气质都能在王小帅的电影里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