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写朋友的名言名句:首发永在我心
冰心写朋友的名言名句:首发永在我心这是永怀一颗赤诚的心,把爱和美洒遍人寰“爱的女神”冰心老人写给我的信。冰心 七·二十八信,竖体,笔记工整,清晰。信中这样写道:春旭同志:你的信和两篇文章都收到了!你的文章写得不错,你应该继续努力,女作家实在太少了!你的岗位是容易接触到形形色色群众的,从关心他们入手,一定会写得好。不要为创作而创作。你问我记得你不?我记得很清楚,你是一个细高挑清瘦的,有点腼腆的姑娘,但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你的热情,我说的不错吧!最近一直忙了几个月,今天才有工夫写几封信,请你原谅吧。祝笔健!
韩春旭 / 文
至今,在我的日记本里,心爱地珍藏着一封完好的1978年7月29日收到的信。
信封上写着:北京东四人民市场 韩春旭同志收。落款:西郊中央民族学院 谢缄。
这封信,距今已有39年。那时的我,还是一个21岁在商场站柜台销售眼镜的小姑娘。
信,竖体,笔记工整,清晰。信中这样写道:
春旭同志:
你的信和两篇文章都收到了!你的文章写得不错,你应该继续努力,女作家实在太少了!你的岗位是容易接触到形形色色群众的,从关心他们入手,一定会写得好。不要为创作而创作。你问我记得你不?我记得很清楚,你是一个细高挑清瘦的,有点腼腆的姑娘,但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你的热情,我说的不错吧!最近一直忙了几个月,今天才有工夫写几封信,请你原谅吧。祝笔健!
冰心 七·二十八
这是永怀一颗赤诚的心,把爱和美洒遍人寰“爱的女神”冰心老人写给我的信。
那时,北京市只有《北京日报》和《北京文艺》一报一刊。我在上面发过一些现在看来实在太幼稚,但也还不失清纯的小说和散文。记得,当时《人民文学》编辑部的周明老师,也是冰心老人的好朋友,热心地领我一同拜访了老人。
一晃,近40年了。信封和信件保留如初,完好无损,信笺仿佛隔绝了空气,没有一丝泛黄的痕迹。多次,我的心中都闪着这样的念头:把信呈送给中国现代文学馆。如果能将这封信装帧起来,那将留给后人感知的是:“有爱就有一切。”冰心老人这句名言,也是她一生坚守的信念,如何融入一个文学青年的生命。
那时,冰心老人和蔼的微笑和她信中的话语,就微妙地成为我创作前行的光。
1979年我从售货员岗位,调入《工人日报》社,从事文学编辑工作。由于报纸的需要,我曾几次到冰心老人家约稿。在她那里,我收获到了人生修养终身受益无穷的重要一课。
记得,那是一个新年前,周明老师告诉我说:冰心老人已搬进了新建的教授楼区。而后,我们同去拜访了冰心老人。
当然,在我的印象里,冰心老人的家仍是那套小单元。
新居毕竟宽敞多了,有了一个小客厅。我留心环顾了一下,厅内依然有那老式的、衬着台布的八仙桌儿;依然有那古式拱形的橱柜;依然有她八十大寿时,《儿童文学》送给她的一幅小孩抱西瓜的画儿;还有周总理坐在沙发上凝神沉思的油画。唯一的变化是,换了一套暗紫色的皮沙发。老人的家,没有奢侈的壁纸、地毯,一切仍是那么朴素,清雅怡然。
冰心老人扶着助步器和周明老师进了客厅,含笑地坐在我们对面。她老人家笔耕了60年,脸上没有丝毫的傲慢和冷漠,彬彬有礼,神情依然是那么从容安详。
我说:“您一如往日。”
“不,我比以前胖了点儿。”老人回答得清清爽爽。
我笑了,老人家的脸,是比过去稍胖了些。
我说:“上次来,您可是拄着拐杖。”
老人指着助步器说:“这是美国人送给我的,又稳又轻,不容易摔跟斗。”
我把此次来意简单地讲了,她沉思一下,说:“有的编辑来跟我约稿,题目出得很大,不好写。你讲的这个题目小,就回忆我童年时的新年吧!”她这么干脆地答应下来,融进我心里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和真纯。
这时,周明老师问:“家里的君子兰长得还好吧!”
冰心老人戏谑地说:“我不是君子,所以养不活,死了。我就喜欢结实的,像万年青。”
她指指窗前摆着的大盆宽叶的万年青。
这是多么让人发自内心喜爱的老人,话语间满溢着至真、至纯的芳香。
记得,当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一位同志,也来看望冰心老人。他送老人一份风景画的挂历。
冰心老人说:“前两天,我收到好几本都是大美人的,我不喜欢,因为我长得不美。”
冰心老人的话,把屋子里的人全逗笑了。我们喜爱老人而又有几分拘束。
当时,12张风景画,她最欣赏的是吉林长白山秋色。鲜鲜的枫叶,漫着片片火红,绕着山,绕着水。
我说:“看来您喜欢红色。”
她点点头。红,表现一种热烈,老人的语言、神情、行动里,都浸着这种清香的热烈。那是人生至美的品格和修养孕育出来的热烈,谦逊明达,质朴天然。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次老人深情地凝望着我讲的这句话:“先做人,后做文,人做不好,文怎么会写好。”
这是醍醐灌顶的一课,永恒真爱的一课。
人生,还有比这更加珍贵的,对生命给予如此的仁慈和智慧的恩泽呢!这是怎样对一个年轻人最美好的人生祝福和引领啊!从此,这句话就像永恒的甘露,真真实实地沁润了我一生。
1998年2月28日,冰心老人完美地走过了一生,享年99岁高龄。
今年,我也已届耳顺之年。悠悠时空,但在我心里,冰心老人从未离去。她的恬静、博大,天然的品格和修养,诗文的纯朴和优美,以至生命训喻和微笑的脸,就像无形的空气、巨大的磁场,默默孕育着我的生命之根,并成为坚定不移的信念,成为我今生今世直至死亡都不会消失殆尽的,对自我生命真爱的尊重和使命。
寒来暑往,四季更替。多年来,我无论感受在东、西方哲学文化的思考上,还是感受在人类不同宗教文明的祈祷和冥想中,冰心老人的话“先做人,后做文,人做不好,文怎么会写好”,从未远离我心,并成为我对生命寻觅、反思、修正、完善,自觉、自醒的道德力量和践行。
我曾经多次默默地思索,作家人格的卓越,应表现在哪里呢?
噢,这种卓越,首先让人感到,他们的眼睛、灵魂,以至每一根血脉,生来就是为了一种“追求”而存在。这种“追求”不是一个空洞的理念,不是社会上一般人向往的名、利、权,它超然于个人之上,那是整个人类命运在生命中的饱含和激荡。
为了人性文明不断进化,为了人类生存的日臻完美,他们笔下奔泻的是一札札关于公平正义深刻的呼唤,一札札使人类起着根本变化的人文思想,一札札人类高贵情感的咏颂和赞美。他们深知自己的圣职,就是走向真、善、爱、美,唤醒人类。这就是他们创作的全部意义,无需谁去证明,无需谁去肯定,无需谁去记载,如此简单,真诚。
作家人格的卓越还表现在哪里呢?!
噢,他们的骨肉,仿佛是被一种特殊的意志锻造而成,这就是勇气和力量。
无论时代怎样无信仰,苦恼、困惑、迷惘、躁乱,但他们就像来自天堂的光焰。即使在最黑暗、荒野的深处,他们也会以自己的灵魂和眼睛,知觉眼前的世界。他们知道真理的法则,虽被暂时的雾霾所遮掩,但却永远是黑暗中主宰的光;他们知道,理想与现实之间总会有着残酷、软弱、甚至嘲弄般的抗争,但臣服真理,永远是人类精神的源泉。因此,他们能够对待眼前一切的不完美,哪怕你用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也会无所畏惧地将手臂伸向与真理同在的地方。
作家人格的卓越,还表现在哪里呢?!
噢,大地辽阔而温和,宁静而厚载,它无所不容,接纳天地间的一切尊卑万物,却不见一丝纷乱;她与天合而为一云行雨施,孕育了万物,却从未渴望万物的回报;她用慈爱之泉浇灌万物根苗,结出丰硕的果实,却从未居功自傲,这就是大地母亲的圣德。她默化在作家的血液里,使他们了悟天下之事、万事之理,从而无私无畏,成败利害不萦系于心,得失存亡无牵挂于怀,功名利禄如过眼烟云。他们一生,好似永远是一个柔顺、清纯的婴儿:眼睛、灵魂、情感,呈现着原始无邪的光束,那是一种真挚永恒的爱,爱真理,爱自然,爱苍生,爱祖国,爱同胞,爱人类,超越了世俗的凡尘,无穷无极地在运行。
噢,这是命定给作家的多么神奇的生命光焰和践行的职责啊!他们是不设庙宇,不建教堂,最简单,最朴素,然而最能雕塑人的脉搏、呼吸,甚至每一缕筋肉,每一根神经无形的教士。
噢,向人类历史上所有值得记忆的人格卓越的作家们,深深地致敬!
我要说,冰心老人就是中国大地上如此近乎完美的作家。
至今,我仍走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冰心老人的笑脸,仍像一轮满月,时时映在我心上。是的,她就是我珍爱的导师。她的话语铸造着我的人生。
她的脸上为什么总散发着那么甜美喜悦的微笑。噢,她的纯洁、仁爱、平和、从容、镇定、高贵、喜乐,这就是人性的美。
记得魏巍先生讲过这样的话:“一颗美丽的星辰陨落了,而她的光芒,将永远留在几代人的心里。”是的,我想,冰心老人给自己的时代以光和热。
我虔信灵魂永恒存在。终有一天,我的灵魂也会离开躯体,再去寻找新的生命时空。冰心老人说过:“宇宙是一个大生命,我们都是宇宙中的一息,你我都是大生命中的一份子。”
我们的灵魂,必会更加喜乐地繁衍在宇宙中。
向导师冰心老人深深顶礼!
向在文学道路上给予我引领的周明老师,深深致礼!
向人类一切追寻人格卓越的作家们,深深致礼!
韩春旭
女,1955年出生于北京。曾任《工人日报》高级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作家协会会员。著有短篇小说集《背对命运的独白》,文集《女性极地》《唯美散步》《生命之约》《我的精神》,话集《明天》等。《我的精神》获第二屇“冰心散文奖”。
主编:周玉娴 |编辑:袁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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