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人对海参崴的介绍(海参崴丢失的真相)
俄国人对海参崴的介绍(海参崴丢失的真相)按理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俄罗斯难道不应该谋求与中国合作,或至少暗助中国,给英法难堪吗?而英法联军却打出了感觉,随之又决定联手去远东打击另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就是清王朝统治下的中国。1856年2月,克里米亚战争落幕。这场历时29个月的战争,以英法联军的胜利、俄罗斯的失败而告终。俄军损失52.2万余人,耗资约8亿卢布,可谓代价巨大。
本文作者 王鼎杰因为一条微博,海参崴火了。
很显然,海参崴至今仍是横在中俄关系之间的一道坎。
但是,海参崴,以及更广大的外东北,究竟是怎么丢失的?这一段历史记忆在大部分国人的脑海中,却存在几个关键点的空白。
在通常记忆中,沙俄帝国就是个蛮力十足的北极熊。说好听了叫战斗民族,说不好听了叫军事帝国。但是,虽然沙俄不乏血与火的扩张记录,但具体到对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地区的夺取,固然也有强夺的成分,但更多的却是巧取。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1856年2月,克里米亚战争落幕。
这场历时29个月的战争,以英法联军的胜利、俄罗斯的失败而告终。
俄军损失52.2万余人,耗资约8亿卢布,可谓代价巨大。
而英法联军却打出了感觉,随之又决定联手去远东打击另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就是清王朝统治下的中国。
按理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俄罗斯难道不应该谋求与中国合作,或至少暗助中国,给英法难堪吗?
但事情的发展却并非如此。
1856年2月,克里米亚战争结束。紧接着英法开始联手收拾清王朝。
俄罗斯虽然刚刚遭到英法联军的联合打击,却丝毫没有表现出要和敌人的敌人交朋友。相反,在时任东西伯利亚总督的穆拉维约夫的运筹下,俄国打着对付英法的旗子忽悠清王朝,其实却是做足了准备,要利用中国和英法的冲突,实现前所未有的远东大扩张。
穆拉维约夫
穆拉维约夫出任东西伯利亚总督时只有三十八岁,虽是贵族出身,政治上却有着强烈的自由主义倾向,素为保守派所不喜。但此人战功显赫,手段灵活,既懂军事又懂外交,是对外扩张的不二人选。
穆拉维约夫上任后,无视《尼布楚条约》对中俄东部边界的规定,打着科考、探险、传教的旗号,多次组织性非法进入黑龙江流域,搜集情报,建立据点。
1856年5月,也就是克里米亚战争结束三个月后,远东俄军突然采取行动,对黑龙江以北地区实施了事实占领。10月,英法联军对广州展开军事行动。
1857年,英法与清王朝的军事冲突升级。俄国外交官普提雅廷告诉咸丰皇帝,英法都是野心巨大的野蛮帝国,只有坚决抵抗才有出路。他表示,俄国不仅站在中国一边,而且愿意提供军火和训练顾问。
普提雅廷
1858年5月22日,穆拉维约夫亲自出马,利用清王朝内外交困的机会,对黑龙江将军奕山进行了双管齐下的压迫。他一方面忽悠奕山,说英法联军即将远征外东北,只有将黑龙江以北地区让给俄罗斯,把乌苏里江以东地区变成中俄共管区,才能避免更大灾难。另一方面,他又虚张声势,进行武力威慑,摆出了开战的姿态。
就这样,穆拉维约夫迫使奕山28日在瑷珲签定不平等条约。《瑷珲条约》令中国失去了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的辽阔领土,同时把乌苏里江以东的中国领土划为中俄共管;黑龙江、乌苏里江只准中、俄两国船只航行,“所有其他外国船只不准由此江河行走”。
条约序言部分还说:
“基于双方之间永恒之友谊、两国臣民之利益与抵御外侮之原则,经过协商达成一致。”
但是,这个条约毕竟只是地方官员所签,而咸丰、肃顺君臣恰恰都不认可这个明显落井下石的条约。俄方的解决办法,依然在于利用中英冲突,寻找新的机会窗口。
昂贵的“友谊”1858年6月,清王朝迫于内外压力,在军事受挫后,选择了对英法屈服。
1859年6月,因为换约纠纷,中国与英法联军战火再起。
6月25日,因为轻敌冒进,英法联军输掉了第二次大沽口之战,但两国内部的反华舆情反而更加高涨。两天后,俄国驻华公使伊格那提耶夫抵达北京。他立即抓住机会,开始了新一轮的两面外交。
俄国驻华公使伊格那提耶夫
伊格那提耶夫对清朝君臣大灌迷魂汤,大谈外东北是“弹丸不毛之地”,没有经济价值,只有国防价值。但清王朝无力顾及如此遥远的地区,则丢失只是时间问题。与其丢给英法,不如主动让给俄国。因为:
“中俄接壤一万余里,相交一百余年,从未发生冲突,而英法等国十数年间即与中国数起衅端,足证一旦英法攥取乌苏里以东土地,后患定当无穷。故不若由俄领有,可保中国东界平安无事。”
与此同时,伊格那提耶夫又拿着所谓的一手中国情报去煽动英法,告诉二者,清王朝只信大炮,不讲公理。只有将之打翻在地,才能根本解决各种外交和商务悬案。
1860年6月,英法联军占领舟山,开始做攻击京津地区的准备。同月,俄军实际占领了海参崴,决定以从地为未来的海军基地,并将附近海湾命名为彼得大帝湾。
伊格那提耶夫则南下上海、香港,对英法大肆鼓吹对华军事升级。
7月,英法联军再次抵达大沽口外。
接着,从8月到10月,英法联军一路深入,火烧圆明园,占领了北京城。
面对溃烂的战局,清王朝匆忙去求俄国出面善后。伊格那提耶夫顺势亮出底牌:只有满足之前俄国提出的领土诉求,俄国才会出面相助。
而他所谓的相助,其实是什么也没干。因为英法本来就不准备长占北京,更没有彻底摧毁清王朝的计划。俄国仅仅只是利用了清王朝的无知和恐惧,就大赚一票。
此后的一个月内,俄国以“劝”走英法联军、收复北京城的大功臣自居,狮子大开口,迫使清王朝在《中俄北京条约》中承认了《瑷珲条约》的合法性,更进一步将乌苏里江以东的共管区域也占为己有。只给清王朝留了个象征性的江东六十四屯。俄国商人还可以在黑龙江沿岸和南乌苏里边界地区进行免税贸易。
海参崴因此变成了符拉迪沃斯托克——统治东方之城。
最后俄国还要对清王朝说:这是中俄友谊的见证。
这个“友谊”,也未免太昂贵了一些。
朋友不是跪出来的这段历史生动的告诉我们,扩张未必都是刀枪棍棒的硬干。俄罗斯在外战失败的低谷,能取得如此胜利,显然是强夺之外还有巧取。
直到今天,穆拉维约夫仍是俄罗斯的国家英雄。2006年发行的五千面额卢布,就是以他为币面人物。
穆拉维约夫手拿望远镜和《瑷珲条约》的雕像,也依然矗立在伯力(哈巴罗夫斯克)市的山坡上,遥望中国。
此外,在海兰泡、海参崴、纳霍德卡、赤塔城,也都能找到当地的“穆拉维约夫”。
这就提醒我们,历史存在连续性。
说起来,我们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传统,但相关历史资源主要是农业文明时代的大一统记忆。如何在全球化时代,进行多回合的多元博弈,我们其实还是一个新手。这也是一种历史连续性。
蒋廷黻先生曾说,清王朝在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的外交举措,是“争所不必争,而必争者反不争”,可谓一针见血。其深层原因,正在于认知和现实的脱节。
联盟并不是简单的“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敌人的敌人也可能是更可怕的敌人。反过来,就算我们要和敌人的敌人交朋友,人家未必真把你当朋友。方法不对,态度不当,恰恰适得其反。
“以斗争求团结 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 则团结亡。”这个思维,尤其应该用在外交领域的联盟关系中。
“精美”固然不好,难道“精俄”就好吗?
毕竟,朋友不是跪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