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悍刀行中的徐脂虎结局(雪中悍刀行里唯一的完人)
雪中悍刀行中的徐脂虎结局(雪中悍刀行里唯一的完人)世界上大概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但是烽火在书中生生塑造了这么一个人。大家也都知道,张巨鹿的原型就是明万历年间首辅张居正,同样励精图治,同样力行改革,同样被皇帝治罪,不同的是,张居正终究还是贪了,张巨鹿没有。最后给张巨鹿定罪的所谓罪名,无非几句强加之词,做不得数。唯有张巨鹿什么也不要,他只要政治清明,天下太平。烽火曾经在书中借桓温之口说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如果你功成名就为官一方,那些曾经帮助过你的人想要走后门你帮是不帮?你亲戚犯法求你网开一面,你帮是不帮?人是被社会关系绑住的,人生在世,你总会欠上人情,有一些交情,陷入一段爱情,那么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真的可以不徇私吗?倘若徇私,你还是一个好官吗?然而,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位心怀天下大公无私的首辅张巨鹿。张巨鹿是整本书中唯一一个完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私欲,赵家天子嫉恨徐骁得先帝喜欢,徐骁为了老部下容忍将门子弟肆虐北凉,陈望心系死去的红颜,
前几天写了一篇有关《雪中悍刀行》的文章,发现头条喜欢《雪中》的读者朋友还挺多,那今天就继续跟大家聊一下我心中的那些《雪中》人物吧。
之前的那片也提到过,烽火在《雪中》这本书里给予了配角们很大的篇幅,每个配角的笔墨都差不多够上一个番外,而这也正是《雪中》的一大特色,那就是主角徐凤年大家往往觉得不够痛快,不太喜欢,配角却个个有血有肉,观众们往往能在配角身上找到共鸣。这也是许多读者觉得烽火善于刻画群像的原因。
《雪中》一书除了有江湖,还有庙堂。知道历史的观众们肯定知道《雪中》的庙堂杂糅了各个朝代的故事,比如徐骁灭六国、三省六部制等,可以说烽火在对于庙堂的描写是下了功夫的。
庙堂里有矜矜业业一张弦崩了几十年的赵家皇帝,有灭六国马踏江湖的徐骁,有佳人不在空留遗思的陈望,有死战不屈为国捐躯卫敬塘,有一辈子只效忠一人的褚禄山,有时不待我空有一身屠龙术的孙寅,更有三朝元老政坛不倒的坦坦翁桓温。
然而,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位心怀天下大公无私的首辅张巨鹿。
张巨鹿是整本书中唯一一个完人。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私欲,赵家天子嫉恨徐骁得先帝喜欢,徐骁为了老部下容忍将门子弟肆虐北凉,陈望心系死去的红颜,褚禄山自不必说恶贯满盈,桓温更是个人精。
唯有张巨鹿什么也不要,他只要政治清明,天下太平。烽火曾经在书中借桓温之口说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如果你功成名就为官一方,那些曾经帮助过你的人想要走后门你帮是不帮?你亲戚犯法求你网开一面,你帮是不帮?人是被社会关系绑住的,人生在世,你总会欠上人情,有一些交情,陷入一段爱情,那么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真的可以不徇私吗?倘若徇私,你还是一个好官吗?
世界上大概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但是烽火在书中生生塑造了这么一个人。大家也都知道,张巨鹿的原型就是明万历年间首辅张居正,同样励精图治,同样力行改革,同样被皇帝治罪,不同的是,张居正终究还是贪了,张巨鹿没有。最后给张巨鹿定罪的所谓罪名,无非几句强加之词,做不得数。
这个很容易的的确确在逐渐衰老,但是始终让人忘却岁数的老人,不贪钱财,不好美色,不喜珍馐,不尚清谈,不崇佛道,不传诗作,所有有心之人都在等他自己犯错,可是他没有。
他就那么曰复一曰年复一年来往于府邸皇宫,枯燥乏味,并且无懈可击。整整二十年,再没有谁能够被称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张巨鹿抬起头,放好筷子,看到一张熟悉的清丽面庞,她坐在桌对面,托着腮帮,跟她的娘亲年轻时候,一样的巧笑倩兮。
首辅大人轻声笑道:“我这一喝酒,都惊动张大女侠了?”
张高峡还是双手托着腮帮,眨了眨眼眸。
张巨鹿笑道:“说吧,除了看爹,还有什么事情要求爹的,这次破例先答应下来。”
张高峡嘻嘻笑道:“小嫂子刚刚跟我诉苦呢,说二哥在今年春,三天两头跑出去跟人借钱喝花酒不说,还有纳妾的念头,纳妾也就罢了,那女子还是青楼女子,小嫂子劝不了犯犟的三哥,就只好拉上我到她阵营。我去偷偷见过那女子,青楼不青楼的无所谓,不过水姓杨花倒是真的。爹,你就不怕有辱家门啊?”
张巨鹿皱了皱眉头。
张高峡提高嗓音,“爹,你可答应过女儿了。”
张巨鹿眉头舒展,点了点头。
原本不抱半点期望的张高峡瞪大眼眸,可是更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在后头,在外是首辅大人在家更是首辅大人的老爹,竟然开口说道:“去你三哥府上看一看。”
张高峡喜出望外,要知道他们兄妹四人的亲爹当真是一点都不像个父亲,除了她这个女儿还好,三个哥哥都已算是成家立业,他们当年的娶妻生子,张巨鹿都不曾露面,不管首辅大人的三个儿子各自是出息还是惹祸,从不搭理,京城上下都笑话那三位明明出身煊赫却无依无靠的世家子,多半是路上随手捡来的孩子。张高峡的三哥是张首辅最不成材的小儿子,游手好闲,没人乐意带这个胆小鬼玩耍,他就经常随身携带鸽哨,在太安城里瞎转悠。大哥好歹步入仕途,虽说攀升缓慢,好歹勉强算是子承父业,二哥是个货真价实的书呆子,倒也还凑合,三哥张边关可谓里外不是人,混得最差,在家里不受首辅老爹的待见是肯定的,而且京城大点的纨绔都不屑跟他做酒肉朋友。张高峡比谁都清楚,三个哥哥,在他们的心底,无比希望这个沉默寡言的父亲,能够正眼看他们一眼,不奢望有任何称赞,但哪怕是骂一句也好。
张巨鹿走出酒楼,突然“言而无信”,说道:“不去了。”
张高峡苦着脸,可怜兮兮。
张巨鹿笑道:“虽然不去,但你带句话给边关,天天靠着他大哥二哥那点俸禄花天酒地,不是个事情,他不是想要投军入伍吗,爹跟顾剑棠说一声,让他去辽东。还有,家里不养闲人,你这心野的丫头,出京玩去,至于去哪儿,你走哪儿算哪儿,随你,别写信来跟爹要银子就行。”
张高峡眼睛一亮,雀跃道:“真的?”
张巨鹿轻轻点了点头。
即便是临死之前,张巨鹿也是如此。
张边关猛然抬头,红着眼睛责问道:“这趟来,我其实就说两件事,第一,有御史弹劾我大哥侵吞良田,二哥科举舞弊,别人骂你首辅大人,我不管,也没那个本事掺和,可为何如此作贱我两个哥哥?!你分明可以管,为何忍气吞声?就算……就算结局是同样的结局,我一滩烂泥什么都无所谓,可你就不能让我两个哥哥走得光彩一些吗?!”
张巨鹿淡然道:“你二哥科举舞弊,是说他乡试得了第六名的亚魁来历不正,我当年虽非授意什么,可细究起来,却也算属实,毕竟当时天子钦命的主考官是我张庐门生,以你二哥的制艺本事,过乡试虽不难,可要摘得亚魁无异于痴人说梦。至于你大哥侵吞良田一事……”
张边关怒道:“就我大哥那书呆子,就我大嫂那每次来府上都是那一模一样还算值钱的衣裳首饰,与民争利?!你首辅大人为了名誉清望,从不去大哥官邸看一眼,我张边关去过无数次,大哥大嫂过什么样的清苦日子,我比谁都清楚!”
张巨鹿打断幼子的言语,平静说道:“永徽八年,我确实帮你大哥购置过良田三百亩,手法并不光彩,只是你大哥一直蒙在鼓里而已。”
张边关愕然,然后眼泪一下子就涌出眼眶,喃喃自语,“这是为何啊,为何你连自己儿子都要算计啊……”
张巨鹿望向院落里的积雪,白茫茫一片,半日无人去扫,兴许要厚及膝盖了,轻声道:“所谓的永徽之春,庙堂衮衮诸公都心知肚明,以后并肩而立者,多是来自寒门。”
张巨鹿放下书,站起身,双手拎着那只小火炉,自言自语道:“寒门无贵子的规矩,已经打破,意义之大,比起当年大秦帝国之后纵横游士纷纷创立豪阀,‘游’士不再是那无根浮萍。可豪阀的利弊,这八百年来谁都深有体会,那么未来八百年,如今那些跳过龙门的寒士,可会自省?又会自省几分?寒士骤然富贵,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你真以为谁都能在官场这染缸里把持得住本心?恰恰是这些光脚之人,站在了高位上,一旦为恶起来,最是没有底线。”
张巨鹿笑了笑,说道:“这个门,是我张巨鹿打开的,那么反观我张巨鹿,堂堂一朝首辅,权倾朝野二十年,尚因子孙舞弊贪墨一事而身败名裂,算不算是给后世跻身朝堂的寒士公卿一剂的清凉散?”
整本雪中,做开天门之事者,两人也。
李淳罡为天下剑士开天门;张巨鹿为天下寒士开天门。
遗憾的是,读书人,为读书人所不容也。生为天下人,死亦为天下人。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