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赫尔防线(嗜血之城格罗兹尼)
图赫尔防线(嗜血之城格罗兹尼)但,他做不到。他是军人,必须在敌人将子弹射进自己的头颅,或者太阳穴前一秒,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阿历克赛笑了笑,给了妈妈一个温暖的拥抱。当然,他也知道妈妈要说什么:到了格罗兹尼要注意安全,要小心照顾自己,还有,最好,能让枪口保持沉默。阿历克赛要去的地方,是格罗兹尼城。作为军中最优秀的狙击手,他必须去,别无选择。“阿历克赛,妈妈有话要对你说,”说不清为什么,塔莎一走到儿子面前,眼睛便湿润一片。
01
1999年,深冬。
一天,北高加索山下的气温已降到零下三四十度。尽管门窗封闭很严,壁炉里,柴火熊熊燃烧,可塔莎依然感觉到冷。心冷。
因为,后天,也就是圣诞节那天,他的儿子阿历克赛就要走了。
阿历克赛要去的地方,是格罗兹尼城。作为军中最优秀的狙击手,他必须去,别无选择。
“阿历克赛,妈妈有话要对你说,”
说不清为什么,塔莎一走到儿子面前,眼睛便湿润一片。
阿历克赛笑了笑,给了妈妈一个温暖的拥抱。当然,他也知道妈妈要说什么:到了格罗兹尼要注意安全,要小心照顾自己,还有,最好,能让枪口保持沉默。
但,他做不到。他是军人,必须在敌人将子弹射进自己的头颅,或者太阳穴前一秒,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妈妈,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平安回来的。”阿历克赛说。
我相信,我的阿历克赛一定会平安归来。塔莎暗暗祈祷。但5年前发生在格罗兹尼的那场残酷战争,至今让她心痛不已。
02
每一座城市,都有它的宿命。包括格罗兹尼。
1918年建成的格罗兹尼城,在当地方言里是“可怕和残酷”的意思。在塔莎的心里,它就是一座嗜血之城。
因为这座城市是按照作战要塞来设计的,城内堡垒密如蛛网,易守难攻。早在1994年,格罗兹尼就要了上千俄罗斯士兵的命。
据说,杀进格市的一个千余人作战团,仅剩下一名军官和10名士兵活着离开;进入市区的120辆俄军装甲车,最终损失了102辆;车臣武装甚至将俄军死尸垒成沙包当作街头碉堡,让死去的士兵丧失了最后的尊严。
也就是在那年冬天,塔莎的丈夫永远离开了她,在与敌手的互射中去了天国。
03
阿历克赛走了,带着年轻的笑容去了格罗兹尼。
从他离开的那天起,妈妈塔莎几乎每时每刻都守在电视机前,紧盯着政府播报的战况。
2000年1月6日,政府发言人说,愚蠢的俄罗斯军人进入格罗兹尼,就像进入了一座迷宫,摸不着北。而他们勇敢的狙击手却凭借熟悉的地形,藏在暗处像练习射击一样,逐一射杀目标;
1月15日,战地记者现场播报,格罗兹尼巷战取得空前胜利。塔莎相信他没说谎。因为画面上到处都是惨不忍睹、令人落泪的尸体;
三天后的1月18日,又有重大消息传来,俄军前线总指挥马洛费耶夫少将也被狙击手射杀……
塔莎一眼不眨地紧盯着电视画面。
她丝毫不关心形势大好的战局,只想找到儿子阿历克赛的身影。可那些藏匿在楼房、暗道里的狙击手,绝不会轻易暴露在镜头中。
不可否认,格罗兹尼让俄军吃尽了苦头。战后,俄军士官赫尔巴德斯在他的战地日记里如此写道:“我旁边的弟兄一个个倒下去,每个人的脑门上都留有小而圆的弹孔……”
04
两个月后,堪称越战之后最血腥的经典巷战:格罗兹尼战役,终于结束了。
塔莎欣喜地奔上街头,准备迎接阿历克赛的归来。但,等待这位母亲的,却是一个极其残酷的消息:
接连遭受重创的俄军采取了疯狂铁血行动,他们用炮弹炸平了整座格罗兹尼。她的儿子阿历克赛,战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一周后,塔莎去了满目残垣的格罗兹尼。在儿子战斗过的巷道里,塔莎将一大束白菊分成两束,插进了硝烟未散的废墟。
一个记者不解地问:“你,有两个儿子?”
“我只有阿历克赛。那一束,是送给阿历克赛的对手的。”塔莎说。
记者很惊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是个母亲。在母亲心里,只有孩子,没有战争。我相信,我的阿历克赛和他的对手会在天国成为最真诚的朋友。”
母爱,原本与战争无关,与仇恨无关。在那个寒气彻骨的冬季,那束融汇了母爱与宽恕的白菊,成为了那个冬日最为耀目的温暖的风景。
作者: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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