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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乐府即新题乐府( 频呼小玉元无事)

新乐府即新题乐府( 频呼小玉元无事)   话扑朔迷离,像是句句有言外之意,觉得有意思。甚至觉得巧,因为化显为隐,使难说的变为可以说。   黛玉乘此机会,说道:“我便问你一句话,你如何回答?”宝玉盘着腿,合着手,闭着眼,撅着嘴道:“讲来。”黛玉道:“宝姐姐和你好,你怎么样?宝姐姐不和你好,你怎么样?宝姐姐前儿和你好,如今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今儿和你好,后来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你和他好,他偏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你不和他好,他偏要和你好,你怎么样?”宝玉呆了半晌,忽然大笑道:“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黛玉道:“瓢之漂水,奈何?”宝玉道:“非瓢漂水,水自流,瓢自漂耳。”黛玉道:“水止珠沉,奈何?”宝玉道:“禅心已作沾泥絮,莫向春风舞鹧鸪。”黛玉道:“禅门第一戒是不打诳语。”宝玉道:“有如三宝。”  师到金山(昭觉克勤禅师),染伤寒困极,以平日见处试之,无得力者。追绎五祖(法演)之言,乃自誓曰:“我病稍间,即归五祖。”病痊寻归,

  文章之学,要点在悟,文雅点的说法是寅恪老的“理解之同情”,与诸子学重在行可谓参商。先看一首诗,当年临济宗法演的有名公案,葛兆光老师(《作壁上观》)曾解说过
  一段风光画不成,洞房深处恼予情。:
  频呼小玉元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
  南禅强调一心顿悟,不借定发慧,所谓单刀直入,明心见其自性,北宗禅犹重禅修得定的功夫,"渐"见自性。文学恰是需要两者功夫都在,圆通流转中方可登堂入室。

  “小玉” 诗移到文学欣赏上,道出文本信息的存在方式之一,是在感受者面对文本的“心印心”的机缘上,与英伽登等人的“读者理论”相近,即上文中缺席的主角“檀郎”解出红盖头下人唤小玉的声音符号里的意义符码。阅读的喜悦大多于此,如香象渡河,了无形迹而会意于心。但文学理解的悟几乎全都依赖于“渐”的苦修,历山门而拾阶。

新乐府即新题乐府( 频呼小玉元无事)(1)

  因为文无定法,但悟有高下通碍等等差别,读者理论否定作者与创作背景,西方当代叙事文学有不少可靠的例子,但东方诗学如一味得意忘筌,则可能陷于虚空凿壁的无聊之中。

  元典出自《五灯会元》:

  师到金山(昭觉克勤禅师),染伤寒困极,以平日见处试之,无得力者。追绎五祖(法演)之言,乃自誓曰:“我病稍间,即归五祖。”病痊寻归,祖一见而喜,令即参堂,便入侍者寮。方半月,会部使者解印还蜀,诣祖问道。祖曰:“提刑少年,曾读小艳诗否?有两句颇相近。频呼小玉元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提刑应“喏喏”。祖曰:“且子细。”师适归侍立次,问曰:“闻和尚举小艳诗,提刑会否?”祖曰:'他只认得声。"师曰:"只要檀郎认得声。他既认得声,为甚么却不是?"祖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庭前柏树子。"师忽有省,遽出,见鸡飞上栏干,鼓翅而鸣。复自谓曰:"此岂不是声?"遂袖香入室,通所得,呈偈曰:"金鸭香销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祖曰:"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器所能造诣,吾助汝喜。"祖遍谓山中耆旧曰:"我侍者参得禅也。"由此,所至推为上首。(《五灯会元》卷十九)

新乐府即新题乐府( 频呼小玉元无事)(2)

  张中行《禅外说禅》把它作传灯来读,满腹狐疑,所谓”只有佳人独自知的风流事竟是非小根劣器的造诣之证,而且徒自信,师印可,他们共同的(假定能够共同)意境究竟是什么?这里有看人生、对待人生的所谓道,可是这道是怎么回事?简直莫明其妙。”将它与宝黛一节文字比,也是好看。“一读才知道,这些所谓禅师比黛玉和宝玉厉害得多,因为二玉的话虽然迷离,却沾边,禅师的话是不沾边,甚至像是梦中说呓语。”

新乐府即新题乐府( 频呼小玉元无事)(3)

想起我与禅的关系,说来话长。最早大概是青少年时期,看《红楼梦》,第九十一回写黛玉和宝玉用禅语问答:

   黛玉乘此机会,说道:“我便问你一句话,你如何回答?”宝玉盘着腿,合着手,闭着眼,撅着嘴道:“讲来。”黛玉道:“宝姐姐和你好,你怎么样?宝姐姐不和你好,你怎么样?宝姐姐前儿和你好,如今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今儿和你好,后来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你和他好,他偏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你不和他好,他偏要和你好,你怎么样?”宝玉呆了半晌,忽然大笑道:“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黛玉道:“瓢之漂水,奈何?”宝玉道:“非瓢漂水,水自流,瓢自漂耳。”黛玉道:“水止珠沉,奈何?”宝玉道:“禅心已作沾泥絮,莫向春风舞鹧鸪。”黛玉道:“禅门第一戒是不打诳语。”宝玉道:“有如三宝。”

   话扑朔迷离,像是句句有言外之意,觉得有意思。甚至觉得巧,因为化显为隐,使难说的变为可以说。

   若单从文学悟读的角度想,其实全是通途,只要流水有情,别论落花何意。正所谓:

     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山水在瓶。

新乐府即新题乐府( 频呼小玉元无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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