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跟前的老道是谁(被称为日本武则天的两朝天子)
武则天跟前的老道是谁(被称为日本武则天的两朝天子)八年后,也就是天平宝字二年,因朝中权臣、藤原南家的族长、紫微中台令藤原仲麻吕的压迫,孝谦帝不得不以照顾母后光明皇太后为由离开大内,让位于藤原仲麻吕的义子大炊王,也就是淳仁天皇。之后又孝谦帝移居近江的保良宫,并减掉长发做了比丘尼。孝谦帝原名阿倍内,由于同母弟基王早夭,故而作为内亲王的阿倍内便成了作为父亲圣武天皇和母亲光明皇后之间的唯一孩子。天平胜宝元年(749AD),圣武帝内禅,阿倍内皇太女即位,号孝谦天皇,时年三十一岁。后世往往将她比作大唐的“武婆天子”,但实际上她早年的帝王之路更接近的是武则天的孙女、唐中宗的女儿,差一点坐上大唐天子之位的安乐公主。《大佛开眼》中的东大寺。从左起依次为圣武帝、孝谦帝、光明太后。自圣武帝即位以来,一方面是日本在大唐的辐射下迅速发展,另一方面却是高成本、低效率的日本特色律令制使这个本来就贫弱的岛国不堪重负,而这尊卢遮那大佛的建造可以说是压垮当时日本经济的最后一
日本天平胜宝四年,也就是我国的大唐天宝十一年(752AD),整个远东似乎都沉浸在如梦似幻的太平盛世之中。这一年四月初九,在日本南都奈良东大寺内举行了大佛开眼的供养仪式。仪式上,圣武上皇、光明太后夫妇及独生女孝谦帝率文武公卿、各地豪强、高僧大德等近千余人面对着如山岳一般伟岸的卢遮那大佛拈香合掌,虔诚祈祷;此时大殿内外无处不是庄严华丽的景象,整个东大寺一时间犹如极乐净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看的出来,为了修建这座大佛,当时的日本已经被折腾的民穷财尽。
大佛开眼时的天花妙雨虽然可以让世人暂时陶醉在“这盛世,如你所愿”的幻象之中,但却也彻底耗尽了天平时代最后的元气——因为修建大佛的初步预算便是:
黄金一万两、铜七十万斤、水银五万两、木炭一万石、至少要用一百六十万个人工劳作十年······
至于是实际上花费了多少财力、人力恐怕没有人能算得出,甚至是没有人敢去算这笔账。
《大佛开眼》中的东大寺。
从左起依次为圣武帝、孝谦帝、光明太后。
自圣武帝即位以来,一方面是日本在大唐的辐射下迅速发展,另一方面却是高成本、低效率的日本特色律令制使这个本来就贫弱的岛国不堪重负,而这尊卢遮那大佛的建造可以说是压垮当时日本经济的最后一根稻草。四年之后,也就是天平胜宝八年,圣武上皇驾崩,国家财政濒临破产、权门巨室尾大不掉等问题也完全暴露到了眼前。要独自面对这一切的第四十六代天皇孝谦女帝不仅仅是日本八位女主中最具特殊的一个,甚至在整个日本历史上,这位先后掌权近二十年的帝王都是最具有争议性的一位。
孝谦帝原名阿倍内,由于同母弟基王早夭,故而作为内亲王的阿倍内便成了作为父亲圣武天皇和母亲光明皇后之间的唯一孩子。天平胜宝元年(749AD),圣武帝内禅,阿倍内皇太女即位,号孝谦天皇,时年三十一岁。后世往往将她比作大唐的“武婆天子”,但实际上她早年的帝王之路更接近的是武则天的孙女、唐中宗的女儿,差一点坐上大唐天子之位的安乐公主。
八年后,也就是天平宝字二年,因朝中权臣、藤原南家的族长、紫微中台令藤原仲麻吕的压迫,孝谦帝不得不以照顾母后光明皇太后为由离开大内,让位于藤原仲麻吕的义子大炊王,也就是淳仁天皇。之后又孝谦帝移居近江的保良宫,并减掉长发做了比丘尼。
《大佛开眼》中的高野帝(宝字孝谦称德天皇)
《大佛开眼》中的正一位太师藤原仲麻吕·惠美押胜。
《天平的人们》中的高野天皇。比之于《大佛开眼》的全面美化,这部剧在选角上似乎更写实。
藤原仲麻吕是光明太后的侄子,作为表兄,他也曾经是孝谦帝的玩伴和盟友。但这贵公子却也是一个执着于使命感的理想主义政治家,早在天平十五年(742AD)他就推动朝廷颁布《垦田永世私有令》,承认公卿、寺院、神社、农民对土地的私有;之后又陆续颁布法令,将《养老律令》中有益于庶民的德政逐一落实,这种奋不顾身的政治改革虽然确实让百姓得到了实惠,但却也彻底得罪了他所属的权贵阶层。同时,被迫退居二线作为太上天皇的孝谦帝也过着“恰似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的赋闲生活。每当这个昔日的盟友向位极人臣的巅峰靠近一步,孝谦帝的对藤原仲麻吕的仇恨就加深一层。
也可能是怨念太深,在天平宝字六年(762AD),已经做了多年太上皇的孝谦女帝得了一场连续七日昏睡不醒大病。在此期间有一位青年沙门一直守在寝殿外虔诚祈祷,在康复后,女上皇召见了这位忠心耿耿的出家人,而他窈窕俊美的姿容、知性风雅的谈吐也让这虽然年已不惑、但几乎没有恋爱过的女人一见倾心。这个年轻的沙门法号道镜,俗家姓弓削,来自于河内国的农村。对这段历史,《大日本史》有这样的记载:
宝字中,孝谦上皇幸保良宫不豫,道镜常侍侧。
一般史料都认为道镜是一个普通的豪门子弟,因为学问精进而得以出入宫廷。最常见的说法就是,道镜为法相宗大德义渊上人和大学者路真人丰永的弟子,不仅修为精进勇猛,而且汉学素养扎实,甚至还通晓梵文,是当时少有的饱学之士。据《历代皇纪》的记载就是:
“道镜师事僧正义渊,修如意轮法、宿曜法有验,由是见宠遇。”
但是在另一部史料《皇胤绍运录》则有道镜乃实为天智帝孙、施基皇子之子的记载。如果其言属实,那论辈分道镜就应该是孝谦女帝的小叔公——考虑到日后道镜的所作所为,这种观点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就在孝谦帝利用上皇的权力不断地提拔男朋友之际,已经改名为惠美押胜的藤原仲麻吕和淳仁天皇却敏锐的察觉到孝谦女帝对道镜的宠幸绝对并不只是私生活的问题。
自释迦如来开宗立派以来,佛家素有“沙门不拜王者”的规矩。所以在佛法初现于旭东时,日本君臣就为此有过不少争执。而大化改新之后,随着高层对佛法的虔信,日本社会逐渐形成“沙门即是王者”的倾向。加上当时的寺院往往富贵无比,所以身为上皇的孝谦女帝宠幸 法门龙象,其目的自然不会仅仅是男女之情。而孝谦上皇以“宠”男朋友的名义下,更是不断地争取到了东大寺等大寺院的支持。在天平宝字六年(762AD)六月,孝谦上皇突然回宫宣布训政,并召集五位以上的文武百官宣布,从今后淳仁帝只负责宗教祭祀活动,凡一切政务皆由上皇安排,同时又将京城的防卫都交给藤原北家和道镜之弟弓削净人负责。在打出这一记重拳之后,孝谦上皇却突然歇手,不再对自己的堂弟和表兄苦苦相逼,这使得淳仁帝和惠美押胜这对君臣父子放松了警惕。至天平宝字八年(764AD)正月,孝谦上皇以督造东大寺为由突然将惠美押胜的一生之敌吉备真备召回京城。这吉备真备年高德劭文武双全,他的归来意味着人心所向。淳仁帝和惠美押胜不甘坐以待毙,于是决定反击。天平宝字八年九月初三,淳仁帝任命惠美押胜为都督四畿内、三关、近江、丹波、播磨国兵事使,准备征集地方武装之后包围京城。
《天平的人们》中藤原清麻吕(着紫衣者)。
《天平的人们》中道镜的人设,与传说中的差距不小。
不知日后高野帝会不会想起和表兄联盟的时代,那时的她不是昏君;他不是逆贼。
但是惠美押胜不知道的是,在他执掌大权之时,因为推行让利于民的民本主义仁政,所以无论在朝在野,掌握着财富和暴力的权门世家早就把这位正一位太师公视为慷他人之慨的盗贼,甚至有人直斥其为“日本王莽”;而孝谦上皇自回到京城之后又不断的收买人心——当然,是权门世家的人心——故惠美押胜早就被彻底孤立。果然,九月十一,大外记高丘比良麻吕将藤原仲麻吕试图谋反之事向孝谦上皇密奏,摩拳擦掌已久的孝谦上皇立刻派左右到中宫院夺取了御玺并下旨将淳仁帝羁押在宫中,当晚惠美押胜被宣布为朝敌。惠美押胜闻讯后立刻拥立盐烧王为天皇,并挟持新帝逃亡近江。然而中途却被吉备真备布置的官军所包围。九月十七日,孤注一掷的惠美押胜与官军决战于高岛郡三尾埼,结果惨死于乱军之中并传首京城示众,以为造反者戒。
平乱之后,淳仁帝被废,流放淡路岛,终老于斯,史称淡路废帝。孝谦上皇重祚大宝,改号称德女帝。道镜自然是一步登天,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政大臣,也就是太师。据《宇佐托宣集》引《和气清麻吕使宇佐画记》记载,这个职位是道镜跟自己的天子女友讨来的:
道镜曰:“我任僧都,俗士所轻。请任太政大臣,辅成朝政。”许之。道镜带剑执笏,着袈裟,恣行除目云云。
天平神护元年(765AD)称德帝下诏废止由“国贼仲麻吕”推动的《垦田永世私有令》,拒绝承认贵族及农民对土地的私有,但却规定寺院不在此列。这显然是对道镜这些精英僧侣的报答和照顾,而平安王朝时期皇室成员通过出家为僧的方式掠夺一切资源的恶政也由此作俑。
天平神护二年(766AD)道镜被封为法王,开始在故乡河内大兴土木建造宫殿城池,号“西京”;天平神护年(767AD)三月,法王宫落成,宫中设长官、次官、判官、主典四等官职,大多由弓削家的人们担任;至六月,七彩祥云出现在各地,急功近利之徒纷纷上表盛赞女帝和法王的隆恩盛德;七月,法王道镜设立以弓削净人为首的内竖省,准备代替守护京城安全的近卫府;至八月十六日,改年号为神护景云元年,并对官员重新叙位,同时宣布大赦天下,天平时代成为历史;至神护景云二年(769AD)十月,称德帝更是允许道镜法王建立自己的一套官僚机构,道镜的弟子圆兴出任法臣(等同正三位大纳言),基真任朝廷法参议兼大法师,从这一年起,用法王宫印颁布的文件如同诏书、敕令一样,在国内能号令天下,任命和调动官员,在全国各地通行无阻;次年正月,道镜法王下教旨,于北境陆奥国迁移农民并在虾夷人中修建寺院,无论庶民还是虾夷人同一征收租、庸,这些钱粮皆归法王宫掌管······至此法王宫建立起自己有着独立的官职、武装。财政的小朝廷,而法王本尊与女帝之间则早就处于“平起平坐”的至高地位。鉴于称德帝乏嗣无后,世人都开始猜测:这位已经步入暮年的女帝无儿无女,也讳言立嗣,难道她想把皇位穿给自己的男朋友?
道镜的签名。
结果,到了神护景云三年(769AD)五月,答案揭晓:法王确实有意登上皇位。
据说当时被派去掌管太宰府的弓削净人曾唆使宇佐八幡宫的主神官上奏,称八幡大菩萨现神谕,内容为“令道镜即帝位,天下太平”,于是称德天皇便派近卫将监和气清麻吕为勅使前往调查,但回朝复命的和气清麻吕却声称神谕为伪造,并且声称真正的神谕是:
“天之日嗣必续皇绪,道镜无道宜早扫除”。
据《续日本纪》记载则是:
“清麿行诣神宫,大神托宣曰:‘我国家开辟以来,君臣定矣。以臣为君,未之有也。天之日嗣,必立皇绪。无道之人,宜早扫除。’清麿来归,奏如神教。
消息传出举国哗然,而最让道镜难以接受的是,即使是自己的恩师此时也公开的反对自己。《日本后纪》记载:
“先是,路真人丰永,为道镜之师,语清麻吕云:‘道镜若登天位,吾以何面目可为其臣。吾与二三子共为今日之伯夷耳。’”
从此,法王道镜的气焰一落千丈,除了薄惩和气清麻吕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日本皇宫前和气清麻吕的铜像。
也许道镜根本不明白,将自己打下阿鼻地狱的人,正是曾经柔情似水,并将他捧上三十三天的称德帝。因为就在道镜等人进行着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似的权力狂欢之时,称德帝却有条不紊的构建着由天皇、藤原氏以及近臣组成的平安京朝廷。比如,在神护景云三年二月,称德帝便授予左大臣藤原永手从一位、右大臣吉备真备正二位;五月十八日又赐二人稻谷各十万束;在设立内竖省时又以弓削净人年轻气盛,不谐官场套路为由,向道镜推荐藤原雄田麻呂为内竖省大辅,因此内竖省的大权其实还是在称德女帝的掌中。也就是说文武大权至此已经完全被以天皇家为首的宫中和以藤原家为主体的府中所垄断——当然,派去验证神谕真伪的近卫将监和气清麻吕也是称德帝的心腹。
可怜见一心追逐浮华虚荣的道镜一派,始终都在梦中。
第二年八月四日,五十二岁的称德女帝驾崩,史称高野天皇,她直到最后都没有明确接班人。掌握着内竖省的藤原雄田麻呂闻讯之后立刻联络左大臣藤原永手、内大臣藤原良继,抢在右大臣吉备真备之前拥立了白壁王,是为光仁天皇,并改元宝龟元年。八月二十一日,废去法王之号道镜被贬为下野国药师寺别当,于两年后默默无闻的死去。
从此之后的八百多年间,日本不再有过女皇。
弓削神社,据说这里便是道镜大和尚的埋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