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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炜如花似玉的原野(王玲玓凡是生命)

张炜如花似玉的原野(王玲玓凡是生命)但如果仅限于此,本书就真成了童话。作者还给我们勾勒了一个与“爱场”相对应的严酷世界,一个令人窒息的“恶场”。那里有令人惊悚的“黑煞”,有不知来自何处的打狗令,有毙小来之命于一瞬的剧毒老鼠药,有逼迫爸爸辛苦凿山的人……虽然这个世界只有一小部分显露在读者面前,我们仍能感觉到,它同样很有力量——邪恶的、野蛮的、粗暴的力量。人类自以为聪明,目前的确统治着世界,所以很容易犯错。我们肆意雕琢着地球,丝毫不顾及同样有居住权的其他生命的感受。相比于身边的生灵,我们有优越感到忽视了它们也是生命这个基本的事实,从而在尚未察觉的情况下就给它们造成身体和心灵的巨大伤害——更何况,有些伤害是出自有意,那就更不可原谅,而这样的事情随时随地发生着。《爱》的作者以博爱胸怀,像对待同类——不,像对待同类的孩童一样,小心翼翼地爱着来到身边的动物,并对它们神秘、宁静而深邃的思考给以剀切的赞赏。它们不会说话,而已表达了太多;它们

张炜如花似玉的原野(王玲玓凡是生命)(1)

作者简介:玲玓,济南历城人,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师范大学硕士生导师,教育专著《追寻班主任的终极智慧》被北京大学图书馆馆藏。即将出版诗集《时光到此,也要拎着鞋子走》。

凡是生命,皆应怜惜

——读赏张炜《爱的川流不息》

文/王玲玓

一、具有象征意义和抗衡作用的“爱场”

祖母、儿童、动植物世界,通常是童话组成的要素。张炜新作《爱的川流不息》(以下简称《爱》)具备了这三要素——尽管谁都看得出,它不是童话——借此构成一个具有象征意义和抗衡作用的“爱场”。

本书主体部分讲的是小獾胡(一只野狸猫)和花虎(一只英俊的狗)的故事。在大海边的林子旁,住着我们一家:外祖母、我、小獾胡、花虎、爸爸、妈妈。前四位是常住人口。爸爸奉命到很远的远方凿大山,几乎终年不能回家,虽然他渴望回家甚至为此遭受磨难,是个被迫的“影子爸爸”。妈妈是园艺场临时工,两周一回。这个家实际上由外祖母、我和茅屋组成,虽然简陋至极,却因为外祖母的存在形成了一个范围甚大的“爱场”。小獾胡、花虎先后到来,与原有家庭成员互相接纳,互相依赖,互相爱,使“爱场”里爱的密度达到饱满,“我”在其中成长、领悟,学会真爱。可是,两个小生命因为“不可抗力”先后不幸离开,甚至不知所终。这给了“我”极大撞击,“我“无法接受令人难过的离别方式,而又不得不接受。这两段故事以极其温暖而尖利的方式揳入作者的生命,长成他生命的组成部分,半个世纪过去,仍耿耿于怀。于是,作者以融融(一只聪明的大骨骼布偶猫)的到来为契机,在疫情居家的半年里,把经历过的与动物相处的故事写成了书,以表达“爱是川流不息的”。

人类自以为聪明,目前的确统治着世界,所以很容易犯错。我们肆意雕琢着地球,丝毫不顾及同样有居住权的其他生命的感受。相比于身边的生灵,我们有优越感到忽视了它们也是生命这个基本的事实,从而在尚未察觉的情况下就给它们造成身体和心灵的巨大伤害——更何况,有些伤害是出自有意,那就更不可原谅,而这样的事情随时随地发生着。《爱》的作者以博爱胸怀,像对待同类——不,像对待同类的孩童一样,小心翼翼地爱着来到身边的动物,并对它们神秘、宁静而深邃的思考给以剀切的赞赏。它们不会说话,而已表达了太多;它们依恋人类,为须臾的分离而躁动不安,以至于作者自问:“我们真有那么好吗?”作者用清新而美丽的文字告诉读者:凡是生命,皆应怜惜。

但如果仅限于此,本书就真成了童话。作者还给我们勾勒了一个与“爱场”相对应的严酷世界,一个令人窒息的“恶场”。那里有令人惊悚的“黑煞”,有不知来自何处的打狗令,有毙小来之命于一瞬的剧毒老鼠药,有逼迫爸爸辛苦凿山的人……虽然这个世界只有一小部分显露在读者面前,我们仍能感觉到,它同样很有力量——邪恶的、野蛮的、粗暴的力量。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张炜在书中构筑的“爱场”就具有象征意义和抗衡作用:象征爱、真、尊重,抗衡冷漠、欺侮和暴横。这使我们读完整部书时,总体的体验是:温暖大于心酸,对未来世界充满希冀。

张炜如花似玉的原野(王玲玓凡是生命)(2)

二、交错呈现的视角和时空

《爱》不是童话,还源于小说的叙述视角和时空交织。本书可以看做张炜的自叙传。全书以第一人称写成,用插叙来回忆,用顺叙来接应,时空交错出现,小说表达很有张力。读者跟随笔触,时而来到海边的大林子里看万物有灵,时而来到融融身边看它在安静的角落思考人生;时而追随花虎仓皇地来到河西,时而跟随小来去往秋天的半岛。

按理说,故事以线性往前推进,我们只能看到时间比邻的两段故事。最初发生的容易淡忘,读者受到的审美冲击就会弱化。而时空交错出现,等于是相隔几十年的一张老照片和一张新照片摆在一起,同时进入视域,使读者在直接的对比、比较中,获得阅读体验;作者的写作意图同时被凸显。我们在《百年孤独》《情人》《红高粱》中看到了类似讲故事法,变幻不已,头绪繁杂。但《爱的川流不息》是老实敦厚的,它并不给读者迷惑感。

张炜有自己的考虑,这里就要说到视角。《爱》有两个视角,一个是成人视角,一个是儿童视角,而后者所占比例更大。文中最动人的两个故事都发生在作者的童年时期,以儿童视角来记叙,不但故事和视角是匹配的,还给我们展示了儿童的感受和他们眼中的独特世界,这都是成人的眼睛看不到、心灵感受不到的。当“我”和小獾胡来到神秘的林子时,感知到的是:“林子里有无数的生灵,它们都在玩,忙自己的事情。”而一个成年人看到的可能是:可以利用的树木,昂贵的动物皮革,生存,倾轧,竞争,死亡。小獾胡永别后,“为了抵挡思念,我试着养过一只大蚂蚱,一只螳螂,一只红点颏,一只青蛙,一条黑鱼,两只麻雀”,儿童视角,保持了文本的纯粹性。

同时,正因为儿童视角,书中有些故事就顺理成章地被隐藏了一部分——孩子的心智和天性不可能探究的一部分成人世界,比如,“黑煞”是谁,到底是现实社会中的哪种角色?爸爸被什么人强迫去凿大山?“黑煞”为什么有权利囚禁爸爸?可怜的花虎背后的打狗令有怎样的来龙去脉?外祖父到底是怎样的人?作者用儿童的眼光点到为止,只暴露事件的冰山一角,使作品因为大片的留白而有了艺术魅力,同时又确保了行文不离主线——动物主角的设置。

作品其他人物的设置看似无意,实则有心。比如老广,他每隔一段就出现在我们的小茅屋,他是采药路过这里,顺便聊一聊林子里所见。由于第一人称的限制,读者看不到林子里更丰富的景象,老广的转述起了补充和调节作用,“我”的林子和老广的林子加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林子。

张炜如花似玉的原野(王玲玓凡是生命)(3)

三、精彩语句摘录

我想说的是,正因为深爱,才要拒绝。(《深爱》)

外祖母故意忙自己的,只偶尔看它一眼,脸上是对最小的孩子才有的笑容。(《外祖母》)

我问:“老广对它不好吗?”

祖母说:“好,不过他更是好奇。”

我问:“我对它可是真好啊!”

祖母说:“你只想和它玩。”(《第一夜》)

“林子里有无数的生灵,它们都在玩,忙自己的事情。”(《大林野》)

“睡吧睡吧,猫有猫的事情,它夜里要去林子里。”我们白天刚去过啊,我对它独自去林子里实在不高兴。(《回报》)

爸爸的头发上落满了月光,白灿灿的。我忍不住伸手抹了一下,又用力揩了两下。那月光还是留在他的头发上。(《中秋节》)

什么是“心语”?

就是心里边的话,装在心里,这就够了。(《分别之日》)

我和花虎形影不离的日子开始了,“你俩去哪儿啦?”“你俩该吃饭了!”“你俩别闹了!”外祖母总是把我们连在一起说事。(《蓝色山影》)

可是后来,明知道会有失去的危险,却还是要领养、要拥有,那一刻我们真是遇到了一种强大的力,这就是爱力。(《不可抗力》)

所有这些动物朋友,有的走失,有的痛别;有的最后不知所终,有的忍痛放回林野;也有的在病危的时候,由于动物们特有的巨大尊严,竟然独自逃入了人所不知道角落里,就此消失。(《对视》)

2021年5月27日于济南

张炜如花似玉的原野(王玲玓凡是生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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