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的母亲66(风雪夜受辱的母亲)
风雪夜的母亲66(风雪夜受辱的母亲)而男人王林却是个长相猥琐的小个子,大字不识几个,人送外号‘驴粪球’。马玉芝不但懒得跟他说话,甚至很少拿正眼瞧他。她其实是个识文断字的人,说话慢条斯理,人长得也漂亮,个子高高的,就是有点生不逢时,家庭成份不好,是富农,能嫁出去就不错了。尽管奶奶和本家大爷、二姑家都有毛驴,但是母亲很少张嘴去借,因为春种秋收的,已经沾了人家不少光,碾个米面的再去借驴,母亲有点抹不开面子。再说了,家里又没有草料,用完了咋也得把驴喂饱了再给人家送回去不是?想第二天能用上碾子,夜里就要去排班,捡一块石头或者木头放在暂时没人使用的碾盘上,如果前面已经有了几块,你就依次排到后面,人家磨完了才轮到你,这就是农村的‘占碾子’。马玉芝家里三个孩子,前面生了两个闺女,之后又来了个儿子,但是她在人们眼里是个‘不过日子’的女人,嫌孩子吵得心烦,每天晚饭后就去碾房,看着人家推碾子、筛面、簸糠,她穿着一双破旧的、脚指头都顶出来了的棉鞋,
见母亲把好好的红糖扔进了粪坑,瞬间激起一股烟灰,彻底到想捡也没法捡了,忠厚媳妇惋惜得直跺脚,而母亲却像扔掉了一泡狗屎,拍了拍手,轻松地舒了口气。
母亲心里明白,啥事让忠厚媳妇知道了,就等于全村人都知道了。
第二天快中午了,母亲带着秋丫跟弟弟秋生去西院邻居家串门,让邻居王林媳妇马玉芝去碾房时帮忙排个白班。
村里就一个碾房,全村碾米、磨面都指望它,所以碾房一般都是下半夜才停歇,起早就又开始了。条件好的人家用毛驴拉,困难的就只能人工推碾子。碰到亲戚或者关系不错的,有时候能就捎用一下人家的毛驴。
尽管奶奶和本家大爷、二姑家都有毛驴,但是母亲很少张嘴去借,因为春种秋收的,已经沾了人家不少光,碾个米面的再去借驴,母亲有点抹不开面子。再说了,家里又没有草料,用完了咋也得把驴喂饱了再给人家送回去不是?
想第二天能用上碾子,夜里就要去排班,捡一块石头或者木头放在暂时没人使用的碾盘上,如果前面已经有了几块,你就依次排到后面,人家磨完了才轮到你,这就是农村的‘占碾子’。
马玉芝家里三个孩子,前面生了两个闺女,之后又来了个儿子,但是她在人们眼里是个‘不过日子’的女人,嫌孩子吵得心烦,每天晚饭后就去碾房,看着人家推碾子、筛面、簸糠,她穿着一双破旧的、脚指头都顶出来了的棉鞋,双手往袖子里一揣,缩着脖站在一边待着。
她其实是个识文断字的人,说话慢条斯理,人长得也漂亮,个子高高的,就是有点生不逢时,家庭成份不好,是富农,能嫁出去就不错了。
而男人王林却是个长相猥琐的小个子,大字不识几个,人送外号‘驴粪球’。马玉芝不但懒得跟他说话,甚至很少拿正眼瞧他。
从媳妇那里得不到温暖,王林也就很少待在家里,闲下来的时候,要么走东家串西家,要么在生产队队部糗着。他觉得自己当初娶了这样的媳妇就是个错误,中看不中用,时常羡慕秋丫父亲找了个温柔贤惠的好女人。
马玉芝拿着一本破旧的小说,在窗台边上就着昏暗的光线看得入神,见母亲抱着小的、领着大的进了屋,才放下书跟母亲搭话:“快上炕,来,把孩子放炕头。”
“又在哪儿弄了本书看呢?”母亲知道马玉芝爱看小说。
“哪有,这本是我在知青点借的,都看了好几遍了,人家没来要,我打算看完这遍再送回去。”马玉芝有点兴味索然,这时候谁要是给她送来一本小说,一准比过年都高兴。
片刻冷场,马玉芝欲言又止,母亲见状,问道:“玉芝,你是有话要说吧?”
这时候马玉芝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问母亲:“秀兰,听忠厚媳妇说,你把两大包子红糖都给扔了?”
“啊……嗯……是,扔了。”母亲意料之中,但没想到这么快马玉芝就知道了。
“忠厚媳妇说你可真败家,那么好的东西,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全给倒粪坑了。”
“她不单单是可惜东西吧?肯定还跟你说了别的。”母亲直盯着马玉芝,让她不能回避。
“哦……嗯……哎呀!还是跟你说了吧!她说秋丫爸不在家,不定哪个光棍看上你了,讨好你呢……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红糖扔了没准是嫌东西少呢……”
这个说法倒是出乎意料,母亲赶紧争辩:“要是那样,我非跟她说干嘛?我是不怕闲言碎语、还是显摆有人看上自己了?”
“说的就是,谁偷人养汉还自己往外嚷嚷呀?就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也得防备那些个专会颠倒是非的人呀!扔了就对了,不然‘吃人家嘴短’,也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死了心。”马玉芝脑子不空,附和着母亲。
“算了,随她说去吧!”母亲不想再过多解释,知道没用,这时候早就传到不知多少人耳朵里了,解释得过来吗?都能听信自己的话吗?何况自己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才好?
中午天就阴上了,母亲把弟弟哄睡,赶紧往屋里备柴火,傍晚的时候,大片大片的雪花就开始飘飘洒洒地落下来。
秋丫明显感觉母亲有点心神不定,手里拿着炊帚想刷锅,嘴里却叨咕着:“嗯……炊帚呢?好像刚才还在锅台上,咋就不见了呢?”
“娘,在你手里。”秋丫提醒母亲。
“哎呀!瞧我这记性,都快成猪脑子了!”母亲有点气自己。然后刷着锅又走了神,灶膛的火都“炼荒”了,把灶坑一大推柴火烧了一大片,火苗窜起老高了才发现。
赶紧拿起烧火棍噼噼啪啪地敲打了一顿,才把火熄灭,弄得满屋子烟,到处落得草木灰。一来气盘腿上炕,什么都不做了,抱着弟弟发起呆来。
眼见天色已晚,母亲胡乱地做了口吃的,吃完之后,由于屋子里太冷,早早把两个孩子按在被窝里,自己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缝缝补补做针线活。
在墙壁上凿的灯窝里,煤油灯豆大的火苗跳跃起来,眼看就要灭了,母亲赶紧用手里的缝衣针拨弄了几下灯芯。随后下地,把提前预备好的一根粗木棍拿到炕边,回到炕上刚坐下,想想还是不妥,开始倒腾盛衣服用的大木头箱子,把它挪到灶房,倚到门上。
做好一切之后,终于有点放心了,但是母亲就那样坐在炕上,没脱衣睡觉,也没熄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平常怕费灯油,总是天大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时,母亲才会点上煤油灯。
外面的风刮得很大,好像是有谁在咆哮,一会儿又像是有人在呜咽,雪也下了有三四指深,这样的夜晚是那样熟悉,让人不堪回首、又无可回避,母亲坐在那里,不时地屏住呼吸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