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讲孟子空乏其身(跟张居正读论语)
张居正讲孟子空乏其身(跟张居正读论语)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参差荇菜,左右流之。这是孔子评价《诗经》里《关雎》这首诗。《关雎》是《诗经》里中国人最熟悉的一首诗了,原诗如下: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原文】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译文】
孔子说:“《关雎》描写爱情,快乐而不淫邪,哀婉而不悲伤。”
■张居正直解
《关雎》,是《国风》诗之首篇。孔子说:“凡乐音不和乐,则不足以畅意;不哀婉,则不能以感人。然又贵于得中。若乐之过,则有淫荡邪僻之声;哀之过,则有忧思燃杀之病,而失其性情之正矣。惟有《关雎》之诗,其发之咏歌,而被之管弦者,优柔平中,虽欣然和乐,而不至于淫荡,虽凄然哀婉,而不至于悲伤。听之使人欲心平,躁心释,而足以为养德之助,诚盛世之遗音也。”盖诗本性情,乐以彰德。《关雎》之诗,咏后妃之德也。昔周文王之妃太姒,有圣德,不妒忌,忧在进贤,不淫于色,旁求淑女以配君子。求之未得,至于寤寐反侧而不能安。求之既得,则以钟鼓琴瑟乐之而致其喜,其德之盛如此。故其发为声诗,自然中正和平,而无过淫过伤之病,是乐音之和,本于后妃柔顺之德,后妃之德,又本之文王刑于之化。学者玩其辞,审其音,则所以基化闺门,而御于家邦者,必有得于言意之表矣。
这是孔子评价《诗经》里《关雎》这首诗。《关雎》是《诗经》里中国人最熟悉的一首诗了,原诗如下: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雎鸠”,就是鸬鹚,俗名鱼鹰。“关关”,是鱼鹰的叫声。踏春季节,城里的男女青年们都出城游玩,在一段浅浅河湾,渔翁正带着鱼鹰打鱼。姑娘们则撩起裙子,挽起袖子,下水里去采摘荇菜。
那玉臂玉腿露出来,岸上的小伙子们,也像鱼鹰一样,伸长了脖子,直勾勾地看着。那姑娘“左右流之”,伸手左采右采,腰肢左扭右扭,小伙子看得痴了,想她了。回到家还在想,辗转反侧,失眠了。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为思念所煎熬啊!
第二天再去,又看到她了,上前搭讪,姑娘觉得他也不错啊,同意约会了,“琴瑟友之”。一问个人兴趣爱好,还都喜欢音乐,会弹奏乐器,你琴我瑟,一起奏那郎情妾意之曲。
第三天再来,陪她去采荇菜,再看她在水中左一扭、右一扭,小伙子看得意乱情迷,心中暗下决心,娶她的时候,“钟鼓乐之”,一定要有大型的仪仗鼓乐,排场要大,好让她开心!
这第二天、第三天的故事,可能是发生了,也可能是小伙子在辗转反侧失眠的时候做的白日梦。这就是《诗经》里的爱情。
孔子评论《诗经》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都是真情流露,想什么说什么,没有什么邪念。这里他又评论《关雎》这首诗:“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淫”,是过分、过量的意思,比如淫雨连绵,雨下得太多了。“伤”,也是过分、过量,过了,就伤到了。小伙子喜欢那姑娘,在一起很快乐很幸福,但没有放荡不羁。单相思的时候,他辗转反侧,但也没有想成相思病、抑郁症。
喜怒哀乐,是人的真性情,但要恰当。《中庸》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这是儒家致中和的“情绪管理”思想,就如《关雎》这首诗,有欢乐,但不流于放荡;有悲哀,但不陷于伤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