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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一直活得那么悲观焦虑(如今不少人活得很焦虑)

我为什么一直活得那么悲观焦虑(如今不少人活得很焦虑)民众通过其凝视形成的微观权力对公众人物进行审视和监督,而一些记者、“狗仔队”“以人民的名义”专门而专业地行使着这种权力。涂层是为了让别人看起来好看,那么涂层条件下的公人生活也就必然是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在深入骨髓的景观社会中,很多人都在努力把自己活成一道令人惊艳、瞩目的景观。正如涂层的英文coating所示,涂层只是“穿上外衣”,涂的是“层”,是表层,并没有改变本然斑驳的意愿,或者说做的只是表面功夫。可见,涂层行为总是有一种被他者凝视的考虑、预判或超前认识,是涂层者基于他者视野反思性地作出的理性抉择,直接的目的是为了悦人,最终的目的是为己。推而广之,生活中从个人化妆到家居装修,从照相美颜到产品包装,与涂层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孔子当年曾从学习目的的角度比较了这种做法:“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其实,从学习扩展到整个社会生活何尝不是如此!用以说明价值涂层行为的话就是:古代的人是“为己”,就

在生活中,人们最常见的涂层大概是建筑涂层。

当人们采取涂层这一行为时,事实上就预设了这样一些前提性思虑:建筑本然的“斑驳”状况被认为是不美观、不好看的,所以才有必要加以涂层;

这个“不好看”是基于他者视野的,是在别人看来的“不好看”,或者说涂层就是给别人看的,直接地为了满足别人;

涂层掩盖、遮蔽了建筑本然的斑驳,使之显得“好看”起来,而涂层者是知晓这种掩盖、遮蔽的,并认为这种掩盖、遮蔽对自己是有好处的,这也是涂层行为的初衷和最终目的;

正如涂层的英文coating所示,涂层只是“穿上外衣”,涂的是“层”,是表层,并没有改变本然斑驳的意愿,或者说做的只是表面功夫。

可见,涂层行为总是有一种被他者凝视的考虑、预判或超前认识,是涂层者基于他者视野反思性地作出的理性抉择,直接的目的是为了悦人,最终的目的是为己。推而广之,生活中从个人化妆到家居装修,从照相美颜到产品包装,与涂层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我为什么一直活得那么悲观焦虑(如今不少人活得很焦虑)(1)

孔子当年曾从学习目的的角度比较了这种做法:“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其实,从学习扩展到整个社会生活何尝不是如此!用以说明价值涂层行为的话就是:古代的人是“为己”,就是为了成就真实的自己;现在的人是“为人”,就是为了在公众面前展示出来,取悦别人,让别人觉得自己好,其实自己本质上未必如此。

涂层是为了让别人看起来好看,那么涂层条件下的公人生活也就必然是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在深入骨髓的景观社会中,很多人都在努力把自己活成一道令人惊艳、瞩目的景观。

民众通过其凝视形成的微观权力对公众人物进行审视和监督,而一些记者、“狗仔队”“以人民的名义”专门而专业地行使着这种权力。

如此一来,公众人物的生活日益是福柯意义上的“全景敞视”的,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保持自己的外在同一性,严密地遮蔽自己的私人空间,保证在公众的眼光中始终过着“天国的生活”。一旦处理不好,私人的本相就会显露出来,就会出现所谓的人设崩盘、崩塌。

由于以价值涂层为标准的自我规训的存在,现代的人们确实看起来更加文明、进步——或者至少在有他人凝视的公开场合是如此。但是,其带来的结果,不仅可能是在别人凝视下我们活成了只符合公众意见的、海德格尔意义上的常人,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使自己处于公人与私人、显现与本质的分裂之中,潜藏着内爆的危险。现在不少人活得很焦虑,感到“压力山大”,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价值涂层和所谓人设带来的压力。

价值涂层使得生活变得像一场有剧本的“秀”,都希望通过“表演”获得别人的关注和接受,人们的行为日益变成哈贝马斯意义上的戏剧行为,而非真正的交往行为。有人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诚哉斯言!然而,长年累月地“演戏”,就难免有“演砸”的时候。

在生活中我们发现,一些斑驳的城市建筑被涂层后就显得好看起来,但若干年后又会出现涂层脱落,造成一种新的斑驳。

其实,价值涂层也有脱落的问题,这种脱落就是出现了基本认同的危机,即人们共用的、公认的那套话语、理念出现系统性的范式危机,预定的政治正确不再被遵从,由此带来某种反常甚至是革命。

例如,近些年特朗普带领下的美国在国际上突然抛弃了一贯秉持的政治正确,不再以以往大家公认的价值理念来为自己进行涂层,丝毫不隐晦“美国优先”的自私立场,频繁“退群”,这就是一种价值涂层脱落的表现。

如果大家愿意维护既有的涂层,也就是还承认价值理念上的共识,就意味着我们尽管有矛盾但还愿意继续玩同一个游戏。可是,价值涂层的脱落则意味着不再一起“玩”了,赤裸裸地只关注自己独特的利益。这种行为破坏力、杀伤力很大,很多人一时蒙圈,不知如何应对。

王朔曾经说过一句“我是流氓我怕谁”,也许可以为之作个注脚:当我说我是流氓时,就是等于说我和你们的价值理念没有了共识,完全是两个价值世界的人,我也就根本不在乎你们的看法,在你们面前也没必要去进行价值涂层了。

这样一来,共用的涂层脱落了,犹如水落而石出,世界以更为主动的斑驳、差异、无序裸露出来。这也正是今日人类面临的所谓“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本质问题所在。

(作者为北京师范大学教授)

原标题为《“价值涂层”的涂与落》

来源:北京日报 | 作者 沈湘平

编辑:袁昕

流程编辑:郭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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