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味夏县(五味青春初到夏县)
寻味夏县(五味青春初到夏县)1968年12月21日,我们到村里的第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丢了一个人!大队、公社都很着急,知青刚来就丢了一个,怎么交代?于是,出动不少人马,总算给找回来了,这是一位女同学,在学校上很积极的,还记得她写过决心书,贴在学校显眼的地府,坚决要求到农村“改天换地”。只见找回来的她,一身军装身上穿,一个背包两肩扛,一位时代的“革命小将”。 八、丢了一个人有一次,俞伟志到老乡家买鸡。到了老乡家,鸡已全出窝了。他给了钱,问老乡:“哪只你卖?”老乡指着一只站在墙头的公鸡:“窝!”他取下气枪,一枪过去,那只公鸡立马下墙,毙命。回来,还是那个盆,炖了,进肚!老乡第二天说:“窝杆大学生,枪法准咧么,一枪就把鸡摞下咧。”不过,我们一般都是看好了,请老乡第二天在放鸡出窝的时候,抓好,我们去取。山西的鸡,我始终觉得挺绝的,那么高的房子,有四五米高,就一翅膀就飞上去了,再高点的树上,也能飞上去。被人追得急了,就
七、鸡和气枪
到了村里,发现那儿的麻雀特别多,特别是场上,乌泱泱的一片,飞起来遮天蔽日。那会儿,大灶的煮萝卜或胡萝卜之类的,吃得一个个就剩下没油水的胃壁了,天上飞着那么多块的肉,不吃,觉得有点儿对不起造物主!
有同学去水头赶集,发现那儿有卖气枪的,很是兴奋。俞伟志同几个同学一起集资买了杆气枪,37大元!和几个月,出去了一趟,收获颇丰,回来开膛拔毛,忙活一通,用砖支上那洗脸兼带洗脚的盆一煮,倒也吃得不亦乐乎,权当补充一下肚子里的油水。
夏县的鸡便宜,我们刚到的时候,一只三四斤的大公鸡,才卖一块钱。老乡常到我们住的地方问:“要鸡么?”就连在村里走,也常有老乡家的小娃,跟在我们后面,热情地追着说:“大学生,要鸡么?一块钱一位(只)。”并让我们上他家去挑。
有一次,俞伟志到老乡家买鸡。到了老乡家,鸡已全出窝了。他给了钱,问老乡:“哪只你卖?”老乡指着一只站在墙头的公鸡:“窝!”他取下气枪,一枪过去,那只公鸡立马下墙,毙命。回来,还是那个盆,炖了,进肚!老乡第二天说:“窝杆大学生,枪法准咧么,一枪就把鸡摞下咧。”不过,我们一般都是看好了,请老乡第二天在放鸡出窝的时候,抓好,我们去取。
山西的鸡,我始终觉得挺绝的,那么高的房子,有四五米高,就一翅膀就飞上去了,再高点的树上,也能飞上去。被人追得急了,就一翅膀飞到树上,一边咕咕地叫着,一边往下看着你,真是莫奈何!刘森借着《人说山西好风光》的曲儿唱:“人说山西好风光,鸡儿养得赛凤凰,站在那高处望上一望,你看那满天飞的,全呀全是鸡。”后来,541(三线工厂)来了,鸡也涨价了,一块二、一块五、两块。看来,无愧晋商,那会儿就市场经济了。
俞伟志插队的时候,带了好几只鸽子,喂了些日子,放出来飞,这些鸽子歇下来,就在房顶上晒太阳。买了气枪,有同学拿了在院子里练瞄准。张建植那天拿枪瞄鸽子,评测他打不准,这次他以为还没多大长进,瞄好了,就是一枪。没想到这次进步了,只是火候还没到,一枪把一只鸽子的腿打折了,那只鸽子一下就倒了。爬上房,取下那只鸽子。俞伟志看看,说:“吃了吧!”遂杀了,和鸡,还是麻雀,我记不得了,一起炖了。也没说张建植什么,只是我们见了张建植会拿这事儿挤兑他,他也只好笑笑。
八、丢了一个人
1968年12月21日,我们到村里的第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丢了一个人!大队、公社都很着急,知青刚来就丢了一个,怎么交代?于是,出动不少人马,总算给找回来了,这是一位女同学,在学校上很积极的,还记得她写过决心书,贴在学校显眼的地府,坚决要求到农村“改天换地”。只见找回来的她,一身军装身上穿,一个背包两肩扛,一位时代的“革命小将”。
被追回来,问她缘由,回答很干脆:“这儿不艰苦,我也到更艰苦的地方去!”革命豪情可嘉,只是缺乏革命的纪律性。不知怎么做的工作,反正就刘志我们这个不艰苦的地方了。
这位同学,干哈倒也可以,也喜欢看个树,讨论些问题,常语出惊人,比如:“研究《资本论》,学会过日子。”等等之类。
1969年秋天。一天,收工回来,在村口看见来了几位军人,一打听,原来是给她办手续的,她家已为她办好了入伍手续,而她,已经好长时间不在村里了。大概,她找到了“更艰苦”的地方。此后,再无音信。
九、跑步
1968年12月22日,毛主席发出最新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那天的《人民日报》上还发了一篇报道,记得里面提了一个响亮的口号:“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这是我们到夏县的第二天。村里游行庆祝。这个指示,在那时,大家都很熟悉,更不用说知青了。后来, 我常想,这实际上标志着知青命运的转折。原来的知青,是到农村去战天斗地、改天换地,是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生力军。就连工宣队动员我们下乡时,也说是让我们到农村改造落后面貌的。但现在,我们是接受再教育的对象,是道农村来“改造自己的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世界观”的,“黄葵天地炼红心”,来一番“脱胎换骨的改造”。
村里对我们加强管理,管我们的贫下中农代表,高中毕业回村,也就20来岁。
每天早晨,天还没亮,民兵营长,20来岁的贫协主席的也是20来岁的弟弟,就到小学校去吹响集合号,叫我们起床、集合、去跑步。集合完毕,由我们自己绕着村外的路跑步一圈,大概1000多米吧,大家跑得很自觉,男女通讯都是,只停机跑步的脚步声。跑步留给你最美好的回忆,就是有一次看见一只狐狸在地里跑,清晨寒风中那黄黄的矫健的身影,一直留在我的脑海中,我们还说,可惜是只草狐狸,要是火狐狸就好了。
我们跑步,民兵营长就在我们住的小学校里等着我们,等我们跑回来,让我们列好队,早请示。请示好了,还要队列:立正、稍息、一二一、向右看齐。时间由她掌握。问题是,我们早上,尽管没早饭,那脸是要洗的,牙是要涮的,可不像营长大人,而这些事,是要在“解散”之后做的。那天早上,不知动了营长大人什么筋了,就不解散,就在那儿不停地喊“一二一”,搞得我们莫名其妙。突然,营长大人不喊了,他指着刘森:“你做舍咧!”答:“踏步!”我们一看,只见刘森两只脚不紧不慢地左右交替着,全然不理营长大人的“一二一”。问:“在你窦书房(学校)合(里)学过么?”答:“没有!”把营长大人气得够呛。刘森站那儿不动了,问:“你咋不动咧?”答:“你没喊一二一嘛!”气得营长大人掉头就走,我们也正好解散了。
除了每天的跑步,如果有个什么“特大喜讯”、“最高指示”的话,民兵营长就更积极了,不管什么时候,就来了,吹!那回,好像是“九大”开幕。那是夜里,营长在院子里吹号,吹完了喊:“起(ki)!起!快起!”喊完了就推我们的宿舍门,催。催了不够劲,就进屋了。我们大都起来了,营长一看,还有以为还蒙着头睡呢。这我上张熙源。他不大爱说话,知青中间有什么争执,也不介入,大家都说他“好脾气”,但不是没主见,也不是没脾气的人。营长大人一掀被子,喊:“睡球舍咧!快起!”张熙源睁开眼,看看:“喊什么喊?我还睏着呢!”说完,拉过被子,接着睡营长再喊,就是不理。营长大人悻悻然,只好拉倒。我们在村里游行一圈,回来,她还睡着呢。早上起来,说起夜里的事儿,他说了:“真够烦的,瞎喊什么,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