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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严嵩古墓:严晓星 在昆明追寻查阜西先生的遗迹

宰相严嵩古墓:严晓星 在昆明追寻查阜西先生的遗迹十三、响应寺今貌当时,石璋如给响应寺拍过照片,后来收入他的《龙头一年:抗战期间昆明北郊的农村》一书。照片上的响应寺,在大树之下、河湾之滨,宁静极了,世外桃源一般。让我想起了查克承的回忆:“棕皮营真是美……那个自然景色,堪称人间少有。父亲经常在金汁河堤岸上散步,往南看是四季常青的农田,往上仰视小山上的苍松翠柏,他怎么可能舍弃那大自然的美丽风光而去过城市生活呢?”1940年11月12日查阜西一家迁居龙泉镇,是因为10月下旬欧亚航空公司疏散到昆明北郊,总公司在棕皮营村头的响应寺办公。查阜西最初住在镇上,对面就是镇公所。镇公所里,住着一对犹太老夫妻,先生立契森,是中德合资的欧亚航空公司原先的德方代表。上一年,因为德国承认南京伪国民政府,中国政府冻结了公司的德方股份,遣返绝大部分德籍工作人员。但德国在杀犹太人,立契森夫妇有家不能回,只好留在中国,艰难度日。次年1月,查家搬去了棕皮营,冯友兰一家入住进

严晓星

十二、龙头村、棕皮营

呈贡在昆明之南,龙泉镇今属盘龙区,在昆明北郊。我们从南到北,按导航到龙泉镇棕皮营,已下午四点多钟。

八十年前,龙泉镇下辖龙头村、棕皮营、司家营、瓦窑村等二十多个村庄,因为镇公所在龙头村,所以当地人多以龙头村代指龙泉镇。这给许多研究者造成了困扰,其实不过是因为龙头村有广、狭二义罢了。若说“龙头村的棕皮营”,用的就是广义,意思是“龙泉镇的棕皮营”;住在棕皮营的人若说自己住在龙头村,也还是广义。

1940年11月12日查阜西一家迁居龙泉镇,是因为10月下旬欧亚航空公司疏散到昆明北郊,总公司在棕皮营村头的响应寺办公。查阜西最初住在镇上,对面就是镇公所。镇公所里,住着一对犹太老夫妻,先生立契森,是中德合资的欧亚航空公司原先的德方代表。上一年,因为德国承认南京伪国民政府,中国政府冻结了公司的德方股份,遣返绝大部分德籍工作人员。但德国在杀犹太人,立契森夫妇有家不能回,只好留在中国,艰难度日。次年1月,查家搬去了棕皮营,冯友兰一家入住进来,但查阜西有时候还是会来看望立契森。

在欧亚航空公司之前,响应寺是历史语言研究所的办公场所和西文图书室(研究部门分布在龙头村、棕皮营村、瓦窑村、宝台山上等地),北大文科研究所也迁到这里。响应寺背后,跨院即为新建的史语所食堂和招待所。棕皮营一带窑业发达,尤以出产锅碗瓢盆著称。先前,棕皮营村村长赵崇义挑了一些陶制品去昆明城里出售,认识了史语所的石璋如,两人攀谈起来,因此相识。后来石璋如到龙泉镇调查手工业情况,与赵崇义再次见面。各机构开始从昆明疏散出来时,石璋如便向傅斯年建议去龙泉镇。为此,两人特地先来考察了一番,这才搬迁过来,时在1938年9月。

宰相严嵩古墓:严晓星 在昆明追寻查阜西先生的遗迹(1)

石璋如拍的响应寺

当时,石璋如给响应寺拍过照片,后来收入他的《龙头一年:抗战期间昆明北郊的农村》一书。照片上的响应寺,在大树之下、河湾之滨,宁静极了,世外桃源一般。让我想起了查克承的回忆:“棕皮营真是美……那个自然景色,堪称人间少有。父亲经常在金汁河堤岸上散步,往南看是四季常青的农田,往上仰视小山上的苍松翠柏,他怎么可能舍弃那大自然的美丽风光而去过城市生活呢?”

十三、响应寺今貌

停好车,跟着陈立言先生走。他已有好几年不曾来这里,边走边感慨又变了不少,一边回忆二十多年前刚刚来这里寻访西南联大教师故居的情景。了了呢,她小时候住在设于此处的云南人民广播电台一分台里,这一片都曾是她玩耍游戏之地,哪里想过这里曾有这般辉煌的过去,时不时会惊呼起来。我们走过一个宽约四米、长约八九米的小桥,三三两两的村民坐在边沿上闲聊。了了指着桥下:“这就是金汁河啊!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查克承先生告诉过我,金汁河河床高于盘龙江,农田需要灌溉时,才开闸放水,是龙头村一带的母亲河。此时河中无水,河底尽是杂草,绿得生机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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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分明在,琴笛高楼》,中华书局2021年5月版

桥的斜前方是热闹的菜市场,若再往前(南方),就是龙头村。《往事分明在,琴笛高楼》第52页用过一张龙泉镇入口的历史照片,是从对面的方向往这边走。我们向左拐(东南方),才二十几步,便身处一棵大树之下。有人摆了一桌牌,鏖战方酣,三五人围观,好不悠闲!陈老说:“西南联大的老师们经常在这棵树下喝茶、聊天、听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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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联大的老师们经常在这棵树下喝茶、聊天、听琴!”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我们带入了历史情境,不由得都放慢了脚步,仔细打量起来。树是云南常见的滇朴,唯树干粗大,满身树瘤,高十多米,枝叶繁茂,左河右路,尽掩荫下。不知不觉就走过去,再回头看看它,又听背后陈老说:“这里就是响应寺了,史语所、北大文科研究所就设在这里。”身在历史情境中,当真半点放松不得,赶紧转身。但三米开外的路对面,分明是再普通也不过的城郊常见建筑,果然陈老补了一句:“现在是棕皮营的村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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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容纳过史语所、北大文科研究所的响应寺故址上,如今是棕皮营村委会

嗯,的确是个村委会的形象。大门约四米宽,铁门敞开着,两边的柱子上贴着“诚信”“友善”“自由”“平等”等字,其他的字被各种海报、告示盖住,上面斜插国旗各一面,更拉起红色横幅,两行黄字是:“已接种第一针新冠疫苗满21天的居民,本周六、周日不去接种第二针疫苗的,下周一不得进村,进小区。”门左是黑板报,贴着花花绿绿的防疫提示。里面院子约百平,停着一辆汽车。楼呈U字型,两层,下层墙面贴淡黄色瓷砖,上层墙体好像用的是简易材料。

进去看看吗?陈老犹豫了一下,算了。我们都默然不语,缓缓走过这曾经的中国学术圣地。

十四、古梅书屋

沿着响应寺故址的外墙,向南走二三十米,小路分成三叉。向右(西方),是村委会的背墙;向左(东方),是居民区;向前,当然也是居民区,左边这栋楼当着路口,是赵崇义之子赵林的家,右边两栋楼,左右之间的路上,有一口小小的水井。水井早就不用了,没有井盖,用一块木板掩着,再用砖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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