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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严嵩古墓:严晓星 在昆明追寻查阜西先生的遗迹

宰相严嵩古墓:严晓星 在昆明追寻查阜西先生的遗迹八十年前,棕皮营和它的周边地区,一下子来了许许多多穿西装戴礼帽的怪人,做着奇奇怪怪的事情,没几年又全部消失了。这对当时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来说,是很难理解的;如今随着岁月流逝,除了梁、林故居,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如果傅斯年、查阜西、李济、董作宾、李方桂乃至附近的冯友兰、顾颉刚、王力等人的旧居保存到现在,当然很好,善加利用,相信也能有益于居民们的生活,但这一定需要多方因素综合起来,方可水到渠成。否则影响居民的生活质量,有碍于地方的发展,不但不现实,也不会是这些文化精英所愿意见到的。所以,我在感慨“逝者不可追”的同时,已经满足于保留下来的梁、林故居。从个人而言,他们在这里安身;从文化而言,他们在这里延续。梁思成、林徽因何尝不能代表所有在这里生活过的学者们,留下一点痕迹,埋下有无限可能的火种。镶嵌在墙上的介绍说,这是梁、林夫妇一生为自己建的唯一一处居所,但我想意义还不限于此。看过一张维修前的照片,房

陈惠英老太太与陈立言先生(刘济源摄)

两天后,马君毅载我来接赵林去参加新书分享会,他给我看了从前在查克承家的照片。十年前,我在查克承家住过几天,熟悉的场景勾起了许多回忆。他又拿出一张老照片,赵崇义站在妻子李惠英和大女儿赵巧珍之间,他说:“这是查阜西给他们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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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阜西为赵崇义一家拍的照片(赵林保存)

十七、梁思成、林徽因故居

高德地图上,棕皮营的名人故居只标出了一处,那便是梁思成、林徽因故居。梁思成、林徽因在棕皮营住的时间并不长,但如今的村民们可以不知道傅斯年、查阜西,不会不知道他们。查阜西在文章中,写过与梁、林的交往,但不多。梁、林离去时,房子给金岳霖住;金岳霖离去后,入住的是从查阜西家搬出来的陈梦家、赵萝蕤夫妇,其时约在1943年初。房子的主人李荫村,上世纪五十年代被划为棕皮营唯一的地主,1960年去世。

顺着陈惠英老太太门前的路,向前走个二三十米,右拐,是一片空地,停着许多汽车,小朋友们在这里打羽毛球。空地右边,是一排不高的红砖围墙,了了、刘济源、丁杰他们三位,已经趴在墙头往里看,满脸兴奋。这便是梁、林故居了。院子的门锁着,悬一牌,写着“私人产业,谢绝参观”,只好同登围墙,伸头探望——据说原来只是土墙,院门也不开在这里。院内是平房两排,坐东向西(墙上《梁思成林徽因故居简介》写“坐西向东”不确,当以正房所对方向为准)。其中正房三间,主人所居,南侧并排有一间略矮的偏屋,就是金岳霖“逐林而居”之所了;后面是两间附属用房。土木结构,白色墙面,重新粉刷过,两面坡屋顶,瓦都很新,说是青瓦,但灰褐相间,深浅不一,倒也清新可喜。围墙之外的三面,环绕着三四层的居民新楼,小院子好像是“遗世独立”的所在。那对少年的我产生巨大影响的梁、林、金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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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成、林徽因故居好像是“遗世独立”的所在(来自网络)

镶嵌在墙上的介绍说,这是梁、林夫妇一生为自己建的唯一一处居所,但我想意义还不限于此。看过一张维修前的照片,房子虽然破旧,但能发现原貌未遭破坏。在这个不大的棕皮营村里,中国的顶尖文化人物散居各处,虽说村内格局基本未变——路还是路,住宅还是住宅,但几乎全部经过了不止一次的拆除重建(查阜西故居在六十年代改建为红砖房,十三年前加高重建为楼房),唯一基本保持初貌的,只有这梁、林故居了。六十年代前期,房子一度返还李家,“文革”开始后,这里曾作为宝云大队的办公室和合作医疗室使用了很长时间,直到后来落实政策才将产权返还李荫村的女儿。只是当时李荫村的女儿一家都在外面工作和生活,没人留在棕皮营,这就解释了门口“私人产业”的提示。2003年,这所房子被列为昆明市市级文保单位,从此处于政府的监管之下。目前,盘龙区文化局委托了一家文化公司保管这里的钥匙,平时不对外开放。

八十年前,棕皮营和它的周边地区,一下子来了许许多多穿西装戴礼帽的怪人,做着奇奇怪怪的事情,没几年又全部消失了。这对当时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来说,是很难理解的;如今随着岁月流逝,除了梁、林故居,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如果傅斯年、查阜西、李济、董作宾、李方桂乃至附近的冯友兰、顾颉刚、王力等人的旧居保存到现在,当然很好,善加利用,相信也能有益于居民们的生活,但这一定需要多方因素综合起来,方可水到渠成。否则影响居民的生活质量,有碍于地方的发展,不但不现实,也不会是这些文化精英所愿意见到的。所以,我在感慨“逝者不可追”的同时,已经满足于保留下来的梁、林故居。从个人而言,他们在这里安身;从文化而言,他们在这里延续。梁思成、林徽因何尝不能代表所有在这里生活过的学者们,留下一点痕迹,埋下有无限可能的火种。

十八、司家营

住在龙泉镇的西南联大教授们,都是步行去昆明市区,查阜西亦然。《龙头一年》记载了这样一条路线:“从龙头村出发,经麦地村、司家营、羊肠大村、羊肠小村、三竹营、金刀营和白庙村,最后到昆明的北门,行程约一小时。”查克承回忆,城里到龙头村其实是有马车可坐,一是从城里经过岗头村、黑龙潭再到龙头村,一是从东边的金殿上一个小山坡,拐弯到龙头村,都绕道很远,还是步行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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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成手绘的龙泉镇一带地图,标出了去昆明、金殿的路(来自《龙头街的守望者》一书)

1943年3月,查阜西重归航空业,出任新组建的中央航空公司副总经理。其间,因陈纳德“飞虎队”的战绩,制空权已掌握在盟军方面,昆明城内的日军轰炸基本不再有了,航空公司也搬回城里尚义街。但查阜西留恋农村的安静生活,仍住在棕皮营,平时在城里上六天班,星期六傍晚步行回来,星期一一大早去上班。他的路线是从尚义街出发,走小路,路过金刀营、司家营,大约十多华里,用一小时许。有时候下雨,小路泥泞不堪,查阜西就买一双草鞋穿上,将皮鞋换下来再走。

清华大学文科研究所在棕皮营西南约三华里的司家营,查阜西的朋友闻一多、朱自清、浦江清住在这里。查阜西路过司家营时,有时会稍作停留,看望友人,还带着查克承去过闻一多家。朱自清日记里,提到查阜西的地方不少,浦江清则是查阜西的曲友。那么司家营也是必须要去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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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故居改造前(来自《龙头街的守望者》一书)

闻一多故居在闻一多公园内。从西侧门进去,这是一个现代气息很浓的公园,树木草坪、路灯座椅等等一应俱全。横穿公园,靠近东侧,才看到两个小院子,其中一个两层土木结构,坐西向东,小门紧锁,门口挂着“清华文科研究所旧址”的牌子,旁有一面墙,介绍“闻一多朱自清故居”。说实在的,当时已是黄昏,在满目平山远水的公园里,忽然出现这两个略高的院子,显得突兀而孤单,说不出的诡异。陈老介绍说,从前这里房子挨着房子,现在是除了这两个院子,全部拆光,建成了公园。原来如此!这就彻底改变了原有的基本格局、日常氛围、生存状态,等于是把有生命气息的建筑,做成了硬邦邦的标本了。在棕皮营,我能感觉到生活在那里的人,与傅斯年、查阜西、梁思成他们周边的人们是血脉相连的,即使旧居拆除重建了也不要紧,但在这里却感受不到。真是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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