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承给满分的临津江战斗(刘伯承给满分的临津江战斗)
刘伯承给满分的临津江战斗(刘伯承给满分的临津江战斗)少将汪洋南岸,“联军”已收住了败退脚步。在东西宽250公里的正面和60公里的纵深上,铺陈起两道防线。第一道防线,西起临津江口,东经汶山,沿“三八线”直到东海岸的襄阳。第二道防线,西起高阳,东经议政府、加平、自隐里到东海岸的冬德里。承担第一道防线防务的,是号称精锐的南朝鲜军第1师。是盾坚,还是矛利?成为笼罩在临津江战局上的焦点。人们关注的,不仅是两支部队的对抗,更有两位将领之间的对决。临津江战斗临津江,位于汉城以北75 公里,是朝鲜主要河流之一。它横贯于“三八线 ”上,江宽百余米,两岸是蜿蜒起伏的高地。一场将被后世军史镌刻的经典战斗,很快就要在这里打响。北岸,志愿军第39军第116师虎视眈眈。即将打响的第三次战役中,第39军在右翼突击集团(第50军、第30军、第40军、第38军)中担任突击任务。而该军第116师则列入第一梯队中,担负抢渡临津江的主要突击任务。116师堪称矛头上的锋芒,在毫无暖
1950年,朝鲜凛冬已至。在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前两次战役打击下,“联合国军”措手不及,一路随风雪向南而去。
12月6日,中朝两军收复平壤。
月末,彭德怀指挥志愿军6个军23万人、人民军3个军团7万余人,浩浩荡荡直逼三八线。美国陆军副参谋长李奇微临危受命,他在脖子上挂了两枚瓜形手雷,从东京直飞南朝鲜大邱,全力收拾麦克阿瑟的烂摊子……
狭窄半岛、用兵棋局,一方乘胜直追,另一方则已清醒。全世界凝神静气,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集中到窄小的临津江上。
临津江战斗
- 剑指临津江
临津江,位于汉城以北75 公里,是朝鲜主要河流之一。它横贯于“三八线 ”上,江宽百余米,两岸是蜿蜒起伏的高地。一场将被后世军史镌刻的经典战斗,很快就要在这里打响。
北岸,志愿军第39军第116师虎视眈眈。即将打响的第三次战役中,第39军在右翼突击集团(第50军、第30军、第40军、第38军)中担任突击任务。而该军第116师则列入第一梯队中,担负抢渡临津江的主要突击任务。116师堪称矛头上的锋芒,在毫无暖意的残阳下,朝着对岸反射出慑人的寒光。
南岸,“联军”已收住了败退脚步。在东西宽250公里的正面和60公里的纵深上,铺陈起两道防线。第一道防线,西起临津江口,东经汶山,沿“三八线”直到东海岸的襄阳。第二道防线,西起高阳,东经议政府、加平、自隐里到东海岸的冬德里。承担第一道防线防务的,是号称精锐的南朝鲜军第1师。是盾坚,还是矛利?成为笼罩在临津江战局上的焦点。人们关注的,不仅是两支部队的对抗,更有两位将领之间的对决。
少将汪洋
- 同龄者对决
志愿军116师师长汪洋,于1920年出生,陕西榆林横山县武镇黄城山村人,1937年奔赴延安入党。抗战中,汪洋全身13处负伤,体内弹片直至终身。辽沈战役中,他率部仅用5分钟即突破锦州城防。平津战役中,又率前卫团攻占金汤桥,完成将天津守敌拦腰截断的任务。朝鲜战争第一次战役中,他率领116师重创美军骑一师,戳穿其所谓百年常胜的神话。无论任谁评价,汪洋都当得起虎将的威名。
南朝鲜军第1师师长白善烨。同为1920年出生,朝鲜平安南道江西郡人,自幼在平壤度过。1939年日治时期,他作为积极分子,从平壤师范学校毕业后,被送往伪满洲国奉天军官学校学习,毕业后因成绩优异,又被分配到专门从事情报和暗杀活动的间岛特攻队。在华北地区深入八路军后方,与神出鬼没的八路军、游击队进行多次激烈战斗。日本投降后,白善烨迅速“脱北”,抵达汉城加入韩国国防警备队,并于1950年成为南韩军第1师师长。美军仁川登陆后,白善烨踌躇满志,硬是抢在美军之前,率领第1师高喊着“回家”口号,冲入了平壤城,坐在金日成宽大的办公椅上泪流满面。如此“光辉”的战绩,让白善烨转瞬间几乎成为南朝鲜的国民英雄,并接受了美国时代周刊的采访。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前,白善烨想都没想到,自己的光辉时刻太短了。
1950年10月25日,汪洋兵不血刃挺进至平安北道云山。这里距离鸭绿江只剩下80余公里。在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大山深谷中,汪洋指挥116师悄无声息地完成三面集结,随后将白善烨前面的美军第1骑兵师包围重创。白善烨提前发现了势头,只付出500多人伤亡的代价,就撤出了包围圈,算是小负一手。
两个多月后,南韩军第1师重整旗鼓,即将面对汪洋的再次突击。他们是否准备好了?
要知道在半个多世纪后,肩负大韩民国唯一“名誉元帅”桂冠的白善烨,已经垂垂老矣。他率领韩国友好代表团访问北京,从侧面了解到汪洋这位将领。白善烨惊讶地发现,这位中国名将,与自己至少有四大共同点:都是30岁的青年将领;都是指挥上万兵马的师长;都是知识分子型的儒将;都是令人羡慕的英俊帅哥。
然而,两位将军的第二次交手,仍然谈不上“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历史证明,他们之间的胜负差异,会在1950年除夕的13分钟内高下立判。
- 兵行奇险招
汪洋凝视着百米宽的临津江江面,对岸是南韩第1师蓄势已久的防线。
白善烨
在云山吃过亏,白善烨这一次不敢大意。他要求麾下部队在岸上修建了铁丝网、密布雷区,甚至还往又长又陡的江堤上泼了水,冰冻了足足有一尺厚。此外,在116师正面,还密密麻麻修建了40余个碉堡,以重型火力封锁志愿军的过江路线。白善烨认为,如此精心的防守,即便临川江一夜冰封,志愿军也插翅难飞。
如何让部队迅速跃过百米宽的江面?如何使主攻连队能在水中迅速徒涉?为了设计最有效的方案,汪洋和师政委石瑛,带领团以上指挥员,对沿江地形反复勘察,听取了官兵意见,经过慎重考虑,汪洋将突破点选了在临津江对岸易守难攻、凸向敌方的新岱南至土井地段。如果这是军事理论考试,这个答案很可能是错误的,但汪洋却自信满满地说道:南韩1师这次要防守20公里的正面,不可能四处平分兵力,该处天然峭壁、地势险要,利于防守,因此白善烨防备疏忽、工事不强,兵力摒弃配置必然较弱。反观我方,该处地形中等起伏,地形复杂,便于配置直瞄火炮和迫击炮。进攻出发地自然沟多,且有部分小松树林,稍加人工改造即可隐蔽冲击部队。
突破地点上报给军部后,获得了首长的认可。为了分化敌军的注意力,汪洋电令348团派出一个连,在临津江北岸控制主要制高点九野山,进行战斗侦查,并在高浪浦里等处佯渡,以迷惑牵制南韩军主力。
事后证明,汪洋此时已远胜白善烨。直到战前,白善烨注意力,始终都停留在舟月里这个相对容易渡江的地点。他的想法是,等志愿军过江,将第1师的11、12联队向两旁闪开,让志愿军前锋进至第二防线,然后11、12联队再从左右两翼席卷志愿军突破部队的侧后,与正面抵抗的15联队一起,合围汪洋的116师。
白善烨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但汪洋早已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临津江战役
即便如此,汪洋还决定再加一手险招:要在发起进攻的前一天,将主力突击部队,潜伏到距敌军阵地前沿仅150米至300米的地段,以便打对方个措手不及。该方案上报到军长吴信泉处,惯出奇招的老领导也吓了一跳。这么干,能行吗?这可关系到第三次战役的开局,也关系到数千士兵的性命!在军作战会议上,该方案引起激烈争论,汪洋力排众议、痛陈利弊。汪洋说:“从我侧高地到江平面,约有百米距离是开阔地,向敌发起冲击时,必会被准备已久的敌军火力杀伤,而完不成突击任务。与其如此,不如冒险迫近作业、隐蔽构筑,确保发起冲击时能出其不意、减少伤亡。”吴信泉最终被说服,他当即拍板,出奇兵!
军令如山,116师立即行动起来。数千名指战员利用夜间开始作业。他们利用自然沟侧壁,从我侧高地隐蔽壕开始构筑堑壕。堑壕侧壁则挖掘了大量防炮洞、炮兵发射掩体和器材储备室。这一路直挖到距离江水平面不到十米的地段,距敌军前沿最短处只有150米,并用积雪和稻草等进行严密伪装,缩短了距离近百米。
12月30日20时,尖刀部队和70余门火炮,开始进入隐蔽潜伏。有一个连队的炊事班长,早就组织全班积攒了许多空的铁罐头盒。当尖刀连进入阵地潜伏时,他向每个同志手中塞上一个罐头盒。战士们接过铁盒,会意地笑了。原来,尖刀连要在阵地上隐蔽整整32个小时,这小小铁盒解决了他们发愁的大小便问题。后来,这个方法迅速推广,战士们给这个铁盒起了个名字,叫“救急盒”。由于隐蔽得当、纪律严明,在整个作业和潜伏过程中,虽然“联军”进行着日常的空中和地面侦察,但谁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讽刺的是,为了防止志愿军在新年到来之际发动攻势,李奇微命令空军加强侦察。31日当天,他本人还乘坐飞机进行低空飞行,对临津江北岸进行了严格巡查,依然未能发现任何迹象。汪洋的险招骗过了白善烨和李奇微,骗过了“联军”。志愿军的箭头,已悄无声息地搭到了弓弦上!
- 13分钟定输赢
突破临津江的总攻时间,定在12月31日下午17时整。选在此时突破,又是汪洋一招出奇制胜的好棋。连日来,志愿军对敌军活动规律和气象加以分析发现,16时左右,敌人飞机已往回飞走,江面上的雾气也已散去。既有利于我炮兵的观察和瞄准,也有利于突击部队看清江岸的地形地貌,便于攀登或躲过敌人飞机的轰炸扫射。
此外,这一天正是敌军庆祝新年的时候,思想很容易麻痹。志愿军估计得没有错。此时,时任韩国央行理事的张基荣、财务次官宋仁相,刚好因为年终岁末,前来劳军。他们带来了银行职员亲自腌制的泡菜,各个部队正沉浸在泡菜的快乐中……
临津江战役
12月31日16时40分,临津江南岸升起5颗信号弹。刹那间,隐蔽在堑壕和山谷中的近百门大炮同时怒吼。顿时,一束束闪动的红光交织成火网,炮弹飞越空中,尖叫声刺破了临津江的死寂。上万发炮弹在十分钟内,如旋风般怒卷过南韩军1师精心构建的防守阵地,碉堡、工事、铁丝网、火力点接连被摧毁。统计结果很快交到了汪洋手中:破坏射击效果良好!敌前沿80%目标被炮火直接摧毁!
与此同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排雷部队,手持一丈多长的扫雷器提前出发。他们冒着对岸的火力,冲向布满地雷的开阔地。每个排雷兵都清楚,自己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但他们依然选择将血肉之躯,作为主力部队的开路者。
17时,三发绿色信号弹升上天空,指挥部发出步兵冲击信号。无数支冲锋号顿时嘹亮响起,节奏高亢而急促,激励战士们向前冲击敌军防线。江面上空,立即出现了两条红色交叉的火龙。那是右翼步兵第346团第1、2营各1个冲击连,向江南岸迅猛登陆。与此同时,左翼步兵第347团第2、3营各1个冲击连,正徒涉临津江,向悬崖发起冲击。
此时,临津江江面冰层有1米多厚,宛若平地。但清醒过来的南韩军第1师开始组织炮火封锁,炮弹向江面上一打,就是一个大窟窿。江水咕嘟咕嘟不断往上冒,一会就冻住了,如同冰封的坟堆。志愿军战士绕开“冰坟”,不断前进,彻骨的严寒让他们喘不过气来,溅到头发上的江水瞬间就成为冰挂,落入冰窟窿的士兵很可能会被江水冲走,指挥员则冒着弹雨站在冰窟窿里,将掉进窟窿的战士一个个推上冰面……
过江之前,汪洋要求部队硬性执行以下规定:只准穿棉衣单裤,不准穿棉裤,每个人都将棉裤脱下来,绑到脖子上。要知道,此时气温最低有零下30多度,但汪洋知道必须如此,才能防止江水溅到棉裤上冻结,一旦冻结战士们就没法跑步前进了。这条命令既拯救了战士,也加速了临津江的突破进程。
13分钟后,部队到达对岸江堤,有的战士扛着防滑梯攀登;有的踩着肩膀搭成人梯;有的则借助棍棒伸缩,抓住江堤的石缝、树根攀援而上。
17时14分,347团的冲击连率先占领了敌人前沿阵地。与此同时,116师炮兵群火力延伸,迅速展开攻势。
到了17时50分,116师全师通过缺口,占领了南韩军第1师的防线阵地。临川江防线宣告突破成功!消息传来,汪洋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军长吴信泉得到讯息,也欣慰地笑了。
临津江战役
南朝鲜的《京乡日报》吹嘘为“铜墙铁壁”的临津江防线,在新年第一天即告崩溃。后来,在白善烨的回忆录里,他这样描述当时的体验:
我陷入了无限的挫折感和空虚感中,几乎没有了力气。后来,出入我营帐试图与前线进行信息交流的通信参谋尹赫杓中校,把当时的我描述为“就像丢了魂儿一样”。他说我把电话握在手里通话后,不能放回原位,掉在了地上。等我放下电话后,不断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自言自语的样子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人。那时的我,似乎没有任何精神,感觉脑袋被掏空了一样,记得脑子里只是一个劲儿掠过‘晕’的声音……”
白善烨很快被他的美军顾问拖上了吉普车,他一路南行,来到汉江边。远眺汉城,他感到羞愧无比。4天后,汪洋的116师侦察队兵不血刃,攻占汉城。
- 光荣战例
临津江突破,惊呆了“联合国军”,也为39军和116师赢得了莫大的荣誉。此役中,中韩两军出动头等主力师,人数相仿,南韩军享有地利和火力优势,但胜负仅仅用了1个小时就完全决定。战斗结束后不久,志愿军副司令员陈赓,就将汪洋制定的突破方案,概括为“三险三奇”。
一是,突破口选得险而奇。
二是,进攻出发阵地选得险而奇。
三是,炮兵阵地选得险而奇。
多年后,刘伯承元帅在南京军事学院为将官学员们上战役课,对临津江战斗破天荒地打出满分。随后,总参谋部将这次战斗列为师进攻的典范案例,印发材料供院校和部队学习。
硝烟终有散去时,历史波涛一路向前。1977年,汪洋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对加强军区部队的战备建设和革命化、现代化、正规化建设作出巨大贡献。
1986年12月,汪洋离休,俯首于39军军史主编和审稿工作,回顾总结作战经验。直至2001年逝世前,他还在口述、整理和修改战争回忆录《十次突击》,将自己指挥作战的经验教训留给部队和后人。
2019年,国庆70周年阅兵式上,“钢铁七连”代表116师,以“临津江突破英雄连”的战旗受阅。而在韩国,白善烨“功成名就”,被誉为“韩军第一名将”、“韩军历史活化石”。但是,军迷们发现,在116师自身的抗美援朝战史总结中,相比之后在釜谷里与英军皇家来复枪团的血战,白善烨和他的南韩军第1师,甚至根本没有留下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