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河竹庭庄园高度:什么是庄河地主庄园
庄河竹庭庄园高度:什么是庄河地主庄园那些记忆,是妈妈讲过的故事;那些文字,是写给妈妈的家书。阿伦特说,除非经由记忆,人不可能抵达纵深。那篇文章,其实是我的家书,那些话,很多年前就压在心底。或者说,那些句子,不是我的,是庄河的,是庄河人的,我只是替你们写出来了,它们经由我的手,出现在你们的手机里。存盘时,我泪流满面,不忍再看第二遍了。你写家书还会看第二遍吗?我没想到这篇文章会有那么多人读,还有那么多人留言。它勾起了天南地北庄河人对于美好过去的回忆,对于庄河本质的回忆,对于记忆中温暖的畅想。
这几天,后台来了好多新的粉丝,我猜想他们大多是我老家的人,也许还有我亲戚同学,他们是因为那篇《什么是庄河?》而来的。
为了不让你们空跑一趟,我今天会发另一篇“什么是”的文章——什么是庄河长隆德地主庄园?——因为后台留言的人实在太多了。
庄河是我的家乡,一个偏安一隅距离哪个大城市都很远的地方,像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人心厚道,民风淳朴。
但是因为一场疫情“领跑”全国,因为中国最大的冷链食品企业坐落于此,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她。
那篇文章,其实是我的家书,那些话,很多年前就压在心底。或者说,那些句子,不是我的,是庄河的,是庄河人的,我只是替你们写出来了,它们经由我的手,出现在你们的手机里。
存盘时,我泪流满面,不忍再看第二遍了。你写家书还会看第二遍吗?
我没想到这篇文章会有那么多人读,还有那么多人留言。它勾起了天南地北庄河人对于美好过去的回忆,对于庄河本质的回忆,对于记忆中温暖的畅想。
阿伦特说,除非经由记忆,人不可能抵达纵深。
那些记忆,是妈妈讲过的故事;那些文字,是写给妈妈的家书。
它唤醒了你,也温暖了我。我发现,它们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他们一直在那里。我赖之以活却毫无察觉。
今天,庄河222个地区划为了低风险,从高风险到中风险,再到低风险,虽然不到一个月时间,但是我知道,你们像经历了一个世纪,是生命被翻了一页一样。
以后,庄河人叙述中,会增加一个表述:隔离前,隔离后,疫情前,疫情后,中风险前,中风险后。
时间本来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只是因为有了空间的转换,才有了时间的概念。
在可以推开家门,自由地到楼下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庄河人体会到的,可以是“斗转星移”的魔幻感。
为了抗疫需要,为了不给病毒传播机会,为了病毒不外溢给别的地区,我知道庄河人牺牲了很多。
没有被隔离过的人,不知道自由的可贵。没有被强制居家的人,不会体会下楼是一种奢侈的向往。
好在,一切都快好了起来,距离真正解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好吧,不啰嗦太多了,开始讲故事吧。
这篇文章是我在9年前写的,里面的故事,都是我一字一句采访到的,也许你已经知道了,也许你知道的没那么多。
长隆德地主庄园,是庄河历史的重要见证,那里的每一间房,每一个窗户的雕刻,都在诉说着:历史从未走远。
为了阅读方便,我先从地主家的故事讲起。
上篇:庄河末代地主
长隆德地主庄园坐落于庄河北部山区老镇蓉花山镇五道沟村,它的规模之大,保存之完好是我在东北这片土地上未曾见过的。我想,这么恢宏大气的庄园一定存在过,但是现在很难找到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它就在村子里。
那次从长隆德采访回来,我几夜没有睡好,参观过多个古建筑,尤其是在华东一带,一个又一个古院落,在导游的巧舌下,一个个并不算远古的家族故事被南来北往的游客带走。而长隆德,这个长眠于庄河北部山区的大院,其恢宏的气势,其巧夺天工的设计丝毫不亚于我见过的其他的古建筑,而关于它的主人的故事,却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谁能说得清这个叫做长隆德的地主庄园的前世今生?那些见证过它的兴衰的地主后人尚在否?如此想来,此次的采访,便多了一层打捞历史抢救文化的意味。
1、地主家的后人
这个庄园的主人是谁?有没有后人还在这里居住?这大概是每一个来到庄园的人最想知道的事情。
当地文化站的邵站长给我介绍了一个叫李惠胜的老人。
李惠胜,当年72岁(今年应该81岁了),脸上写满岁月的沧桑,但是走起路来腰板倍儿直,从后面看,说是年轻人准有人信。
推开李惠胜的家门,一个普普通通的庄河山区农家,地面是阴湿的黑土,屋子里很暗,李惠胜半躺在炕上。
听说我们是来了解长隆德的故事,他动作麻利地爬起来。基本可以判断,这个老人耳不聋眼不花。
李惠胜算不算是地主的直系后代呢?这个不能算。“这个庄园最后的主人叫李安仁,也就是末代地主了。”李惠胜向上推到第七代,才能与地主攀上同祖。但是,据说,李惠胜是现有的老李家后代中唯一能说清楚祖上来历的人。
因此,李惠胜成为我此次采访最想见到的人之一。
而那个末代地主的儿子也生活在这个村子里,但是他一辈子就没讲清楚过祖上的故事,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末代地主,在土改时被活活打死,这给他的一生也带来巨大的影响。
这个叫李惠继的末代地主儿子后代只生了女儿没有儿子,李家的故事随着女儿的外嫁而不再有人提起了(后来文章发表后,已经退休了的女儿的家人给我打过电话,说谢谢我写了这篇文章)。
李安仁在辈分上是李惠胜的长辈,早年好赌,几代人攒下的家业在李安仁的手里已经所剩无几,已经到了破产边缘的李安仁又赶上了土改,由于下面执行政策的偏差,在“消灭地主阶级”的政策指引下,贫下中农按照“消灭地主”来执行,竟将已经摇摇欲坠的地主李安仁活活打死了。打死的那天,李惠胜还看到了,在哪里打的,谁打的,怎么死的,他都知道。他看到邻家的大爷已经皮包骨头地被抬了回来,说是死了。其实当时的李安仁由于长年抽大烟,本来已经皮包骨头了,禁不住这么一打,很快就咽气了。
大概由于李安仁抽大烟身体健康受到了侵害,也许是父亲被打死受到了刺激,李安仁的后人并不兴旺,日子过得马马虎虎,精气神像被鬼魂勾了去,一辈子也没做出啥出头的大事。
关于李家历史的讲述,就自然落在了李惠胜的头上。蓉花山镇政府曾经拿着笔纸去拜访李惠胜,让他给写写老李家故事。毕竟,李惠胜也是在这个庄园里出生的。
2、乾隆年间,李家俩兄弟来到庄河
李惠胜的讲述是有依据的,按照李家的传统,家传不是传给长子,而是传给四子。李惠胜排行老四,他的大爷(指父亲的哥哥,不是父亲的叔叔,这是庄河人的特殊称谓)就把李家的家传手把手地传给了他,通过口口相传,关于李家的家谱、家训、祖坟,李惠胜从小就熟稔于心。
李家家谱中对这个庄园的由来、兴旺和没落的原因、年代记录得特别清楚。
李氏第十代传人李贵仁像教书一样教李惠胜背家谱,指认祖坟的位置,以及每个坟头埋得老祖宗的名字。
李惠胜的讲述是从李贵仁那里转述来的。李贵仁就是李惠胜的大爷。
最早落脚在庄河蓉花山镇五道沟村的是李家先祖李大荣、李大贵哥俩。“那是哪一年的事现已无法考证。我听大爷讲,祖上李大荣、李大贵哥俩从山西徐沟县张华营子来到五道沟。当年他们哥俩不甘心在家乡守业,千里迢迢随山东闯关东的人一起漂洋过海来到庄河太平岭青林屯。”李惠胜的故事很长,他说不清那是哪个年代,但可以说的清的是,是在清朝乾隆年间。李大荣李大贵当年一起闯出去的还有另一个兄弟,走到旅顺时,丢失了,哥俩就一路找到庄河。庄河当年叫红崖子,归岫岩管辖。
哥俩在一个大车店里住了下来,由于没有生活来源,他们帮大车店的掌柜打工,后来哥俩在打工过程中表现得很聪明,总能为掌柜提出一些好点子,并且勤劳肯干,大车店生意红火,掌柜十分赏识这两兄弟。
当年,庄河太平岭一带是海湾,南北去大连、丹东、山东的客商都在此歇脚。李惠胜后来到庄河读书,途经太平岭时都会追忆起先祖当年在太平岭时的情景。
后来大车店掌柜给李家哥俩出主意,让他们在附近占地,叫“占产户”。
有了老掌柜的资助,哥俩有了自己的事业。他们开始经营车马店和杂货铺,还招揽从山东来的逃荒者。
李家哥俩以晋商特有的精明很快就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把地租给闯关东来的人,前三年,佃户只开荒不交租,三年后,生地变成了熟地,老东家开始收租。哥俩很快成为这一带最大的“占产户”,也就是大地主。
山东来的人喜欢喝酒,加上当地冬天寒冷,酒能御寒,李大贵就到海城一处烧锅子学习酿酒。这一学就是三年。
此前,李大荣李大贵兄弟俩筹划过找一块风水好的地方盖房子。庄河蓉花山的这块地的风水是山东一个风水先生给选的,后面是山,前面是水,附近还有温泉,是个难得的风水宝地。
“最早盖的房子很小,就在这个大院的后面。李家几代人都没舍得拆掉它。”李惠胜说,“李大荣后来在这个老房子的前面筹划盖个像样点的房子,这就是今天这个大院的雏形。”李大荣的大院盖起来后,就去海城寻找弟弟李大贵。李大贵变卖了在海城的家产,回来在李大荣的西面也盖起了“后大屋”、正房、西厢房。后来又盖了前院、四合院,房屋结构与东院哥哥的相同,并在西院盖了家庙。
3、两个大院各有名字,孙辈完善起来
李家哥俩盖起了大院后,就与儿孙们商量,给大院起个名字,叫“和长隆”,即哥俩和起来能长远地兴隆之意。
当年的李大荣李大贵哥俩是远近闻名的富豪,他们把闯关东来的人的手艺集中起来,形成产业,后来,蓉花山镇远近闻名的丝绸业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当年,他们养蚕业已经发展到宽甸,在宽甸的深山里放蚕种。今天,宽甸的养蚕业发达盖与此相关。
当年,李家的产业从养蚕业、丝绸业、手工编制业到建筑材料、车马农具和生活用品,产业多元化程度非今天的富豪所能比。
民间有一种说法,李家人出门,从大连到丹东,到赤峰,到烟台,到内蒙古,方圆几千里,都不用喝别人家的水吃别人家的饭住别人家的店,这一路,全有李家的店铺。他们还在所到之处开起了票号,其产业之大难以想象。李惠胜说,李家真正的发达是到李大荣李大贵兄弟的孙子辈才开始的,这大院也是在孙子辈手里完善起来的。
那时,大概是咸丰10年,即1860年,那时的李家孙子辈也已年过半百。
“到李家曾孙辈,也就是我太爷那一辈,两个大院合并了,我这一支人迁出了大院。”李惠胜的太爷叫李澎龄,李澎龄因经营不善将大院卖给了李大贵的曾孙李九龄经营,李家的这支人就开始从大院出来学医。
李九龄坐拥东西两个大院,大院正式启用名字“长隆德庄园”。
李九龄时代已至清朝末年,在他的手里,长隆德庄园修了高7米的外墙,四面都修了炮台。据说,当时炮手就有40多人,家丁几百人。李九龄在完善了长隆德庄园后,又在四道沟建了“长隆义”,他的兄弟李元龄修了“长隆功”,后来,这两处大院都被拆除了。长隆德庄园的主人李九龄在民国初年去世了。
长隆德庄园最鼎盛的时期还不是这个时期,而是李九龄的儿子李荩臣时期。
据传,李荩臣聪明过人,每年外出收租,从来不用带一张纸一支笔,就凭脑袋记忆,就能把东至丹东,西至营口、赤峰、内蒙古的几百家商号、几千亩土地的账目记得清清楚楚。如果有哪个佃户算盘打得不对,他一掐手指,就全知道了,因此,谁也不敢糊弄他。
传说中的地主常常为富不仁,盘剥百姓,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就行了。
李家一面搞经营,还一面做慈善。在仙人洞庙的功德碑上,至今还有李家的捐赠记录。
在1902年,李荩臣让儿子李安仁开了私塾,除了教自己的子女读书外,还免费收附近邻家的子女读书,当时,李惠胜的伯父李贵仁任教师。
我在几年前去山西看过“王家大院”,私塾也是占据了很重要的部分。
李安仁接手家业的时候,已是民国时期。李安仁可没父辈那么聪明,赶上灾荒年头还放租给穷人,家业逐渐败落。而且由于李安仁好赌,并染上吸毒的恶习,遍布大江南北的店铺一个个被掌柜的化为己有。
似乎每一个富豪的家业都是这样败亡的。无论祖辈积累了多少财富,遇到一旦“败家”的后代,就前功尽弃了。
据说,到共和国成立时,这个大院里的房子已经被典当得差不多了。
尽管已经家业败落,但李安仁依然是地主,这个身份是要背着的,土改时,他没有逃脱“斗地主”的厄运。
现在,留在庄河蓉花山的李安仁的后人只有李惠继了,今年(2012年)也已70多岁,神志尚清楚,但体弱多病,村民们都不怎么能见到他。
李安仁的女儿后来在大学里当了教师,早就退休了。
4、卖了大院的李家后人
据李惠胜讲述,他的太爷李澎龄把东院卖给了李九龄后,便一心经营药店和行医,药店取名太和堂。
按照李家的规矩,家传只传给第四子,李澎龄的四子继承了父业行医,把太和堂改名为保和堂。而他的大儿子去了仙人洞,也建了一个大院,叫长盛德,共和国成立后被拆除掉。李澎龄的四子李圣臣的家业做得很大,还多次去日本行医。李圣臣的儿子大都继承了父业行医。至今,李家还有后人在行医,李惠胜没有继承祖业,他的弟弟在庄河康复医院是有名的老中医。
5、磨道里一坛金子的传说
在蓉花山镇民间有一个流传很广的传说,说李大荣李大贵哥俩当年在劳作中中发现了一坛金子,随后就发了家。这个故事越传越广,很多人都以为这是真的,连李家的后人自己也快信了。
李惠胜在继承李贵仁的家传时曾经问过:“大爷,我听说咱家老祖宗当年用驴推磨,驴在磨道里走着走着,脚下踩到了一个东西,老祖宗低头一看,是一坛金子,然后就发了家。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李贵仁慢条斯理地说:“这是富人糊弄穷人的一种借口。他们担心穷人嫉妒,就编个神奇的故事,让穷人相信,这是命。你想想,天上能掉馅饼吗?”李惠胜从小就领会了这个故事,知道了劳动创造价值的简单道理,即使像李家老祖宗有这么大的产业也是靠劳动创造的。
(地主家的故事,就讲这么多吧,如果你对建筑不感兴趣,下面的文字就不用读了,看这么多字,也挺累的了。)
下篇:庄河地主庄园的遗风
碾过村子里一条又一条的泥泞小路后,一道雄伟的高墙出现在眼前,墙高有7米,全部用大块的条石砌成,高墙有3000多延长米。
高墙原来是密不透风的,现在开了几道窗户。
炮楼上面有枪眼,现在被堵死了。
6、地主庄园里的小学生
这个庄园能保存如此完好,与庄园后来的用途是分不开的,这里长时间作为五道沟村政府所在地和村小学所在地。
从这个大门进去,便是一个完整的院落,从一个四合院穿过去,又见另一个四合院,从侧门出去,又会见到一个新的院落。参观故宫时,会有这种感觉,走来走去,竟忘记了哪个院子曾经来过,哪个院子是第一次来。
在院子的后面,有一块巨大的园子,两边用围墙圈起来,这是地主家的后花园。
四合院中间的空地上,有刚刚收获过的庄稼的残骸,在一栋房子的墙上,写着“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的字样,有个屋子门上写着“一年一班”,一些屋子的门边上,都20厘米大的洞口,这是学校在这里时生炉子用的。
五道沟村的几代孩子都在这里读过书,现在,学校搬走了,村委会也搬走了,这里作为老建筑保护起来了。
在第一眼见到高墙的时候,看到墙根下有一个石碑,上面刻着“长隆德庄园”几个大字,下面是:市级文物保护单位。这个碑石镌刻的时间是1993年3月10日。
在农村这样僻静的山里,这真是一个宏伟的建筑,有种气势恢宏之感。
在庄园的墙上挂着一块铜匾,是2004年挂上去的,上面记载,这个庄园始建于1860年,即清咸丰十年,距今有150多年,占地70多亩,房屋220间,现存的有68间。是现今东北地区保存较为完好的地主庄园。
据说当年共有8个大院,我们见到的只有4个大院了,每个大院中有三个小院。院子的四角各有炮楼和掺望台,现在也只剩下一个了。无数的房间走起来让人眼花缭乱,你记不清哪个房间是已经参观过的,哪个房间是第一次进去。68个房间参观过后,我们甚至画不出整个院子的轮廓。
这座庄园静静地在这片土地上存在已经一个半世纪了,它的主人早已长眠于地下,而建筑物却在这片土地上活了下来。
7、青砖黛瓦,飞檐斗拱
巧夺天工的精细设计,是庄园给我难以磨灭的印象。据介绍,这个大院是典型的辽南民居风格,但在我们看来,却未在辽南见到过类似建筑;又有人说,这是典型的山西民居的建筑风格,与闻名海内外的山西乔家大院十分类似,因为大院的主人就是从山西过来的;还有人说,这是山东民居的风格,因为当年地主请了山东的工匠来建造大院。
我想,在人类历史几千年的传承中,建筑师们一直没有停止他们创新与探索的脚步,这个大院的建筑风格大概也杂糅了多地的建筑风格而成。
在秋阳的映照下,大院虽然已没有了人气,但一块块砖瓦,一根根檩梁依然显得温暖而祥和。让我们细细来品味这座大院留给我们的文化符号与风格感受。
先从这让人惊讶的条石说起吧。一块块长条石是我们在今天的建筑市场上难得一见的,一般的长条石长有两三米,最长的有4米多,两吨重。据说这些条石全部取自庄河北部山区的山上,庄河北部山镇蓉花山、仙人洞、太平岭的三镇交界处有一个土门子山,山上盛产花岗岩。当地文化部门考证的结果是,仅一根大条石就要用9匹马拉,耗资二两银子。整个大院用了多少条石,还没有人去数,也数不过来。
除了墙上,地面也都是用这样大的花岗岩条石铺就的,后来,条石被当地的农民移到了自家的院子里,这里露出了土,就成了后来人的菜地。
条石与条石之间就那么错合垒上去的,石头与石头间有很细小的缝隙,没有水泥,据说石缝间是用糯米做填缝剂的。当时,水泥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更让人叫绝的是建筑上的飞檐斗拱、墙上的石刻砖雕,还有窗户上的精雕纹理。
每一栋房屋都有长长的大檐,像没有缺口的雨打,遮掩着下面行走的人。在辽南民居中,我没有见到这样的大檐房屋。从房檐的下面,可以见到粗重的檩木。房子的木料全部是从长白山地区运来的,都是上等的红松料。最粗的柁直径有一米左右,有六七米长。这么重的木料是怎么从遥远的长白山运到庄河山区的?
当地文化站的邵站长又跟我讲述了当地考证的结果,它们是由松花江放排到鸭绿江,又由鸭绿江放排到了庄河,再由纤夫顺庄河逆流而上,经太平岭一路来到五道沟。所有的木料没有一颗钉子。用榫柳方式固定在一起的。
大院的窗户大都已经换掉了,只有少数的窗户还保留了古典的中式窗户的风格。窗户上面有一段60厘米左右高的隔断,民间也叫“上亮”,还保留了原始的样子,每个上亮都是有错落有致的中国格组成,细看格子的纹理,虽看不出有何规律,但每个纹理都不相同,可以看出主人的独出心裁与反对千篇一律的秉性。
东北民居的窗户都很小,大概与这里寒冷的气候有关,而整个大院的窗户都占据了整面墙宽,窗户与窗户间不是砖墙,而是粗重的木料隔开。今天的开发商也会采用这样整面墙开窗的方式增强房屋的采光。
在清代,没有玻璃,窗户格子中间是用透光的纸糊的,民谚有“窗户纸一捅就破”的说法,这种整面墙的建筑大概是从采光方面考虑的。
说到这里,又想起关于这个大院的多个关于风格方面的说法,感觉哪一种都不靠谱,就像有人说曹雪芹当年写红楼梦时没有想过今人会有那么多靠研究红学而生存一样,大院的主人在当年建筑过程中,也一定没有想到关于风格的问题会引起后人的争议。
蓉花山镇的有关领导和庄河有关人士更愿意相信这是一栋山西风格的民居,他们把它说成是庄河的“乔家大院”。
8、抢救保护,刻不容缓
这次采访不像以往的参观,也不像普通的采访。穿过树丛,我们走到院子的后面,只见远处一座标准山形的山正好对着这个大院。它像一个神一样岿然不动。这座山叫小孤山,在它的旁边,有一座与其形状相同的大山,叫大孤山。
山在上面,房子在下面,再往前面,有一道水系把二者半围了起来,据说,风水先生把这里奉为上等风水。
穿过后花园密密的树丛,我们企图寻找到一个更好的位置来一窥大院的全貌,邵站长说,除非爬到小孤山上面,但是当时天色已晚,即使爬到山上,太阳估计也下班了。
我们选择了放弃爬山,给自己留下点缺憾,因此,只能爬到后花园的高墙上拍照。
从墙上俯瞰下去,大院的西面还有一些被围墙隔在了外面的房子,那些也曾是大院的一部分。
那些被圈在外面的房子有两处住着人家,有一处是当地供销社所在地。供销社承包给了当地农户,这个经营者在墙外罩起了塑料大棚,人坐在门口,就像青菜长在大棚里,暖洋洋的。
大棚里坐着一个老者,叫梁作福,77岁。看到我们端着相机进来拍摄挂在墙上的老建筑保护的铜匾,老人家说,这个房子再这么放下去就完了,来过好几波人拍照了,也没见有啥动作。
老人家在这里生活了77年,目睹这个大院从当年最好的房子变成最旧的房子的过程。我从两户农户家的院子里看过去,房屋的窗户都已经换成了新的,只有房子的框架上还能看出是大院的一部分,另一户农家在自家的院门口盖起了耳房,里面存放些农具。
从院落走出来时,邵站长看到一处房屋的檩木已经烂了,木头的里面已经空了,他惋惜地说:“再不保护修缮,要付出的代价就大了。”
自从1993年被列为重点文物至今,这座大院多半时间是这样寂寞地呆着,当年喧闹的校园变得寂静而孤独。没有人生炉子,没有了炊烟,这里越发破败了。
(这篇文章发表后,我又去过一次长隆德地主庄园,当时正在修缮中,院子里多了一凉亭,我个人觉得没那么好,破坏了“乔家大院”那种空旷的风格。但,能有钱修缮,总是好的。近几年没再去了,但是,我还是会时常想起它,想起它的老去的样子,也想象它曾经的繁华。)
-END-
什么是庄河?
董明珠为什么选她接班?真正成大事的人都有这种特质